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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尋找李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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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白爾卻不會那么輕易離開,人雖離不開,手上的白玉浮現,那白玉之中照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向盡力逃脫的陶凌。
    那陶凌正背對著他們,正要回頭張望一下局勢,就見到一陣白光朝著自己而來,剛才只是見識到了白爾的拳腳功夫,此刻這道白光的威力自然也不同凡響,陶凌有心想逃,卻逃脫不了,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怎么辦。
    白爾原是信心滿滿,突的不知為何,忽然起風了,一陣黑色的霧氣從遠處飄來,看著速度很慢,卻在幾秒的時間內到達陶凌身旁,一直黑手從那黑霧中伸出,直接抓起陶凌那羸弱的身子,只消片刻的功夫,便消逝在空中。
    白爾和朱可柔都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已經不見了陶凌,卻見商曜亦是有些不明白,但那冷淡的面容卻沒有一絲改變。
    “魂淡,商曜,你賠!”朱可柔急了,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不管是誰都會怒,朱可柔朝著商曜,便將小刀刺了過去。
    “哼。”商曜冷哼一聲,看也不看朱可柔一眼,轉身便追著那黑霧而去,遠遠地只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驚呼,“師尊!”
    朱可柔看著商曜要走,亦是想跟上去,但白爾攔住了她,搖了搖頭,正色道,“豬豬,不能再去追了,他沒有讓你魂飛魄散就已經很好了,若你再追下去還想去人世嗎!”
    朱可柔聽著白爾的分析,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心中就是有一股氣要發出來,否則就難受得很,商曜竟然不記得自己了,而且幫著陶凌逃走,越想,朱可柔的臉就越臭。
    白爾無奈,小手牽起朱可柔的大手又從那狗洞里鉆了出去,只見她們從那狗洞鉆出后,那小小的洞口再次消失,原地只是一堵完好無損的墻壁。只不過朱可柔和白爾都急著要離開,他們都沒有發現這一異象。
    “玉兒!”朱可柔從狗洞中鉆出,就來到當時和玉兒約定的地點,但是哪里還有玉兒的身影,就連一個孩童都沒有。
    “玉兒。”白爾皺了皺眉,隨著朱可柔呼喊了幾聲,但不管怎么喊,玉兒都沒有出來。
    朱可柔有些焦急了,同時懊悔,不該把玉兒一個人留在這里,轉頭擔憂得跟白爾說話,“白爾,玉兒不會丟了吧?會不會被人販子賣了?”
    “……”白爾異常的無語,對于這樣的朱可柔,他只想扶額以對,“豬豬,這里是鬼域,哪來的人販子?”
    “那就不興有鬼販子?”朱可柔十分不贊同道。
    “豬豬,就算有鬼販子,他們把玉兒抓去干嘛?難道還能抓去養起來不成?”白爾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得向朱可柔解釋。
    “也對哦,那玉兒會去哪里了?”朱可柔環顧四周,依舊找尋不到任何玉兒的身影。
    “豬豬,你有沒有想過?”白爾面色沉重地對朱可柔說道,有些為難得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額?繼續講”
    “玉兒來歷不明。”白爾講話斷在這,不再繼續降下去,只是任朱可柔自己聯想。
    朱可柔蹙眉,回想著這一個月來玉兒的表現,只不過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但是她又會幻術,只不過三四歲的孩子,怎么會懂得這些呢?
    心中的答案越來越接近于自己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朱可柔真的很想告訴自己玉兒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知道她和白爾去收拾陶凌的也就只有她了。
    在她們即將要把陶凌干掉的時候,商曜出來了,那個黑霧中的人也在關鍵時刻把陶凌救走,這些會和玉兒有關系嗎?
    朱可柔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白爾擔心得推了她一下,輕聲喚道,“豬豬?”
    “白爾,我們在這里再等一天,若是玉兒沒有回來,那我們就去人世吧。”朱可柔回過神來,轉頭對白爾說道,她心中也已經有些放棄了,但是還是不肯相信,玉兒會對她們不利。
    白爾知道朱可柔不甘心,便沒有反對,鬼和人不一樣,沒有房子,沒有吃的,照樣可以存活在世上,因此朱可柔獨自在角落里憋了一天,白爾回到白玉中修煉,補充靈力去了。
    一天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朱可柔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地打轉,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玉兒那蹣跚的模樣。
    “豬豬,我們走吧?”白爾拉了拉朱可柔的手,同時也嘆了一口氣,雖然不喜歡玉兒,但白爾也不希望她是敵對的人。
    “不能再等等嗎?”朱可柔瞧了瞧天空,依舊是漆黑的模樣,鬼域的天空從來都是黑色的,因為小鬼們都是受不了陽光的。而此刻幽黑的天空就如同朱可柔的心情一般,烏云密布。
    “唉,算了,我們走吧。”朱可柔揮了揮手,轉頭瞧了一眼,便牽起白爾的小手朝著鬼域之門而去。
    在他們離開不久后,那個角落的空氣微微波動,一個小小的身子立在那里,圓鼓鼓的小臉上寫著愧疚與傷心,待了不久,突然回過頭去,好似有誰在叫她,小玉兒便無奈得轉身離開了。
    朱可柔與白爾走在路上,兩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但白爾還是負責逗樂朱可柔,扯著一張笑臉對朱可柔說著笑話。
    朱可柔只是應付地笑了幾聲,卻一直低著頭,心不在焉地走著。
    “要走了嗎?”不知何時,朱可柔和白爾的前方站著一個女人,高挑的身子,一襲黑色著裝,鑲金邊的腰帶,踩著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面色冷淡得問道。
    朱可柔和白爾心中一驚,抬頭時便見到冷酷的月魅,她為什么會來這里,朱可柔和白爾同時警惕得退了一步。
    然而月魅卻好似根本就不在意她們的動作,手伸進衣服口袋,一個紫色的精致的禮品盒出現在她的手中,而下一刻,月魅將捧著禮盒的手伸到朱可柔面前,示意她拿走。
    朱可柔心中非常疑惑,同時有些不知該怎么應對,抬起頭,略微仰視月魅問道,“給我嗎?”
    “嗯。”月魅只是冷冷得應了一聲,手依舊伸在朱可柔的面前。
    朱可柔想要伸手去接,白爾在身后扯了一下朱可柔的衣角,阻止了她的動作,強硬得說道,“我們不要。”
    月魅瞇起眼,看了白爾一會兒,冷淡的面色上浮起了一抹無奈,終是開口道,“是給她的,你決定不了。”
    “為什么給我?”朱可柔知道月魅是沖著自己來的,拳頭捏了捏,又繼續開口問道。
    “因為是你的。”月魅簡單的回答,讓朱可柔更加憂心,同時困惑了,這禮盒里是什么?而且,剛才月魅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些難以察覺的溫和與寵溺。
    難道她喜歡我!
    朱可柔瞬間覺得自己被晴天霹靂打中,不知該做何反應,臉上咻地變紅,好似能滴出血來一般,“這,這,我不能要。”
    月魅看到朱可柔的反應,雖料到她不會接,但會不會過了?整張臉像個紅蘋果似得,說話結結巴巴。
    “這本來就是你的,拿去吧。”月魅心中疑惑,但還是向朱可柔解釋了幾句,慢慢得把禮盒打開,一道微弱的紫色光芒從盒子里漏出來。
    朱可柔忍不住鉆著頭去看,這一看,她又驚訝了,這,怎么會!
    禮盒里,躺著一枚精致的紫色耳釘,耳釘上的小鉆石散發著光芒,四處的棱角被抹平,只有中間突顯出一小顆鉆石。
    但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朱可柔摸到自己的右耳耳垂,還能感受到耳垂上那枚耳釘的存在,月魅順著朱可柔的手看向朱可柔耳垂上的耳釘,淡淡地笑了。
    沒錯,這兩枚耳釘是一樣的,準確的說,本就是一對。
    月魅趁著朱可柔呆愣的空檔,將禮盒塞到朱可柔的手中,什么都沒有說便離開了,匆匆地走了,就如同無聲無息得來。
    朱可柔望著手里的耳釘,“白爾,你知道我這耳釘的來源嗎?”
    白爾站在朱可柔的身后,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帶著些深意地望向那耳釘,想要看出些什么,但這耳釘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豬豬,或許你回到人世,恢復記憶以后就知道了。”
    朱可柔點了點頭,心中也是這么想的,“白爾,那這耳釘怎么處理?戴上嗎?”
    “不要,你先收起來吧,還不知道這耳釘上會不會有問題,以后再說吧。”
    “那好吧。”朱可柔將禮盒收了起來,順手便塞到了自己的包裹里,說是包裹,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不過是幾件衣服罷了。
    被月魅耽誤了幾十分鐘,朱可柔和白爾便抓緊時間趕路,但他們越想快點離開,就越有事情阻攔她們。
    朱可柔和白爾沒走多遠,便發現前面躺著一個清秀的小姑娘,一條馬尾辮扎在腦后,但已有些凌亂掉了,而那面色十分的憔悴,看年齡應該與朱可柔相仿。
    “白爾,你去看看吧。”朱可柔向前走了幾步,讓白爾去看看情況。
    白爾十分聽話地去了,只見那小姑娘手中緊緊攥著什么,眼睛半睜半閉,看見白爾走近,有些害怕得往后瑟縮。
    “別怕。”白爾溫柔地說了一句,緊接著將手搭在那姑娘的手上,感受到她的魂魄之力已接近于消散了,轉頭對朱可柔搖了搖頭。
    那姑娘見白爾碰自己的手,很快就收回去了,另一只手還是緊緊攥著,緊緊咬著嘴唇,好像是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
    “你怎么了?”朱可柔見白爾無法搞定,便也快步走到那女子身邊,淺淺一笑,讓人感到無盡的暖意。
    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女子的眼眶中彪出了無盡的淚水,嗚咽著,手心還是緊緊攥著。
    “別怕,你跟我說,你怎么了?”朱可柔繼續溫和地說道,瞧了一眼女子的穿著,一身學生服,有幾處都已經破了,而且身上帶著血跡,額頭也有傷口。
    “嗚嗚,救,救我弟弟!”
    虛弱地說完這句話,那個女子的眼睛緩緩地閉了起來,好似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了,連那緊握的手也攤開了。
    “小姐,你要說清楚啊!你弟弟怎么了?”朱可柔心里有些急,搖了搖那女子的身體,手上一片冰涼。
    朱可柔嘆了一口氣,覺得這女的一定已經不行了,便轉身對白爾搖了搖頭,蹙眉不知該怎么辦好。
    但朱可柔剛轉過身,就看見白爾抖了一下,一只瘦弱的手猛地握住了朱可柔的腳踝。
    “媽呀!”朱可柔驚得蹦了起來,一下便撞到了白爾的小腦袋,一個紅印子立刻出現在白爾的額頭,眼中浮現出委屈的淚水。
    朱可柔緊緊抓著白爾的小手,一點點地轉過頭去,只看到那女子的眼中充斥著血水,而那眼神就在哀求朱可柔,幫幫她。
    拍著自己的胸口,朱可柔捋順了呼吸,才能轉身與那女子對視,有些顫抖地問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女子勉強地扯起一抹笑容,但那笑容配上眼中與嘴角的血水,讓朱可柔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再次顫抖。
    “幫我,好嘛?”女子依舊拉著朱可柔的褲腳,那模樣讓朱可柔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就得陪她耗著了。
    與身旁的白爾對視一眼,交流了心中的想法,朱可柔對于這行將就木之人,也有些同情,便抿了抿唇,問道,“怎么幫?”
    女子一聽朱可柔這么說,臉上立馬浮起了開心的表情,扯著朱可柔褲腳的手也松了松,將那緊攥著的手遞到朱可柔的面前。
    女子的手指一點點地攤開,只見到棱角一點點地顯現,待女子的手徹底攤開,朱可柔才看清那物件,一個銀色的U盤。
    “這?”朱可柔蹙眉,為何女子會拿著一個U盤來求自己,還說要救她的弟弟?
    白爾亦是擰眉,好看的眉心正擰成一個川字形,神色嚴肅,但沒有開口阻止朱可柔。
    “小姐,求你了,收好這個U盤,我撐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了。”女子頓了頓,順了一口氣,又繼續道,“這個U盤里有所有你想知道的,我,我,不行了!”
    不等女子說完,羽睫輕扇,她的眼睛終是閉上了,拿著U盤的手猛地松開了,那銀色的小U盤“叮咚”一聲,掉落在地上。
    在黑夜中,那銀色U盤折射出一點點的光,照射在朱可柔的眼中,但她的心卻不那么平靜。
    “白爾,我們走吧。”朱可柔撿起地上的U盤,淡淡地說道。
    “豬豬,你真的要幫她嗎?”白爾有些不悅,去人世本就是件危險的事情,若還要幫別人解決問題,那危險系數會變得更大。
    “難道不幫嗎?”朱可柔再瞧了一眼地上的女子,身體已經漸漸變得虛幻了,似乎風一吹,她便會散落一地。
    事實也確實如此,朱可柔只是眨眼的功夫,地上的女子漸漸地變成了粉塵,一點點地被風吹散,黃色的光暈隨著那些粉塵擴散。
    原本在鬼域中的鬼都是有實體的,只有出了鬼域,進入人世,才會變成一抹虛影,不為人類所見,除非見到自己的仇人,或者親人,才能被瞧見。
    而此刻,這女子,顯然是魂飛魄散了,但是為什么她會魂飛魄散?朱可柔在心中思考著,望著空中黃色光點,朱可柔對著空氣,堅定地說道,“我會幫你的。”
    “我們走吧。”朱可柔再次牽起白爾的小手,暖暖的,一股熱流從白爾的手心傳遞到朱可柔的心中,抹去了剛才那一刻的悲傷。
    在她眼中,這個女子是幸福的,至少她在離去的時候,心中還有念著的人,而她,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是誰,又在哪里?
    朱可柔的眼中掠過一絲傷感,白爾自然眼尖地發現了,因此他沒有再說什么,他明白朱可柔心中的想法。
    至此,她們這一路便沒再出現什么波折,很順利地到達鬼域之門了,這一次,這里沒有聚集多少鬼魂,因為今日并非鬼門打開的日子,而朱可柔她們,自然不能正常地從鬼門通過。
    “白爾,開始吧。”朱可柔眨了一下眼睛,拍了拍白爾的肩膀,“加油。”
    白爾輕聲應了一下,取下胸前的那塊白玉,手中念叨著什么,白玉突的散發出一道光芒,將朱可柔和包裹進去,如同一個大氣泡。
    而朱可柔旁邊的一些小鬼,驚訝地看向朱可柔原本待得地方,那里已經沒有了白爾和朱可柔的身影,她們不見了。
    “你剛才有看到那里的鬼嗎?”一只不起眼的小鬼問了身旁的另一只紅衣鬼,長相頗為妖孽,讓人看一眼便會深陷。
    紅衣鬼嘴角扯起一抹笑,非常認真地回答道,“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真的嗎?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了啊。”那小鬼有些懷疑,撓了撓腦袋,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嘆了口氣離開了鬼域之門。
    待他走遠,那紅衣妖孽輕笑一聲,“呵呵,要離開了嗎?會不會很好玩呢?”
