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路向北(電視劇《一念向北》原著小說) !
<!--章節內容開始-->第369章 一千萬,人頭
是啊,她不會知道,每日里,他溫和的笑容背后,是怎樣的焦慮和擔憂。身為警察,不知見過多少吸毒的案例,那些吸毒者的下場驚人的雷同,能夠徹底戒掉的鳳毛麟角,很多人一次又一次反反復復進出戒毒所,都斷不了心癮。為此,他日夜擔心,很不能時時將她綁在身邊,時時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所以,當他看到這一包沒有任何標簽簡單包裝的白色粉末時,大腦立刻沖了血,什么理智都沒有了……
她怔怔地聽著,忽覺耳邊有涼涼的濕潤侵潤了肌膚……
她不敢轉過頭去看……
這一個擁抱,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卻也在詮釋著他的心力交瘁……
她真的,讓他驚恐至此,憂心至此了嗎?
心下黯然,站直了起誓,“我不會的!陸向北,有你在,我一定不會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看,我每天按照你的要求鍛煉身體加強營養,現在身體棒棒的了呢!”
他卻什么也不說,只是抱緊了她,長臂扣著她瘦削的身體,她的背上,肋骨一根根突出來,清晰可觸……
這樣的,還叫身體棒棒?
——————————————————————————————————————————————
童一念是在一片暖意融融中醒來的,揉揉眼睛,已是大亮,太陽金光四射,將臥室蒸烤得暖意升騰,難怪這么暖和……
她忽然條件反射似的一坐而起,這么晚了啊,她該去跑步了!怎么陸向北今天不叫她!?
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已經九點了……
嗯?鬧鐘下面還壓著張紙條?
她伸手取出來,字條上是陸向北龍飛鳳舞的字:陸太太,昨晚辛苦了,所以獎勵你一個懶覺,今天就不去跑步了,別忘了帶嘟嘟和瞳瞳去打預防針。
又是昨晚……
她皺了皺鼻子。
對了!打預防針!她可不能再睡了!等她磨磨蹭蹭準備好,人家可要下班了!
打預防針這件事,她從來就沒管過,嘟嘟和瞳瞳一直都在北京,這事兒也一直都是覃婉在理著,現在寶寶回到自己身邊了,這個當媽的,再也不能偷懶了。
待她穿戴好下樓時,覃婉和小媽已經一人一個,抱著寶寶在門廊處曬太陽呢!
兩個小家伙,越來越喜歡去外面玩,覃婉和小媽也常常帶著他們出去散步或者購物,世界于他們,正以各種無法預期的精彩而吸引著他們。
她匆匆忙忙吃著早餐,卻聽覃婉在門廊處說,“慢點吃,沒人催你,向北都交代了,讓你好好睡,說你累著了,打針下午去也行……”
她一口牛奶噴了出來,轉身紅了臉,“別聽他瞎說!”什么累著了?這種事也好拿出來和婆婆說?
覃婉詫異地看著她,“他說你昨晚玩到很晚才回來,累著了呀,瞎說什么了?你臉紅什么?”然后恍然大悟,并哈哈大笑,“啊?原來是那累著了……哈哈,是,那確實玩到很晚……”
“媽媽……”她快要無地自容了,覃婉在法國生活幾十年,法國最是開放浪漫,估計她不顧忌和兒媳婦談這事,可這是在中國呢……
“好了好了,別害羞了!吃吧吃吧,吃完該走了!”覃婉憋住笑,繼續和寶寶說話去了。
童一念隨意吃了兩口,臉色尷尬地從小媽手里抱過瞳瞳,就和覃婉上了車。
婦保院里每到打預防針的日子便人滿為患,今天也不例外。
覃婉將預防接種的本子交給護士排隊以后,便和童一念一起坐在椅子上等。
其實,接種這事,若在從前,定然是讓醫生上家里來的,但是童家已不是從前的童家,沒了這個普,而陸向北又一向以清廉低調自居,從不主張濫用特權,所以,童一念婆媳倆只好帶著寶寶來排隊。
不過,這事實上也是一種生活,平凡人的生活,沒什么不好。在經歷過繁華落幕之后的她,渴望的,也是最平常卻最充實而溫暖的生活。
在這里排排隊,和別的媽媽交流一下育兒經,同時吹噓一下自己孩子的“偉大行徑”有什么不好呢?
