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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狠狠咬著牙,才能讓疼痛減輕些:“是……是太子妃。”
沈妤看向郁珩:“太子妃?不應(yīng)該是世子妃嗎?”
黑衣人哀聲道:“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順寧長公主這么說的,我真的不知道,求郡主饒了我罷……”
沈妤輕笑:“饒了你?”
黑衣人重重磕頭:“求郡主給我個痛快!”
任務(wù)失敗,就算是活著回去,也會被殺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妤沉默了一會,轉(zhuǎn)身道:“我們走罷。”
元驍看了黑衣人一眼:“殿下,這個人還殺不殺?”
郁珩瞥他一眼,元驍立刻道:“屬下明白。”
敢刺殺沈妤,還是要死的,只是不會再折磨他罷了。
上了臺階,大門落下,黑暗與光亮隔絕開來。
沈妤抬起手,遮了遮眼前的熾烈的陽光,淡淡道:“郁珩,你到底瞞著我多少事?”
郁珩心里‘咯噔’一下,看著她那雙清艷又帶著幾分冷意的眼睛,一時啞然。
過了好一會,他才啞聲道:“阿妤……”
沈妤轉(zhuǎn)過身,款款而行。
郁珩幾步追上她,扯住她的袖子,聲音微微慌亂:“你想知道,我全部告訴你。”
沈妤聲音冷然:“殿下想說就說,不必過問我的意見。”
郁珩心下苦澀,忙道:“好,我說就是了,但是你不要生氣……”
沈妤才不上當(dāng):“你先說。”
郁珩無奈的笑笑:“好。”
兩人走到一處淺淺的溪水旁,并肩而立。沈妤望著岸邊的雜草道:“殿下有話直說,我洗耳恭聽。”
郁珩望著她的側(cè)臉,神色紛亂而嚴(yán)肅:“阿妤,其實,我并非大景之人。”
沈妤有些驚詫,轉(zhuǎn)過頭去:“此言何意?”
郁珩苦笑:“也就是說,我并非是大景德恭太子的兒子。”
沈妤心中大駭,但是表面卻一派平靜:“殿下,這種大事,可不是能亂說的。”
郁珩認(rèn)真道:“我絕不敢欺騙你。”
沈妤心下一動,別過臉去:“那真正的楚王呢?”
“康和帝讓人給先太子妃下了毒,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胎中就中了毒,生下來就身體虛弱沒過多久就去了,所以,我就代替他,以先太子嫡子的身份活到現(xiàn)在。”郁珩表情里充滿了小心翼翼,生怕沈妤生氣。
沈妤神色淡淡:“你是慕容國的人嗎?”
郁珩緩慢的點頭。
“是誰送你到這里來的?”沈妤道,“能避開康和帝的耳目,成功讓你代替那個死去的孩子,想來,送你來大景的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罷?”
郁珩輕咳一聲,目光閃爍:“其實,你……你應(yīng)該喚我一聲表哥的。”
沈妤眼尾微揚,審視著他,難不成他是慕容國哪個王爺?shù)膬鹤樱?br/>
郁珩被她那冰涼的眼神看的心頭一凜,道:“你可知慕容國容家?”
沈妤垂眸思忖:“我雖然足不出戶,關(guān)于容家還是了解一些的。據(jù)說,容家是慕容國第一大族,容皇后與……大舅舅是結(jié)發(fā)夫妻,感情深厚。當(dāng)初慕容國未立國的時候,是容家和慕家一同造反,后來慕家人做了皇帝,便娶了容家女兒做了皇后。雖然其他家族也出過皇后,但是都無法及得上容家。”
郁珩道:“如今的慕容國,已然有其他家族與容家爭鋒了,甚至有超出容家之勢。”
沈妤也有些好奇:“哪個家族?”
“魏家。”郁珩道,“據(jù)我所知,兩個家族一直都是表面和睦,實際上是魏家一直在挑釁容家。可是慕王明顯就是向著容家,所以魏家不敢做的太過分。”
沈妤思慮片刻:“可是,我卻是聽聞,容家和魏家的關(guān)系很好。”
“那只是以前,如今的魏家換了家主,行事作風(fēng)和以往大不相同,手段卑鄙,一心只想著權(quán)利。”
沈妤輕輕蹙眉:“這又是為何?”
