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離開辦公室,于思雅整個人都還是稀里糊涂的。
在以往,她碰到湯元良,總是擔心害怕得很,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訓斥幾句,可是現在,她卻好像在夢里一樣。
湯元良現在對她的態度,可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她感到這些有點不真實。
由于這種感覺太過強烈,以至于她想的走了神,幾個同事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
于是有人忍不住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時于思雅才從想象里回過神來,看向拍自己那只手的主人。
只見那女孩撅了噘嘴,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小雅姐?你這是干嘛呢?怎么啦?你不會……又挨訓了吧?”
“沒有沒有,湯總剛才沒訓我,他人還是挺好的。”于思雅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
只見那女孩又嘻嘻一笑,親昵地攬住了她的肩膀,道:“哎呦行了吧小雅姐,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這樣,哪怕是挨訓再厲害都不肯跟別人說說,什么都自己憋著,哎這樣,中午我請你吃水果撈,讓所有的煩惱都被它治愈了,水果撈你沒吃過吧?這可是大城市特有的,我聽我朋友說,就在步行街那邊,那邊剛好新開了一家,那家的水果撈特別好,還不貴,回頭咱倆就一塊去嘗嘗,怎么樣?”
“水果撈?”
于思雅聽到這個名詞愣了愣,她對這種非常高級而又偏于享受的食物,向來知之甚少,卻又頗有求知欲。
“對對對,哎呀,其實也沒有復發,就是各種水果拼在一起,然后加上紅豆、酸奶什么的配料,反正味道是非常不錯的,我在以前啊,還是在去旅游的時候吃過幾次,我聽說這個東西其實挺賺錢的,還想著說自己找機會也開一個,唉可惜了可惜了……一直沒找到機會,結果被人家給捷足先登了。”那女孩一臉惋惜,嘆了口氣道。
“做那個能賺多少錢啊?”于思雅聽了這個,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她仍舊放空視線,一臉不在意的道。
就她剛剛聽到的而言,她認為那些所謂的水果撈也就是給水果拼盤換了一個名字,然后給它加了酸奶紅豆之類的配料,就這種東西,說的了不起一點,它一個月能賺上萬把塊,就算非常可觀了。
“這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呢……這么低成本高利潤的東西,最起碼能賺個一兩千吧……”
那女孩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又伸出兩根手指。
于思雅聽到這個數字恍惚了,她愣了愣,問:“一兩千?一個月還是一天?”
“你這不是廢話么,當然是一天,一個一兩千,我還不如去撿破爛呢。”
女孩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撇撇嘴道。
于思雅聽到她這話,傻了眼。
天哪,就賣水果,一天能賺兩千?這也太一本萬利了吧!一天兩千,一個月就是六萬,這么多的錢自己可賺不到。
一個破廣告公司,她整天起早貪黑忙里忙外,一個月工資也不過是五六千,萬幸的是這家公司包住,不然的話,光是房租可能就要花去一半,更別說其他的花銷了。
像這種一個月六萬塊的生意,于思雅可太想做了,雖然在這之前,她連想都沒想過,也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機會或者能力。
說句真的,她真的長期處于缺錢的狀態。一直以來,她的手頭就從來都沒寬裕過,日子過得也是時時刻刻都緊巴巴的。
現在她忽然知道做水果撈這么賺錢,自然是心動得不得了。
而且,那東西聽起來好像也并不難,操作起來也極其容易上手,這樣一來,她就更加期待了。
如果這個東西真的賺錢這么厲害,她只需要利用自己閑暇的時間,去做一做,那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別說什么賺六萬了,她沒那么貪心,只要能賺個萬把塊,那也都是極好的。
嘿,嗅見了商機,她想。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十一點,湯元良提前下班跑路了,他經過業務組的時候,又不死心地興致勃勃地問于思雅:“哎嫂子啊,你確定不跟我們一起出去吃嗎?要不再考慮一下……大家都等你呢……”
他這一句話一出來,整個業務組的所有員工都齊刷刷地抬起頭看向了他倆。
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驚愕無比。
就這么一個剛剛才被罰了十幾萬的底層員工,湯總居然叫她嫂子?
就憑她跟著混口飯吃的男人跟湯元良打賭打贏了?
實在是匪夷所思。
盛波酒業的合同已經被完全取消了,除了像湯元良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其他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大麻煩。
因為盛波酒業那邊已經遞交了律師函,要他們馬上賠償違約金三十多萬,否則的話,就要起訴圖凌廣告公司。
這一旦真的被起訴了,圖凌廣告公司到時候就不只是賠償違約金的事了,除此之外,他們可能還要承擔公司聲譽的損失,那可比違約金還棘手。
單從這一點來看,吳風的提醒,反而讓公司虧了不少?
盛波酒業的酒水到底有沒有問題,這目前尚且還沒見分曉,但可以知道的是,當下的市場并沒有對此做出什么反應來。
畢竟就僅僅因為一個真假行尚且存疑的小道消息,去放著一百萬不賺而倒貼資金,這人又不是傻子,怎么會這么做?
反正總得說來,就是這些人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他們自然不覺得吳風有什么過人之處。
甚至于在他們心里,吳風始終扮演者一個于思雅口中的無能男人的角色,他把大家能想到的缺點都占完了。別人眼中的他,除了酗酒打牌,就是家暴老婆,真的一點本事也沒有。
于思雅跟這些人沒少打交道,對于他們心里那些齷齪的想法,自然是清楚的很,所以當湯元良親口喊了自己一句“嫂子”,她非但沒有覺得高興,反而覺得丟人和不自在極了,這個時候的她,簡直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去再也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