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歡和方氏說了之后方氏查的很快,吟歡卻等著還有一個十天過去,能夠在藥房里抓個現(xiàn)成。
六月的天夜晚的風(fēng)還帶著一股熱意,大雙小雙一刻不松地盯著藥房外,那婆子也是時候地打瞌睡去了,差不多時辰,菊香出現(xiàn)了。
正當(dāng)她換藥到中途,忽然廚房里亮了起來,一群人涌到了藥房門口,就這么直盯著她,菊香被嚇楞了,都不曉得把東西藏起來,呆呆地頓在那,看著爾冬她們上前就奪了她手中的藥包,“帶走。”
另一邊,迎春院內(nèi)也闖入了一群人,一批往賀媽媽和菊香的屋子,一批往錢姨娘那。
顧宇承這才剛剛和錢姨娘溫存完睡下呢,兩人半句暖心話沒講,方氏身邊的媽媽帶著兩個婆子直接闖了進(jìn)來,對著顧宇承說了一句得罪了,二話不說拉起錢姨娘就往外走。
青芽和那媽媽就碰了個面點了點頭,兩方人很快朝著前廳走去,錢姨娘半拖不拉地被吊在那,喊了喊了,鬧了鬧了,那兩個婆子就是面不改色,直到進(jìn)了前廳。
顧老夫人看著人都到齊了,關(guān)媽媽,賀媽媽,菊香,還有錢姨娘,幾個有所知情的都被綁在了外面,大都是睡夢中著,根本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知道錯了。”關(guān)媽媽首先喊了出聲,她撲到顧老夫人跟前,求完顧老夫人又求木氏,磕著頭不斷說自己錯了。
“關(guān)媽媽,這些年顧府可薄待了你?”顧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把廚房交給你管著這些年,油水進(jìn)出多少我和大夫人都沒有過問,你何以如此。”
“老夫人我知道錯了,是老奴我一時蒙蔽了眼,我也是想顧府好,七小姐吃了這些補身子的,若是將來嫁過去了一舉得男,王妃開心也會對咱們七小姐好的啊。”關(guān)媽媽轉(zhuǎn)而到了吟歡面前,“七小姐,關(guān)媽媽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關(guān)媽媽,老夫人可曾如此吩咐過你,我可曾如此吩咐過你,王府的藥不經(jīng)過我和老夫人這直接交給你煎給七小姐,你是顧家老人了,怎么這點都看不清楚,咱們顧府是這么好拿捏的么,給你些銀兩你就巴著八王府不放,既然如此,你就收拾收拾,去八王府吧。”木氏開口說道,上來就是兩個婆子堵住了關(guān)媽媽的嘴,半句求饒的話也沒讓她說出口。
前廳忽然安靜了下來,跪在下面的菊香早就嚇的出了一身的汗,賀媽媽對關(guān)媽媽的這樣離開有些疑惑,人還模糊不清呢,壓根沒睡醒。
“菊香,你深更半夜去藥房里,把這個放入七小姐的藥包中,做什么。”方氏指著桌子上的藥開口,這三個都是她三房的人,顧老夫人交給方氏親自審問。
“我...我這是給七小姐補身子的。”菊香慌亂地開口,方氏招手青芽走了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碗藥,方氏命人拿到了菊香面前,“我把你還沒放進(jìn)去的都煮了,既然是補身子的,就賞給你喝。”
說罷那兩個婆子就制住了菊香肥胖的身子,另一個丫鬟上前就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閉嘴,把藥灌了下去,菊香一面喝一面吐,等婆子松開之后,菊香死命地扣著喉嚨,試圖把那些藥都吐出來。
屋子里瞬間散開了一股味道,方氏看著她嘔的血紅的臉,厲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是補藥怎么你還吐出來,來人,請陳大人進(jìn)來看看,這到底是些什么東西。”
陳大夫順聲進(jìn)來,再度辨認(rèn)之后給了當(dāng)初和吟歡說的一樣的答案,菊香此刻癱坐在地上,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吃過量要死了。
“賀媽媽,好巧不巧,在你的屋子里搜出了不少這樣的藥。”一包東西扔在了賀媽媽面前,散了開來,里面落出了許多那黃色的小藥段子,賀媽媽臉色一白,顫抖著手跪在那,“夫人,老奴不知道這位什么會在老奴屋子里。”
“哦,那我把你柜子里床底下塞的那一百兩銀子拿出來,你一定也不知道那為什么會在你屋子里的吧。”方氏盯著賀媽媽,“說,是誰主使你讓菊香去藥房中給七小姐下這種藥的!”