郁珩輕聲道:“你可知二十年前慕容國和大景那場戰(zhàn)爭?”
沈妤微微挑眉:“自然,慕容國也是因此,屈居于大景之下,成為了一個藩國。”
郁珩望著前面遠處的天空,負(fù)手而立:“其實,當(dāng)時慕容國先帝主動歸順大景,不只是因為不忍百姓受苦,還是因為慕容國內(nèi),有人趁著戰(zhàn)爭,挑起了內(nèi)亂,想趁機謀逆。慕容國已經(jīng)是損失慘重,若是不能先鎮(zhèn)壓謀逆之人,那么慕容國可真是一敗涂地了。未免被大景人知道,趁虛而入,所以慕容國先帝思慮一番,決定先主動投降,快速平定了內(nèi)亂。撥亂反正,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國力。但是也因為戰(zhàn)爭和兵禍,各大家族也受了很大的損失,尤其是魏家和容家,還有一個寧家。”
沈妤默然不語,等著他說下去。
郁珩頓了頓,道:“老魏國公有四個兒子,除了第二子,其他三個都是嫡出。這幾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鳳,尤其老魏國公最喜歡的就是他的嫡長孫,若是不出意外,魏家長房會將家業(yè)一代代繼承下去。可是,因為戰(zhàn)爭兵禍,魏家的嫡出一脈,全部死了,有的是死在戰(zhàn)場,有的是被叛兵殺死的。”
沈妤心頭一顫:“什么叫嫡出一脈都死了?”
郁珩眸色森然:“大房、三房、四房,所有人都死了,就連老國公年僅三歲的孫子也死了,更何況是那些仆婢呢?可是,只有二房安然無恙。”
沈妤動了動泛涼的指尖:“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魏國公是……”
“是魏貴妃一母同胞的兄長魏鈞。”
“魏貴妃?”
郁珩頷首:“魏貴妃是二房的女兒,先入宮做了妃子,并不是很得寵,但是她親哥哥繼承了爵位,后來容皇后又去世了,她也一躍坐上貴妃之位,也是后宮品級最高的妃子。她雖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權(quán)。魏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許多家族都只能依附于魏家。”
沈妤笑了笑:“這兄妹倆真是好打算,也夠狠心。”
郁珩目光有些嘲諷:“你想到了什么?”
沈妤搖搖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魏鈞為了權(quán)勢地位,連親兄弟都殺,親侄兒也不放過,實在是太狠毒了。”
郁珩道:“按照規(guī)矩,庶子若要繼承爵位,除非嫡出一脈全死光,所以,即便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他殺起來也毫不手軟。”
“照這樣說,容家的損失和魏家比也不算什么了。”沈妤道,“只是現(xiàn)在看來,魏家兄妹分明是目光長遠啊。那么魏貴妃下一步要謀奪的是什么,皇后之位嗎?”
郁珩淡淡一笑:“慕容國皇帝早已說過,他不會再立后,駕崩之后也只與容皇后合葬。魏貴妃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沈妤瞬間了然:“是啊,做不成皇后,直接做太后也很好。”
“你說的不錯,魏貴妃的確有一個兒子,也算是個文武全才,頗有才干。為了給她兒子找另一個支持者,她盯上了寧國公府寧氏一族,企圖聯(lián)合寧氏一起對付容家,可惜,寧家瞧不上魏家,更厭惡魏貴妃和魏鈞,根本就不答應(yīng)。”
沈妤笑道:“寧家倒頗有風(fēng)骨,不過,他們就不怕得罪魏家嗎?”
