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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醉酒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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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崔大夫人才悠悠轉醒。
    婢女喜極而泣:“夫人,您終于醒了?!?br/>     崔大夫人眉頭緊鎖,仍是覺得頭痛欲裂:“我這是怎么了?”
    婢女道:“您突然暈倒了,奴婢請了太醫來,太醫說您只是憂思過甚,氣急攻心,吃幾副藥休養幾天就好了。方才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來看過您了,見您睡著就沒敢打擾,略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崔大夫人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看著頭頂的帳子。過了一會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老爺可來看過我了?”
    婢女表情一滯,支支吾吾:“夫人,老爺……老爺他……”
    崔大夫人只覺得動一下,頭就像被石頭撞擊似的疼:“到底怎么了?”
    婢女訥訥道:“老爺還未回來……”
    “又夜不歸宿!”崔大夫人先是震驚又是惱怒,“他現在是真的厭煩我了,連做戲都不愿意了。哼,也不知道被外面哪個小狐貍精絆住了腳,整日不著家!”
    “夫人?!辨九s緊勸道,“老爺或許是近來公務繁忙?!?br/>     崔大夫人掙扎著坐起身,冷嗤道:“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五品官,他哪來的公務繁忙,還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br/>     “夫人,您……您別這么說,小心被人聽到?!?br/>     崔大夫人聲音沙啞,憤憤道:“事到如今我還在意這個嗎,自從葇兒畏罪自盡在大牢,自從太后駕崩后,還有誰瞧得上我。雖然他們嘴上不說,指不定在背地里如何笑話我呢?!?br/>     唯一的女兒沒了,丈夫不喜歡她,兒子也指望不上,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原以為可以為女兒報仇,誰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周大夫人倒了霉。她雖然不清楚沈妤為何要算計周大夫人,但打心眼里害怕這個表面柔弱內心狠毒的寧安郡主。
    這樣想著,她聲音有些顫抖:“桐兒,你說我該怎么辦……”
    桐兒以為她說的是如何挽回崔源松,道:“夫人別著急,老爺再寵愛誰也越不過您去,您才是這侯府的女主人,外面的那些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罷了。您放下身段哄哄老爺,老爺自然會念及您以前的好?!?br/>     崔大夫人臉上滿是冷嘲:“這些年他一直寵愛那些小妖精,我只勸自己要做個賢良大度的主母,畢竟誰家的日子不是這樣過的?可是他卻變本加厲,得寸進尺。這么多年我還不夠包容他嗎,還要我如何放低身段?”
    “夫人……”
    “別說了?!贝薮蠓蛉说溃芭阄胰ダ蠣斣豪?,我要親自審問他們,我還沒死呢,這個侯府還是我當家!”
    她明明身體很虛弱,卻還是慢慢起身。桐兒見實在勸不動,只能服侍她梳洗穿衣。
    兩刻后,崔大夫人帶著一群人到了崔源松的院子里,不由分說就吩咐人把屋子的小廝仆婢轟出來。
    現在已經到了子時,所有人都在睡覺。乍一聽見外面的動靜,迷迷糊糊的朝外面看了看,還未看清發生了什么事,一群人就闖進來將他們轟了出去,甚至都沒來得及穿衣服。
    院子里點著火把,崔大夫人坐在椅子上,一臉酷寒,掃視著他們,讓人心里發怵。
    少傾,崔大夫人慢悠悠的開口道:“許是我對下人太過寬和,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越發不把我放在眼里。既如此,我就該好好給你們立立規矩,讓你們知道誰才是侯府的主子。”
    眾人心下一跳,低垂著頭。
    崔大夫人道:“桐兒,我讓你來詢問老爺去了何處,他們是如何回答的?”