終于,在排了N久之后,她聽見護士在叫名字,“童博!”
“到嘟嘟了!”覃婉聽了,馬上抱著嘟嘟進去注射。
接著,護士便叫下一個的名字,“陸念之!陸念之!”
童一念覺得這名字多么熟悉啊!可是一時卻反映不過來,直到護士大叫了一聲,“陸念之來了沒有?”
她才猛然醒悟,應了一聲“到”!
心中暗暗犯疑,這瞳瞳是什么時候改名字的啊?她怎么不知道?雖然她給陸向北的郵件里同意瞳瞳叫陸念之,可他辦事效率這么高?不但戶口改了,接種本也改了?
不禁拿起本本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本子根本就沒有改過的痕跡,而是瞳瞳本來大名就叫陸念之……
好你個陸向北!原來瞳瞳一出生就已經算計好了,跟他姓陸!虧她還自我檢討呢!他這人,除了瞞天過海,還會什么?哼,回去再和他算賬!
偏偏的,他這個時候卻打電話來了,她氣沒處出,立刻就接了電話,“陸向北!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你說!”
他明顯摸不著頭腦,“瞞著你什么呀?”
“瞳瞳啊!怎么叫陸念之了?”
他笑了。“不是你說的嗎?叫陸念之啊,郵件還在呢,要不要回來看看證據?”
“證據?!別和我講證據!就算要看證據,你也看清楚我那郵件是什么時候寫的!瞳瞳一出生就叫陸念之了,我總不會是那時候給你的郵件吧?”
“老婆!那只能說明一點,我們心有靈犀不點也通!我知道你會同意的,所以事先就替你做了決定,免得去派出所改名字麻煩!”
“陸向北!”這個不講道理的!她快要氣炸了!叫什么名字是一回事,是否和她商量是另外一回事,他每次都喜歡自作主張,有沒有想過“尊重”這兩個字?
“到!老婆!”他語氣里是慵懶地賴皮。
她心里一橫,“不管!你給我改名字去!改回來!叫童瞳!”
“女士,你小孩到底打不打針?還這么多人拍著隊等著呢,不打我叫下一個了!”一名護士催促道。
“打啊!這么不打?”她忙道,說完還對著電話里一陣警告,“陸向北,晚上回來再找你算賬!”
彼時,剛好嘟嘟已經打完了,哭得小臉通紅的,覃婉一邊哄一邊給他穿衣服,門口,一戴著口罩的護士走了過來,對覃婉道,“還沒壓好,還在出血呢!我來!”
說著從覃婉手里接過嘟嘟,用棉簽給他壓著剛才打過針的地方。
“謝謝!”覃婉對護士道著謝,目光便落在瞳瞳身上了。
瞳瞳是有預感要打針?還是哥哥的哭聲傳染了他?一雙小胳膊揮舞著不合作,就連小腳也不斷亂蹬,鞋子蹬落在地上。
此時,注射室里又進來幾個打針的小孩,一個護士打一個,忙得抬不起頭。
給瞳瞳注射的護士一看找不到幫手,就對覃婉說,“你們是一塊的嗎?按住小孩吧,這么鬧怎么打?”
覃婉聽了,看了一眼嘟嘟,護士正抱著他呢,便上前來幫童一念的忙,把瞳瞳的小胳膊小腿抓住,護士這才給他扎針。
隨著瞳瞳“哇”的一聲大哭,針扎入他的小胖胳膊,與此同時,注射室里還響起好幾個孩子的哭聲,吵得人頭皮發脹。
經過上一次北京寶寶生病的經歷,童一念最怕看寶寶打針,好在這預防針劑量小,一會兒護士便推完了,童一念趕緊抱住瞳瞳,衣服隨便一裹,猛親他的小臉,以補償他剛剛受的委屈,同時也看向嘟嘟,不知嘟嘟寶貝還哭嗎?
然而,這一看,卻發現剛才抱嘟嘟的護士不見了……
“媽!嘟嘟呢?”她驚問,背上一陣冷汗。
“不是護士抱著嗎?”覃婉猶不自知,轉過頭去找護士,這才發現護士竟然不知所蹤了……
覃婉嚇了一大跳,忙問其他護士,“剛才這個護士呢?明明站在我旁邊的,去哪里了?”