郁珩輕笑一聲:“魏貴妃覺得受到了羞辱,但是寧家也是世家大族,在朝中頗有名望,魏貴妃也不能拿寧家怎么辦。而且,不只是寧家,其他家族也背地里瞧不上魏家。”
“哦,聽你這么說,我對寧家的興趣倒是比較多。”沈妤眉眼含笑,“聽聞寧家?guī)讉€公子都是金玉之質(zhì),謙謙君子,姑娘也是容色姝麗,德才兼?zhèn)洌痛缶暗膰?yán)家差不多,若是有機會我也想見識一下。”
郁珩一下子黑了臉:“阿妤。”
沈妤看他的臉色,一下子笑出聲來。郁珩見她是在說笑,舒了口氣。轉(zhuǎn)而又想到,在大景的時候,她就這么招人喜歡,若真去了慕容國那還得了?因為她是護國公主的女兒,只會有更多人想要求娶她。
他心中一陣陣泛酸,也只能勉強壓制住:“拉攏不到寧家也就罷了,可是,她要想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就必須先除掉容皇后的兒子。但,魏家勢力龐大,還有其他家族虎視眈眈,若那些人真要殺了太子,自然是詭計百出,實在是防不勝防。容皇后體弱,生下太子沒多久就去了,他不能保證能一直保護太子,讓他安然無恙,所以,皇帝只能悄悄送走了太子。
對外只說,太子身體不好,他安排了一個秘密的地方,讓太子養(yǎng)病,那些人無論怎么找,都找不到,實際上太子已經(jīng)被送到了大景。未免被人發(fā)現(xiàn),他一直讓人假扮太子,混淆那些人視線。所以,在魏貴妃等人的眼中,太子還活著,而且就在慕容國內(nèi),只是皇帝藏的好,讓他們無法下手。”
說完這些話,郁珩面容更加苦澀,望著沈妤。
沈妤心緒雜亂:“所以,你要告訴我,你就是慕容國的太子?不,應(yīng)該說,你馬上就要從世子變成太子了。”
郁珩一下子握住她的手,目光幽幽,含著乞求:“阿妤,你會不會生氣?”
沈妤一下子躲開了,淡淡一笑道:“我為何要怪你?”
郁珩笑嘆一聲:“我騙了你不是嗎?”
沈妤不言,也不看他。
郁珩趕緊道:“阿妤,我可以解釋的。”
沈妤面無表情:“你既然一開始企圖欺騙我,又有什么好解釋的?”
郁珩笑容更苦:“我并非是有意瞞你,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說明。”
深吸一口氣,沈妤笑了一聲:“其實,我不該怪你的,每個人都有秘密,更何況你的秘密這么重大,委實不能隨意透露給別人。”
郁珩又握住她的手,這次無論她如何掙扎,他都不放開。沈妤泄了氣,只能任由他握著。
郁珩望進她那雙眸子,真誠而嚴(yán)肅道:“你不是別人,你是我未婚妻。”
沈妤滿臉震驚:“你說什么?”
她答應(yīng)了嗎,他怎么如此臉皮厚?
郁珩低低一笑:“方才你沒聽見那個刺客說了嗎,你是慕容國皇帝屬意的太子妃。”
“可是我沒答應(yīng)。”沈妤瞪他一眼,“祖母也沒答應(yīng)。”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我在大景的事,你是不是全部告訴了你父親?”
郁珩有些心虛:“他也是關(guān)心你,只是礙于身份,不能與你相見。但是我告訴他,你和大姑母長得很像。”
“那他為何……”
郁珩笑著道:“我告訴父親,我很喜歡你,父親便答應(yīng)了,況且,這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
沈妤雖然不排斥,但是覺得有些別扭,她以為和郁珩算是朋友,怎么突然就被定下親事了呢?
她心中不平,道:“那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還是要問一問祖母的意思,你們說了不算。”
郁珩忍笑道:“好,你說了算。”
沈妤見他笑容粲然,突然覺得沒意思起來,道:“那……關(guān)于我父母親的死因,你父親知道了?”
郁珩收斂了笑容:“是。”
沈妤點點頭:“我明白了。”
想來,將來慕容國出兵的時候,會以此事為由,也算是出師有名了。
但是,讓她奇怪的是,既然郁珩早就知道他的身世,慕容國也一直在準(zhǔn)備向大景發(fā)起戰(zhàn)爭,可是前世為何遲遲沒有?郁珩為何不離開大景?兩人被陷害暗通款曲的時候,郁珩也被扣上了謀逆的罪名處置了,可是她現(xiàn)在懷疑,前世郁珩到底死了沒有?