    聞言,桐兒心中的火氣騰的竄上來。她一指站在最前面的灰衣小廝道:“白天的時候,奴婢奉夫人之命來詢問老爺去了何處,他們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愿理會奴婢。尤其是這個大膽的小廝,仗著是近身伺候老爺的,就出言不遜。說什么‘我只是個下人,怎么會對老爺的行蹤了如指掌,夫人若是想知道,就派人去別去打聽’。奴婢告訴他夫人身體不適,他卻說‘老爺也有要事在身,夫人身體不適應該請太醫,請老爺有什么用’。夫人,這些下人慣會見風轉舵,敢口出妄言,夫人一定要狠狠責罰他們?!?br/>     “哦,是嗎?”崔大夫人看著那個小廝,臉一下子沉下去。
    那小廝嚇的身體一顫,直直跪倒,發出‘嘭’的一聲。
    “夫人,小的知錯了,小的不會再犯,求夫人饒了小的一回罷……”
    崔大夫人不為所動,她本就心情不好,剛好拿他出出氣。
    她揮揮手:“帶下去,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崔家容不得這種不敬主子的下人!”
    那小廝還想求饒,可是卻被堵住了嘴,被人拖了下去。
    很快,打板子的聲音就清晰地傳過來,讓人不寒而栗。
    崔大夫人抿了口熱茶:“我知道你們怎么想的,近來我病著,老爺又不進我院子,所以你們便忘了我才是這個家的主母了,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編排我呢。但是我告訴你們,即便老爺不去我那,我仍然是你們的主子,不敬主子的下場,還用我教嗎?”
    眾人聽著打板子的聲音,頭皮發麻:“小的不敢?!?br/>     “很好?!贝薮蠓蛉税巡璞K放到桐兒手上,“那就說說,老爺到底去了哪里,最近在忙些什么。這么多人,總有一個知道的罷?”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先開口。
    崔大夫人輕飄飄道:“若敢欺上瞞下,就打三十板子,發賣出去?!?br/>     這句話就像一鞭子狠狠打在他們身上,心頭越發恐慌。
    沉默了許久,還是無人招認,崔大夫人眼睛瞇起:“既如此……”
    “小的說。”話音未落,一道顫巍巍的聲音響起。
    崔大夫人循聲望去,挑挑眉:“說罷,但——我可不想從你嘴里聽到一句假話?!?br/>     “小的不敢。”只穿著中衣的小廝急急道,“其實小的也不知道老爺近來在忙些什么,只是偶然聽到老爺吩咐身邊的長隨去杏花巷,好像有個什么人在那里,需要安置,之后老爺就每天早出晚歸,時常夜不歸宿。”
    “什么人?”崔大夫人覺得她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偶然聽了一耳朵,但是看老爺當時的表情很是高興和期待?!?br/>     一定是崔源松在外面養了個小妖精!崔大夫人想也不想就這樣認為。
    其實她猜的沒錯,依照崔源松那副德行,養外室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她猛然站起身,死死揪著帕子,表情激動而憤怒。
    桐兒怕她沖動行事,小聲勸道:“夫人別著急,或許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現在天色這么晚了,您身子還未好,先回去歇息罷,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查問也不遲?!?br/>     桐兒想的很天真,她覺得崔大夫人睡一覺就能恢復理智了。
    可實際上,自從崔葇被害死后,她哪里還有理智可言?再加上她陷害沈妤不成反被沈妤拆穿,一顆心就像在沸水里滾來滾去,愈發煩躁和驚懼,根本就無法冷靜思考。
    不過,天色晚了,她的確不好現在就去找人,還是第二天再去罷。
    崔大夫人被勸回了自己房間歇息,可是卻一夜輾轉難眠。
    天剛蒙蒙亮,她就披衣起身。桐兒見她眼下一陣烏青,道:“夫人,您身子還未好,不能太過勞累,不若再睡一會罷,天還沒有完全亮呢。”
    “不必。”崔大夫人冷冷道,“服侍我梳洗罷?!?br/>     桐兒只能低聲應了。
    桐兒有意拖延時間,所以故意磨磨蹭蹭。崔大夫人看了心里直冒火:“你若手藝生疏了,可以讓秀兒來。”
    “奴婢知錯?!蓖﹥盒南乱换?,趕緊加快速度。
    梳洗過后,崔大夫人都沒來得及照照鏡子,就吩咐人準備馬車,很快,一輛樸素的馬車就從后門出去了。
    此時的天還沒有完全亮,皎月撕開云層漏出點點光芒,而星辰已經隱沒了。
    大街上打更的聲音慢慢消失,但是許多人已經忙碌起來了,正步履匆忙的在大街上行走。各府的門也輕輕被打開,從里面走出幾個小廝。
    杏花巷的一戶人家同樣如此。
    只聽‘吱嘎’一聲,一處宅子的后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廝探出頭來,打了個哈欠,緊接著又一輛小車趕過來,是送菜的小販。
    “進來罷。”小廝揉揉惺忪的睡眼,側過身道。
    小販推著小車進去了,后門隨后被關上,誰也沒有看到,在一棵歪脖槐樹下,停著一輛馬車。
    崔大夫人怒聲道:“他是真打算在這里過日子了!”