賀媽媽低著頭朝著錢姨娘的方向撇了一眼,那滿地的藥段子已經(jīng)不容有反駁,菊香又當(dāng)場被抓,自己是錢姨娘的人顧府上下都知道,夫人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誰指使的才會讓自己指認(rèn)的。
賀媽媽的心中經(jīng)歷了一番激斗,終于,她抬起頭指著錢姨娘說道,“夫人,是錢姨娘指使我去做的,藥也是她給的。”
“冤枉啊夫人,我怎么可能指使賀媽媽去做這種事。”錢姨娘柔柔弱弱地跪在那,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服,這是顧宇承走了進(jìn)來,看到這滿屋子的人,把拿在手上的衣服披在了錢姨娘身上,又責(zé)怪地看了方氏一眼。
“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顧宇承這種護(hù)著妾室的行為在顧老夫人看來十分刺眼,“宇承,既然來了就到你媳婦旁邊坐著吧。”
“老夫人,這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顧宇承還想發(fā)問,顧老夫人指了指方氏旁邊的座位,“你坐下。”
他才剛剛坐下,三老夫人楊氏也被請過來了,睡下的人被吵醒,這眼圈還泛青呢,楊氏看著跪在地上的這三房的人,兒子媳婦都在,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三弟妹,來這坐。”顧老夫人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楊氏走了過去,神情有些不耐,但還是坐了下來看著。
“蘭心啊,你繼續(xù)。”顧老夫人和顏看著方氏,方氏這才看向錢姨娘,“既然你說主使賀媽媽的不是你,那么賀媽媽和菊香兩人意圖謀害顧家七小姐,我們就直接送官府查辦了。”
賀媽媽渾身一抖,送官府,那可是要把牢底給坐穿了,謀害八王妃未來的兒媳婦,難道八王府會讓這件事隨意了解。
“夫人明鑒,確實是錢姨娘指使我交給菊香去做的,我和七小姐無冤無仇,我為何要讓菊香去害七小姐,我有證據(jù)的,我有證據(jù)的!”賀媽媽急忙開口道,“錢姨娘還把幾件首飾給我說是酬勞,我還沒當(dāng)?shù)裟亍!?br/>
“在哪?”
“就在我床鋪下面藏著。”賀媽媽恨不得把腦瓜子里記得的能作證的都搜出來,“還有還有,錢姨娘還說要給我一條赤足金手鏈,說是老爺剛剛答應(yīng)她的,若是事成了她就把這個送給我當(dāng)酬謝。”
丫鬟去了賀媽媽的院子里搜了一通,果然在她的床鋪下找到了一個鑲嵌的盒子,方氏打開一看,這里面的東西還真是眼熟,居然是顧宇承從她這要過去送給錢姨娘的。
方氏淡淡地瞥了顧宇承一眼,后者尷尬地轉(zhuǎn)過臉去。
錢姨娘此刻穩(wěn)定了不少,看著方氏手中的東西驚呼了一聲,“夫人,我前些日子丟了些首飾,找了幾個丫鬟的屋子都沒找到,我怎么都不會想到是我最信任的賀媽媽偷去的,賀媽媽,你怎么能如此血口噴人,還要離間老爺和夫人的感情,那赤足金手鏈我和你提的時候是老爺說送給夫人做生日禮物的。”錢姨娘一面泫然欲泣地看著顧宇承,轉(zhuǎn)眼就和賀媽媽爭論上了。
這半含秋水的眼神讓顧宇承即可起了保護(hù)之心,“蘭心,錢姨娘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冤枉她了。”
“冤枉,她可是連偷換你孩子的事都能做的出來,還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來的。”方氏看著錢姨娘,“今天不是給你們機(jī)會來證明你們是無辜的,而是告訴你們,到底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賀媽媽,你可得好好想想,錢姨娘還答應(yīng)過你什么。”
賀媽媽一聽到偷換孩子的事就想起來了,可這是她也有份,但她若什么都不說,錢姨娘否認(rèn)到底,最終送官府的還是自己和菊香,賀媽媽心一橫,你不仁,我不義。
“是的,夫人,六年前錢姨娘懷孕生下的其實是一個女嬰死胎,后來換了錢姨娘弟弟的兒子回來,因為滿月酒的事,那孩子沒入的老爺老夫人的眼,所以錢姨娘又讓這孩子受了風(fēng)寒死了。”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人尤其是楊氏和顧宇承全部愣住了,女嬰死胎,換子,最后錢姨娘還把孩子弄死了,毀尸滅跡。
“賀媽媽,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何以如此含血噴人!”錢姨娘不可置信地看著賀媽媽,臉上悲戚萬分,唯有藏在袖子下的手顫抖不已。