思及此,她問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有了自己的勢力,慕容國也很是強大,你為何不找個機會回國?”
郁珩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一眼能望到底,沈妤很明顯的看到了里面的情深。
她心中一悸,低下頭去。
清風(fēng)吹拂,陽光灑落,樹影婆娑,兩人的影子和樹影交纏在一起,隨風(fēng)晃動。
良久,他微微傾身,抬起她的下巴,柔聲道:“我為什么不回去,你不明白嗎?”
沈妤呼吸一滯,好像心跳也停止了,望著他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少傾,她退后一步:“我……我怎么知道?”
郁珩眼中笑意更濃:“阿妤,你知道的,不要否認(rèn)了。”
沈妤耳根發(fā)熱,卻是故作平靜道:“你還未告訴我,你父親打算做什么?”
郁珩輕輕一笑,低沉悅耳:“這樣太生疏了,你該喚他舅舅。”
沈妤橫他一眼:“那我要不要喚你表哥?”
郁珩一噎,面上微窘:“那倒不必。”
見她真的不生氣,他又道:“慕容國已經(jīng)屈居大景二十多年,且實力明顯已超過大景,所以自然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沈妤笑了笑:“原來如此。”
“想來康和帝也是明白這一點的。”郁珩道,“所以,很快,慕容國和大景的關(guān)系就會恢復(fù)到多年前了,等到陛下壽宴,慕容國的人到大景來,就是‘出使’,而非‘朝貢’。”
沈妤微微一嘆:“這樣很好。”
郁珩笑容寵溺:“有我在你身邊,父親又喜歡你,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沈妤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為何順寧長公主一聽聞我要做太子妃就急匆匆的派人來殺我?”
“這個……”
沈妤冷笑道:“她該不會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罷?”
郁珩面上一喜:“阿妤,你不高興了?”這樣是不是代表沈妤吃醋了?
沈妤哂笑道:“因為與我母親不睦,便恨不得我去死,因為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坐上太子妃之位,就對我趕盡殺絕,我能高興的起來嗎?不過話說回來,順寧長公主那么喜歡皇后的位置,為何不投靠魏貴妃?”
郁珩見她沒有吃醋,心中失落:“順寧長公主心胸狹隘,偏又自詡高貴,心高氣傲,瞧不上庶女出身的魏貴妃。更何況,她也知道父親并沒有想過要讓魏貴妃的兒子繼承皇位,自然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沈妤嗤笑:“她只怕連你的容貌都沒見過罷,就急吼吼的要將女兒嫁給你了。”
郁珩笑道:“對很多人來說,容貌不重要,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你父親的決定的?”
郁珩面容微冷:“只怕她在父親身邊安插了她的人。我會將此事秘密告知父親,讓他處置了那些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郁珩露出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前不久,紀(jì)晏行還意圖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想哄騙你嫁給他,真是癡心妄想。我很想知道,以后真相大白的時候,他的表情是什么樣的?”
沈妤啞然,覺得好笑:“你怎么像個小孩子一樣,幸災(zāi)樂禍,也不怕別人笑話。”
郁珩低聲笑道:“阿妤,我很高興。早知如此,我就該早些將真相告訴你的。”
想到前世他為了自己一直留在大景,沈妤心頭動容,又有些酸澀,她應(yīng)該覺得愧疚的。
想到這,她覺得以后對他的態(tài)度應(yīng)該好一些。她聲音溫和了許多:“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說完,就率先離去了。
郁珩一愣,忙追上去:“那件事,你答應(yīng)了嗎?”