    話閉,紅衣妖孽帶著深意地敲了一眼朱可柔剛才所站的地方,爾后一撩自己的大紅衣袍,漸漸遠去。
    這一聲,朱可柔和白爾自然沒有聽到,她們此刻正在氣泡里顛簸,氣泡不斷地上下左右地搖晃,顛地朱可柔只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白爾,我覺得我要死了!”朱可柔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蒼白,竭力忍住嘔吐感。
    “豬豬,你都已經是鬼了,還怎么死,堅持下,馬上就到了。”白爾比朱可柔還好些,但同樣也是有些不舒服,安慰完朱可柔他也就不再說話了。
    這氣泡是白爾族里的秘術,朱可柔很疑惑,白爾只是一塊靈玉,或許會對修煉的事情知道很多,但為什么對鬼域也這么了解呢?
    而他之前被封印在自己的身上,必定與自己也是有聯系的,那自己的身世必定與鬼域也有什么關聯,但到底是什么關聯呢?
    此刻的朱可柔來不及思考那么多,只看到周身一片片白影掠過,也不知那是什么,白爾之前叮囑過,不要隨便把手伸出氣泡,否則會被鬼使發現。
    加之此刻身體也不是很舒服,朱可柔自然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那些白影,但若她細看,便會發現,那些白影其實是一個個新生的鬼魂。
    “豬豬,要到了,注意點!”朱可柔還沉陷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只見白爾猛地抓住自己的手,緊張地觀望四周,聲音里帶著無比的嚴肅。
    朱可柔一聽,便也是十分自覺地不再亂動,只是看著前方,那白色的光芒越來越亮,直射的人睜不開眼睛,朱可柔用手擋著額頭,才能勉強看一眼。
    “豬豬,屏住呼吸,快!”白爾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突然緊張地飛起身子,捂住了朱可柔的鼻子。
    朱可柔雙眼撐大,咻然間,不再呼吸吐納,眼前依舊是一個山洞,但這山洞的石壁上刻畫著許許多多的鬼神,讓人不得不提起敬仰之心。
    同時朱可柔的左方一個頭戴高帽,身穿白衣,手上持著一柄長桿的男人一點點靠近朱可柔,攢動著鼻尖,好似在使勁地聞著什么,朱可柔一見這場景,便更加憋住呼吸,不敢出氣,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倒是白爾輕松許多,畢竟它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世間靈物,白無常是不可能嗅到自己的氣息的。但白爾臉上還是嚴肅的神色,他擔心的是朱可柔。
    白無常那張雪白的臉一點點湊近,那鼻尖離氣泡只有幾厘米遠了,使勁地嗅了嗅,皺著眉頭,疑惑地說道,“怎么會呢?我明明問道鬼魂的味道,可為何找不到,是我的嗅覺出問題了嗎?”
    邊說著,白無常邊朝著朱可柔相反的方向遠去,大概是不會再回來。
    朱可柔一見白無常走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憋紅的臉蛋終于得以緩解。但,就在朱可柔盡情呼吸的瞬間,白無常的身影立刻從遠處掠過,不出一秒的時間,再次出現在朱可柔的面前,而且完全是面對面。
    朱可柔大氣都不敢出,只希望氣泡能管用,別讓白無常看見自己,心中念著,“千萬別看到,別看到。”
    或許是心中的祈求起到作用了,白無常終是搖了搖頭,離開了,這一回,朱可柔不敢輕易松氣,瞧著白無常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才敢呼吸。
    “白爾,嚇死我了。”朱可柔拍著胸口,劫后余生的感覺布滿她的全身。
    此刻白爾的氣泡已再次疾速行駛,山洞的洞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道刺目的陽光從洞外直射而入。
    朱可柔有些畏懼那陽光,氣泡就停駐在洞口,出去也不是,返回更是不可能的是。
    “豬豬,我們出去吧。”白爾拉起朱可柔的手,便準備帶朱可柔離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非常明白朱可柔心里在擔心什么,但他什么都沒有提。
    朱可柔猶豫了許久,靈動的雙眼望了白爾好多眼,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那為難的表情讓人覺得便秘了一般。
    白爾輕笑一聲,“豬豬,你害怕那陽光?”
    朱可柔抿了抿唇,臉上覺得火熱一片,但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么要害怕呢?”白爾明知故問,陰險一笑。
    “額,鬼不都害怕陽光嗎?”心中的尷尬已經被白爾戳破了,朱可柔便也不扭捏了,有些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誰告訴你鬼都害怕陽光的?”白爾反問道,“你在鬼域中修煉了這么久,早就不算是普通的鬼了,不懼怕陽光的。”
    “真的?”朱可柔有些半信半疑,雖然她失憶了,但最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豬豬,當然是真的,白爾什么時候騙過你?”白爾朝著朱可柔眨一眨眼睛,示意她出去嘗試一下。
    朱可柔沉吟一聲,思考了許久,抱著我不死誰死的心態,非常壯烈地往洞外走去,然而抵達洞口的那一瞬間,她停住了,一只手畏畏縮縮地伸了出去,確認沒事之后,才大大方方地往外走。
    白爾無奈地笑了笑,明明自己還是六七歲的孩童,卻還得替朱可柔操心這么多事情。收起氣泡,跟著朱可柔的腳步,離開了這山洞,俗稱鬼門通道。
    “啊!陽光的味道真好啊!自由的感覺真好啊!”白爾一出去就看到朱可柔仰頭望天,深深呼了一口氣,發自內心地感慨道。
    “哦?陽光的味道很好嗎?剛才不知是誰還不敢出來呢?”白爾故意揶揄朱可柔,朱可柔被弄的有些面面相覷,進而便轉移話題。
    “咳咳,白爾,我們是不是該規劃一下,我們未來的宏偉藍圖呢?”
    “怎么規劃?”白爾飛在半空之中,與朱可柔對視問道,眼中帶著些希冀。
    “咳咳,這是個大問題,我們還是先不討論了。”朱可柔尷尬地笑了笑,她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去哪里弄宏偉藍圖啊。
    “……”白爾瞬間感到無語,不知該說什么好,沒好氣地努了努嘴。
    “對了。”朱可柔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嚴肅地看向白爾。
    “怎么了?”白爾見朱可柔那正經的模樣,同樣緊張了起來。
    “額,網吧在哪里?”朱可柔蹙了蹙眉,說完這話,她才意識到她們現在正處于荒郊野外。
    白爾的額頭上直冒冷汗,這個時候朱可柔竟然想著上網?見她也不是有網癮的樣子的。
    “看什么?”朱可柔瞧見白爾的那見了鬼似得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有什么臟東西。
    “豬豬,你不會是想去上網吧?”白爾帶著些許不屑,一丟丟的疑惑,不解地問道。
    朱可柔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舉起右手,便照著白爾的腦袋瓜彈了過去。
    “哎呦!”白爾痛的叫了一聲,可見朱可柔下手之重。
    “你看姐像是那種有網癮的人嗎!”朱可柔怒了,接著從自己的兜兜里取出一個銀色小物件,“姐是要去助人為樂!”
    白爾見自己把朱可柔惹生氣了,癟了癟嘴,低垂著頭不說話,免得被朱可柔再來一下一指彈,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朱可柔瞅了瞅,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種“我是罪人”的感覺,無奈地抬起拍了拍白爾的肩膀,十分大氣地說了一句,“算了,姐寬宏大量,原諒你啦!”
    這話讓白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白爾,我們現在咋辦?得先找個網吧吖。”朱可柔一直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慌敗的景象讓人提不起精神,雖然此刻太陽當空照,周圍卻還是有些陰森森的,可能是因為離鬼域通道太近的原因。
    天空中偶爾飛過幾只烏鴉,凄厲的叫聲更讓人聽的毛骨悚然,遠處幾顆枯樹,無風卻仍舊不停地撒下枯葉,歪歪扭扭的,就是很不舒服。
    朱可柔顫抖了一下,將視線重新轉到白爾的身上,瞧他正在認真思考著什么,便也不好打擾,獨自一人往旁邊的一棵枯樹走去,想要坐下休息片刻。
    然而,當她靠近枯樹,一屁股坐下,用力往后靠時,朱可柔尖叫一聲。
    白爾猛地一回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捧著肚子,哈哈大笑,想停都停不下來。
    “白爾!”朱可柔臉色陰沉地喊了一句,在鬼域待習慣了,忘記了在人世自己沒有形體這件事,朱可柔很是愜意地靠向枯樹,然而她的身子卻是瞬間從枯樹里分成兩半穿了過去。
    由于慣性定理,朱可柔便英勇的以烏龜翻到,四腳朝天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噗,哈哈哈。”雖然被朱可柔呵斥了一聲,白爾仍舊止不住笑意,眼角都帶上淚水了,肚子也痛的不行。
    朱可柔咻的一下,從地上躍起,只見一道黑影閃過,白爾的胳肢窩就鉆入了一只黑手,白爾這回是真的想不笑都難了。
    這么鬧了一會兒,她們二人都累了,一大一小分別躺在地上,仰望天空,呼吸著人世的新鮮空氣。
    “白爾,要不我們隨便往一個方向走,走到哪里,算哪里?”朱可柔眨著眼睛,望著那一片蔚藍,心境變得平和了許多,既然答應別人要幫忙,那就一定要幫。
    白爾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子,以貴妃躺的姿勢,望向朱可柔,那帥氣的小臉蛋上寫著淡淡的憂桑。
    “豬豬,我知道怎么去你該去地方,但是我怕到時候你就不要我了。”白爾聲音中帶著低落的情愫,但緩了一口氣,他又提起了精神,“算了,你本就該回去的。”
    朱可柔被白爾前后的轉變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就只當白爾是在發牢騷,便沒有多注意。但剛才聽到白爾說知道怎么離開,倒是很好奇,便眨著眼眸,讓白爾繼續說下去。
    “豬豬,我們走吧!”雖然知道朱可柔在好奇什么,白爾卻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自己爬起身,爾后小手伸向朱可柔,也將她拉了起來。
    “白爾。”朱可柔喊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最后還是疑惑地問道,“我不是沒有形體嗎,你怎么能抓住我的?”
    白爾了然地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說道,“我已經算是你的附屬品了,所以即便你沒有形體,我還是能觸碰到你的。”
    “什么附屬品,亂說,我可是把你當成弟弟的!”朱可柔又彈了白爾一下,懲罰他剛才說的話。
    白爾眼中一亮,瞬間又灰暗了,因為,只是弟弟。
    兩人鬧也鬧夠了,玩也玩夠了,便開始趕路了,朱可柔也不知道白爾到底用了什么辦法,只見到他拿出了那快晶瑩剔透的白玉,口中依舊不停念著,如同咒語一般,只見白光一閃,白爾牽住朱可柔的手,兩人便在那一瞬間,穿梭時空了。
    當朱可柔晃過神來,她已處在密集的人流之中,這一刻,她有些恍惚,分不清,周身的是人還是鬼,畢竟在鬼域待了那么久,她有些被同化了。
    見朱可柔呆愣住了,白爾扯了扯她的衣角,朱可柔回頭沖白爾莞爾一笑,抬頭時,卻見到周圍的人有些怪異盯著白爾。
    蹙了蹙眉,才反應過來,他們看不見自己,卻能看見白爾,在白爾的眼中,剛才白爾的手就莫名伸了起來,晃動了幾下,而此刻,也正已一種牽手的姿勢停在空中。
    注意到這一點,朱可柔舔了下唇,欲放開白爾的小手,以免他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然而,白爾卻是打定了主意,不放。
    朱可柔無法,也就只能由著他,白爾便已這種怪異的模樣一直和朱可柔漫步在這大街之上。期間不乏有人用同情地眼神看白爾,心中不停地感慨,“這么可愛的一個小家伙,竟然是瘋子。”
    “白爾,那里有一家網吧!”突然間,朱可柔似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拉起白爾的手便狂奔,興奮地對白爾喊道。
    白爾無奈地垂下了頭,周圍那些人的眼神越來越怪了,他們只感到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那帥氣的小男孩便如同魔癥了一般,在大街上狂奔。
    “豬豬!豬豬!”白爾在朱可柔的身后,幾乎是被拖著走了,這一路,鞋子都差點蹭掉了,白爾只能焦急地喊了幾聲。
    然而這一喊,卻讓周圍的人們更加疑惑,心中越發得肯定這小孩精神有問題,不住地搖了搖頭。
    白爾的聲音被風吹散在空中,喧囂的人世里,各種噪音將朱可柔的耳朵掩蓋住了。
    朱可柔一心想著去網吧,而且白爾不是凡人,朱可柔便忽略了白爾的感受,等她站在網吧門口,轉頭想喊白爾時,卻發現,自己手中只剩下一小片衣服的碎步,哪還有白爾?
    白爾呢?朱可柔一下有些慌了,急忙往回尋找白爾,期盼著白爾千萬別丟了。滿臉愁容的朱可柔想要照著原路返回,卻發現,自己剛才跑得太快了,根本就沒看清路。
    朱可柔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愣在原地,看著周圍穿梭的人群,才發現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心情一下跌落到極點。
    慢慢的,朱可柔蹲下自己的身子,捧著自己的腦袋,深埋入雙腿之間,隱約可見,雙肩顫抖。
    “豬豬。”忽的,一道清脆的小男孩的聲音傳入朱可柔的耳畔。
    朱可柔忙的抬起頭,便看見白爾完好無損地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沒有任何的思考,朱可柔一把將白爾抱在懷中,緊緊地摟住,有些愧疚又帶著哭音地說道,“白爾,對不起。”
    “唉”白爾輕嘆一聲,拍了拍朱可柔的背部,等了幾分鐘,朱可柔才緩過勁來,面露慚愧地望向白爾,低著頭,搓著自己的衣角。
    “白爾,要不我們回去吧。”朱可柔想了許久,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有些無奈地說道,“或許人世真的不屬于我了。”
    “豬豬,既然出來了,你就要勇敢地走下去,不能退縮!”白爾猛地拉起朱可柔低垂的腦袋,十分堅定地說道,“況且,你都已經答應那個女人,要幫她忙了。”
    “可是”,朱可柔還是有些猶豫,“如果我再把你弄丟,我在人世也是呆不下去的。”
    “……”白爾的額頭掛滿了黑線,這姑奶奶竟然還準備把自己弄丟一次。
    朱可柔處于猶豫之中,白爾就站在原地等她自己想通,或許剛才太過分了。白爾在心中想到,剛才就是為了嚇一嚇朱可柔,自己才躲起來,看來是嚇過頭了。
    白爾甚是無奈,許久之后,朱可柔再次從口袋里取出了那個銀色的U盤,眼中綻放出堅定的光芒,“白爾,我們進去吧,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做到的。”
    朱可柔這次十分謹慎地牽住白爾的手,確認自己已經牽好了,才往網吧里走去。
    這只是個小網吧,整個房間里都黑乎乎的,但卻給了朱可柔安全感,朱可柔正想往里面進,卻被網吧老板叫住了。
    “喂!”網吧老板長得肥頭油腦的,眼中精光閃爍,對著朱可柔的方向,呵斥了一聲。
    朱可柔訝異地回頭,這個人能看到自己?