    桐兒低聲道:“夫人,這里這么多戶人家,說不準這不是老爺的……”
    “一定是!”崔大夫人火冒三丈。
    “夫人……”
    這時候,后門又被推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身穿窄袖布衣的男子,他先往兩邊看了看,然后才掩上門走開。
    崔大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崔源松,好,真好,他果然在這里金屋藏嬌!”
    桐兒欲言又止。她分明也認出來了,方才那個男子就是崔源松的長隨胡三,自然也是崔源松的心腹。
    崔大夫人重重拍了一下幾案,撐起身子,就要下馬車。
    “夫人,你可千萬不能沖動啊?!蓖﹥豪鏊男渥印?br/>     “放開!”崔大夫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甩開她。
    桐兒爬起來,快速跟上去。
    “夫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您別……”
    正說到這,門又打開了,方才那個菜販子推著小車出來了。
    小廝剛要關上門,突然聽到一聲呵斥:“慢著!”
    小廝嚇了一跳,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婦人:“你……你是哪位?”
    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出身大戶人家,所以他不敢得罪。
    崔大夫人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我是誰?一會你就知道額,讓開!”
    小廝目瞪口呆:“誒……您不能進去……”
    此時的崔源松正陷入溫柔鄉里,根本不知道他的夫人正來勢洶洶的殺到這里了。
    第一次見到成楨的時候,她穿著一身臟污的尼姑袍,不小心摔倒在他面前。原以為是化緣的尼姑,本打算給她幾個錢打發了,可是她一抬頭,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就立刻把他的魂吸了過去。
    他不由自主的打量著她,發現她生的容顏俏麗,身形裊娜,好像一枝柔弱的白花,風一吹就倒了,真是惹人憐惜。最關鍵的是,她是帶發修行。
    見此情形,他一顆心就活泛起來了。見她可憐,提議幫助她。成楨一開始自然會推拒,但是一來二去也就答應了,住進了崔源松為她置辦的宅院。
    兩人各懷心思,崔源松詢問了她的經歷,她將自己說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哭的梨花帶雨,他的一顆心就亂了。之后,不知怎么,兩人喝酒談心,互訴衷腸,就滾到了一塊。
    崔源松看著這個比她女兒還要小的女子躺在她身邊,越發興奮。想到家里年老色衰的夫人和寵妾,就覺得沒滋沒味。更何況自從崔葇死后,崔大夫人總是吵鬧不休,他也不愿回家看她那張頹喪的臉,便一直在這里住下了。
    他以為,崔大夫人為女兒傷心,沒時間管他的事,所以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養外室一事。
    他看著懷里的美人,越發歡喜。
    成楨忍著對他的厭惡,撒嬌道:“老爺,您該起身,用過早飯該忙公務了?!?br/>     崔源松捏捏她細膩的臉,笑著道:“有你在,老爺我怎么還想去忙公務?”
    成楨假意嗔道:“瞧老爺說的,若您耽擱了應卯,我豈不是成了迷惑老爺的妖精?”
    崔源松捏著她的下巴湊上去:“你不就是妖精嗎?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魂就被你勾去了?!?br/>     “老爺……”成楨面容羞澀。
    崔源松摟緊了她,成楨卻擋住他,忙道:“老爺,我有一事想求您。”
    崔源松笑道:“何事?”
    成楨不言,一雙柔美的眼睛卻是淚光點點。
    崔源松皺眉:“怎么哭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成楨抽泣道:“沒有人惹我不高興,我只是……我只是想念我的親人了?!?br/>     崔源松沉吟道:“你想回家鄉?”