賀媽媽直接看向了方氏,“當(dāng)時錢姨娘給了她弟弟五百兩銀子讓他把死胎處置掉,七少爺送進(jìn)府的時候,還是我接手的,這件事產(chǎn)房中的一個接生婆也知道,當(dāng)時二小姐也在產(chǎn)房內(nèi),請夫人明察,老奴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吟歡抬頭看著賀媽媽,這回算是供的清楚了,既然要說了,賀媽媽干脆說了個痛快,從幫錢姨娘給別的姨娘下藥,到幾次三番陷害吟歡,再到二小姐出事她幫著陸家公子翻進(jìn)顧府,一樁樁的事說出來,聽得顧老夫人都直搖頭,把一個姨娘寵成這樣的后果就是害自己的一干兒女。
錢姨娘一件都不承認(rèn),眼神越來越委屈,仿佛賀媽媽說的根本不是她,難怪二姐到后來還深得陸重巖的喜歡,這不就是得了真?zhèn)鳎X姨娘這般年紀(jì),這姿色還是能吸引四叔的。
“把人帶上來吧。”方氏厭煩了再問是不是錢姨娘做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顧宇承,直接讓人把錢姨娘的弟弟以及弟媳還有鋪子附近的鄰居都叫了上來。
一個食盒子扔在了錢姨娘面前,方氏冷冷說道,“覺得面熟吧,這盒子是在你弟媳那找到的,當(dāng)日你就是用這個盒子把死胎送出去的吧,不用狡辯,多虧了你那弟媳舍不得好食盒舍不得里頭的好布,這東西藏了六年還能被找出來。”
里面掉出一塊熟悉的布,錢姨娘的弟媳把它洗干凈了之后一直墊在食盒子里,那不當(dāng)時用來包裹死胎的錦布麼,錢姨娘看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想要遠(yuǎn)離那盒子。
“你不承認(rèn)也可以,把那死胎和死去的七少爺骸骨挖出來,滴血認(rèn)親一下就知道這究竟是誰的孩子了。”方氏根本不給她狡辯的機(jī)會,氣定游閑地說道,“你當(dāng)日給你弟弟的銀票可是我顧府在大通錢莊兌的,也就是老爺給你的,你弟弟拿著那五百兩銀子又是賭又是嫖沒多久就用光了,之后是不是還拿這件事來威脅你,所以你又向老爺說家里有急用,要了三百兩銀子。”
顧宇承此刻的臉色已經(jīng)暗沉的有些恐怖,他可以容忍很多事,甚至可以容忍錢姨娘傷害了別的姨娘傷害了那些庶女,但絕對不能容忍孩子被換了,抱了一個不是顧家的孩子來讓他養(yǎng),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錢姨娘,你還覺得我冤枉你了么?”方氏低頭看著她,此時的錢姨娘在聽到驗親的時候已經(jīng)頹然了,她終于意識到,她們這般氣勢的抓了她過來,不是問她有沒有做過,而是早就知道她做了些什么,給她定罪來的。
“那你抓我們來做什么,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錢姨娘的弟媳看這情形,大聲嚷嚷了起來,“她說要買我兒子也賣給她了,如今這是要做什么,要我們把錢還出來么,沒有!”
顧宇承即刻站了起來沖到錢姨娘身旁搖著她的肩膀,“你說啊,你說啊,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錢姨娘被他晃著卻并無感覺,顧宇承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賤女人!”
錢姨娘即刻趴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她哈哈大笑了起來,那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的猙獰,“是我做的又怎么樣,是我主使賀媽媽去害七小姐的,是我主使菊香不讓七小姐好過的,也是我主使過去對七小姐下絆子的,我就是看不慣她,就是不喜歡她,就是要讓她不好受,也是我偷換孩子的,都是我做的,怎么樣。”
吟歡看著她幾乎癲狂的笑著,眼角卻不斷的流下眼淚,她把一切都攬過去了。
三老夫人楊氏早就氣背過去讓人扶下去休息了,大廳里只有錢姨娘不斷地重復(fù)著那些話。
水落石出。
錢姨娘一等人被關(guān)了起來,等第二日直接送官府。
第二天一早,當(dāng)婆子去送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錢姨娘吊在柴房之中,死去多時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到~~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