“阿諾呢?”
諾頓手自然地放在葉默肩上,輕輕推著葉默往前。
葉默原本正在側頭去看諾頓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聞言立刻忘記了,謹慎道,“阿諾在忙,好像是會議安排的很多事情都要他處理。”
諾頓沒有再說話,走廊里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幾乎同步,略微有那么一點的錯開。
過了一會兒,葉默才鼓起勇氣打破了寂靜,“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跑。”
諾頓停下了腳步,低頭去看葉默,“我沒有在指責你,不用跟我道歉。”
葉默也跟著停了下來,他轉過身,面對著諾頓,低著頭,視野里只能看見地板,還有諾頓的靴子,“我給您,給很多人都添了很多麻煩……”
諾頓:“抬起頭來。”
葉默抬起頭,雙腳不自覺地跟肩同寬,手放在背后,挺直了背,他的視線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將視線落在了諾頓領口處的扣子上。
但是諾頓接著道,“看著我的眼睛。”
葉默接著對上了諾頓的眼睛,他曾經在一些影像里見過諾頓,那些影像的場合通常是大軍集結完畢,等待諾頓宣戰,也可能是在進行審叛,也因此,在葉默印象中,那雙眼睛總是冰冷的,甚至是不善的,是殺氣騰騰的。
但是現在,還是那一雙眼睛,威嚴且讓人不敢直視,給葉默的感覺卻有了微妙的不同。
葉默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就略微平靜了那么一會兒,似乎是本能地知道,不會有事的。
諾頓才開始問話,“你覺得你添了什么麻煩?”
葉默想了想,“我闖進場地,打擾了他們做游戲,還有您,我給您添了很多麻煩,之前阿諾說過,要我好好待著,說會有很多人來試探我,還有林秘書長……”
葉默的聲音逐漸變小,直到消失。
諾頓等了一會兒,確認葉默說完之后才道,“我不覺得你出去是有錯的。”
“就算你做錯了,身為你的父親,負擔起你的錯誤也是我的責任。”
葉默睜大了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打在諾頓的一側臉上,好像鍍上了一層淡金色。
諾頓難得說那么多話,語氣里也沒有多少溫情,就如同往常一樣,但卻讓人覺得非常有分量,“明白了嗎?盡管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就好了,其他的我會處理。”
葉默下意識地去反駁,“可是……”
諾頓打斷了他,他將自己腰間的劍抽了出來,轉了一下,將劍柄朝向葉默,這是諾頓第一次獨自斬殺王蟲的時候,諾頓的父親送給他的。
格蘭斯的臣民都明白,格蘭斯送出的每一把劍都意味著一次承諾,一次寬恕。
葉默看著穩穩停在自己面前的長劍,小心地握住,然后抬頭去看諾頓。
諾頓看著葉默,一字一頓道,“我允許你犯錯。”
……
阿諾打開門,林秘書長正在跟諾頓匯報著什么,見到阿諾進來也沒有停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匯報已經接近尾聲,林秘書長合上文件夾。
“……已經處理干凈了,也按照慣例給了初步的警告。”
他朝阿諾點點頭,“阿諾殿下。”
阿諾也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走到諾頓面前,直接道,“哥哥,第一天的會議,葉默的位置怎么安排?”
“按照慣例來嗎?”
諾頓沒有多想,頷首。
阿諾反而頓了一下,再次確認,“我是說,按照格蘭斯的慣例來?”
他們幾個小時候也經常跟著父親來參與會議,第一天都需要出席。
得到了肯定回復后,阿諾明顯興致高昂了起來,“還有今天的事,我聽說了。”
諾頓點了下頭,阿諾都不用說他就知道這個最小的弟弟心里在打著什么主意,“你先把事情交給別人,暫時擔任他的護衛直到葉默的護衛到位。”
林秘書長也在此刻適時接上,“之前的幾項工作都已經在籌備了,我們在近衛軍以及歷年格蘭斯的追隨者中選拔了最優秀的年輕人,包括玩伴也在挑選中,包括格林頓以及其他幾個可靠家族在內的一批適齡孩子都被列入了候選人名單。”
林秘書長略過了細節,瀏覽了一下進度,估算了一下時間,之后將相關資料重新關閉,“等我們回去大概就可以安排妥當。”
阿諾看著諾頓,“那其他的呢?”