    然而下一秒,朱可柔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白爾。
    只見那老板走到白爾的面前,有些兇地說道,“先付錢,才能進去!”
    錢,朱可柔一聽到這個詞,神經就繃緊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又十分淡定地摸向自己的口袋,一打一打的鬼幣出現在朱可柔手中。朱可柔十分得意地塞到白爾手里,揚了揚頭,示意給那個老板。
    白爾的臉一下就黑了,比煤炭還要黑,嘴角不住地抽搐,這一刻,他真的想直接給朱可柔一刀,了結了她。
    網吧老板見白爾站在門口,也沒有拿出錢的意思,十分不悅地要將他們轟出去,朱可柔急了,一下便將所有的鬼幣塞到白爾手里。
    只是瞬間,那老板就驚呆了,而下一刻,沖到角落,好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朱可柔嘴角一勾,心想這老板一定被這么多錢給嚇到了。
    不等朱可柔得瑟多久,白爾抓起朱可柔的手,就往外跑,那網吧老板**著上身,手持一把砍刀追了出來,邊追邊喊道,“奶奶的,竟然那冥幣來我店里,不想活了啊!”
    朱可柔一聽這話,才意識到,自己再次闖禍了,不等白爾拉她,她的腳下便如同生風了一般,往前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那網吧老板早就氣喘吁吁地跑不動了,朱可柔也便停了下來,再次尷尬地沒臉見白爾了。
    “豬豬……”白爾用非常無語的眼神看著朱可柔,將手上抓著的一大把鬼幣遞回到朱可柔手中,沒好氣地說道,“還給你”
    “額,白爾,好白爾?別生氣了啦,我不是好久不做人了嗎,就習慣性地用鬼幣了。”朱可柔用討好的語氣,扯著白爾的袖子,請求原諒。
    白爾雖然生氣,卻也知道朱可柔確實不是故意的,她本來就有些神經大條,現在佯裝生氣也沒什么意思,便不裝了。
    朱可柔見白爾臉色有所緩和,便不再那么緊張了,搭著白爾的肩頭,往四周望去。這是一條小巷,此刻天色有些暗了,因此小巷中也顯得有些寂靜冷清。
    而小巷的盡頭坐落著一座大房子,墻壁上粉刷的顏色早就掉光了,有些光禿禿的,讓人覺得無盡的破落。而那隨意耷拉著的鐵門也已經生銹泛黃。
    然而就是這么一座破落的房子,讓朱可柔的心中生出了無盡的熟悉感,下意識地就想往那走去。
    “豬豬,你去哪?”白爾警覺地拉住了朱可柔,在這未知的地方,還是得謹慎些好。
    朱可柔見白爾阻止,便也沒有強行過去,只是有些困惑地問道,“白爾,你知道這是哪兒嗎?我覺得好熟悉,我是不是來過這里?”
    “這里?”白爾有些困惑,他對朱可柔生前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此刻也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大房子。
    朱可柔還是緊盯著那生銹的鐵門,這里她一定很熟悉,慢慢的,她的腦海里浮現起一幕場景,兩個清秀美麗的小女孩手牽著手在這門前嬉鬧,臉上帶著的笑容都讓朱可柔的心田一震。
    那是我嗎?朱可柔猛地愣住了,緊接著,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簡單的長袖,牛仔背帶褲,看似隨性的女子。而那張清秀的臉蛋漸漸與剛才的一個小女孩重合。
    朱可柔伸出了手,想要喊住那個女生,但想到自己現在是鬼,又猶豫了片刻。
    白爾站在一旁,自然也看出來朱可柔心中的想法,他咬著下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眉梢上漸漸帶上了喜悅。
    朱可柔還在呆愣之中,就見到白爾快步朝著那個女生跑去,跑到那女生旁邊時,扯了扯她的衣角,靈動的眼眸望向那女生。
    “姐姐。”白爾甜甜地喊了一聲,嘴角扯起了一絲迷人的微笑。
    “嗯?小弟弟,怎么了?”那女生有些呆愣,但不過幾秒便笑著問道。
    白爾不動聲色地皺眉,他真的不喜歡小弟弟這個稱呼,不過為了豬豬,就先忍了。緊接著白爾再次抬頭看向那女生,顯得有些膽怯地開口道,“姐姐,你認識朱可柔嗎?”
    朱可柔一聽白爾這問話,身形一頓,有些緊張,她也十分期待這個女生的回答,她的內心告訴自己,一定是認識的。
    反觀那女生的反應,比朱可柔好不了多少,那帶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表情顯得有些悲傷與疑惑。
    “姐姐,你認識嗎?”白爾追問道。
    女生點了點頭,發絲被風吹起,掠過她的面龐,帶起了她心中的悲傷。
    “可柔,她,”女生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些難過,而眼眶里也有晶瑩液體打轉。
    朱可柔一見這場景,雙腳就不由自主地往前邁去,不過幾秒,便已經站在女生的面前,秀手輕抬,欲擦去那女生的淚水。
    “你認識可柔?”女生從悲傷中緩過來,有些不解地看向白爾,“我沒見過你,你是可柔的弟弟嗎?”
    白爾心中猶豫了一下,雖然不想說自己是弟弟,但還是點了點頭,“她是我姐姐。”
    女生聽到白爾的回答,往后退了幾步,面色冷冽地看向白爾,再不復之前的柔和,帶著防備地說道,“不可能!我和可柔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怎么會有弟弟!而且她認識的人我都認識,我根本就沒見過你。”
    “你有什么目的!”女生十分兇悍地朝白爾喊道,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小孩而放松警惕。
    “孤兒院。”朱可柔回味著女生的話,心中有什么東西一下子落空了,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親人嗎?
    白爾看了朱可柔一眼,想去安慰她,又怕眼前的女生被嚇到。幸而朱可柔平靜地向白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女生見到白爾朝著自己身旁的空氣看了好幾眼,心里有些毛毛的,說不出來的詭異,又往后退了幾步,已經走到那鐵門旁邊了。
    “姐姐,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在外面認識可柔姐姐的,我就是有點想她了,所以來找她。”白爾盡量用柔和并且真誠的口氣對眼前的女生說道。
    “真的?”女生的內心已經有些松動了,畢竟白爾看著也不像是壞人,“那你叫什么名字?”
    “白爾。”
    “你真的認識可柔?”女生心里仍舊帶著疑惑。
    “嗯,她喜歡穿藍色的衣服,身上帶著一塊白玉,保護的死死的,不愿讓人碰,右耳耳骨上帶著一枚紫色耳釘,對嗎?”白爾詳細地敘述著朱可柔身上的特征,然后對著面前的女生甜甜一笑。
    “說的倒是全對,可是,可柔已經不在了。”女生癟著嘴看向白爾,轉而大氣地說道,“我叫唐婉,可柔的最好的朋友,既然你是她的弟弟,那也就是我的弟弟。”
    朱可柔看著唐婉,心里說不出來的難受,同時也有些欣喜,她能確定,這絕對是自己的好姐妹。
    “既然你來了,那就和我一起去祭拜可柔吧。”唐婉淡淡地對白爾說道,爾后向著那大房子里走去,不一會兒手上拎了一個黑袋子。
    “走吧。”唐婉將手伸向白爾,讓他牽住自己。
    但白爾將手往后一縮,悻悻地說道,“我不習慣跟陌生人接觸。”
    “那好吧。”唐婉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走在白爾的身旁,時不時地對他說起朱可柔的事情。
    朱可柔在唐婉的身旁聽了很久,腦海中卻依舊沒有那些印象,有些惱火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
    “豬豬!”白爾時刻注意著朱可柔,因此在這第一時間,便喊了出來。
    這一喊惹得唐婉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朝著朱可柔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全身抖了抖,輕輕撞了撞白爾,“你在喊什么?”
    朱可柔用斥責的眼神看了白爾眼神,努了努嘴,讓他把話圓回來,她還不想這么快就現身,會嚇到唐婉的。
    白爾吐了吐舌頭,無奈地轉向唐婉,淡定地說道,“沒什么,只是我剛才想到可柔姐姐了。”
    “哦。”唐婉長噓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些軟了下來,“我還以為你看見可柔了呢。”
    “額,怎么可能,可柔姐姐不會來嚇我們的。”白爾眨了眨眼睛,淺淺一笑,無可匹敵的帥哥魅力十足。
    “若是她來找我倒好了。”唐婉有些感慨道。
    白爾和朱可柔同時感到訝異,她不害怕嗎?
    唐婉見白爾用詫異的眼神看自己,便解釋道,“我與可柔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我相信她是不會傷害我的。要是她出現在我面前,我倒想問問她,怎么好好的,就死了,把我一個人拋下了。”
    說著說著,唐婉又哭了,原本她不是那么愛哭的人,但是一想到朱可柔,她就忍不住了。
    一旁的朱可柔抱住唐婉的身子,陪著她默默地流淚。唐婉只覺得突然間自己的身子一暖,有些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
    白爾緊張地看了一眼,朱可柔也有些嚇到,松開抱著唐婉的手,往后退了幾步。
    “奇怪。”唐婉皺了皺眉,再次往朱可柔的方向瞧了一眼。
    “怎么了?”白爾緊接著問道,唐婉應該不會看到豬豬了吧。
    唐婉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什么,應該是我感覺錯了吧。”
    白爾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便有些放心地接著問道,“你感覺到什么了?”
    唐婉苦笑一聲,“怕嚇到你,還是不說了。”
    “你看到豬豬姐姐了嗎?”白爾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怎么可能呢,只不過是感覺她就在我旁邊似的,很安心。”唐婉捂著心口,淡淡地說道,視線還是不愿從自己的身旁離開。
    白爾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朱可柔,看到朱可柔的淚眼中帶著笑意,他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經過這一幕,唐婉和白爾的話都變少了,朱可柔也是十分安心地跟在他們二人身旁,走了沒多久,身旁的景物越來越少,同時也越來越荒涼。
    “白爾,你害怕嗎?要是害怕,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唐婉走著走著,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聲。
    “我不害怕的,我們一起吧!”白爾的臉上升起一個燦爛的微笑,幽黑的瞳孔中散發著一抹光芒,撫平了唐婉心里的那一抹憂傷。
    眼前的景物再次轉換,這是一處十分幽靜的山林,隱約間能聽到絲絲蟲鳴與悠揚的鶯歌,而白爾的正前方是一座墳墓,墓上貼了一張朱可柔的照片,而那墓前放著幾束鮮花,看著還很新鮮的樣子。
    “姐姐。你每天都來嗎?”
    “嗯,有空就來。我不來看她,還有誰來看她,那臭脾氣,大家都被她氣跑了。”唐婉沒好氣地說道,腦海中再次浮現以前的一幕幕場景。
    朱可柔看著墓碑上自己的照片,有些恍惚,時光蹉跎嗎?怎么覺得那照片上的自己有些不一樣呢。朱可柔走到白爾的身旁,與他說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她與白爾說話的同時,唐婉再次抬頭看著白爾身旁的方向,就像是能看見朱可柔一樣。
    “姐姐,那個照片是豬豬姐姐嗎?怎么有點不一樣呢?”白爾將朱可柔的困惑問了出來,只見對面的唐婉的臉上出現了一小絲裂痕。
    “額,這個,其實這張照片是p出來的,那丫頭不愛照照片,我翻遍了都沒找到她的照片,只能找人幫她做了一張出來。”
    聽完這回答,尷尬的就變成了朱可柔,自己死的這么凄慘,連墓碑上的照片都要用p的。
    “嘖嘖”白爾用嘲諷的眼神看了朱可柔一眼,朱可柔只能夠十分傲嬌地把頭一扭,姐就是不樂意照相!
    在他們兩人別扭的這一片刻,唐婉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只鐵桶,而那黑袋子被解開了,而里面的東西,讓朱可柔看傻了眼。
    “姐姐,你這是干什么?”白爾也同時一愣,那黑袋子里……
    “臥槽,這是要給姐招夫婿的意思嗎?”朱可柔眼珠都要掉出來了,那黑袋子里,裝的滿滿的,除了冥幣,更多的就是紙畫的美男。
    唐婉見白爾問自己,也不知道婉轉,十分直接地回答道,“那丫頭最愛帥哥了,要是下去了,連個男人都沒有,多可憐。”
    “我前幾天剛給他配了個冥婚,聽說那男的還挺不錯的,現在再給他幾個小妾,np,多爽!”唐婉說著就笑了,十分傲嬌地甩了甩自己的秀發,本就是隨性的個性,說話也便沒有那么多彎彎。
    朱可柔面色慘敗地聽完這話,很想狂吼一句,“老娘到底是有多色,你給我燒幾百個小妾!”
    白爾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又不好出言阻止,只能看著唐婉用打火機點著了幾張冥幣往桶里塞。
    “天哪!”朱可柔急了,瞬間覺得有些無力,咬著嘴唇干著急,眼瞧著唐婉一把一把紙男人扔進火桶里,朱可柔素手一揮,一陣陰風從遠處虎嘯而來。
    唐婉沒有拿穩,那些紙人全都被風給吹跑了,有些惱怒地想追,卻又放不下這火桶,只得繼續拿起黑袋子里的紙人。
    朱可柔剛松下來的那口氣,還沒來得及往下咽,又提了起來,“妹的,這廝到底準備了多少男人!不要錢就能這么糟蹋嗎!”
    朱可柔手上紅光閃現,一陣更加強烈的颶風掠過,將唐婉的秀發吹的凌亂不已,連眼睛都無法張開。
    白爾見到這一幕,心中是十分地開心,畢竟他也不喜歡朱可柔身邊有別的男性,雖然這些紙人不一定會真的到朱可柔身邊去。
    朱可柔與唐婉“搏斗”了許久,最終還是朱可柔勝利了,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人了,唐婉手中只抓著最后一個紙人,憤怒地朝著朱可柔的方向大吼了一聲,“死丫頭,老娘給你燒男人,你竟然還不要!作死啊!”
