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路向北(電視劇《一念向北》原著小說) !
第86章,你還有我
頤朵這個叛徒,還是把邁巴.赫還給他了……
車上,她隨口問了一句,“你的頭是怎么回事?”
剛剛發動車的他側目淺笑,眸子里永遠是看不懂的意味,“哦?你終于看見我的傷了?”
呵,他還說得像個怨婦似的……
她喃喃地道,“陸向北,我看不見你的傷,因為我不在你心里,正如你也不在我心里一樣……”
所以,他也看不見她的傷,她內心深處的傷;
他更不懂她為什么要離婚,不懂她在婚姻里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每一次矛盾都可以像他那樣糊弄一下就過去的,那些傷痕在心里沉淀下來,一道一道,是他糊弄不了的,難道一定要等她傷得體無完膚才肯放手嗎?
他不說話,只將音響打開,還是那首歌,陶喆深情的聲音淺唱低吟,I/love/you,無法不愛你baby,說你也愛我……
她聽著,心里就像流淌著一條河,涼涼的,憂傷不急不緩。
她暗暗低嘆,伸手關了。
“陸向北,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不肯離婚呢?你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嗎?難道你不想找個你真正愛的人共度一生嗎?”她無力地問。
他仍然不說話,一副專心開車的樣子。
他這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樣子真的要讓她崩潰了,忽的一下,就哭出聲來,“陸向北,你放過我好不好?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他眼里浮起濃濃的憂傷和歉意,停下車,抱了她入懷,摸著她的頭發輕輕撫慰,“念念,你知不知道,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這句話讓她倏然止住了眼淚,抬起頭,淚痕猶在,“什么意思?”
他溫熱的指便在她臉上輕拭,“念念,我想說的是,我希望你以后都像現在這樣,在我面前,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是你老公,而且我從來就不后悔成為你老公,老公才是你最親近的人,而不是別人。”
這番話更讓童一念覺得可笑,成為她的老公,估計沒有哪個男人會后悔,畢竟這么大家業等著他去繼承呢!
她苦笑了一下,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眸,“陸向北,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希望你用心來回答,這一次不要再騙我,好嗎?”
他有些遲疑,“什么問題?”
一看他這樣的神情,她就心冷了,果真還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嗎?有的問題是不敢回答的……
“不敢答應就算了……”她離開他的懷抱,心中一片透涼,陸向北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她還是清楚的,他不愿意做的事,無論她怎么逼迫都沒有用,要想離婚,只能別想他法了……
她態度清冷下來,陸向北反而妥協下來,“好,我答應,你問吧。”
她想了想,重新審視他的眼睛,“陸向北,如果我不是童知行的女兒,你會接近我嗎?會向我求婚嗎?”
他眸子里分明有眸色一驚,閃爍不定,而后偷換概念,“這個假設不成立,如果你不是爸的女兒,我怎么會遇上你?怎么會認識你?那我怎么向你求婚?念念,這就是緣分!”
如果在她和他相遇之初,他說,念念,認識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緣分,那么,她一定會相信,而且自覺浪漫不已,可惜,現在說出來,怎么聽都像是在他們千瘡百孔的婚姻上補補丁的感覺……
而且,他這句話隱含的意義是什么,也再清楚不過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這種心理和行為都很正常,現在這社會,單槍匹馬奮斗太難,那些個年輕的妹妹寧愿坐在寶馬里面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車后笑,女人如此,男人何嘗不也是一樣呢?娶了童一念,何止少奮斗二十年,簡直就是一步登天。按照陸向北現在的表現,以及老爸對他的滿意程度,只怕下一屆董事長就是他了,也難怪他不肯離婚,她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和掌控整個童氏董事局,傻子才會選前者……
她覺得很累,她得好好再想一想……
靠在椅背上,她疲倦地閉上眼,“算了,走吧。”
不指望在從他嘴里得到什么滿意的答案,很多事情,靠她自己去努力好了……
唇上一暖,她微微顫抖,卻沒有睜開眼睛,她知道是他吻過她,可是她連睜開眼睛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他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念念,我對我們的現在很滿意,不需要再去找別的什么人共度一生,我會努力去做個好老公,再給我個機會。”
她仍然閉著眼睛,仿似睡熟了一般,他的話,她連真假都分不出,又何來相信他的誓言?
他見她如此,繼續道,“鶯鶯那個包,是她自己在雜志上看了,讓我幫她從歐洲帶回來的,不是我送她的禮物。”
她忽然睜開眼,“那她給你錢了?”
