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臉上還戴著面具,他一手握著劍斜指著地面,一邊走,一邊用一只手摸上了脖子上的項圈,項圈早就已經解除了對精神力的限制,很輕易地就被破壞了。
他把脖子上戴的項圈扯了下來,隨意的扔在一邊。
那些蟲族似乎是太過警惕,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戰戰兢兢地潮水一樣后退,就連項圈被扔到的地方,也立刻被空了出來。
阿諾勾起嘴角,眼底泛起異樣的紅色,環顧四周,“看來你們還記得我。”
這顆行星已經是他們第三次來了,對于阿諾來說,一顆被蟲族占領的行星,只能使用幾次,這次之后,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阿諾舉起了劍,玩鬧著一樣揮了出去,似乎就像捕捉到了什么信號一樣,蟲族不再緩慢地試探著后退,而是齊齊掉頭,朝不同的方向迅速后撤,但只是一瞬間,他揮劍的方向,精神力刃落在蟲潮里,輕易就斬斷了它們的身軀,黏液飛濺,幾乎到處都是。
這一擊過后,剩下的蟲族撤退的更快了,這是王蟲根據之前前兩次的經驗做出最佳應對策略,一旦遭遇,放棄攻擊,不顧一切的撤退,這是蟲族就算遇到艦隊也不會做出的反應。
與此同時,阿諾的精神力瘋狂在這顆星球上擴張,并不做攻擊,只是掠過每一處地方,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很快,他就目標明確的朝一個方向過去,原本一直逃竄的蟲族隨著他的深入,似乎才意識到什么,開始掉頭回來攻擊阿諾。
阿諾不閃不躲,甚至還丟掉了劍,迎了上去。
從他露在外面的眉眼里,可以看出,他此刻相當愉悅。
……
戰艦上,葉默在蟲群扭頭調回來沖向阿諾的時候,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諾頓·格蘭斯突然出聲,“阿諾在尋找它們的王蟲,如果它們一昧躲藏,去尋找王蟲,王蟲察覺到就會命令它們迎戰,明白了嗎?”
葉默蒼白著臉,點了下頭,“明白了。”
諾頓·格蘭斯頓了一下,又道,“你上次就做的很好,直接找到了它們的王蟲。”
葉默盯著屏幕,全身緊繃著,身上似乎又感受到了王蟲在他身上緩慢移動的黏膩感覺,還有那種被王蟲的口器隨時咬斷脊骨的恐懼。
阿諾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屏幕上有的只有密密麻麻的蟲族。
一直到兩個多小時后,阿諾才重新出現在屏幕上,他從一個蟲窟里走出來,臉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身上沾染了蟲族的血液,手里拖著一具王蟲尸體,他似乎也知道有人在觀察著自己,抬頭看著半空中。
諾頓·格蘭斯才擺了一下手,幅度不大,但戰艦里的人都行動了起來,駕駛員將戰艦放低,停留在空地上,還有一部分從頭到尾穿戴好裝備,連臉都不露,守在艙門口。
艙門打開,露出外面的阿諾來,他踏上斜放下去的階梯,手上還拖著王蟲,王蟲血液是藍色的,在他身后蜿蜒了一路。
艙門口的人開了門之后就迅速后退,只有諾頓·格蘭斯迎了上去。
葉默也被人攔住。
“小殿下,后退,戰艦只有內部才有精神力抵御裝置。”
阿諾此刻也停了下來,他站在了被放下去的橫梯中間,幾秒鐘后,他放下了手里的王蟲,王蟲的肢體掉在橫梯上,發出來一聲悶響。
接著他猛的朝著諾頓·格蘭斯沖了過去,像一頭雄獅,氣勢洶洶的撲向他的獵物,諾頓·格蘭斯一直沒動,直到阿諾馬上到了面前才伸出手,很輕易地抵住了阿諾的頭,然后諾頓·格蘭斯單膝著地往下,按著阿諾的腦袋狠狠的往下砸在了地板上。
阿諾頓時就停下了動作,身體癱軟了下去。
有個穿著防護服的士兵走過去,遞過去一個項圈。
“陛下。”
諾頓·格蘭斯接過去,干脆利落的扣在了阿諾脖子上,然后站起身。
他身后的人這才涌上去,架住阿諾的胳膊將他扶到戰艦內部的醫務室,開始處理阿諾身上的傷。毣趣閱
葉默站在原地,楞楞地看著這一切,阿諾已經被挪開,留在原地的就只有那只已經死掉的王蟲。
諾頓·格蘭斯站在艙門口,他回頭,順著葉默的視線,看到了外面的王蟲尸骸身上,遲疑道。
“想要?”