沈妤心知是兩人的親事,她腳下一頓,道:“以后再說。”
她對郁珩的心思很復(fù)雜,也沒有喜歡他到必須嫁給他的地步。而且,現(xiàn)在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
話說開了,郁珩就再也不顧及什么了,非要和沈妤坐馬車回去,沈妤趕也趕不走,只能妥協(xié)。等到了快入城的時候,兩人才分開行走。
回到沈家,沈妤去看了太夫人,并未將郁珩的身世告訴她,免得她受到驚嚇。
半個月后,刺殺沈妤的人的幕后主使還沒有查到,甚至一點線索也沒有,很明顯就算再查下去,也是樁無頭公案。
沈妤自然知道,是郁珩在其中做了手腳。他將那些刺客的尸體都換成了普通刺客,什么都查不到。
京兆尹萬分愧疚的到沈家說明了此案,太夫人也沒辦法,只能表示理解,暫時放下此案。
京城那些人家聽聞沈家女兒半路遇刺一事,都感到好奇,紛紛打著看望的旗號意圖探聽此事,可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得到,只能失望的離去。
沈妘擔(dān)心沈妤,顧不得還懷著身孕,就急匆匆坐著馬車過來了。寧王不放心,再者他也多日沒有見到沈妤,也跟著過來了。
沈妤親自到大門迎接,先給寧王行了禮,又趕緊扶著沈妘:“我不是派人送消息過去了嗎,好讓姐姐知道我安然無恙,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怎么親自過來了?”
沈妘嗔道:“我沒有這么嬌貴,不過是出府一次,怎么就不行了?再者,馬車?yán)锊贾玫暮芡桩?dāng),不會有事的。我不放心的是你,你現(xiàn)在長大了,越發(fā)不聽話,總是報喜不報憂,我才不相信你信里說的,只能親自過來看看。你果真平安無事,沒有受傷嗎?六妹、七妹也好好地?”
沈妤笑道:“都好,都好,姐姐,你就不要操心了。”
沈妘點了點她的鼻子:“這怎么能叫操心,我還不是擔(dān)心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啰嗦了?”
沈妤連忙道:“自然不是。”
姐妹兩人說笑著,被寧王抱著的舒姐兒不樂意了,吵鬧著要沈妤抱。
沈妤捏捏她的臉,輕笑道:“差點將你忘了。”
舒姐兒很不開心,嘴巴扁了扁,還是張開手到沈妤懷里了。
很快,幾人就到了慈安堂。
沈妤將舒姐兒抱到太夫人身邊,太夫人拉著舒姐兒小手道:“我可好長時間不見舒姐兒了。”
沈妘笑道:“我現(xiàn)在不方便出府,若是祖母想她了,就讓阿妤道寧王府,把舒姐兒接過來。”
太夫人看她一眼,故作不悅道:“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如此不聽話,不讓你過來,你偏不聽,還勞煩寧王殿下。”
寧王笑容溫和:“妘兒有孕在身,我不放心,陪她過來是應(yīng)該的。”說著,他瞥了沈妤一眼,道,“再者,我們都是一家人,寧安是妘兒的親妹妹,她遇刺,我焉有不來看望的道理?”
沈妤微笑道:“勞煩殿下了。”
寧王頷首,心中有些疑問,但是不好問出口。
沈妘道:“聽聞是楚王殿下救了你們?”
沈妤笑容微頓:“是。”
聞言,寧王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據(jù)他了解,楚王看似隨和,可是根本不是樂于助人的人,他怎么會及時出現(xiàn)救了沈妤呢?而且,他能殺了那些刺客,想來自己手下也培養(yǎng)了一些人罷?
這樣想著,他不禁多看了沈妤幾眼,并未從沈妤臉上看出什么,難道沈妤真的和郁珩沒什么關(guān)系?
這里都是女眷,寧王和太夫人所了幾句話,就和沈明洹去外面了。
快用午膳的時候,沈妤到了園子里,意料之中的和寧王遇到了。
沈妤四下看看,寧王道:“放心罷,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沈妤頷首。
寧王笑道:“我們有很長時間沒見了,沒想到再次見你,是因為你遇刺。寧安,你果真不知道刺客是誰派去的嗎?”
沈妤眉心微動,他這是懷疑景王?
也好,就讓景王背背黑鍋罷。
沈妤微笑道:“其實,幕后主使到底是誰,你我心知肚明。只是就算是景王派的刺客,他也會抹去所有痕跡,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寧王諷笑道:“看來他真的是恨極了你,已經(jīng)不能忍受你再活著了。但是,景王一向心機深沉,怎么這次如此沉不住氣?”