    朱可柔全身寒毛豎起,她不會真的能看到自己吧?
    “哼,死丫頭,老天都不要你好過,讓你不得好死,現在連男人都不愿意給你。”唐婉帶著些哭腔,癱軟在地上,有些可憐兮兮的,嘴中念叨著,“你的尸體都不在這里,我還給你建個墳墓,有什么用。”
    朱可柔和白爾對視一眼,一陣冷風灌入他們二人的腦中,沒有尸體!
    “怎么會沒有尸體?”白爾順嘴就問了出來,語氣中的驚訝不比朱可柔少。
    唐婉抹了一把眼淚,有些哽咽地說道,“這丫頭,那天跟我說出去逛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半夜十二點了,也沒回來。”
    “然后,院長就接到了電話,說她,死了,而且只是有人看見她出車禍,可是尸體卻不見了,警方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她的尸體,這件案子就成了無頭案。”
    “那你們就這樣算了?!”白爾怒了,怎么可以這樣,尸體不見了,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我都去警察局鬧了好幾回了,院長也去過了,可是警方就是說找不到尸體,但我也沒見她們認真找過。”唐婉的臉色也帶滿了怒容,但是說話卻是十分無力。
    這回朱可柔沒有焦躁,本來自己的死就蹊蹺,臨死看到那么多的鬼,無緣無故出了車禍,自己的尸體又不見了,可想而知,這不是意外,絕對不是!
    朱可柔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凌厲,嘴角微勾,她的心已經冷靜下來,此刻不是悲傷不是哭泣的時候,該做的,是把那個兇手找出來!
    如此想著,朱可柔的周身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光暈,那光暈將朱可柔的照地有些兇惡,朱可柔的眼中也充斥著一絲血色。
    白爾同樣沉默了,他在想該如何應對,然而,當他不經意地撇想朱可柔時,愣住了,轉而迅速地起身,跑到朱可柔的身旁,大喊了一聲,“豬豬!”
    朱可柔被那喊聲驚醒,好似剛才被夢魘纏繞,自己心里已經升起了邪惡的想法,而手上也在不經意間幻化了一個印訣。好在白爾喚了一聲,朱可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白爾,你在和誰說話?”唐婉手上仍舊捏著那張紙人,蹙眉看向白爾,或者說看向白爾的身旁。
    “沒,沒。我只是突然想到豬豬姐姐了。”白爾尷尬地說道,剛才就是用這個理由騙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回唐婉還會不會聽他哄騙。
    “可是……”唐婉還想說什么,卻見朱可柔驚嚇地看向遠處那山林。
    來不及聽完唐婉的話,朱可柔便飛身欲躲起來,但這山林雖大,卻也十分空曠,想要找到藏身之處亦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爾看著朱可柔奇怪的動作,也未來得及聽完唐婉的話,便朝著自己背后一看。
    “天哪!”白爾驚呼一聲,亦跳起聲,忙著要把朱可柔藏起來。
    唐婉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白爾推攘著一堆透明的空氣,嘴中念叨著,“豬豬,快跑!”
    這一刻,唐婉心中的疑惑已經無限放大,若是還想不明白,就有些傻了,但是要是相信這是真的,又覺得十分荒誕。
    眾人都還來不及準備,就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出現在眼前,嘴角微挑,雙手環胸,準備看好戲。
    朱可柔見已經無處躲藏,倒也不怕了,又不是一次兩次遇見這魂淡了。
    “怎么?不跑了?”男子邪魅一笑,那筆挺的鼻梁透露著男子身上的正氣。
    “為什么要跑!”朱可柔狠狠瞪了一眼,心卻不經意間加速跳動,沒錯,她面前的不是別人,就是商曜,每次都破壞她好事的商曜。
    “你不怕我嗎?”男子此刻心情好似不錯,話也多了不少,臉上依舊只是帶著一抹似有又無的淺笑。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把我送回鬼域。”我又不是沒有辦法再出來,朱可柔將后半句話藏到了肚子里。
    白爾見朱可柔和商曜杠上,飛身攔在朱可柔面前,小小的身子張開雙臂,擋在朱可柔前面,冷傲地抬起頭看著商曜。
    這樣的姿勢顯然沒什么氣勢,但畢竟唐婉還在這里,他若是飛起來,不嚇到她才怪。
    然而此刻的唐婉雖說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到了被嚇到的地步,只是呆呆地望著白爾身后的空氣,她能感覺到朱可柔應該就在那里。
    朱可柔望了一眼唐婉,看見那略微空洞的眼神,好看的眉不經意地皺了一下,轉而,旋身飛起,沖著身后那片神秘的山林飛去,同時用秘術通過心靈密音與白爾交流,讓他留下來保護唐婉。
    “不行!”白爾急的喊了出來,惹得商曜疑惑地瞧了一眼白爾和朱可柔,心知她們必定在打什么小九九。
    朱可柔不等白爾阻攔,周身紅光再次閃現,腳下如同生了風,裙角輕飄,整個人融合到了空氣之中。
    商曜見到朱可柔跑了,也不是很急,只是亦步其趨地跟在她的身后,倒是沒有飛,這讓朱可柔心中有了小小的自豪感,最起碼他不會飛,自己會。
    然而在商曜的心里,卻只是覺得沒必要使出那樣的神跡,嚇壞了凡人,同樣也浪費他的體力。
    朱可柔在前頭使勁地飛,商曜卻只是在后面慢慢地走,盡管這樣,商曜卻一點都沒有被朱可柔甩下去,只是與朱可柔保持著一兩米的距離,就像貓抓老鼠似的,不是抓不到,只是想先戲弄一番。
    朱可柔心中惱恨,卻無法停下來,這樣的場景,她自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商曜的對手,繼續飛了很久,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唐婉和白爾,才有些放心。
    身后的商曜勾了勾嘴角,朱可柔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還跑嗎?”商曜主動開口道,冷冷的聲音讓朱可柔覺得有一根冰針穿透了她的心。
    繼而,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朱可柔也便停了下來,轉身淡然地看著商曜,“不跑了,我也不是因為害怕你,只不過不下嚇到唐婉罷了。”
    “唐婉?那個長得還不錯的女的?”商曜隨意地說道。
    這一句,卻是讓朱可柔心中的小九九打翻了,有些惱恨自己,怎么會生出了醋意,有點算算的呢?
    “長得還不錯?”朱可柔秀眉微挑,陰陽怪調地問道。
    “嗯,是還不錯。”商曜的嘴角一勾,聲調提高了一倍,同時眼神往后瞟了一眼。
    “哦……”朱可柔拖著長長的尾音,應道,心里想著,那你怎么不去追她,來追我干嘛。
    “你不該出來。”商曜見朱可柔沒了脾氣,兩根手指無聊地搓著,冷冷地說道。
    “憑什么!我要找到我的記憶,就算死,我也不能死的這么無辜!”朱可柔一聽商曜的話,急了,她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說她不該出來。
    當初第一次見到商曜的時候,他就說過一次,白爾也說過,陶凌也暗示過,為什么他們所有人都要阻止自己。
    商曜看著朱可柔憤怒的神色,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有實力與我對抗嗎?”
    “沒有又怎么樣!你能把我扔回去一次兩次,我就不信,你這輩子就跟定我了。”朱可柔冷聲道,心中對商曜的那絲情愫被壓了下來。
    再說,你是人,我是鬼,就算你想一輩子跟著我,那也得變成鬼才行!
    朱可柔在心中腹誹著,而商曜卻在默默地打量著朱可柔,時不時地皺皺眉,朱可柔不經意地抬頭,兩人的視線相撞,一絲電流通過兩人的眼眸竄入心田。
    “你想要在這里做什么?”商曜思考了許久,原本想要將朱可柔再次送回鬼域的,但就在那視線相碰后,他改主意了。
    “做什么?”朱可柔遲疑了,他不是應該直接把自己送回鬼域嗎,問自己要做什么,是要阻止自己嗎?
    “嗯。”
    “找回記憶。”朱可柔將所有的事情在自己腦海里過了一遍,挑了一件不輕不重的說了出來,既沒有什么危險系數,也不會引起商曜的注意。
    “不可能!”商曜回絕得不帶一絲猶豫,雖然琥珀色的眼眸中有一絲的松動,卻依舊堅定地說道,“我不能給你機會去傷害人類。”
    “傷害人類?我何時告訴你我要傷害人類了?我只不過是要找回屬于我自己的記憶,這樣也不可以?”朱可柔瞇了瞇眼眸,有些陰郁地繼續道,“或者說,我的記憶是被人強行剝奪了,你怕我找回記憶會去找她報仇?如果是這樣,那你肯定知道是誰害了我!”
    朱可柔說著,突然躥到商曜面前,鎮定地看著他,再次問道,“你知道,對不對?”
    “……”商曜沉默了,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定。
    “哼,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還不如直接把我送回鬼域算了。”朱可柔無語地扭過頭,不再與他說話,她已經確定,待會兒商曜一定會把自己送走的。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很久,商曜的一句話打破了沉寂。
    “跟我走。”
    “啊?”朱可柔猛地轉頭,向后退了很多步,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商曜。
    “跟我走!”商曜似乎是沒有多少耐心了,加大了聲音喊了一句,其間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
    “什么?”朱可柔再次往后退,故意裝傻充愣道,準備逃跑。
    “跟,我,走!”耐心真的被用光了,商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了這句話,“不想死就跟我走!”
    話畢,只見商曜身影攢動,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商曜已經躥到朱可柔的面前,朱可柔只是看見了一道殘影,就已經被藍色的光芒包裹。
    那藍色的光芒急劇收縮,似乎是要把朱可柔收走,朱可柔心中咯噔一聲,在心里喊道,“商曜不會真的把我丟回鬼域吧!姐好不容易才出來,絕對不要回去。”
    如此想著,朱可柔手上印訣翩飛,身體里的魂力疾速運轉,全部都集中到朱可柔的手掌心,這幾天她剛剛領悟了一個新的印訣,名為“魂裂”。
    強烈的紅光與那藍色光芒對抗著,但顯然藍色光芒更甚一些,一點點將朱可柔的魂力吞滅,朱可柔只覺得那力量過于強大,就算把所有魂力都用來對抗,都無法抵擋一擊。
    看清楚這情勢,朱可柔便收起了手上的印訣,安定地坐在那藍色光芒里。商曜見朱可柔乖乖就范,有些意外,嘴角一勾,又覺得這是正常的。
    朱可柔抱著等死的心態,望著商曜,只見他那長腿一步步邁向自己,修長的手指咻地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五指張開,將罩著自己的藍色光芒收到了手上,當然朱可柔也待在了商曜的手心里。
    朱可柔翹著嘴,什么都不想說,她要等,如果自己被送回鬼域了,白爾一定會知道,那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只要等到了白爾,自己還是有機會出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朱可柔正在為自己的以后做安排,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威脅,抬頭一看,只見商曜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琉璃杯,上面刻畫著龍騰與鳳影,杯身上還鑲嵌著幾顆藍寶石。
    而那琉璃杯離朱可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朱可柔突然驚叫一聲,那杯子猛地扣在了她的頭上,朱可柔從原地消失了,那片藍色光芒也在同一時刻消失了。
    “暫時在里面待一會兒吧。”商曜淡淡地說道,目光看向遠方,那里漆黑一片,幾座墓碑集結在那兒,死氣應運而生。
    然而可怕的不是死氣,可怕的……
    “商曜!”空中突兀的一聲喊叫,打斷了商曜的思緒。
    “豬豬呢!”白爾怒色滿面,小小的身子飛在空中,與商曜對視。
    “離開!”商曜冷漠地回了一句,根本就不提朱可柔的去處。
    “你!”白爾怒了,如黑曜石的眼眸中迸發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再也不多說什么,白玉漂浮在空中,那小巧的玉手不停地轉換動作,而一道道光影打向商曜。
    商曜連續后退,素手一揮,那光影就被他打到別處,白爾一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些。
    “離開!”商曜防備著白爾的攻擊,眼神轉向那黑暗處,有些焦灼地喊了一聲。
    這一喊,白爾突然愣住了。
    “快點走!”商曜真的有些急了,使勁地推了白爾一下,白爾瞬間被退出了十米遠,雖然有些生氣,卻不能回到商曜邊上去。
    因為那里站著兩個男人,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讓人不住地顫抖,一個全身黑色著裝,密不透風,連一絲肌膚都看不到,而臉上更是僵硬地如同冰塊,難以融化。
    而另一個,全身白色著裝,連那張臉都涂滿了白色的粉,說不出來的詭異,寬袖中的那兩只手如同枯柴一般,只能看見皮包骨頭,一點肉都沒有,而臉上卻又掛著一絲笑容。
    兩人手中同樣都拿著長桿子,那桿子的尖端是一個彎鉤,一個散發著黑氣,一個散發著白氣。
    兩個男人由遠及近,一點點靠近商曜,他們正是黑白無常,其中那個白色著裝的正是朱可柔在鬼域通道遇到的那個。
    白爾雙拳緊攥,沒想到他們還是追到了這里,揪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逃過他們的眼睛。
    “大人,你有看見一個逃逸的小鬼嗎?”白無常見到商曜,知道他是通靈師,倒還是十分客氣的,微微弓身,抱拳問道。
    “沒有。”商曜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語氣十分的冷淡,沒有任何的起伏。
    白無常回頭與黑無常對視一眼,仍舊覺得不對勁,接著向商曜說道,“大人,你應該知道,小鬼私逃是很嚴重的,這是嚴重破壞平衡的。”
    “平衡你妹!還生態平衡呢!”白爾在心里腹誹道,微薄的唇往邊上一翹。
    商曜瞥了一眼白無常,極其不耐煩地一揮手,一陣劇烈的風刮向黑白無常,欲將他們倆吹走。
    然而黑白無常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手上長桿一舞,那風便停止了,只有他們倆的衣角仍舊在飄動。
    商曜見到這樣的情形,心里也沒有惱,剛才那陣風不過是警告他們快點離開,只用了一成的靈力而已。
    “大人,你果真沒有看到嗎?”白無常往后退了幾步,仍舊弓著身子,雖眉角處已經透露著一絲懷疑,他仍舊是恭敬地問道。
    身后的黑無常臉色發黑,那根黑桿已被緊緊握在手中,眼眸中透露著危險的氣息,似乎是隨時準備動手大干一番,他才不管什么通靈師不通靈師。對他們來說,抓鬼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商曜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冷聲道,話畢,一甩衣袖,轉身便準備離開。
    白爾緊皺的眉頭松了些,他原本以為這男人一定會把豬豬交給這黑白無常的,但是現在竟然沒有。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正在白爾糾結之時,黑無常的長桿已徑直指向商曜的脖子,那彎鉤對準了商曜的下顎,只要輕輕一抬,便能從下往上貫穿。
    白無常想要阻止黑無常,但又覺得沒必要,那個逃走的鬼明明就在附近,卻不見了,十有**是被眼前的這個通靈師給藏起來了。
    商曜往下瞥了一眼那黑桿,眼神一凌,目光中多了一抹冷冽,手上忽的出現一團藍色光暈,右手直接握上了自己面前的長桿,沒有絲毫猶豫地握住了那彎鉤,只是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只聽見“咔嚓”一聲。
    那彎鉤從黑桿子上斷了下來,而商曜的手卻絲毫無傷。
    “你!你竟然敢折斷我的引魂桿!”黑無常那本就黑炭一般的臉,此刻布滿了陰云,橫眉倒豎,怒氣顯而易見。
    白無常和白爾同時是一愣,白無常瞬間就把自己的引魂桿收了起來,從空中消失,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呵呵,這位大人,不要發怒,我們兄弟二人也不過是例行辦事。”
    “滾。”
    在這一字落下,白無常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忙拉起身旁臭著臉的黑無常離開這里,但黑無常損失了心愛的寶器,心中怒氣實在不能忍。
    舉起那沒有彎鉤的引魂桿,運起煞穴里的煞氣,漆黑的氣體從引魂桿的斷裂處冒了出來,只見引魂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道彎鉤,鋒利無比,比之前的更甚,隱隱地閃著刀光。
    “老黑,我們趕緊走吧!”白無常有些緊張地湊到黑無常的耳邊,輕聲說動啊。
    黑無常嘴角一撇,轉眸看向商曜,有些小孩子氣地舉了舉完好的引魂桿,似乎在說,“你來啊!有本事你就再折斷一次。”
    商曜十分不屑地扭頭就走,然而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商曜西服的內兜里發出。
    “噗哧。”朱可柔捂住自己的嘴,竭力忍住笑意,卻不想在最后的緊要關頭功虧一簣。
    商曜眉頭一皺,加快了步伐,想要盡快遠離這黑白無常。
    但黑白無常畢竟不是凡人,修煉之人,耳力自然不會差,在朱可柔笑出聲的那一刻,就已經聽見了。
    黑白無常猛地躥到商曜面前,展開雙臂,攔住商曜的去路。
    “大人,請您把這個小鬼交出來,我們好回去交差。”白無常嚴肅地說道。
    然而商曜根本就不鳥他,抬腿從白無常的另一邊饒了過去,而黑無常在第一時間再次堵住了商曜的去路。
    “不許走!”粗獷的聲音回蕩在空中,朱可柔待在那琉璃杯中,一看到黑無常就想笑,只能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讓笑聲漏出來。
    冷眸微瞇,那琥珀色的眸子中再次迸射出騰騰的冰錐,刺向黑無常,而與此同時,商曜素手一揮,一道光打入黑無常的體內,沒入那漆黑之中。
    “滾!”