他語塞。
她哼了一聲,手放在車門上,“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回家睡覺了!”
陸向北這才繼續發動車,最后補充了一句,“我和鶯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合作關系。”
合作?床上的合作也叫合作呢!童氏有必要和舞女合作嗎?鶯鶯還和他是老相識呢!難道在他成為童家女婿之前就和鶯鶯合作了嗎?
這話騙誰啊!
她已經失去了去判別陸向北說真話還是說假話的熱忱和力氣,真要想知道什么,也得完全靠自己!
她緘口不答,陸向北的解釋也沒了意思,沉默地開著車,往醫院駛去。
在醫院里,童一念和陸向北都遭到了醫生的訓斥,說童一念這么多天竟然都沒來醫院換藥,還好傷口并沒有感染,不然拆線要延遲。
陸向北在一邊態度很好地把所有的責罵都認了下來,連連道,“是,批評的極是,都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她!”
又怕童一念拆線的時候會疼,握住了她的手,以便她若覺得疼了,就可以有個使力的地方。
見他這樣,醫生倒是笑出了聲,拆線的時候也下手輕了點。
額頭上挨著發際線的地方,終是留了個疤,陸向北端著她的臉,嘖嘖心疼,“還是破相了!不過,在我眼里都一樣。”
說著幫她把劉海理了理,剛好遮住傷疤。
旁邊的小護士聽了,紅著臉笑,拆線的外科醫生也笑,“這老公,還不錯!”
獨獨童一念沒有笑,轉過臉,沒給陸向北留半分面子,拋下一屋子笑嘻嘻的人,出了診室。
陸向北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生我的氣呢,鬧別扭!”然后坐下來讓醫生處理自己腦后的傷口。
醫生便信以為真,一邊動手一邊笑道,“這夫妻之間,吵吵鬧鬧也是甜蜜的,床頭吵架床尾和,還增添了情趣。”
陸向北笑而不答,眉目間鎖上淡淡憂慮……
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童一念已經在車上等他,他上車后,想起什么,笑了。
童一念看見了他的笑容,若再從前,必定會問他笑什么,但現今,已沒有了關注的***。
只是,他自己倒說出來了,仍然笑意盈盈的,“我在想,你怎么沒把車開走?”
她抿了抿唇,沒搭理他。
她知道他在討好自己,事情鬧到這步田地,想繼續做童家的女婿,怎么樣也得把她哄服帖了,可是她不想和他說話,一來是不想說,二來也是不敢說,陸向北這個人她說不過,也惹不起,只要一開口就注定了她的敗局,所以干脆不說吧。
陸向北并不介懷她的不理不睬,開了車往童一菱的學校而去。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畢業典禮已經結束了,童一菱正在和同學還有童家二老拍照,見他倆一前一后的走來,童一菱飛奔了過來,挽住陸向北的胳膊,嘟著嘴撒嬌,“姐夫!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典禮都結束了!”
穿著學士服的一菱和平日比多了幾分清純稚氣,加之繼承了小媽一張明星臉,嘟著唇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童一念默默走在他們后面,漸漸拉遠了距離,越來越覺得自己和這個家格格不入了,她真不應該來這個破典禮的……
陸向北走了幾步,發覺童一念沒有跟上來,笑著回答一菱,“因為陪你姐姐去醫院了,所以來晚了點,不過還好還趕上了拍照!”
說著,不動聲色站住了腳步,胳膊也從一菱手里掙脫了出來,等著童一念走近,然后擁住了她,攬著她一起往前走。
被撇在一邊的一菱不高興了,扭了扭身子,到父母面前撒嬌去了,“爸,媽,你看姐姐和姐夫,這時候才來!”
童知行見了陸向北一向都是和顏悅色的,順著童一菱的話問,“怎么這時候才來?”
只是詢問,并無半點責怪。
陸向北又把去醫院的事情說了一遍,并向老爺子道歉。
老爺子當然不會真的生氣,板著的臉也只對著童一念,“念念啊,你說你也是家里的老大,怎么就不能懂點事呢?稍有不如意就離家出走,讓別人怎么看待我們童家的家教?還好向北不介意,不然真的丟人丟到家了!”
陸向北立刻母雞護小雞似的摟緊了童一念,向老爺子解釋,“爸,別怪念念,是我的錯,我惹念念生氣了,沒有照顧好她,要罵就罵我吧!”
