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是你女兒

“公主怎么樣？”宣成帝沉聲問道。

太醫垂頭回道：“從公主的脈象來看，應該是一種容易激發人體血液狂躁的夏枯草引得公主發狂，可是……”

“別吞吞吐吐的。”宣成帝不耐煩的厲喝道。

“是是是，可是夏枯草的效果遠沒有這般厲害，可是從公主的脈象來說，此刻公主體內的血液十分狂躁，若是不加以救治，不出三天公主便會因血脈爆裂而死。”

“什么？”長樂長公主驚呼一聲，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焦急的問道：“那陳太醫你快點歌言歡開藥呀。”

“這……”

“陳太醫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宣成帝心情不好，口氣自然也差了。

“陳太醫，言歡也算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在長樂公主小的時候，陳太醫就是太醫院的院正了。后來因為年老便辭去了院正一職，不過宣成帝和長樂長公主還是習慣找陳太醫瞧病。

陳太醫低嘆一聲，道：“長公主啊，微臣也知道玉鳳公主拜了神醫谷谷主隨景巖為師。”

“是的，這是陳太醫您也是知道的，神醫谷距離蘭都太過遙遠，言歡也等不到呀。”長樂長公主何嘗不知這天下下醫術最好的是神醫谷谷主。

可是她的言歡怎么等的了……

“微臣曾經聽聞，神醫谷谷主的小師妹也就是曾經大盛的露華公主百毒不侵，就是因為在神醫谷泡了三年的藥浴。不知道玉鳳公主……”

宣成帝神色一怔，明白了陳太醫話中的意思。

而長樂長公主也是笨蛋，自然明白陳太醫的意思，伸手捂住嘴，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陳太醫，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陳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玉鳳公主自然已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都消除不掉夏枯草的影響，那么……這世間哪里的藥草會比神醫谷更加稀有的？”

夏枯草不是毒藥，因此玉言歡才會受影響，但是玉言歡血液里流動的本就是頂級的藥材，既然玉言歡的血液并不能溶解這些夏枯草，那么這世間很難有藥材能夠幫助玉言歡了。

不過，讓陳太醫納悶的是，這個夏枯草雖然稀有，但按理說神醫谷出品的百毒不侵不應該會這樣啊……

其實，陳太醫分析的對，只是他并不知道龍無憂血液的特殊性，若是普通的夏枯草自然要不了玉言歡的命，可是在龍無憂血液的影響下就不一定了。

“不，我的言歡她還這么年輕，怎么可以這樣……”長樂長公主執起玉言歡的一只手放在臉頰旁磨蹭著，淚珠一滴一滴的滴落。

她的女兒還這般年輕，怎么會這樣呢？

“陳太醫，朕命令你想辦法讓言歡多等些日子，朕這就派人去找隨景巖。在隨景巖來之前，言歡就拜托您了。”

雖然宣成帝的語氣很是客氣，可是陳太醫還是苦了臉。

玉言歡怎么可能等的了那么久，可是……

“微臣遵旨。”

說完之后，陳太醫便退下去研究藥方了。

“長樂，別哭了，言歡不會有事的。”

見長樂長公主那般傷心，宣成帝心里也不好受，站在床邊輕輕拍了拍長樂長公主的肩膀。

“皇兄，為什么，為什么我的言歡要受這么多苦？我的言歡從小就懂事，寧肯自己偷偷跑去那邊看他，也不會在我面前提起爹爹的字眼……”

那般小的孩子，別的孩子都有爹爹，玉言歡也有，可是幾乎就沒見過。

若是旁人早就哭著要見爹爹找爹爹了，可是她的小言歡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一次，就好像在玉言歡的生命中爹爹缺席不存在是應當的。

那般體貼的小言歡，是什么時候成為人們口中囂張跋扈的公主的呢？

“我的小言歡那么乖，我還記得她七歲的時候想騎馬，自己跑去京郊的馬場學，可是沒一會她就自己跑回來了，胳膊都跌青紫了也不告訴我為什么。后來我才知道，我才知道……”

像是想到了傷心之處，長樂長公主哭咽的不能自已，說不出話來。

“朕記得，朕記得。”宣成帝揉了揉妹妹的頭頂，滿是憐惜。

玉言歡出生的時候，紫氣東來蘭若寺的枯榮大師說這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再加上這是自己妹妹唯一的女兒，又有那么一個爹，宣成帝自然滿是憐惜。

小時候的玉言歡的確乖巧懂事，就是在七歲那年從京郊的馬場回來后，漸漸的變了，有了跋扈之名。

他派人查過那天的事情，當時他恨不得殺了岳笑。

玉言歡去學騎馬的那天，岳笑也帶著兩個女兒在那里學，呵護備至小心翼翼的，一副父親將女兒當做掌上明珠的畫面。

而玉言歡卻只能自己跟著馬場師傅學，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

岳家姐妹學不會岳笑去給兩姐妹拿點心，而玉言歡聰明很快就學會，便故意繞著她們姐妹騎了一圈。

沒想到岳家二女居然狠狠地抽了玉言歡騎得馬一鞭子，馬發狂的跑起來雖然玉言歡沒被直接甩下來，可是也受傷了。

被馬場的師父救下來后，玉言歡毫不客氣的甩了兩女一人一巴掌，正好被回來的岳笑看見了。

然后，眾目睽睽之下，玉言歡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打了一巴掌。

小孩的力道能有多大，大人的力道又有多大？

當即玉言歡便說了一句，“幸好，我不姓岳，記住我玉言歡不是你女兒。”便走了。

玉言歡怕長樂長公主擔心，用隨景巖給她的膏藥抹了臉頰，看不出被打的痕跡才回去的。

他還記得后來小小的玉言歡和自己說，“舅舅，以后你不用管岳笑這個人，忽視他吧，他不值得你花心思去想。”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孩子是徹底的心涼了，岳笑的那一巴掌打碎了一個孩子對一個父親最后的孺慕之情。

他更加心疼這個孩子，之后玉言歡每次碰到岳家那些人的時候都會刁難，哪怕是她親生父親也一樣。

所有喜歡岳家姐妹的公子少爺，和岳家姐妹玩的千金小姐，都被玉言歡變著法的收拾了。

漸漸地，玉鳳公主囂張跋扈之名便傳了出來。

可在宣成帝看來，這都是岳笑欠玉言歡的，因此從來沒有制止。

再后來，沒有人愿意娶玉言歡了，宣成帝也不著急。

那些膚淺的人也配不上他的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