諾頓抬眼看了一眼林回軒。
林秘書長意會地推了一下眼鏡,再次展開文件夾,將相關信息拖出來,“阿諾殿下,如果您指的是,正式將小殿下的畫像放進格蘭斯的宮殿的話,那么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繪制畫像,但我們可能會先籌備儀式,公開小殿下的名字。”
格蘭斯每次增加成員時,都會舉行儀式,告知外界他們新增了一名成員,并且會正式將成員的性別名字等一系列信息公布在官網上。
儀式會在格蘭斯帝國范圍內進行直播,在內閣大臣還有眾位軍團長的見證下舉行。
阿諾他們都是在會走并且可以拿起專屬的佩劍之后舉行儀式,葉默這么大的還是頭一個。???.??Qúbu.net
阿諾明顯放心了下來,他抱怨道,“你都不跟我說,我可以去給葉默挑一把佩劍。”
“回去再說吧,母親之前留下的那塊礦石還在。”
每個格蘭斯都會得到一把來自長輩的佩劍,阿諾跟幾個哥哥姐姐的佩劍都是母親給的,七把劍劍身所用的材料都來自同一塊礦石,礦石內部的金屬是極其罕見的材料,可以輕易的傳導精神力,并且足夠堅韌,可以承受得住格蘭斯狂暴的精神力。
諾頓還要多一把,他幼時斬殺王蟲提前得到了父親的獎勵。
阿諾點了一下頭,“那我先去跟葉默商量一下他喜歡什么樣式。”
他說著就要轉身離開,門開了一半,動作又停住了,他疑惑道,“哥哥,你的佩劍怎么換成這個了?”
諾頓因為先得到了父親給他的佩劍,所以一直就用了下去,而他現在腰間掛著的,是來自母親的禮物。
……
三天后,等全部與會國家都到了,休整完畢,會議才正式開始。
會議會場是環形的,進門階梯往下,最中心是一塊圓形的場地,那里位置最低,安放著幾排桌椅,那里是主持人所在的地方,也是安放全息投影設備的地方,會議舉行時,全息投影技術會將整個會場的場景都同步投影出去。
觀眾所處的視角就是跟主持人一樣,坐在會場最中心,周圍三面往上看,就分別坐著各個國家,為了方便轉播,最后的背面不安排人就坐。
經常有人吐槽這個視角看起來就像在被進行審判一樣,尤其是中間一般是幾個大國,最中間一直是格蘭斯,一抬頭就能看到諾頓。
諾頓一般坐在后面,最高處,前面一排坐著格蘭斯的團隊。
等到設備全部被調試好,各個國家全部就位。
會場最中央,坐著一位穿著一絲不茍,頭發里已經摻雜著白發的老者,他身邊還有幾位年輕的助手,他挺直著身體,簡單地說了幾句場面話感謝了幾句之后,小心地翻了一頁資料。
雖然是全息投影直播,但直播間還是留出了實時交流的地方。
【為什么又是這個角度,陛下每次都坐在最上面,好像坐在王座上啊,就算知道這只是單向的影像傳輸,我也想立刻開始交代我記事以來犯的所有事兒,不行,我好緊張,我承認,我昨天走在路上隨手丟了垃圾,故意讓旁邊的小機器人跑了半米,浪費了社會資源。】
【我懂,掃垃圾的小機器人真的好可愛,我每次也都會把垃圾放在它面前,順便我每次坐在這邊都會一邊害怕一邊感到榮幸,我都不敢想象我犯了什么事兒才值得陛下親自審判我,我真的太出息了吧,】
【跟去年的安排差不多,格蘭斯只要跟去年一樣,那就沒什么問題了,格蘭斯真痛快,他們負責的部分明明最多,但每年會議就半個小時就說明完了,剩下幾天都得坐在那里看著其他人扯皮那一星半點,我都替他們感覺浪費時間,不如商量一下,早點回去算了。】
【別了,每次會議,看帝國的高冷帥哥美女們是我的一大樂趣,我還看見那個小孩子了,坐在最右邊邊邊上,阿諾大人怎么也坐在那,阿諾大人不是一般跟陛下坐得比較近么。】
會議要持續要幾天,直播觀看人數一直是個恐怖的數字,但只有當開始格蘭斯做陳述的時候直播在線人數會達到一個頂峰。
“……那么,會議正式開始,請各位代表就如何抵御蟲潮問題開始發言。”
會議上最先表態是格蘭斯,他們的安排跟去年一樣,負責范圍幾乎沒有變動,蟲潮的時候再根據現場情況調整一下就好了。
一整個團隊工作量最大的大概就是負責發言的那個人。
桌子最右端一個扎著馬尾的干練女性站了起來,今年負責進行匯報的是第二軍團的軍團長——維爾拉。