護士見她們丟了小孩,也替她們著急了,四下里看看,奇道,“我們今天上班的護士全在這里啊,沒別的護士了……”
糟糕!童一念知道大事不妙,趕緊抱著瞳瞳追了出去,一邊對覃婉說,“媽!你在里面找,我出去追!”
然而,待她追出去,哪里還有嘟嘟的蹤影……
她快瘋了,向周圍的人瘋狂打聽,“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護士抱著小孩的?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小孩的?”
終于,婦保院門口一個開玩具店的阿姨告訴她,確實看到一個護士,抱著小孩上了一輛車……
她崩潰了,指著懷里的瞳瞳,抱了最后一線希望問,“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和他穿一樣的衣服?”
“是吧……應該是的……”阿姨打量著瞳瞳思索。
適逢覃婉從婦保院里出來,焦急地告訴她,“念念,我把里面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嘟嘟啊!”
“媽,幫我抱一下!不要再給別人!”她把瞳瞳交到覃婉手里,自己拿了手機出來給陸向北打電話,并沒有注意到覃婉的眼神在這句話之后暗淡了下去。
童一念心急如焚,可也知道事到如今,不是自己能力范圍所能及的事了,第一時間向他匯報,“喂,陸向北,是我!嘟嘟丟了!”
沒有一句廢話,她把剛才打針的情況講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要做,馬上帶著媽和瞳瞳回家!立刻!聽見沒有!”他的語氣十分急迫且嚴厲,仿佛不允許有半點違逆。
盡管童一念快要急瘋了,可是經歷了這么多風雨之后,她也明白,有些事是自己能掌控的,而有些事是必須信任他的,所以,雖然不甘愿就這樣坐等,但還是選擇了聽他的話回家,甚至不敢和他廢話半句,只怕延誤了他找嘟嘟的時機……
陸向北正在和老曾密談,老曾剛把一個文件袋交給他,并對他說,“這里面的東西,是我和馮局當初拼了命留下來的,對這個案子有突破性的意義,可是我一直不敢拿出來,因為,我實在不敢相信任何人,隨便交出來,毀了我自己事小,我只怕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里,這案子永遠就沉下去了,不過,現在是時候拿出來了,陸局,我相信你!”
陸向北知道這檔案袋里是什么,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他手里也有一份,一笑,握住老曾的手,“這些東西我心里有數,不過,還沒到公開的時候,老曾,謝謝你!……”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接到了童一念這個電話……
老曾眼見他臉色都變了,知道出了大事,憑著多年警察的敏銳觸覺,他嗅到了一些氣息,“陸局,會不會和這有關?”
陸向北放下電話,微一沉吟,言簡意賅,“老曾,我也不瞞你,我兒子丟了,兩個可能:第一,人販子拐走;第二,就是和這案子有關。”
“陸局,怎么辦?”老曾感到了棘手,憑直覺,第二個可能性更大一些,可是,這個案子從馮局開始,他們已經跟了幾年,眼看勝利在望,卻出現這樣的紕漏。
“馬上通知各派出所,嚴格把關每一個出城通道,高速國道火車站機場碼頭,一個也不能馬虎!老曾,麻煩你了!”想到胖乎乎的兒子此時不知所蹤,不知在誰手里受著虐待,他心里就像刀割一樣,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亂,一定不能亂……
“是!”老曾領命,卻提出另一個擔憂,“陸局,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怎么辦?”
陸向北眸色暗沉,“去吧,我自有分寸!”
