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
剛下床的時候還沒有感?覺, 但走一段路之?后,江落就感?覺到了身體上的難受。
這種難受好像草木缺水一般的枯竭,手?腳無?力,精神疲憊。江落試著再?用一次通靈術, 卻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刺痛得不行, 字也寫不出來。
他這時才想起來,在夢中, 他把?體內的炁給用完了。
江落若有所思, 他是精神體入夢,肉/體可沒入夢,這樣說, 炁是靈魂中的東西?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江落是個天才, 但原主不是,他和原主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靈魂上的不同。
他慢慢悠悠去找了紀鷂子,和紀鷂子一起去找微禾道長告辭。
在路上,紀鷂子還在納悶,“不是說好了等?你學會?通靈術再?下山嗎?”
江落忍著不舒服,面無?異色地道:“我已經(jīng)學會?了,山下馬上就要開庭, 為了防止意外,我還是先下山吧。”
紀鷂子驚呆了, “一夜過去了你就學會?了?”
看著江落點了點頭,紀鷂子又好奇地問道:“你通靈的是什么東西?給我展示展示!”
江落瞥了眼旁邊的枯樹, “我通靈的東西是木。”
“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喜歡花花草草,”江落慢吞吞地補充道, “昨晚我試了很多東西,都感?覺不得勁。最后還是決定用植物來通靈比較和我的心意,展示就先不展示了,我還掌握得不是很熟練,等?下一次我熟練之?后,就好好露一手?給你看看。”
紀鷂子皺眉,有些失望,“木啊。”
江落在夢里?使用過通靈術之?后,就立刻認識到了通靈漢字的威力有多么驚人。他只用了一個“水”字就能淹沒整個城市,漢字變化多端,江落體內多到驚人的炁和漢字靈一搭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程度,他醒來就下了決定,這一手?通靈術要隱瞞下來成為他的底牌。
江落不是不相信紀鷂子,只是底牌越少人知道就越能夠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更何況紀鷂子就在宿命人身邊,宿命人的手?段神乎其神,還有洗腦的能力,萬一他告訴了紀鷂子自己選擇了通靈數(shù)萬個漢字的能力,這個消息被宿命人套走了怎么辦?
扮豬吃老虎,這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江落看了紀鷂子一眼,故意道:“怎么,植物不行嗎?”
紀鷂子搖搖頭,“萬物有靈,靈不分優(yōu)劣高低,植物當然可以,你將這一道練到極致,也是很厲害的手?段。”
談話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微禾道長的靜室門前。微禾道長知道江落要請辭離開后,也沒阻攔,只是調侃道:“你瞧你,你師父昨天才走,你今天也跟著要走了。行了行了,我也不攔你,你們年輕人啊,能在我這里?耐心待上一個月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等?你收拾好東西后,我就派小童領你下山。”
江落和微禾道長道了謝,見?微禾道長臉上露出疲態(tài)后主動離開了靜室。
紀鷂子和江落說了兩句叮囑他勤加修煉的話后,江落就回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其實沒有什么可收拾的。帶上手?機、錢包外加一個人參精就萬事大吉。江落把?這三樣東西全塞到了包里?,背上背包,不由想著,他請辭離開的過程倒是比想象之?中要順利得多。
他還以為會?受到些阻撓,誰知道就這么輕松,微禾道長就讓他下山了。
很快,江落就找到小童下山。
今日是個好天氣,艷陽高照,陽光透過窗口打在地面上。一間靜謐的房間里?,浮塵被驚起,白?發(fā)垂腰的男人站在窗口前,靜靜看著江落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半晌,宿命人道:“他說他通靈了木?”
宿命人的問題,紀鷂子不敢撒謊,他嘆了口氣,“他是這么說的。”
微禾道長站在紀鷂子的身旁,眼觀鼻鼻觀心,當什么都不知道。
“木有靈,性溫善,”宿命人不由笑了笑,“他確實有可能選擇木,但木的靈卻不一定會?選擇他。”
“您的意思是……”紀鷂子遲疑地道,“他說了謊?”
宿命人搖了搖頭,“不一定。一根枝條放在孩童的手?里?可以是編織花籃的的材料,放在有些人的手?里?也可以成為要人命的刀劍,木雖然溫和,但也堅韌,如果他真心喜歡木,木的靈也許會?給他回應。”
宿命人閉上眼睛,失去血色的手?指輕輕敲著窗臺,道:“派個人去試探一下他吧。”
微禾道長猛得抬起頭,臉色一白?,惶恐地看著宿命人。
小童將江落送出了陣法,這會?山上的雪融化了不少,江落悠哉悠哉地走著,剛下半山腰,就聽到身后有人喊著他的名字:“江落師兄!等?等?我!”
江落轉頭一看,就見?連雪欣喜地背著包從后面追了過來。
他挑挑眉,等?到連雪走到身前,奇怪地問,“你也下山?”