    “老黑,要不我們先回去向大人稟報?”白無常拉住還想動手的黑無常,他那黑漆漆的臉都已經有些蒼白了,可見商曜是真的惱了。
    “哼!”黑無常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等著!”
    黑無常被白無常拉著,十分不情愿地走了,臨了之后,還恨恨地回頭瞪了商曜一眼。
    “商曜!”白爾看著黑白無常走遠,遁入地底后,才從遠處趕回到商曜身旁。
    商曜扭頭看了一眼小個兒的白爾,冷冷一笑,便不再作答,提腳就要離開。
    白爾擋在商曜身前,暫且不管商曜那笑里藏著什么,面色凝重地看著商曜,“把豬豬放出來!”
    商曜目光再次停駐在白爾身上,彈了彈西服的衣角,冷冷地說道,“沒有。”
    “什么沒有!豬豬明明就在你這里!”白爾惱怒,小臉漲得通紅,小手指著商曜的胸口。
    “哦?這里?”商曜順著白爾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淺笑道,“心里嗎?”
    白爾的表情一下僵住了,而朱可柔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聽到商曜那磁性的聲音說,自己在他心里,朱可柔雙眼提溜地轉著,不知道該看哪里好。
    “你!明明就在你口袋里!”
    “哦?口袋里?”商曜嘴角微勾,十分帥氣地將西服外套脫了下來,隨手一甩,那外套就從白爾的頭頂落下。
    白爾怒瞪一眼,雙腳往后一退,軟嫩的小手往前一勾,那衣服就落入了白爾的手中。
    白爾努了努嘴,迅速地將黑色西服的兜兜翻了個遍,然而,不管是內兜還是外兜,什么都沒有。
    怎么可能!白爾心里十分地疑惑,小眼睛盯著商曜的身體,似乎想要盯出個洞來,但商曜又怎么會愿意當猴子,被人耍著玩。
    修長的腿往前一邁,略微彎下身子,向白爾投去一個嘲諷性的微笑,順手一勾,西服再次回到商曜的手里,只是抖了一下,一個旋身的時間,那黑色西服便已將商曜那姣好的身子包裹了起來。
    “白爾!白爾!”朱可柔在那琉璃杯中奮力喊著,但無論她如何喊叫,外面都沒有任何回答。
    朱可柔喊的聲音都嘶啞了,白爾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面紅耳赤的朱可柔在琉璃杯中焦急不已,她明明就待在琉璃杯里,而那琉璃杯就在商曜的襯衫內兜,怎么白爾偏偏去翻那件外套呢!
    朱可柔和白爾都急上火了,商曜還是如同一座冰山一般,環手看著白爾,臉上除了那一絲笑意,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什么了。
    “回去吧。”商曜淡淡地說道,突的話音一轉,堅定地繼續道,“她,不會跟你走。”
    “什么不會跟我走!豬豬是我的!”白爾奮力辯道,手上已經浮現起乳白色的光暈,耳垂上的花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知何時竟悄悄綻放。
    商曜對于白爾的喊叫根本不予置喙,反而露出了莫名奇怪的笑意,帶著些許的幸災樂禍地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個叫做唐婉的女子……”
    白爾的心咯噔一聲,唐婉,怎么了?剛才太心急,沒有看著她回到孤兒院就匆匆離開了,難道出事了嗎?要是她出師,豬豬一定會傷心的,那就壞了!
    白爾的內心有些驚懼,咬著嘴唇,那已經綻放的花朵又迅速地合攏,呈現花骨朵的模樣,低垂著頭,有些懊惱。
    過了一瞬,突然反應過來,這很有可能是商曜的調虎離山計,白爾便十分淡然地與商曜對視,“唐婉怎么了?”
    朱可柔聽到商曜的話的那一瞬間,便愣住了,但過了半晌,她也就反應過來了,這很有可能是商曜騙白爾和自己的,在心里默念著,“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然而她的心里卻又忍不住不去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身前的好朋友,絕對不能讓她出事的。當白爾問出了那個問題后,她也是聚精會神地等待著商曜的回答。
    “呵呵。”商曜冷冷一笑。
    “泥煤!呵泥煤!”朱可柔在琉璃杯中咳血,氣的一直捶自己的胸口。
    “商曜,你別糊弄人,我已經把唐婉送回去了!”白爾強硬地回道,現在要先把豬豬救出來再說。
    “哦?真的帶回去了?沒有把人丟在半路?”商曜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話比平時多了許多,而臉上的笑也多了許多,雖然多半是陰險的笑。
    朱可柔在琉璃杯里撓著自己的腦袋,郁悶的要死,心里實在是太擔心了,雖然覺得商曜是在說謊,但是又經不住去瞎想,最討厭這樣說一半留一半,朱可柔在心里把商曜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你真的把她送,到,了嗎?”商曜腔調怪異地問道,那琥珀色的眼眸有一種讓人深陷的能力,白爾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就陷入了那黑洞中。
    “到了嗎?到了嗎?”白爾的心里四處回響著商曜的聲音,甩了甩腦袋,才從那鳴叫中逃離出來,憤怒地瞪著商曜,“你竟然給我下心魔!”
    “心魔嗎?呵,那就是沒送到,還不趕緊去看看嗎?”
    白爾皺眉,心里正在做強烈的斗爭,一邊讓他留下,把朱可柔帶走才行,而另一邊又止不住怕唐婉真的遇到什么危險。白爾恨不得自己擁有分身術,就不用這么糾結了。
    “白爾!去救唐婉!別管我了!”忽然間,朱可柔的那婉轉的聲音在這一片空間里再次響起。
    白爾猛地抬起頭,尋找朱可柔的身影,然而四周瞧遍都沒有看到,視線再次落到商曜的身上,他知道,朱可柔一定是被商曜收起來了。
    “白爾,去找唐婉吧!確定她安全了再來找我!”朱可柔驚奇地發現白爾這回又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了,使勁地喊著。
    白爾咬住下唇,雙拳緊握,“嘭”的一聲,往地上一砸,一個巨坑出現在地上,白爾很是無奈地轉過身,朝著孤兒院的方向離去。
    最起碼商曜是不會傷害豬豬的,白爾在心里這么想著,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剛才那黑白無常離開的時候,這想法就一直盤桓在他的心頭。
    此刻,白爾奮力趕向唐婉的方向,想了想覺得不對,又對著商曜,大喊了一聲,“豬豬!等我回來!”
    商曜嘴角一勾,朱可柔只看到白爾的嘴唇動了動,卻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些什么,嘴角一抽,商曜又動了手腳。
    待白爾走遠,商曜從平坦的襯衫內兜中掏出那只精致的琉璃杯,杯身上的鳳影似乎略微一晃,商曜觸了一下杯底,一縷紅煙從那杯中飄出,不出片刻,朱可柔便站在了商曜的面前。
    一襲紅裙,三千發絲隨意地披在肩頭,櫻唇微勾,傲嬌地甩了一下頭,而下一刻,那嬌小卻又帶著無盡力氣的拳頭,猛地揮向商曜。
    商曜只是定定地看著朱可柔,躲都不躲一下,當朱可柔的拳頭停在他的鼻尖之時,他冷冷一笑,眼睛輕輕眨動。
    媽吖!朱可柔內心在狂叫,這傻子怎么不知道躲,手已經抵在商曜高挺的鼻子上,來不及收回,那一拳硬生生地撞在了商曜的臉上。
    朱可柔緊閉著雙眼,不敢看自己面前的人,剛才不過是一時生氣,就砸了一拳,本以為商曜肯定會躲的,哪想到他就那樣傻傻地站著,根本就不知道躲。
    朱可柔那大眼一點點地睜開,商曜的那張臉也就一點點顯現在她的面前,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
    張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朱可柔還是沒想起來要把嘴巴合上。商曜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望著朱可柔,過了半晌才出聲道,“你以為你能傷的了我?”
    “……”朱可柔低著頭,沒有回答商曜的問題,只是瞧著自己的手,剛才自己的手又從商曜的身體里穿過去了。
    “你只是一只小鬼罷了,不要妄想去與誰爭斗,更不要妄想去報仇。”商曜依舊是表情淡淡的,素手一揮,那琉璃杯再次出現在他的手掌心,閃過幾絲流光,“進來吧。”
    “進哪里?”朱可柔皺眉,疑惑道。
    “這里。”商曜搖了搖手上的杯子,示意朱可柔進到杯子里去。
    “我不要!”朱可柔激烈地拒絕道,整個人向后滑去,滑出了四五米遠,憤恨地看著商曜,“我才不要被你關進那個破杯子,什么都干不了。”
    “破杯子嗎?倒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呵,我倒要讓你看看我這究竟是不是破杯子。”話剛落下,那琉璃杯被商曜從手心彈出,瞬間琉璃杯變大了好多,足足有朱可柔一個人那么大。
    “你想干嘛!”朱可柔警惕地看著那琉璃杯,朝著商曜喊道。
    “我是你的恩人,你就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嗎?”商曜冷眸微瞇,抱以好笑的態度對朱可柔說話。
    “什么恩人!仇人還差不多。”
    “廢話真多。”商曜素手一揚,那琉璃杯順著他的動作飛至朱可柔的頭頂,那巨大的杯口朝著朱可柔的腦袋,重重地往下扣去。
    朱可柔這回有了經驗,并沒有那么輕易被抓住,在琉璃杯朝著自己來的那一刻,她便已經運氣全身的魂力,集中在腿部,輕松地從琉璃杯下躥走。
    下一刻,朱可柔已經停駐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商曜,望著商曜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的復雜的情緒。
    “我不會只是一個小鬼。”朱可柔將視線轉到琉璃杯上,繼而,堅定地說道,“只要是欺了我的人,我便要讓她付出代價。”
    “代價?”商曜嘴里念著這個詞,似乎在回味朱可柔的話,接著,也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講給朱可柔聽,“也不知道這個代價會讓你失去什么。”
    “說什么呢,咕咕噥噥的,我聽不到。”朱可柔伸長了耳朵,想聽清商曜說了什么,但奈何商曜的話已經說完了,她也聽不到什么了。
    天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暗下來了,皎潔的月光打在兩人身上,光暈從兩人的身旁升起,琉璃杯還盤旋在二人之間。
    商曜那修長的手在空中一揮,琉璃杯再次朝著朱可柔飛速奔去,但那杯身卻在一點點地縮小,一盞精致的琉璃杯再次顯現,當那杯子離朱可柔只有幾厘米時,朱可柔手上紅光閃現,印訣早已捏在手中,只等著那琉璃杯上門。
    然而,琉璃杯停住了,沒有再往前行進,離朱可柔只是一只手掌的距離,流光在朱可柔的眼前閃耀。而那琉璃杯杯身上的那鳳凰羽翼輕扇,朱可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那鳳凰金色的眼眸朝著她眨了眨。
    朱可柔的視線被琉璃杯牽絆住,等她的好奇心滿足了,抬頭之時,哪里還有商曜的身影。
    “商曜!”朱可柔蹙眉,環顧四周,都沒有找到商曜,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卻沒有人應答。心中有些許落空的感覺,而那琉璃杯卻仍舊在自己眼前旋轉,朱可柔秀手輕抬,琉璃杯便落在她的手心,沒有排斥的動作。
    朱可柔細細地打量著手中的杯子,只是尋常杯子那般大小,但里里外外都是用琉璃雕刻的,杯身上用金邊勾勒出一對龍鳳的模樣,那金龍與金鳳各自棲息在杯子的兩邊,龍尾與鳳尾相互纏繞,即使見不到面,卻仍舊是一副恩愛的模樣。
    “為什么要把這個杯子留下呢……”朱可柔在嘴里念叨著,撓了撓頭,有些想不通商曜是怎么想的,前一刻還要將自己收走,下一秒就把他的寶貝留下了,這是送給自己的意思嗎?