老爺子聽了,更是搖頭,“念念!也只有向北這么寵著你!向北,你別把她給寵壞了!”
童一念對這些個把戲已經麻木了,木然由著老爺子和陸向北兩人一唱一和,自己就像在看戲……
呵,寵?她覺得很好笑,難道爸爸真的不知道陸向北在外面的行徑?
陸向北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盒子,遞給童一菱,“一菱,這是你姐姐選了好久才選好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童一菱接過來,打開,里面是一整套的鉆石首飾,項鏈、耳環、還有手鏈,鉆石的光芒遮擋不住她眼里的喜悅,可是,表面上卻不咸不淡地合上首飾盒,問,“姐夫,到底是你送的還是姐姐送的?”
陸向北笑了笑,“當然是我和你姐姐一起送的!我和你姐姐還用分得那么清楚嗎?”
童一菱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嘟著嘴,再次打開首飾盒,最終,鉆石的光芒還是戰勝了一切。
很快,她的同學也圍了上來,對這套首飾贊不絕口,言辭間充滿艷羨,直問是誰送的。
童一菱很自得地宣布,“是我姐夫送我的!”
她同學又發出一聲驚嘆,其中有個女孩還附在童一菱耳邊說了些悄悄話,童一菱一臉嬌羞,朝陸向北望過來。
童一念心中冷笑,像童一菱那樣花樣年華的女孩必定有幾個閨中密友的,瞧這番光景,童一菱對她的同學好像挺坦誠的,把自己的心事都說給同學聽了,而且介紹這禮物的時候也沒提她這個姐姐,只有姐夫的份,不過那本來也就是陸向北買的,在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所以,管她說什么呢,她如今真是不在乎了……
童老爺子對眼前這一幕還是滿意的,笑瞇瞇地道,“來來來,難得一家人在一起,一起拍張全家福吧!”
小媽和童一菱聽了這話,立刻圍到了老爺子身側,一人一邊,再自然不過了,而童一念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那樣親密的三個人,她插不進去,也不想插進去……
“向北,念念,怎么還不過來?快點!”老爺子見他們兩人還在原地站著,催道。
“走吧!”陸向北牽著她的手。
她只是不動,爸爸小媽和一菱三人的影像越來越模糊。
陸向北改擁她的肩,在她身側輕輕說了句,“走吧,你有我!”
那一瞬,童一念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涌了出來……
他總是能在她最孤單無助的時刻,說出最恰當的話來,讓她的心熱絡而不得安寧……
終是隨著他的腳步走到了家人身邊,陸向北讓她站在童一菱身側,而他自己站在她旁邊,一直緊緊摟著她的肩,緊緊的,和她相貼……
給他們拍照的同學一直嚷著讓他們笑,可童一念笑不出來,整個拍照的過程,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陸向北搭在她肩上的手,從來就沒放下過……
她想,她能有勇氣在這個家里繼續呆下去,陸向北或許是她唯一的支撐……
她想到了四個字——天意弄人。
她和陸向北明明彼此像陌生人一樣,可在童家,他又是她的依靠,她的盟友,是這個家里,唯一的溫暖來源……
她看得出來,童一菱是很想和陸向北拍照的,幾度,她也想掙脫他的手,成全童一菱,可每次都被陸向北抓得緊緊的,他還拿眼瞪她,似乎在責怪她不跟他配合。
她唯有苦笑而已……
最后,童一菱悻悻地作罷,拉著她媽媽和同學四處拍照去了。
童知行說累了,不愿隨童一菱再去,卻走到他二人面前,“向北啊,我們三人來拍張照,好像我們還沒拍過照呢!”
“好啊!”陸向北高興地答應了。
隨便叫了個過路的同學,也不用相機,陸向北和童知行都把自己的手機交給那位同學,請他用兩人的手機給三人拍了好幾張照片。
拍完后,老爺子瞇著眼,一張一張細看,眉目間是少見的慈祥。
童一念鮮少看到這樣的父親,不由看呆了,不經意間,發現父親的頭發又白了許多,心里無端就有個地方扯著疼……
原來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是不會改變的,比如親情,比如血緣……
對于父親,恨過,怨過,看到逐漸老去的他,這疼痛卻來得那么自然而猛烈……
“念念長得越來越像她媽媽了……”老爺子忽然感嘆。
陸向北和童一念聽了,一時都不知怎么接下去,若是從前,童一念必然會頂一句,你也配提媽媽?可是今天,只覺得喉嚨脹痛脹痛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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