連雪點了點頭,喘勻了氣后道:“師叔剛剛通知我,讓我下山看看祖宅里?的師弟師妹們。”
“怎么這么突然?”江落。
“我也覺得突然,”連雪跑得臉蛋微紅,“但師叔說你今天也離開了,我正好可以和你搭個伴,免得在山上又遇見?了其他的事,我才收拾好東西去找你呢,結果小童就告訴我你已經(jīng)走了。還好你的速度不算快,不然我還追不上你了。”
江落心道,要不是我身體不舒服,你這會?真的就追不上我了。
兩個人相伴往山下走。江落的速度很慢,連雪還以為他是在故意照顧自己,心中感?動,“師兄,你不用這么遷就我,我可以走快一點的。”
江落紳士地笑了笑,“沒關系,時間很足,咱們可以慢慢走。”
又走了半個小時,他們經(jīng)過了曾經(jīng)被困住的別墅小屋。
連雪看了別墅小屋一眼,心生忌憚,“師兄,我們走快一點吧,我一看到這個別墅就有些瘆得慌,也不知道池尤的鬼魂還在不在里?面……”
她?一提到這個名字,江落就想起了在夢里?那個你來我往的熱烈的吻。他抿抿唇,突然有些口渴,拿起背包旁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含糊道:“誰知道呢。”
不過池尤曾經(jīng)在木屋里?說過的每一句話,在江落的腦海里?閃過了一遍。
江落也是才想起來,池尤曾經(jīng)提到過一個雪女的故事。
池尤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深意,雪女也絕對?不單單的只是一個故事。江落回憶著池尤當時的表情?和神態(tài),總覺得意味深長。
“連雪,”江落隨口道,“你當時在屋里?提過一個雪山女神,你對?她?的了解深嗎?她?有沒有可能附身人類,或者——”
話音戛然而止,江落的脊背升起戰(zhàn)栗寒意,危機感?一瞬間沖上頭皮。他幾乎本能地閃躲滾到在地,躲過從后方?襲來的根根銳利冰錐。
江落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站在他三米之?外的連雪。
連雪唇色蒼白?,臉上覆蓋著一層雪霜。她?的眼神空洞,好像被什么攝取了魂魄一樣。寒霜從她?的頭發(fā)絲往下,頃刻間蓋住了她?的全身。
暴風雪在連雪的身邊席卷包圍著她?,連雪的眼睛如一潭死水似地看向了江落,朝著江落抬起了手?。
暴雪呼嘯著朝江落襲去,江落狼狽翻過,又迎來了一招突臉。他抬手?費力地擋著風雪,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連雪,忍無?可忍地罵道:“草!”
這他媽是什么事!
該死的,這異變還偏偏發(fā)生在他身體無?力,炁也用完的時候!
江落試著召喚陰陽環(huán)中的寅虎,但就像是他靈魂變得虛弱,陰陽環(huán)也會?變得虛弱一樣,江落現(xiàn)在別說是寅虎,他連巳蛇都召喚不出來了。
媽的。
江落再?一次險之?又險地躲過連雪的攻擊,他氣喘呼呼地撐在雪地上,防備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的連雪。
“連雪、連雪,”一瞬間,之?前所有不引人注意的苗頭迅速拼接在了一起,種種線索指向了最終答案,江落手?指握緊,眼神凝重,“原來你是雪女。”
不,看連雪這種失去神智被控制的樣子,她?很有可能只是雪女附身的一個容器,或者是體內封印著一個關于“雪”的式神。
難怪,難怪在他偷聽到的微禾道長和連雪的對?話中,微禾道長會?說一句“如果真到了生死危機的時候,你們中也會?有能保護你們的人出現(xiàn)”,他的意思不就是說連家有幾個人就像是連雪這樣,到了生死關頭就會?變成失去控制實力大增的狀態(tài)嗎?
簡直就像是神降一樣。
之?前的一個個細節(jié)浮上腦海,池尤用雪女故事的暗示,突來的詭異暴風雪,國王游戲中提議所有人一起去照鏡子的連雪,容易在大雪天變得虛弱經(jīng)常發(fā)燒的連雪……
還有鏡中世界被他一把?火燒沒了的黑袍鬼,怪不得黑袍鬼怕火,那分明就是連雪假扮的鬼,雪女怎么會?不怕火,一被火燒可不就融化成了水。
難怪鏡中世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井然有序,就像是排練好的戲碼一樣,原來不管是黑袍鬼還是被黑袍鬼殺死的段子四?個人,都是幕后黑手?宿命人安排好的演員!
但連雪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雪女,她?應該是連家保命的底牌,為什么就突然對?他動手?了?
江落的大腦快速轉動著,他突然咬了咬牙,想通了什么。
連雪是微禾道長的人,微禾道長是宿命人的人。微禾道長疼愛連雪,不會?讓連雪輕易暴露。宿命人卻不會?對?連雪偏愛,連雪是宿命人派來的人。
宿命人想對?他動手?嗎?
不,宿命人既然想要讓江落殺了池尤,他就不會?讓江落出現(xiàn)意外。
那就只有一個理由了,宿命人知道了江落學會?了通靈術,他在試探江落的實力真假。
江落額頭抽疼。
既然派連雪這么大的籌碼來對?付他,宿命人他們一定躲在哪個角落里?正在看著這一幕吧。他對?紀鷂子說自己通靈了木,宿命人應該也知道了他通靈的是木。如果體內有炁存在,江落絕對?會?控制植物展示給他們看一下,但困難就困難在這里?,江落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動用通靈。
身體不適,沒有能力,符箓也對?連雪不管用。江落只能不斷觀察著連雪的弱點,使勁晃著陰陽環(huán)試著召喚出此時自己能召喚的最強的生肖來。
十秒鐘后,猴哥不滿地抱臂出現(xiàn)在江落面前。
江落表情?微微扭曲。
他心中閃過一句話,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