    “豬豬,你在嘀咕什么呢?商曜呢?”在朱可柔發呆的時間里,白爾出現在朱可柔的身旁,墊著腳尖,帶著怒氣地四處張望。
    “走了。”朱可柔淡淡地回道,視線還是流連在那琉璃杯上。
    “走了?怎么可能呢?他讓你留在人世?”白爾的疑惑滿滿的,但朱可柔也是一樣,兩人都無法解釋,商曜心里是怎么想的。
    朱可柔抿著嘴唇想了許久,仍舊想不出什么頭緒,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白爾的肩膀,緊張地問道,“白爾,唐婉呢?沒出什么事情吧?”
    “哼,說起這個,商曜那魂淡,竟然敢騙我!”白爾瞬間怒氣值飆升,他本就是因為這個想來找商曜算賬的。
    “那唐婉沒事對吧?”朱可柔聽完白爾的話,心松了下來,若唐婉出事,那她真的會自責的,可是,商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朱可柔覺得她的腦袋要崩潰了,無奈之下,只能拎著那小杯子,搭著白爾的肩頭向著孤兒院走去,回去再說。
    在他們倆離去之后,商曜又從原地顯現了出來,看著朱可柔離去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好戲要開始了嘛?”商曜獨自一人處于黑暗之中,周身升起一陣藍色的光暈,帶著些許玩味地玩弄著手上的復古風的戒指。
    朱可柔與白爾只消片刻便回到了孤兒院的門前,但朱可柔卻有些猶豫,她現在是個鬼,孤兒院里大多數都是小朋友,會不會給他們帶去不好的影響。
    “豬豬,沒事的,進去吧。”白爾非常淡然地朱可柔說道,“你現在已經不算是普通的鬼魂了,不會對他們有傷害的。”
    朱可柔有些不相信,猶豫不前,“不管怎么說,我終究是個鬼,身上帶著煞氣,對他們多少會有些影響的,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歇腳吧。”
    “豬豬,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白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扯著朱可柔的手要往孤兒院里走,恰巧這個時候,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從門口經過,一身紅色帶補丁的衣服,配著下身藍色的牛仔褲,小腳上穿著一雙陳舊的小布鞋,抬著小腦袋,閃著那懵懂的大眼睛,盯著白爾。
    “哥哥,你在干什么吖?”小男孩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但面色卻非常的蒼白,顯然是帶病的,進入孤兒院的孩子,總是有些缺陷。
    看著眼前的小男孩,朱可柔的內心禁不住疼了一下,那她是為什么被送進孤兒院,也是因為疾病嗎?
    在朱可柔呆愣的功夫里,白爾已經回過頭,同樣淺笑著回望那小男孩,清脆好聽地嗓音響起,“小弟弟,你有沒有覺得身邊暖暖的?”
    小男孩抿著嘴唇,好似在思考,又好像是在認真感受,很快便笑的更加燦爛了,“哥哥,真的暖暖的,剛才我還覺得有點涼,但是靠近你之后就覺得暖了。”
    說完這話,小男孩又擰了下眉頭,咬著下嘴唇,眼神閃爍,有些猶豫,好像有話要說。白爾也不催他,等待小男孩接下來的話語。
    不過幾分鐘,小男孩終于下定決心似得,扯了扯白爾的衣角,斷斷續續地說道,“哥哥,你能不能留在影兒身邊,那,影兒就不怕冷了。”
    白爾繼續揚起他那春日般溫暖的笑容,轉頭朝朱可柔一勾嘴角,通過心里密音與朱可柔說道,“你看,不是我想留下,是這個小弟弟讓我們留下的。”
    朱可柔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再次看向那小男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朱可柔看見小男孩的額頭上有一團黑氣,聚集在他的眉心。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小男孩身體不好,面色蒼白嗎?朱可柔在心中想到。
    看到小男孩那雙靈動的眼眸時,朱可柔心軟了,但是,自己真的不會對他們有影響嗎?
    “豬豬,真的不會對他們有害的!不信,你就靠近影兒試試。”白爾信誓旦旦地說道,神色之中滿滿的得意。
    朱可柔猶疑地往前邁了兩步,離影兒近了許多,只看到影兒的面色不知怎的漸漸變得紅潤了起來,簡直比太太口服液都管用。
    “影兒,你現在什么感覺吖?”白爾比影兒高了半個身子,因此,現在半蹲著身子,與影兒說話,朱可柔瞬間覺得自己高大威猛。
    影兒對于白爾的問話,感到一絲絲的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皺著眉頭,努力地找出一點點不同,然后驚奇地發現,“哥哥,影兒覺得好舒服吖,就像有一個小火柴在我的心里點著了一樣,心里暖暖的。”
    朱可柔瞪大眼睛,不會真的這么神奇吧,自己什么都沒做,只不過是靠近了他而已啊。
    “哥哥,陪影兒玩好不好?影兒覺得和你待在一起,真的是太舒服了。”與白爾說的話多了,影兒自然也就放得開了,拉住白爾的衣角就往上蹭,雖說是同性,影兒一點都沒有什么同性相斥的概念。
    白爾淡然一笑,目光游移到朱可柔身上,得意地笑了,用密音對朱可柔說道,“豬豬,我們進去吧?”
    “好吧。”朱可柔無奈地點了點頭,又好氣又好笑,她敢斷定,剛才一定是白爾用了什么秘術,才會讓影兒面色紅潤,跟自己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但至少證明自己對小朋友是無害的,朱可柔便也放心地跟著白爾走近了孤兒院。
    雖然處在偏僻地段,孤兒院也顯得有些落敗了,但里面的布置卻十分的溫馨,四面的墻壁上畫著各式各樣的小人,有嬉笑打鬧的,也有纏著大人哭的,還有各種游玩的景象。
    朱可柔看的心里已暖,墻壁都粉刷成鵝黃色,本就是暖色調,加上這些可愛的涂鴉,更讓人覺得這便是一片凈土與暖陽。
    “哥哥,我帶你去找院長,我可以求她讓你留下來的,不要怕,有我在呢。”影兒拍了拍胸脯,開心地說道。
    朱可柔笑了,不過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說的話倒是像個小大人似得。
    由影兒帶著,朱可柔和白爾在孤兒院中饒了幾個走廊,便看到前方有一個房間是亮著的,窗口的那個人影,讓朱可柔猛然間,有一種沖上去看一眼的沖動。
    她知道,那個人她必定也是認識的,更甚者,那亦是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
    “哥哥,院長就在那里,我帶你去找她。”影兒說完話,就牽著白爾的手,停在那破舊的門前,舉起小手,扣了兩人。
    “請進。”女子蒼老卻又帶著沉穩的聲音在房內響起,朱可柔只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這一刻她的激動不亞于見到唐婉時的感覺。
    推門往里望去,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坐在窗前,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眉宇之間滿滿的愁容,鬢角早已發白。而唐婉也正坐在院長的身旁,同樣的,有著說不出來的愁緒。
    兩人同時往門外望了一眼,看見是影兒時,院長帶著笑地問道,“影兒,有事嗎?”
    唐婉眼尖地瞧見了跟在影兒身后的白爾的,從椅子上躥了起來,走到白爾面前,“小家伙,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白爾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個,我,沒地方去,想要留在這,可以嗎?”
    “沒地方去?你父母呢?”唐婉脫口而出,說完之后才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么,然后吐了吐舌頭,有些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額,我沒有父母,所以把我留下好不好?以前都是豬豬姐姐帶我玩的。”白爾故作可憐,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撲閃撲閃地,顯得特別萌。
    而白爾那句豬豬姐姐,戳中了唐婉的內心,但是現在孤兒院的情況,唐婉有些為難地看向院長。
    “院長,把哥哥留下好不好?哥哥讓我覺得好舒服。”影兒同樣是凄慘兮兮地看著院長,極力求得院長的同意。
    而此刻,院長看著白爾有些出神,總覺得白爾身邊有什么東西,吸引著自己的眼球,但是看了許久,還是沒有看出些什么。
    唐婉見院長有些發愣,自知她一定有那種和自己一樣的感覺,有些神經兮兮地湊到院長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院長瞧向白爾的眼神帶著些激動。
    “你認識可柔?”院長的聲音有些發顫,可想而知內心的激動,“那孩子從小雖然脾氣不這么好,但是心底卻十分善良,只可惜……”
    “豬豬姐姐人真的很好,經常將吃的帶給我,只要有空了就帶著我一起玩……”白爾侃侃而談,說了許久,一口一個豬豬姐姐,聽的朱可柔自己都發愣了,恍惚間,有一種這些事情以前真的發生過的感覺。
    “唉,都是可憐的孩子,既然沒地方去,那就留下吧,只不過現在院里條件也不是很好,你就在這湊活著住吧。”院長起身欲摸一摸白爾的腦袋,但白爾本就不喜歡別人的碰觸,瞬間就逃離了。
    院長有些驚訝,這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動作怎么會這么快,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竟離自己又五米遠了。
    白爾與朱可柔心中同時一驚,這下好像有些糟糕了,但事情卻也沒她們想象的糟,院長沒有繼續深究這件事,只當是小孩在外面野慣了,不愿意被別人碰。
    院長又留著白爾講了很久,大致了解了白爾的情況,才放心地讓他住下,影兒乖乖地待在角落里,聽著院長的安排,臉上一直帶著笑。
    在白爾她們講話的空檔,朱可柔就看著院長和唐婉的臉,努力地想記起些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回憶,她的腦袋里都是一片空白,只是憑著內心的感覺,知道她們與自己是很親的人,這讓她十分懊惱。
    無奈之下,朱可柔放棄了,視線從她們身上轉開,卻突然發現了好東西,電腦。
    “好了,婉婉,你帶白爾去休息吧,現在也晚了,剛才那件事,我們明天再討論吧。”院長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眼睛再次撇向剛才那份被她放下的文件。
    朱可柔順著院長的視線,便看見了那份文件,剛才進門就注意到了,但沒有細看,這下,朱可柔倒是有些專注地看了起來。
    然而,不管怎么看,她都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媽吖,院長,你翻頁好不好!”朱可柔在心中苦叫不迭,奈何院長只是一直皺著眉頭,對著那文件的封面發呆。
    白爾在自己的房間里,等了很久,朱可柔都沒有回來,心里有些著急,但是影兒和一群小屁孩卻一直待在自己身邊,也不好去找朱可柔。
    這孤兒院就像她們看到的那樣,已經十分破敗了,一個房間有十個孩子一起擠在一起,一張床要睡四個人,白爾撫了撫額頭,有些說不出來的無語。早知道是這樣,他絕對絕對,不會要求留在這里的。
    朱可柔一進門,就看到十來個孩子圍在白爾的身邊,哥哥長,哥哥短的,朱可柔一下就笑了出來。
    認識白爾的這些天里,她還這么見到白爾露出這樣憋屈的表情過,就好像是被逗弄的烏龜,把頭緊緊地縮到龜殼里,不愿意出來見人。
    白爾一直都沒有心思陪這些小屁孩玩,眼尖地發現朱可柔,便想站起身去找,但奈何他身邊的小孩們都纏著他,他連一步都走不動。
    “呵呵,白爾,現在是不是很幸福吖?”朱可柔笑著說道,逗弄白爾是她最喜歡干的事情了。
    “幸福,幸福的都想要死了。”白爾在通過密音憤憤不平地說道,“明明是你要來人世的,為何受苦的人是我!”
    “受苦嗎?我倒覺得你很幸福呢,最起碼能夠與她們接觸。”說到這,朱可柔的眼眸一暗,但只是片刻又亮了起來。
    白爾想要安慰她,但不等他的話說出口,朱可柔便已經轉移了話題,表情有些許的欣喜,白爾見她這樣便也不急于開口了,任由那些小屁孩說話,他就等著朱可柔所要說的事情。
    “白爾,院長那里有臺電腦,你看到了吧?”朱可柔嘴角一勾,那黑曜石般的眼眸在散發著光芒,“你去幫我做件事情吧?”
    “你,不干!”白爾一口便回絕了,他知道,豬豬讓他做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因為好事她會自己去干。
    “嗯?真的不去嗎?”朱可柔魅惑一笑,櫻唇微勾,從鼻中哼出一聲,聲調壓低,又問了一次,“真的不去?”
    白爾全身毛發在瞬間都豎立起來,每當看到朱可柔這樣的表情時,白爾就會有這樣的反應,這是朱可柔干壞事前的表現。
    尤記得,那回他不過是偷了朱可柔點吃的,朱可柔竟把他的白玉奪去,也不知弄了什么,竟然再次將他鎖在了靈玉之中,硬生生熬了七天,她才將他放出來。
    “好吧,我同意了。”白爾極其不情愿地答應了,心里默默祈禱,希望朱可柔不是讓他去干什么難事。
    “也沒什么的,別怕啊,姐姐又不是壞人。”朱可柔冷笑一聲,心里暗道,“晚咯,姐要你好看。”
    “喏,這個給你。”朱可柔掠過那群小朋友,直接躥到白爾身旁,將那銀色的小u盤丟向白爾,當然非常精確地落在了白爾的褲襠之上,白爾瞬間,面色一紅。
    “朱,可,柔!”白爾面色“紅潤”,表情尷尬,十分陰郁地從牙縫里擠出了朱可柔的名字。
    朱可柔曉得自己惹惱了白爾,但她就是故意的,誰讓這貨得瑟,還不樂意干事兒了。在那U盤掉落的瞬間,她早已掠出了這個擠滿了小孩的房間,臉上帶著干完壞事后爽快的笑容。
    聽著空中傳來的那叫喊聲,朱可柔搖了搖腦袋,有些同情地看向白爾所待的那個房間,得瑟地自言自語道,“唉,白爾,不是我壞,而是你不夠壞。”
    “哥哥,哥哥,你會變魔術嗎?”一個小女孩驚奇地看向那銀色U盤,覺得十分新奇,伸手便向去拿。
    白爾驚得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血液沸騰,這是自己的命根子,哪能被這小丫頭給碰了。雖然心中惱火朱可柔,白爾還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往下墜落的U盤,裝到口袋里。
    然而周圍的那些個小孩都不樂意,仍舊將好奇的目光停留在白爾身上,不停地鬧騰著,喊著,“哥哥,給我們變魔術吧!”