【來了來了!今年是維爾拉大美人!待會陛下要進行確認吧,期待聽到陛下的聲音。】
【我已經收集了好幾個版本了,剪輯成視頻,每年都動作聲音都一樣一樣的,機器人都沒那么精準的。】
維爾拉目不斜視,一直匯報了二十幾分鐘,“……匯報完畢,接下來由我方代表進行確認以及交接。”
有工作人員已經捧著一個托盤站在了格蘭斯的坐席前,他戴著白手套,小心地捧著托盤,托盤上鋪著絲絨紅布,最中間放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
其他人都看過去,等待著諾頓進行最終確認。
但一片寂靜之中,葉默站了起來,阿諾跟在他身后。
葉默走到了工作人員面前,看向主持會議的老者。
老者才反應過來一樣,低頭去看資料,簡略復述了一遍格蘭斯帝國許諾要守住的范圍,按照程序詢問確認道,“……以上范圍包括格蘭斯周邊星域,請問格蘭斯確認嗎?”
葉默拿起了匕首,轉了一下,貼著手腕收了起來,他按照阿諾教過的道,“確認。”
然后他轉身返回,但是這次他略過了自己原本的座位,繼續往前。
只有國家的領導人,帝國的王可以代表國家進行最后的確認,此外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帝國的下一任繼承人。
觀看會議直播的人已經炸了,彈幕一條接著一條。
【這是誰?為什么可以在這種場合越過陛下進行確認,總不會是一個格蘭斯吧?還是說格蘭斯帝國要交給其他人了?】
【你們看他腰間的劍,是不是有點眼熟?】
【好家伙,那可不是有點眼熟,陛下的每張照片還有每個影像片段我都看了八百遍了,我恨不得現在就跑到陛下身邊拿著圖對比對比他腰上現在到底掛著什么。】
全息影像直播意味著身臨其境,但并不是毫無限制,尤其是在這種嚴肅的場合,觀眾的行動范圍被限制在最中心的平臺上。
此時此刻,無數觀眾在平臺上從各個角度極限張望著格蘭斯的方向,企圖看到一點點線索。
【我確定了!我沒看見陛下,但是我對比完了之前的影像資料,就是原來那把,不是仿制品,上面被使用過的痕跡都一模一樣。】
【這么受寵的嗎?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我沒有聽說啊!我媽媽就是格蘭斯帝國的人,她也不知道啊!現在已經在瘋狂尋找過往的新聞跟影像資料了。】
葉默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直走到了最高一級的臺階,坐到了諾頓身邊,諾頓側了一下頭,對著葉默頷首,示意他做得不錯。
潛規則里,在這種正式的場合,坐在帝國現任掌權者身邊的,一般都是下一任繼承者。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彈幕刷的飛快。
【他的長相完全就是一個格蘭斯,我的天!那是個小格蘭斯啊!陛下當年那么絕情,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一個小格蘭斯了。】
【我的陛下!他剛剛點頭了對吧?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這種情境,是什么意思?是鼓勵嗎?是表揚?】
【但是格蘭斯官網上毫無動靜,我已經翻了八遍了,是還沒有正式公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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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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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