沈妤道:“他心機再深沉,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更何況,我多次與他作對,讓他失寵,備受打擊,他自然恨不得殺了我。”
說到此處,寧王臉上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說到底,你是為了幫我才和他結(jié)仇。尤其是周家婚宴那次,他已經(jīng)更被父皇厭棄了。”
沈妤明眸善睞,長長的眼睫一動,顧盼生輝:“殿下,景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逼進死胡同了,若是靠正常手段謀得皇位,是絕無可能的。”
寧王皺眉:“你的意思是,他要……”
沈妤揚唇微笑:“越是這樣越有利于殿下不是嗎?對于景王,你要暫時按兵不動,現(xiàn)在要做的是盡快拉太子下馬,太子被廢,景王失寵,結(jié)果是什么,您很清楚。”
寧王自然知道,沒了太子,論身份論才干論圣寵,他才是下一任太子的不二人選。周王出身不高,又和景王是一派,自然不可能入皇帝的眼。安王是他的人,向來喜好風(fēng)月,風(fēng)流不羈,也不可能成為太子。
皇帝在權(quán)衡一番后,只會立他為太子。有了太子之名,他繼承皇位就是名正言順的。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只要他成了太子,皇帝立刻駕崩才是最好的。
沈妤知道他現(xiàn)在一定在心里歡呼,面上一派淡然。
寧王壓下心中的狂喜道:“現(xiàn)在這盤棋已經(jīng)進行到關(guān)鍵時刻,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沈妤暗忖一番,笑容淺淡道:“殿下,您和太子兄弟多年,可知道他的弱點是什么?”
寧王不屑道:“說句實話,太子根本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人,他的弱點自然有很多。但是最明顯的就是他喜好美色,寵妾滅妻了。”
“陛下本就不喜歡太子,對付他還不是很容易的嗎?恐怕,就算隨意給太子栽贓幾個罪名,陛下都會利借機廢了太子罷?”
寧王道:“你想到什么辦法了?”
沈妤笑道:“殿下,現(xiàn)在可有個很好的機會,你要把握住。”
“你說。”
“殿下可知道新月?”
寧王回憶了一番道:“是樂坊的那個新月?”
沈妤點頭:“正是,經(jīng)過我的查問,她的入幕之賓是周王。殿下,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周王?”寧王喃喃出聲,少傾,朗笑道,“我明白該如何做了。”
沈妤道:“如此,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用了午膳,又在侯府待了兩個時辰,沈妘才和寧王回府。沈妤送她走出大門,這一路上她都在囑咐沈妤。
沈妤看著她上了馬車,才舒了一口氣。沈妘掀開簾子又道:“記著我說的話,一切小心,不能任性,聽祖母的話。”
沈妤擺擺手:“我知道了,姐姐快回去罷。”
直到馬車走遠,沈妤才走回去。
沈妤拿出袖子里那個平安符,是方才沈妘塞給她的。這個平安符,沈妘戴了許久。但是因為沈妤受傷,她也擔(dān)驚受怕了一回,所以一定要將平安符送給沈妤,并且囑咐她每天佩戴著。
沈妤親自掛到腰間,笑道:“大姐越來越啰嗦了。”
紫菀笑道:“王妃是關(guān)心您。”
這個時候,陽光溫柔了許多,天邊的云霞也折射出彩色的光芒,襯得她的面容越發(fā)細膩瑩潤,透著淡淡的粉色。
她輕聲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一母同胞的姐妹,到底是與旁人不同的。
沈妤遇刺的事過去不久,京城又傳出一件大事。
南疆竟然集結(jié)兵力,侵犯大景的城鎮(zhèn),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個月。
可惡的是,每次搶完就跑,就算守城的官兵出兵鎮(zhèn)壓,也無什么效果。沒辦法,只能將此事稟告給皇帝,若是再耽擱,恐怕幾個城池就要落到南疆手中了。
皇帝聽聞此事,先是龍顏大怒,隨即又覺得奇怪。南疆國力最弱,甚至在許多人眼里,他們是很膽小的,輕易不敢得罪其他國家。而且,南疆離南昭和慕容國最近,不去搶掠這兩個國家,跑這么遠到大景鬧事做什么?