    對于這群小孩,貝爾非常頭疼,忍不住厲聲呵斥了一下,想要將他們鎮住,哪想到,他們反而都憋著嘴角,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整個房間里,哭鬧聲不斷。
    白爾擰著眉頭,差點就要暴走了,這時影兒從床的另一端站了起來,神色十分的鎮定,看了一眼那十幾個小朋友,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安靜!”影兒站在那群小孩中間,面色冷峻,倒真有點老大的氣勢,氣場十足地喊道。瞬間的功夫,那十幾個小孩使勁地吸鼻涕,想把眼淚倒擠回去,離白爾遠了一點,好像對影兒有些畏懼。
    “哥哥,咱們睡覺吧。”一收剛才的冷酷,影兒一臉討好的笑容,如同小貓似的溫順,“哥哥,快來吧。”
    影兒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向著白爾招手,而同一時刻,那群吵鬧的小孩都迅速地回到各自的床上,因為剛才影兒瞪了他們一眼。
    這一下,世界總算是安靜了,白爾松了一口氣,躺在影兒的身旁,想著在這小小的房間里,是否也分等級的。在他來之前,影兒是一個人睡一張床,也不知是院長她們安排的,還是影兒自己搶占的。
    若是前者,那影兒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想到這,白爾心中一驚,不會是什么傳染病吧?不過下一刻,他又覺得自己多想了,若是傳染病,院長她們又怎么敢讓影兒和這么多孩子住在一起。
    這么一來,便只有后一種可能,從剛才影兒和這些小孩的相處模式來看,影兒很有可能是這群小屁孩中的老大。
    白爾無奈了,連這小屁孩都有手下,自己卻只能做豬豬的手下,這世道真是變了。
    是夜,房間內十分安靜,白爾忽的睜開眼眸,整個人哆嗦了一下,朱可柔竟然就這樣直愣愣地停在他的腦袋上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豬豬,不帶你這么嚇人的!我差點就叫出來了!”白爾拍著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地說道。
    “我怎么嚇你了?我就是想來喊你起床去辦事,還沒喊,你就睜眼了。”朱可柔亦是覺得委屈了,這回她真的沒準備嚇人的說,這大半夜的,要是把白爾嚇出個好歹,倒沒什么,就怕把這群小孩給嚇壞了。
    雖然朱可柔解釋了,白爾卻仍舊有些生氣,先不說現在被嚇,就說剛才朱可柔扔U盤的動作,他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十分丟臉。那小女孩把手伸過來的瞬間,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白爾不聲不響地從床上爬起來,不再搭理朱可柔,繞過熟睡的影兒,便下地,往院長辦公室去了。
    朱可柔也沒說什么,心知白爾在生悶氣,自己還是不要再說什么的好。
    一人一鬼躡手躡腳地溜到院長辦公室,大門反鎖,這對朱可柔來說卻不是什么難事,本就是鬼,沒有形體,從墻壁一穿便過去了。
    白爾卻被留在了門外,那臉色更加臭了,小嘴撅的老高,鼻子里冒著火氣。朱可柔后知后覺地發現,白爾跟丟了,又從墻的另一邊穿了回來,有些奇怪地問道,“白爾,你怎么不進來?”
    “……”
    一陣無言,朱可柔得不到白爾的回答,糾結了半天,思前想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貨傲嬌了。
    朱可柔狠狠敲了下白爾的腦殼,“白爾,趕緊麻溜地進來!”
    “豬豬!你倒是把門開了,我才能進啊!”白爾怒了,對著朱可柔就是一陣狂吼,院中的幾顆大樹都被震得抖了抖,散落了無數的葉子。
    “額,好吧……”朱可柔尷尬地撓了撓頭,又反問道,“那你怎么進去?”
    白爾甚是無奈地扶額,心中暗道,“豬豬,你難道真的智商和豬一樣了嗎!”
    但是這話,他也只敢在心里說,面對朱可柔,他還是要說好話的,否則……
    白爾想到朱可柔那些惡搞的手段,整個人再次抖了抖,那漆黑的小眼珠都不敢往朱可柔那邊瞅。從自己胸前掏出了那塊白玉,白爾將玉遞到朱可柔的手中,自己化作一團白色的霧氣,鉆入了靈玉中。
    朱可柔有些愣愣地看著白爾做完這些事,才反應過來,抽了抽嘴角,帶著靈玉穿過了墻壁,進入辦公室內,晃了晃手上精致的白玉。
    白爾麻溜地從玉中鉆了出來,那動作真的有些像是那長命獸,王八,輕手輕腳地坐到電腦桌前,淡然地打開電腦。
    朱可柔本以為開個電腦頂多需要幾分鐘的時間,然而這電腦卻打破了她的想象,這電腦重復循環著開機界面,一次又一次地消磨著朱可柔和白爾的耐心。
    白爾火了,舉起那小拳頭對準機箱,便是重重的一砸,看的朱可柔目瞪口呆,那電腦竟沒被砸出個大洞,反而進入了正常運行狀態。
    白爾麻溜地將u盤插到電腦上,迅速地查閱著u盤里的資料,看的越多,朱可柔和白爾的臉色便越凝重。
    “豬豬,這事兒有點大。”白爾皺了皺眉,嚴肅地說道。
    “這事兒確實有點大,咱攤上大事兒了。”朱可柔環手抱著胸,同樣嚴肅地回了一句。
    “那我們還干嘛?”白爾抬著腦袋,抿著嘴唇,撲閃著烏黑亮麗的睫毛。
    “干啊!當然干!”朱可柔一拍自己的大腿,陰險地咧嘴一笑。
    白爾感覺一陣莫名的毛骨悚然,為什么他覺得朱可柔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異,不會還要讓自己做別的事情吧?
    “白爾。”朱可柔陰陽怪調地喊了一聲,指了指桌子的另一角,說道,“去把那個東西拿來看看。”
    “哦。”白爾弱弱地應了一聲,苦著臉,很是無力地將手伸到了那個角落,將那份文件拿到朱可柔的面前。心中已是憤恨不已,明明就是招手即來的事情,非要自己當苦力。
    朱可柔小手在空中一揮,一道紅芒落在文件上,那文件就隨著她的動作開始翻頁,連續十幾個動作之后,朱可柔的神色一改之前的玩味兒,而是一臉的正經。
    白爾見朱可柔那難看的表情,好奇地將頭鉆了過來,在一陣翻書聲過后,白爾的臉色也是一片凝重,那文件上寫著幾個大字,A市囡囡孤兒院收購計劃書,囡囡孤兒院,正是她們現在待的地方。
    原本這孤兒院被收購是好事,畢竟這孤兒院一看就知道,已經年久失修,孤兒院里的設備都已經老化了,房屋也不是那么穩固,如果被收購,能經過一番改善,對孩子們都是好事。
    然而看到后面,朱可柔才知道這事沒那么簡單,這計劃書上寫著,孤兒院被收購后,所有孩子都不能留下,全部被遣送,至于遣送的地點,由院長自己處理,收購方概不負責。
    而且這孤兒院收購之后并不是繼續用作孤兒院的場所,而是建成一間娛樂會所,由于這里地處偏僻,比較利于做某些骯臟的勾當。
    “豬豬,這怎么辦?”白爾那小臉蛋都糾成一團了,小拳頭緊緊捏在一起,有些憤怒。
    “李氏集團。”朱可柔沒有回答白爾的話,反而是在口中念叨著這幾個字,手指輕叩著桌面,雖然她觸碰不到那桌子。
    “誰在那里?”
    白爾還想再問問,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道聲音,聽著像是陳院長。
    朱可柔心中一愣,只是幾秒的功夫便鎮定了,自己是個鬼,陳院長本來就看不見自己,怕什么。
    但白爾就慘了,這一會兒的功夫,他腦袋突然不好用了,也沒來得及鉆入白玉之中,呆愣地站在原地。
    待陳院長推門進來時,便看見白爾坐在電腦前,專心致志地玩著,游戲里的音效在房間內響起。
    “白爾。”陳院長略微地愣了下,沒想到白爾會這么大半夜的在這里玩游戲。
    白爾仍舊專心地玩著電腦里的游戲,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陳院長叫她,然而他的小眼神卻是乎溜溜往陳院長的方向轉。
    “白爾!”陳院長有些怒了,聲調提高了一倍,臉黑了許多,“啪”的一聲,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同樣打在白爾那精致的小臉上。
    白爾裝出一副后知后覺地樣子,呆呆地轉頭望向陳院長,眼神呆滯,就像是玩游戲入迷上癮了的樣子。
    “白爾,你在這干嘛!”
    “額,院長……”白爾垂著腦袋,有些手足無措,不敢與陳院長對視。
    陳院長扶了扶額,有些無奈地揉著太陽穴,沉聲道,“白爾啊,這半夜的你怎么會在這里玩電腦?這門你是怎么開開的?”
    “額,院長……”白爾眼神閃爍,躲躲閃閃,仍舊不敢與她對望。
    “白爾,如果你是網癮成疾的孩子,那這里不歡迎你。”院長看到白爾的表現,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院長……”白爾再次喊道。
    朱可柔都不知道白爾在干什么,從他身后使勁地捅了一下,白爾嘴巴一張,差點就喊出來了。
    “白爾,正常點!你想干嘛!”朱可柔在白爾身后說道,“你要是敢趁機離開孤兒院,你就等著吧。”
    白爾一聽朱可柔的話,兩眼大張,漆黑的眼珠迅速一轉,分析了下現在的情況,一串話麻溜地從他嘴里吐了出來,“院長,我剛才起來上廁所,看到你辦公室的門沒有關,想來關好。結果看到這電腦開著,就想來關電腦,但是電腦上開著游戲,我很好奇,就玩了一下。”
    “門開著?”陳院長不相信似的又問了一句。
    “嗯,門開著,我好像還看到有人從這里出去了,有點胖胖的。”白爾無辜地癟著嘴角,兩眼泛起淚花,有些委屈地說道,“院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院長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無奈地說道,“難道小明又偷偷出來玩電腦!這小子,明天還得找他去談談。”
    接著話鋒一轉,陳院長嚴肅地看著白爾,繼續說道,“雖然是這樣,但是以后你也不準這樣了,知道嗎?”
    “嗯,我知道!”白爾轉變成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院長說什么就是什么,“院長,那我先回去了。”
    陳院長點了點頭,白爾轉身便準備離開,只是他剛走到門口,院長又把他喊住了。
    “白爾,你能看見可柔嗎?”陳院長低沉著聲音,湊到白爾的耳邊問道。
    “啊?”白爾大驚失色,兩眼撐大,訝異地看著陳院長。
    朱可柔也被這話給問的嚇到了,難道院長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可是這可能嗎?雖然電視里經常演,但是這不是電視劇啊!
    “呵呵,你被嚇到了嗎?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隨便一問。都已經走了的人,怎么還會出現呢。”陳院長看著白爾的反應,明顯的有些失望,轉而臉上升起那安慰似的笑容。
    “院長,我先走了!”白爾逃也似得離開了辦公室,回到房間,心跳還有些快,瞅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朱可柔,同樣是一臉愁色。
    “白爾,你說,院長是不是感受到我的存在了?”
    “有可能,豬豬,我覺得唐婉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否則就不會老往你的方向看了。”白爾冷靜了幾分鐘,已經將所有事都捋了一遍。
    “從一開始,你出現在唐婉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神就不太對了,老是往你這邊看,就像是能看到你似的。”
    朱可柔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與白爾對視一眼,有些疑惑地說道,“難道她們真的可以看見我?白爾,你說的我有點毛毛的。可是剛才陳院長的話也不像是能看見我的樣子啊,反而是期盼著你能看見。”
    “或許是因為她們是與你親近的人,所以磁場與你相近,雖然看不到你,卻能夠感受到你的存在。”白爾想了想,淡然地回答道,爾后,撅了撅嘴角,有些不滿地說道,“豬豬,我要睡覺了,你趕緊走吧!”
    “你小子!造反嗎!”朱可柔瞬間就怒了,頭頂上直冒火花,那焦味都傳遍了整個房間,旁邊的影兒翻了個身,手臂搭在白爾的身上,嘴角勾起了笑容。
    白爾被子一扯,腦袋一縮,便躲進了被窩里,不再看朱可柔。朱可柔冷笑一聲,瞄了一眼那一團皺巴巴的被子,從房間里飄了出去,很快又飄了回來。
    “哇,白爾哥哥,你尿床了!”不知是哪個小朋友喊了一聲,打破了寧靜的清晨。
    “啊!白爾哥哥,你尿床了!”又不知是誰在后面跟了一句,那聲調比之前的那個小孩更高。
    白爾還存在著朦朧的睡意,突然聽到那小孩的話,驚得從床上做了起來,影兒一臉的訝異望著自己。白爾再將視線轉向自己的褲襠,真的有些濕了。
    “豬,可,柔!”白爾的臉色就像是吃了shi一般,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那微薄的唇瓣不住地抖動,雙拳緊緊地捏在一起,不停地揉捏著,若朱可柔在他的手心,那便是一片碎末了。
    影兒本是睡著的,聽到吵鬧聲睜開眼就看到了這樣的清醒,雖然驚了一下,但很快便鎮定了,對著白爾說道,“哥哥,我給你換床單。”
    “不用!我沒有尿床!”白爾生氣地拒絕了,雙眼噴射出火花,卻又不能對這些小孩發火,迅速地起身,向外面跑去。
    房間里的小孩子們面面相覷,咬著嘴唇,本來他們就是湊熱鬧,但好像惹哥哥生氣了,所有人都膽怯地看了一眼影兒,好像在等他發話。
    影兒的視線追隨著白爾而去,瞧見他離開房間,自己也囫圇地穿著衣服,但畢竟也還是五歲的孩子,衣服穿的皺巴巴地就跑了。
    白爾氣憤地跑到大院中,想要找到朱可柔的身影,但是朱可柔的氣息從這孤兒院里消失了,無從查尋。白爾心中明白,朱可柔一定是躲在哪里了,但是卻就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朱可柔!”白爾沖著天空,大喊一聲,脖子上的青筋爆出,那憤怒顯而易見,那白皙的臉蛋也充斥著血色。
    最終,還是沒有尋找到朱可柔,白爾惱怒地踢著腳下的一塊石頭,看了一眼自己濕透的褲子,又無奈地苦笑了,這種把戲也真的只有朱可柔會玩了。
    運起靈力,迅速地烘干褲子,白爾恢復了淡然的表情,只是在心中暗恨,轉身之時,恰巧遇到追出來的影兒。
    影兒看到白爾的第一眼,就下意識地往白爾身下瞧去,然后那眼中充滿了驚羨,崇拜地說道,“哥哥,你真的會變魔法嗎?”
    “啊?”