由于王蟲的珍惜程度還有獲得難度較大,王蟲的尸骸是很珍貴的東西,在拍賣會一向很受歡迎。
這種種類的蟲族,雖然也會在黑市以及拍賣會上賣出天價,但它們的王蟲模樣并不美觀,而且哪怕是經過處理后,王蟲死后的軀體也會逐漸腐化,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
最漂亮的王蟲種類要數一種成熟時全身覆滿黑甲呈蛇狀的王蟲,體.液較少,適合制成標本,鋒利的前肢也很適合用來制作武器。
葉默過了幾秒鐘才明白了諾頓的意思,他后退了一步,“不,不用。”
諾頓這才側了一下頭,精神力悄無聲息地掃過整個行星,王蟲的尸體一瞬間石化掉,然后化成粉末,從橫梯上掉落,被吹散在空中,星球上還殘留著的存活蟲族也在此刻悄然停下了動作,保持著如同存活時一樣的姿態,安靜地終止了生命。
諾頓處理完這些,才命令道,“返航。”
戰艦開始升空,跟外面艦身印有帝國標志的艦隊會合,開始引領著艦隊返航。
等到艦隊行駛出了好一段距離之后,一直在一旁窺視著的流浪星域星艦才陸續落到了行星上,占據了已經被清理干凈的行星,流浪星域的行星都是無主的。
他們都知道,格蘭斯帝國的戰艦會時常來清理蟲族,清理完之后也不會再回來,可以隨便占據。
……
阿諾頭上包裹著繃帶,直接走進了諾頓·格蘭斯的書房,他受了一點小傷,但渾身上下只有頭上被撞擊的傷最重。
他把諾頓·格蘭斯正在看的文件用手壓下去,“你當時為什么下手那么重?這是我第一次直到回來都沒有意識。”
阿諾抱怨道,“我本來還想清醒之后跟葉默稍微玩一下,當時我肯定沒有把它們都殺完,這樣還能去清理一下剩下的蟲族什么的,這樣他完全沒有玩到什么啊。”
阿諾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了,很多時候,他都渾渾噩噩的,寡言少語,沒有任何欲望,像一個合格的人形兵器,只有在被投放到被蟲族占據的行星上,出劍的那一瞬間才能有片刻的放松跟愉悅。
諾頓·格蘭斯收回了拿著文件的手,“沒必要,只要他能了解整個過程就達到目的了。”
如果葉默在那么小的時候,精神力就失控過,那葉默很可能在成年前就需要這種釋放了。
諾頓·格蘭斯彎曲了一下指節,或許,葉默會比他預計中更早的走向終點。
阿諾注意力轉移到了他手下的文件上。
“這是什么?”
“一些葉家的資料,還有口供。”
阿諾靠著辦公桌上,拿著資料翻閱起來,最上面第一張是葉默小時候養母的資料,退役軍人,曾在葉知遠手下當過兵,中間是她的一些經歷,直到最后一行,死于入室搶劫,死因,精神力領域被摧毀外加心臟部位致命傷,下面一行是兇手的資料,越獄逃竄的星盜,死因,精神力領域被摧毀。
阿諾沒有多想,又翻了一頁,這是葉知遠的供述,上面寫著他如何得到了葉默,又是怎樣將葉默偷偷的養在帝都這么多年,在看到葉知遠原本打算在葉默成年的時候,就將葉默送出帝都的時候,他哼了一聲。
接著看到葉知遠升了軍團長,家屬不得離開帝都才笑了起來。
阿諾把資料放到一旁,“他的母親死在了叛亂里,從親緣關系上講,葉知遠只是他的舅舅而已,監護權理應在我們手里。”
他接著詢問諾頓。
“你打算怎么處理?”
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私藏格蘭斯的血脈都是死罪。
“葉默來跟我交涉過,他希望葉家能免于處罰。”
諾頓·格蘭斯頓了一下,“我同意了。”
所有涉事人員都是被秘密逮捕的,沒有走漏半點風聲,現在釋放對他們幾乎毫無影響。
阿諾側頭,有些訝異地跟諾頓對上視線。
諾頓之前幾乎從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濫用權利。
諾頓站起了身,“為什么那么驚訝,終點是已知的,所要遭遇的痛苦也是已知的,你既然那么任性的將他拉進了這個漩渦,就應該清楚的知道,以后他會陷入什么狀態。”
“我還沒有那么不近人情。”
作為一個格蘭斯已經足夠悲哀了,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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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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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