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右微微松了一口氣,果然和預想中的一樣,對方有官方色彩,必然要救護民眾,要不然沒辦法向上面解釋。</br> 但獨孤右因為體內大部分的能量輸出了,攻擊蕭志興和秦銳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說在當前情況下逃命應該沒問題,還可以借著撤掉包裹水墻的能量為借口,阻止蕭志興和秦銳的追擊。</br> 等到了安全區域后,他只要一下子撤去包裹水墻的能量,必須搶救民眾的蕭志興和秦銳,將無暇顧及他去了哪里,他覺得這是完美的逃離計劃。</br> 蕭志興和秦銳利用雙向解波儀悄無聲息的溝通之后,秦銳決定以身犯險,賭一下獨孤右此刻已經沒有力量對付他和蕭志興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他自己就可以干掉獨孤右。而能量輸出遠比他卓越的蕭志興竭盡全力托舉水墻,等自己滅掉了獨孤右,再和蕭志興合力解決水墻。</br> 每一分,每一秒,局勢都可能發生不利的變化,蕭志興沒有太好的時間思考完美的解決方案,他倒是想親自對付獨孤右這個危險人物,但秦銳的能量輸出肯定托舉不動重達數十億噸的水墻,他只能同意了秦銳的方案。</br> 秦銳立刻殺向了正在自以為得計的獨孤右,蕭志興釋放出強大的時空波,像一朵迅速綻放的蓮花,眨眼間盛開在方圓百里高達四五米的漫天水墻下。</br> 這情形大大出乎獨孤右的預料,以撤掉包裹水墻的能量為借口的威脅將變得毫無用處。而且蕭志興托舉的能量將阻礙他一下子撤回那些能量,他在短時間內所能撤回的能量,也不會導致水墻排山倒海似的從空中壓下來。而由于能量不能一下子撤回來,他對戰秦銳絕對力不從心,甚至掉頭就跑也逃不過秦銳的追殺。</br> 這回輪到獨孤右糾結了,但秦銳眼看著就殺到了近前,容不得他做太多的思考。</br> 情急之間,獨孤右決定采取最穩妥的自保手段,但就在秦銳攻擊到距離他一百多米的時候,他忽然眼睛一亮,對方沒有遠距離攻擊,這說明對方不知道自己現在身上可以調動的能量不多了,所以才要蓄力到近前時全力攻擊,以達到最強的殺傷效果,那就好辦了!</br> 正在前沖的秦銳忽然身形一滯!</br> 他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急忙探查四周,不由得大驚失色,自己被鎖閉在最多百米見方的隱形空間內!</br> 不,確切的說,和獨孤右同時被鎖閉在這里面!</br> 看著獨孤右得意的神色,秦銳的心里面一沉,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獨孤右搞的鬼,這是打算做什么?</br> 他趕緊嘗試了一下,意念和時空波竟然嚴重受限,難以突破!</br> 秦銳倒吸了一口涼氣,獨孤右是想和自己同歸于盡?還是隱藏了實力,此刻想分割包圍、各個擊破?</br> 獨孤右不動,秦銳也不想先動,他必須根據面對的情形,充分判斷當前的狀況,才能展開攻擊。剛才的嘗試似乎表明,這個看似鎖閉的空間好像有旁引能量的設計,萬一使自己的攻擊作用到水墻上,后果不堪設想。</br> 在他嘗試和緊張思索的時候,蕭志興不由得焦急了。怎么回事?秦銳在做什么?為什么不攻擊獨孤右?</br> 蕭志興趕緊聯系秦銳,卻發現根本就聯系不上,好像斷網掉線了一樣,也不由得心里面一沉,難道我們中了獨孤右的詭計?</br> 蕭志興剛探查到那個被鎖閉的空間,就發現包裹水墻的能量正在向空間一角上匯聚,之后源源不斷地轉移到獨孤右的身體里面。</br> 蕭志興由于全力托舉水墻,無法移動,只好向郝俊傳話,讓他想辦法告知秦銳。</br> 其實郝俊剛才也覺得秦銳和獨孤右兩個有點詭異,可惜遠遠的沒看出什么名堂來,此刻才明白?!竞驴」烙嬊劁J雖然意識到被鎖閉在常人看不見摸不到的空間里,也意識到空間難以突破,但也看不出什么事情正在獨孤右的身上發生著。</br> 郝俊立刻沖進一家店面,找到筆卻找不到大一些的紙,就扯下店家的淺藍色布門簾,在門簾上快速寫下了“獨孤右通過隱形空間撤回包裹水墻的能量,你動手越遲,勝算越?。 ?lt;/br> 隨后郝俊飛馳到垂直于獨孤右腳下的位置,開啟了灰銀手,扯住門簾迎風招展,從獨孤右的后面舉起來,讓秦銳能看得到。</br> 秦銳恍然大悟,差一點兒中了獨孤右的空城計!</br> 秦銳一展開攻擊,剎那間就電光四射,整個空間都被牢牢覆蓋。</br> 然而,那畢竟是獨孤右的主場,雖然他目前能力不濟,卻依然能險之又險的避開致命攻擊,被逼無奈時就豁出去用花驚羽的身體做緩沖屏障,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重要的。</br> 只不過當前實力懸殊,他不一會兒就傷痕累累,花驚羽更是血肉模糊,甚至于和他難分彼此了。</br> 包裹水墻的能量,依然在向空間一角上匯聚,依然源源不斷地轉移到獨孤右的身體里面。</br> 很明顯,他即便不知道秦銳為什么突然攻擊,也不想浪費對秦銳攻擊無效的能量,積少成多,再利用主場優勢,對秦銳展開致命一擊。</br> 獨孤右包裹水墻的能量撤回的越多,蕭志興所承受的壓力就越大,蕭志興趕緊聯系郝俊,讓他對那隱形空間全力攻擊,看看有什么反應。</br> 郝俊立刻照做,卻如同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攻擊的力量泥牛入海,被無聲無息的分解了。</br> 蕭志興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讓郝俊去找公冶純,公冶純可以聯系姑蘇巡撫疏散水墻覆蓋范圍內的所有民眾。</br> 郝俊就要離開時,蕭志興告訴他帶著揚政、歌迪婭一起走。</br> 歌迪婭剛要說什么留下來可能幫上忙的話,一想自己和揚政的能力在這里可以說是很弱的,估計蕭志興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自己留在這里的話,一旦事情惡化到了崩潰的地步,蕭志興和秦銳都將顧不上自己,卻又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遇難,反而拖慢了他們遠離危險的腳步,只好隨同郝俊一起走。</br> 郝俊身不由己地看了一眼老人被花驚羽的怪鏢侵害時倒下的那個門口,剛才驚鴻一瞥的探查結果是,那戶里面沒有別人,原打算等戰事結束后了解一下周邊鄰居,找到老人的親屬好友補償點兒金銀,至少得讓他們給老人張羅像樣點的葬禮和墓地,眼下活人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只能再說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