    “剛才影兒看到哥哥身上有一團白光,暖暖的,比陽光還舒服,而且哥哥的褲子這么快就干了呢!”影兒戳著自己的下巴,抿著嘴唇,好奇地說道。
    白爾眼眸一暗,有一絲的懊惱,剛才氣過頭了,忘記在人世了,動用了靈力。幸好是被影兒看到,若是被院長或者唐婉更或者其他人看到,就不妙了。
    “影兒,你剛才看錯了,我身上沒有什么白光哦,不要亂說。”白爾揉了揉影兒的小腦袋,輕柔地說道。
    影兒似乎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嗯!影兒什么都沒看到呢!”
    說完這話,影兒的眼中也有一絲流光閃過。與此同時,惡作劇的始作俑者,朱可柔,正捂著嘴偷笑,雖然她現在不在孤兒院里,看不見白爾起床時的反應,但按照她對白爾的了解,白爾定是暴跳如雷。
    “噗哧,我真是天才!”朱可柔深深地感嘆了一句,自行腦補了白爾起床時候的窘樣,便忍不住想要大笑。
    然而,當她的視線對上面前的這棟大樓時,她卻不得不嚴肅起來,那大樓的頂上寫著大大的四個字,李氏集團。
    “哼。老頭,等我來收拾你!”朱可柔憤憤地落下這話,便朝著那大樓里飄去。
    剛才朱可柔已經觀察過了,這大樓里有層層的防衛,進進出出的人員都要憑證出入,還要經過安全檢查才能進出。
    朱可柔對此,十分地嗤鼻,只有心里有鬼,心虛的人才會害怕別人害自己呢,所以,這李氏集團的總裁想必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防護雖然嚴密,卻防不住朱可柔這只小鬼,絲毫不費功夫,朱可柔很容易地進入了這棟大樓。
    雖然進來了,朱可柔卻不知道該去哪里找那所謂的李總裁,只能飄到那前臺小姐身旁,想要尋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站在前臺的那個女生也不過是二十出頭,忽然間哆嗦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瞧了瞧自己的周圍,這九月的天氣,雖說已經轉涼了,怎么會突然那么冷的,這么想著,那女生更是冷的直搓自己露在空中的半截手臂。
    朱可柔瞅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那女生,一身職業裝,裙擺只是剛剛遮住膝蓋,臉蛋長得倒也是挺漂亮的。
    朱可柔嘴角一歪,看了眼大廳中其他的女職員,都是統一的著裝,這倒是挺正式的。
    “嘖嘖。”朱可柔歪著腦袋,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女生,便在桌面上瘋狂地掃蕩,一目十行地尋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出來這大樓的構造,更是沒發現總裁室在哪里,懊惱地蹬了蹬腳。也就是這一瞬間,一道陰風從朱可柔的腳底滑出,桌面上的資料都飛了起來,散落一地。
    “天哪!”那女生驚呼一聲,神情驚懼地瞧向自己的身旁,雙手牢牢地遮實了自己的裙擺。
    朱可柔古靈精怪地吐了吐舌頭,小眼神還偷瞄了一眼,九十度向這女生鞠躬,表示萬分地歉意,然后麻溜地從她身邊飄走了。因為剛才她聽到那邊門口有人齊齊地喊了一聲“總裁好!”
    “怎么又不冷了?”在朱可柔走后,那女生自言自語道。
    “臥槽!這到底是要鬧哪樣!那總裁怎么又不見了!”朱可柔在大廳里足足饒了十圈都沒有找到她要找到的人。
    縱觀這大廳里的男人,四十幾歲的也就四五個,一個個呆板的很,雖然穿的很正式,卻沒有一個有老板該有的霸氣,朱可柔心里惱火的很。
    朱可柔漫無目的地從一樓逛到了頂樓,這大樓一共十二層,別人乘電梯都要一分鐘,她只花了十秒便逛了個遍,此刻正無聊地杵在樓梯口。
    “總裁好!”就在朱可柔放棄的時候,她突然又聽到前方的拐角處有一道男聲響起。
    風一般的女子形容她再合適不過,只消片刻,朱可柔便已經出現在那拐角處,但是她又凌亂了,她只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在那里,而總裁卻不知所蹤。
    “臥槽!時不待我!”朱可柔恨恨地說了一句,苦著臉,又開始在這大樓里漫無目的地尋找著,只要看到四十多歲的男人,她都要在他們身邊駐足片刻。
    從早到晚,她將這大樓里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尾隨了個遍,幾乎都排除完了,也還是沒有找到那所謂的李總裁。
    朱可柔停在一個垃圾桶旁邊,無聊地玩著那垃圾桶的蓋子,有以下沒一下地轉著,雖然觸碰不到,她卻能運用魂力。
    一道道紅光落在垃圾桶上,那藍色的垃圾桶在黑暗中顯出鮮紅的光暈。
    “嘭,嘭,嘭!”垃圾桶蓋子碰撞的聲音在漆黑的樓道中響起。
    突然間,也不知為何,那安全通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形色匆忙的女人朝著朱可柔的方向走了過來。
    朱可柔還來不及收回那紅芒,那女人就已經走到垃圾桶前面,只看到垃圾桶沒有由來地自己打著轉。
    整個人狠狠地顫栗著,看了一眼那垃圾桶,拔起腳就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臉色一片慘敗,眼睛里都沒了焦距點。
    朱可柔扯了扯嘴角,甚是無奈,又是一個做賊心虛的人。
    “唉,這一天的時間都過去了!”朱可柔伸了個懶腰,不知不覺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算了,先回去再說吧,哈哈,也不知道白爾見到自己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朱可柔想到這,加快了自己回孤兒院的速度,經過那車水馬龍的馬路時,朱可柔瑟縮了一下,還是有些不能從車禍的陰影中走出來。
    瑟縮過后,又自嘲似得笑了笑,自己都是鬼了,還怕再被撞一次?這樣想著,朱可柔便大大方方地闖紅燈,一輛輛轎車從朱可柔的身體里穿過,她的身體每被撞一下,就變成了虛影,下一秒又變得完好無損。
    “朱可柔!”
    朱可柔剛回到孤兒院的門前,還未進去,就感受到了那烏云密布的恐怖氣息,然后便聽到白爾那陰郁的聲音,其中所帶的怒氣,較之早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嘿嘿,白爾,今天過的好嘛?”朱可柔打著哈哈,那小眼神還不停地往白爾的身下瞄去。
    “好!非常好!”白爾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今天一天被那些小屁孩纏著問,都快要吐血了,這始作俑者還消失不見,害的他只能一個人暗自咳血。
    說時遲,那時快,白爾腳下一層凡人看不見的白光乍現,整個人以光速沖向朱可柔,然而真正沖到朱可柔身邊時,他愣住了,自己能拿她怎么辦?
    “嘿嘿,白爾,你想干嘛?”朱可柔得瑟地搖頭晃腦,在白爾面前笑的燦爛萬分,已然忘了今天的郁悶了。
    然而,朱可柔正樂的開心呢,就聽白爾放下那緊握的雙拳,不爽地問道,“哼,今天去干嘛了。”
    “哼!”
    “哼?誰惹你了?”白爾看見朱可柔那被欠了幾百萬的模樣,心中倒是樂了不少,便繼續好奇地問道。
    朱可柔已經被郁悶到了,簡明概要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本以為白爾好歹會安慰自己一番,卻不想白爾劈頭蓋臉地就把自己說了一頓。
    “豬豬,你傻吖!誰家老總會在公司里亂逛,多半是待在辦公室里逍遙啊!你去前臺找,找毛線啊,還掀翻了人家的裙子,丟不丟人!還有啊,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垃圾桶,還嚇人,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鬼嚇人,會嚇丟魂嗎?”
    白爾一串炮彈的轟炸之下,朱可柔自己也傻了。自己為嘛不去找辦公室,那比找人快多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但是,為嘛白爾這么理直氣壯地罵自己,這小子又皮癢了。
    朱可柔按了按手指的骨節,咯咯直響,冷笑兩聲,不陰不陽地說道,“白爾,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罵我了?”
    “額……豬豬。”白爾臉色咻然間,變得煞白,雙腿禁不住抖動,一步步往后退去。
    “嘎嘎”朱可柔陰險地笑了笑,又往前走了一步,白爾就又后退了一步。
    “噗通!”一個大大的水花濺到了地面上,白爾那小身子一頭栽倒在了院子里的淹咸菜的缸子里,又濕身了。
    “哈哈哈哈!”朱可柔捧著肚子,止不住的笑意涌了上來,朱可柔憋著笑說著,“艾瑪,白爾,我要笑死了!哎呦,我的肚子!”
    白爾四腳朝天坐在那缸子里,臉色鐵青,這一天之內已經被朱可柔整了兩次了,而且兩次都濕身!
    “哥哥!我來扶你!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白爾正想發作,影兒不曉得從哪里躥了出來,一臉心疼地看著白爾。
    朱可柔在白爾面前吐了吐舌頭,用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那沾沾自喜的樣子,讓白爾恨不得就沖上去給她一棒槌。
    “豬豬,你太混蛋了!”白爾扶著影兒的手,從那咸菜缸子里爬了出來,對著朱可柔說道。
    “哥哥,你說什么?”影兒用怪異的眼神看向白爾,有些納悶,“哥哥,你怎么總是自言自語?你身邊沒有其他人吖。”
    白爾表情呆滯了一下,瞇著眼粲然一笑,摟過影兒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影兒啊,我從小就喜歡自言自語,沒事兒!”
    “額,那好吧。”影兒無奈地聳了聳肩,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哥哥,院長讓我來喊你吃飯,我差點就忘了!”
    說完這話,影兒就趕忙拉著白爾的手往食堂趕,白爾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因為他看見了朱可柔舔嘴角的動作了。
    朱可柔心里那個恨啊!天知道,她天生就是個吃貨,即使變成鬼了,也依舊愛吃,在鬼域,雖然吃的是鬼食,卻還是吃的津津有味。現在在人世,那些吃的,看起來的十分美味,讓人直流口水,奈何朱可柔卻根本吃不了。
    但是不能吃,能看看也是好的。如此想著,朱可柔迅速地趕上了白爾,孤兒院并不是很大,所以沒過幾分鐘,兩人一鬼已經站在一個大房間門口,那房間說大其實也不然,只不過是一個教室那樣的大小,卻擠滿了五六十個小孩子。
    一個個擠的滿頭大汗,連坐的地方都有些不夠,有幾個孩子都端著飯盒站在邊上。朱可柔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孤兒院已經這么拮據了嗎?
    再往孩子們的飯盒里瞧了一眼,雖然說也是葷素搭配,素菜卻占了一大半,那青椒肉絲里,肉絲寥寥無幾。
    朱可柔的心里異常難受,給孩子們打完飯的院長和幾個工作人員,看著孩子們吃飯,心中也并不那么舒服,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等孩子們都吃完了,她們才開始食用那些殘羹冷炙。
    “白爾?”朱可柔飄到白爾身旁,喊了一聲。
    “嗯?”白爾沒有抬頭,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還在努力地扒拉著飯菜,嘴角還沾了幾顆飯粒。
    朱可柔氣憤地敲了一下白爾的腦殼,“姐跟你說話呢!這幾根胡蘿卜,幾粒肉絲,你都吃的這么香嗎?”
    白爾依舊在與食物奮斗,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也被朱可柔帶成了吃貨,等飯碗都舔干凈了,白爾才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打了個嗝,回頭疑惑地看向朱可柔。
    “怎么?”
    “啪!”朱可柔那只大手狠狠地拍向白爾的腦袋,那一頭的細黑碎發都被蹂躪得不成樣子。
    “艾瑪!豬豬,你干嘛打我吖?”白爾不滿地瞥了一眼朱可柔,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鼓著腮幫,心中還有氣呢。
    “白爾,你今天吃的飯就是這些嗎?”
    “嗯,差不多,早上吃的綠豆粥,中午吃的三盤菜有兩盤都是素的,葷的就只是一根火腿。”說到這,白爾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才吃白米飯吃的有點多了。
    聽完白爾的話,朱可柔沉默了,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這些孩子都還在長身體,若只吃這些素菜,肯定沒營養。
    “哥哥,我們去玩吧!”不等朱可柔問完自己想問的,白爾已經被跟屁蟲影兒給拉走了。
    朱可柔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影兒的額頭,大概是因為白爾的凈化能力,影兒額頭上,原本如同陰云遮蓋般的黑氣已經散了許多,心里的擔心也放下了許多。飄到院長的身旁,看著院長飯盒里的幾根小白菜,心中再次一疼。這一刻,她迫切地渴望金錢,有錢才是王道!
    是夜,朱可柔獨自躲進院長的辦公室,手上升起一道紅芒,那紅芒如同紅外線遙控器,控制著電腦。
    電腦上一閃一閃的藍色光芒照在朱可柔的臉上,若恰巧被別人看到,必定魂都被嚇飛了。朱可柔盯著電腦屏幕,時不時地就陰笑一聲,一陣陣陰風在房間里刮著。
    “嗚嗚嗚。”桌角處傳來吱呀聲與啜泣的聲音,朱可柔有些不確定地瞧了一眼。
    “嗚嗚嗚。”
    那哭泣聲依舊,朱可柔打了個哆嗦,這是什么聲音?
    “嗚嗚嗚嗚,幫我……”一道凄厲的女聲從桌腳傳了出來。朱可柔聽著那聲音,全身汗毛倒立,搓著自己的手臂,有些膽怯地看向那黑暗的桌底。
    “天哪!”
    朱可柔驚叫一聲,她才剛剛準備低頭,一個流著鮮血的腦袋從桌底躥了上來,眼珠不停地轉著,嘴角處也還掛著血絲。
    “幫幫我!”那女子枯瘦的手抓向朱可柔的腳踝,朱可柔又是一驚,迅速騰空,讓自己的雙腳遠離那女子。
    “求求你,幫幫我吧!”女子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淚,面目猙獰,話語中帶著無盡的顫音。
    朱可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自己說道,“不怕,不怕,我也是鬼,今天才去嚇了別人呢。”
    如此想著,朱可柔騰空的身子又落到了地上,見到朱可柔下來了,女子那雙枯瘦的手又往前抓去,雙腳在地上奮力地摩擦,想要往前去一點。
    “你要干嘛!”朱可柔再次嚇到了,那雙手上的指甲已經很長很長,同樣是鬼,都是用實體接觸的,若是那女子用手抓住朱可柔的腳踝,那鋒利的指甲必定會在朱可柔的腳上留下劃痕。
    “幫我!”
    那女子話閉,猛地將頭鉆到朱可柔面前,那行動不便的雙腿也不知怎么的,就變得十分麻利。
    只是一晃眼的時間,那女子雙手一抓,如同貓爪子一般,一道銀光閃光,朱可柔來不及反應,堪堪地往后退去,才避免被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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