    成楨搖頭苦笑:“我哪里還有家了?我父母雙亡,家產被大伯和叔叔占去。姑母憐惜我,把我接到她身邊教養,只可惜她也……姑母對我這么好,我卻連她最后一面也沒能見到,更不能為她燒幾張紙錢……姑母她一定對我很失望罷?!?br/>     崔源松最不忍看美人哭泣,他抱著她輕聲哄著:“你若實在過意不去,可以在一間屋子里偷偷為你姑母供奉一尊牌位,以慰你姑母在天之靈。”
    “多謝老爺?!背蓸E感激道,“只是這樣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姑母畢竟是罪人……”
    “只要小心些,不會被人發現,這宅子外人不知曉,里面都是我的人。”
    成楨點點頭,又哭又笑道:“老爺,這世上只有您對我最好了,有您在,我就不是孤苦無依的了。”
    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這樣依賴,崔源松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他調笑道:“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會一直對你這么好的?!?br/>     成楨只覺得惡心的想吐,這么個老男人,若非她為了尋個依靠過富貴日子,她根本就不愿看他一眼。
    但是為了討好他,她只能逼自己在他面前撒嬌賣癡。
    她犧牲了這么多,就算有一天要逃走,也要拿到足夠她衣食無憂一輩子的錢財。
    思及此,她表演的更賣力了。
    “老爺,你會不會也像外面那些人說的那樣,覺得我是個心腸歹毒的女子?”
    崔源松聲音慵懶:“嗯?什么傳言?”
    成楨咬咬唇:“外面人都說,我為了坐上周家大少夫人的位置,蓄意勾引表哥,害的表嫂差點一尸兩命……”
    崔源松笑容一滯,只是盯著她看。
    成楨眼眶里含著淚珠,順著眼角和臉頰滾滾落下:“我知道您不會相信,但我還是不想您誤會我,所有人都可以指責我是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我不想您也這么認為……老爺,我真是有冤無處說,我沒有害表嫂。是表哥他……他醉酒強迫了我,誰知道表嫂發現了,就誤會了我,無論我怎么解釋,他們都不相信。我雖然寄居周家,但畢竟是外人,在他們眼中,自然是表哥最重要,為了維護表哥的名聲,他們只能犧牲我。可事實上,我不過是個弱質女流,哪里有那個本事害了表嫂?老爺,我真的好委屈。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了?!?br/>     “說什么胡話。”崔源松嘆道,“我自然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辈殴?。
    崔源松閱美無數,自然一眼就瞧出身邊這女子是什么人了,只是他就喜歡這個調調,根本不在意她的過去。
    他們兩個,一個貪戀美色,一個貪戀富貴,和他以前睡過的女子沒什么不同,還省去了不少麻煩。
    當然,成楨故作柔弱要他哄她,他也樂意哄。
    成楨埋首在他懷里,小聲啜泣:“老爺相信我就好?!?br/>     溫香軟玉在懷,崔源松遲遲不愿起身。成楨嬌聲道:“老爺,天亮了,妾身伺候您梳洗罷?!?br/>     “不急?!贝拊此砷]著眼睛道。
    成楨暗自竊喜,也不再催他起身。
    突然一聲大喝傳了進來,小廝也大聲道:“老爺……這位夫人偏要闖進來,小的攔不住……”
    屋里的兩人猛然驚醒,成楨有些心慌:“老爺,好像有人闖進來了?!?br/>     崔源松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披上衣服在屋里團團轉,似乎在找地方躲。
    成楨意識到了什么:“老……老爺?”
    她隨便披了件薄紗,急聲道:“老爺,該怎么辦……”
    這時候,喊聲越發響亮:“崔源松,敢養外室不敢出來嗎?你不是紅顏知己很多嗎,我都看在眼里,難道還怕多這一個?”
    崔源松心急如焚,正考慮要不要跳窗子。
    卻聽到一聲巨響,門被推開。崔大夫人看到只著中衣,衣結未系的崔源松,心頭火起,再看看一臉嬌媚依衣衫半遮的成楨,更是怒不可遏。
    她疾步走過去,怒極反笑:“好啊,真好。老爺,你不愿回府,原來是為了這個小妖精。我倒要看看是個什么樣的美人把老爺迷的神魂顛倒,為了她連家都不顧了!”