他不得不懷疑,此事是個陰謀。
可是這件事還沒查明,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邊陲好幾個地方發(fā)生了兵亂,百姓發(fā)生了躁動,甚至揚言今上不仁,逼他們揭竿而起。他們還組建了軍隊,攻打城鎮(zhèn)。
皇帝暴怒,只能先派人去安撫。可是那些人直接殺了皇帝派去的大臣,又繼續(xù)鬧。皇帝無法,只能派兵鎮(zhèn)壓了。
先是南疆,又是兵亂,接連出這樣的事,也太巧了罷?
沒過多久,就有人查出來,此事恐怕和慕容國有關(guān)。
皇帝扔了奏本,怒道:“難道南疆是被慕容國挑唆的,才敢侵犯大景?”
“不只是南疆,那幾處兵亂,也有慕容國從中挑撥。”
皇帝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慕容國到底要做什么?”
沒一會,又有人前來稟告,說是慕容國已經(jīng)出兵將南疆大軍趕走了。
皇帝:“……”
慕容國的人是故意在耍他嗎?
全公公心頭驚慌:“陛下……”
皇帝重重嘆了口氣:“朕明白了。他們故意給大景找麻煩,卻又故意讓朕查到是他們從中作梗,實際上他們是在試探朕的態(tài)度,也是在威脅朕。慕王是在告訴朕,他可以控制南疆出兵侵犯大景,可以讓大景內(nèi)部起戰(zhàn)爭,他們慕容國的實力不可小覷,讓朕早些做出決定。”
全公公是皇帝的心腹,大著膽子問道:“慕王這么多年不是一直很老實嗎?”
“老實?”皇帝冷笑道,“不過是在養(yǎng)精蓄銳罷了,現(xiàn)在他們養(yǎng)夠了精神,要向朕討回他們想要的東西了。”
而且,大景如今內(nèi)斗不斷,他又怕紀(jì)家對他不忠,不敢貿(mào)然和慕容國對上。
真要打起來,吃虧的還是大景。
即便他不想承認(rèn),也不得不承認(rèn)。慕容國現(xiàn)在的實力的確比大景強大,如此一來,慕容國還怎么愿意屈居大景之下呢。
“他們攛掇著南疆攻打大景,又幫著大景趕走南疆,是警告朕,也是給朕找個理由。”
全公公疑惑:“什么理由?”
皇帝笑容越發(fā)冷了,沒有說話。
皇帝不想妥協(xié),這樣豈非是丟面子,讓南昭看笑話,讓慕容國得意?
但是,他又不得不妥協(xié)。
因為有人稟告,發(fā)現(xiàn)慕容國的大軍在邊境集合,而且南疆又去搶掠大景邊境的那些城鎮(zhèn)了。其他地方的叛亂還沒鎮(zhèn)壓,反而越發(fā)嚴(yán)重了,不少百姓揭竿而起。
其實,若是要出兵鎮(zhèn)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這樣會浪費很多財力兵力,還會鬧得人心惶惶,萬一還有更多人跟著湊熱鬧怎么辦?更何況發(fā)生叛亂的地方不只一處。
皇帝終于知道了慕容的厲害之處,在南疆大軍再一次被趕走的時候,頒布了一道旨意。
不到半個月,那幾處叛亂,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這道圣旨震驚朝野,可是皇帝并不打算解釋太多,就連景王也有些迷惑,立刻派人去查了。
很快,就到了太子壽宴。
太子是一個很不會察言觀色的人,他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壽宴還是辦的大張旗鼓。素日里他吃喝享樂,奢侈浪費,還會收斂些。可是這是他的壽辰,是個能明目張膽奢靡無度的好機會。
所以,他的壽宴,辦得無比氣派,各大家族都派人去參加了宴會。
沈妤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題外話------
所有人都以為男女主是親表兄妹,男主也沒有懷疑過,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