“是!”老曾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益。對于陸向北這位空降而來的具有傳奇色彩的局長,他從最初的懷疑到欽佩再到完全信任,以致把自己的身家寶貝都交出來給他不是沒有理由的,自他上任這短短的時間里,刑偵不知加了多少班,掃黑掃毒破案率大大提高不說,連這個他關注了多年的跨國案也有了突破,但是,同為警察的他,也明白陸局為此付出了多少,自己被誣陷差點判死刑不說,這段日子在黑道中更有傳言,有人出一千萬要買陸局的人頭……
自從穿上這身警察制服,走上掃黑這條路,老曾就知道,他這腦袋就是栓在褲腰上的,也許,這年頭像他這么較真的警察已經慢慢少了,但是,他看得出來,陸局是比他更敬業更較真的警察,所以,想必陸局也和他一樣,早已將生死看開,但是,作為丈夫作為父親,在家人面前展現的卻是溫柔平和的一面,尤其,那晚看到局長夫人小跑著來接陸局的時候陸局溫柔的笑容,他暗暗笑了,笑得有些悲壯,亦想起家里等他歸家的女人,這些女人啊,知不知道她們的男人溫柔笑容的背后潛伏的是人頭落地的危險呢……
所以,以他之心度陸局之心,他完全能體會陸局孩子丟了是怎樣的心情,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他的能力為陸局分憂,連安慰都是多余,因此,領命之后,馬上就離開了……
一時,所有派出所,出動全部警力,堵在各個交通要塞,對過往車輛旅客進行嚴格搜查,尤其是帶孩子的。
這么大的陣勢,人販子是不敢再出城了,老曾還帶領刑偵支隊的死黨對人販子窩點進行地毯式的搜查,如果這孩子真是被人販子拐走的,除非這人販子插翅膀飛了,否則不可能找不出來!
轉眼到了晚上,焦灼不安的陸向北在辦公室接到老曾的電話,“陸局,我覺得第一個可能可以排除了,我們把全城都翻遍了,都沒有孩子的蹤跡,還把所有的線人都找來問了話,他們都說,這兩天沒有聽說誰有行動……”
其實,陸向北心里是預知這個結果的,只不過,看見老曾的來電,還是抱了一線希望,聽了這話,苦笑一聲,“好……知道……辛苦你了,老曾……”
“陸局……”電話那頭的老曾不知道說什么,陸向北的心情,他感同身受,“陸局,還是先回家吧,家里人也需要你的安撫……我們兄弟還沒下班,繼續堅守著每一個崗位呢,一有消息馬上會通知你!”
他扯了扯襯衫衣領,想起家里的童一念和媽媽,肯定也快瘋掉了,可是這么久了,卻是一個電話也沒打來過,他再不回去,她們真的會瘋了……
于是長吁了一口氣,“好的……謝謝……”
“陸局……小心……”老曾遲疑片刻后,叮囑。他覺得自己今天過于婆媽了,可是卻忍不住不說,英雄惜英雄,他雖稱不上英雄,可是只有他懂得英雄的危機,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未必知道,因為,英雄的責任還要保護家的安寧,又怎么會讓這么不安定因素讓家人知道呢?
“我知道的,你也一樣!”陸向北掛了電話,拿上外套出門。
剛出公安局院門,就見成真的車橫沖直撞而來,擋住了他的車。
然后,二話不說,棄他自己的車不顧,鉆進陸向北的車里,急問,“孩子丟了?”
“嗯……你怎么也知道了?不好好準備當你新郎倌來這干什么?”他輕描淡寫地說。
“新郎倌?去他的新郎倌!你人頭要是沒了,我還當新郎倌干什么?”成真激動地在車里喊。
他點起一支煙,將煙盒扔給成真,“瞎說什么!自便!”
成真伸手從他嘴里把煙搶走,掐熄,“我瞎說?!現在道上好多人在傳,三千萬買你的人頭!”
他笑,“一夜之間又漲了兩千萬?!我的頭升值真快!”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還笑得出來?我聽了都快急瘋了你知道嗎?還新郎倌!”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雖然了解他的習慣,越危險越沉著,可也了解他的死穴,他自己的生死關頭,他固然是越危險越沉著,但只要一牽涉到家人,就會亂了章法,這一次孩子丟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亂!
陸向北雙眉微微蹙起,再點燃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放心吧,我的人頭,一定會長得好好的!”
————————————————————————————————————————————————
好吧,親們也看到題目上將完兩個字了,最后一波,有始有終,案子還有最后的尾巴沒有結,羅嗦也好,怎么也好,吉祥怎么得也要把這個故事講完。額,不是和孩子過不去,這個事例也是根據吉祥同學的經歷編的,我同學的爸爸就是破案很厲害的刑警,他小時候就遭人報復,被扔進河里......
好吧,廢話少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