    說著,她揮揮手,桐兒咬咬牙,只能聽從命令把成楨臉上的衣服強行掀開了,并掰著她的臉面向崔大夫人。
    崔源松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看到這個女子的面容,所有人都驚呆了。
    …
    蘇葉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捂著肚子道:“姑娘,您若是見到那個情景,一定也會忍不住笑的。崔大夫人只想著對付您,哪里想到后院起火了。”
    紫菀急切道:“后來怎么樣了?”
    云苓也好奇道:“依照崔大夫人的憤怒,應該會大鬧起來罷?”
    蘇葉好不容易忍住笑:“崔大夫人在氣頭上,崔世子覺得丟人,兩人毫不相讓,自然吵起來了,多虧了有人攔著,不然兩人就要打起來了。不過,成楨就沒那么好運了,崔大夫人一口惡氣堵在心口,怎么也要發泄出來。崔世子自然不敢攔著,后來成楨被丟出來,一張臉都腫的沒法看?!?br/>     紫菀道:“然后呢,這事就這樣算了?”
    蘇葉道:“不知怎么,兩人就偃旗息鼓了,只是把成楨趕了出去,成楨除了身上那身衣服,可是什么都沒帶走呢?!?br/>     “咔嚓”一聲,沈妤剪下多余的花枝:“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崔大夫人的確失去了理智,但好在崔世子還清醒著,有他奮力勸說,崔大夫人才勉強同意不將此事鬧大。”
    男人可以去秦樓楚館,可以有無數紅顏知己,可以納妾,但是不能養外室,否者會被御史彈劾,影響官聲,受到斥責。
    崔世子被彈劾,崔大夫人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呢?所以她只能隱忍。
    “但還是便宜成楨了?!弊陷逸p哼道。
    畢竟不少人見過成楨,若是被人知道她做了崔源松的外室,別人更會笑話崔家。是以,崔大夫人只能先趕她走,不能把她不知廉恥的時機傳的人盡皆知——雖然她真的很想這么做。
    “便宜她了嗎?”沈妤譏笑一聲,“她本就身敗名裂,又在庵堂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逃出來遇到了崔世子,原以為能過幾年富貴日子,得到一大筆錢財,沒想到最終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還成了過街老鼠。這個下場,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更能讓她痛苦千倍百倍?!?br/>     “可是,離開了崔世子,她還能依附其他男人啊,憑借她的容貌,還不是很容易的事嗎?”蘇葉道。
    沈妤淡淡一笑:“你以為崔大夫人真的會放過她嗎?”
    “啊,崔大夫人會怎么做?”
    沈妤望著窗外,陽光正穿過濃密的枝葉照落下來,她烏黑的頭發也染上一層金色。
    “等著看罷?!鄙蜴サ?,“既然這事了結了,就找個機會將崔家那個小廝送出京城罷?!?br/>     沈妤所料不錯,第二天,蘇葉就帶來了新的消息。
    成楨被崔大夫人派去尾隨的人擄走了,并且帶她快速離開了京城,將她賣到了秦樓楚館。
    在那里,她將開始新的生活。
    對此,沈妤并不同情,比起嚴卉頤差點失去性命,她現在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再者,她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出賣自己的身子,和在秦樓楚館有什么差別呢?
    當然,崔大夫人并未因成楨凄慘的下場覺得解氣,反而是大病了一場,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仍舊沒有好轉。
    只要她不再出幺蛾子,沈妤便不會對付她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她現在關心的是和親一事。
    就在所有人以為懷慶公主會隨著襄王嫁到慕容國的時候,一個消息在京城傳開。
    “襄王醉酒輕薄了八公主?”沈妤表情驚愕。
    郁珩輕聲笑笑:“其實這早在你的意料之中,不是嗎?不是八公主,也會是別的公主,總之,太子是不會讓懷慶嫁到慕容國的?!?br/>     沈妤沉思片刻,忽而笑了:“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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