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遲不舍得的將玫瑰花按照原來的痕跡復原,卻怎么來折不好。
    隨歲拿過來，三兩下就成了，又笑道：“我可算找到你不擅長的東西了。”
    宋景遲只是笑笑,沒有反駁。
    黎喻算好時間,悄悄地將蛋糕推了上來，自己又溜走。不耽誤兩人的私人空間。
    宋景遲背對的蛋糕,隨歲看到,注意力一轉。
    “宋景遲，你的蛋糕來了！”
    隨歲跑到前邊,自己將蛋糕推了回來，動作輕又緩。
    蛋糕不是很大,只有兩層，是隨歲自己做的。
    上面清秀的小字寫著宋景遲生日快樂，這下子倒是沒有畫小人。
    隨歲解釋說是因為第一次做蛋糕,不熟練，在上面畫的太丑了。
    “不會。”
    宋景遲眼中含笑,像是有光要從里面溢出來。
    隨歲將蠟燭點上,仰頭看向宋景遲：“快,許愿。”
    宋景遲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隨歲問：“怎么了？不喜歡嗎？”
    “我知道你不信這個，但是生日嘛，圖一個好兆頭行不行。”
    宋景遲忽然笑了,他雙手已經(jīng)合十,放在胸前。
    “喜歡。”
    “現(xiàn)在已經(jīng)信許愿了。”
    這是宋景遲第一次在別人的注視下許愿，但是,這次不一樣。
    因為以前許愿渴望見到的人,現(xiàn)在就陪在他身邊。
    宋景遲忽然覺得,這也是有用的。
    他垂眸想著，和上次一樣。
    先要歲歲如愿，再要年年有歲歲。
    宋景遲睜開眼睛，就見隨歲舉著一個禮花筒。“嘭”的一聲，在天上炸開。
    舉動有點幼稚，卻又格外的喜慶。
    隨歲唇角的酒窩越陷越深，她揮了揮手，后面忽然出來一個兔子布偶。
    兔子腳步引人嬉笑，慢悠悠的向兩人走過來。
    背著手的玩偶在宋景遲面前比了一個耶，然后又慢悠悠的擺到了隨歲面前。
    像是變魔術一樣變出一個大禮盒。
    宋景遲眉梢揚起，接過東西：“給我的禮物？”
    隨歲點頭。
    在她的期翼的眼神下，宋景遲打開了盒子。
    黑色的鏈繩，吊著一個寶藍色的墜子。
    宋景遲手指摩挲著這個墜子，很明顯的感覺到背后刻著什么，他翻過來發(fā)現(xiàn)，是簡單的一個字母S。
    “是你做的？”
    隨歲又嗯了聲，她拿過鏈子，比量了一下，示意宋景遲低頭：“這是我第一次首飾，只能做一些這種簡單的款式，”
    “后面刻的我們的名字。”
    ——S
    宋景遲聽話的附身，高度正好，隨歲將鏈子套在了他脖子上。
    “這根黑繩是我們上次去廟里的時候求得，已經(jīng)開過光了，會保佑你平平安安。”
    宋景遲失笑：“原來這么早就開始準備了啊。”
    “那你喜歡嗎？”隨歲的目光落在宋景遲胸前的那塊藍色寶石上。
    深藍色、又很通透，宋景遲很適合這個顏色，襯得他人更白了。
    好看，隨歲手指摸了下墜子，眼巴巴的等著宋景遲的答案。
    宋景遲的手攬過隨歲的后腰，把人往自己懷里壓了壓。
    “很喜歡。”
    宋景遲是真的很高興，隨歲很少見他這樣的笑容，毫無其他。
    “歲歲很棒，所以我也有一個東西想送給你。”
    “這么好，你過生日還有我的份？”
    宋景遲嗯了聲，剛剛背著身捂著自己耳朵的兔子玩偶忽然轉過身來，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歲歲身邊。
    兔子是黎喻扮的，黎喻拉著隨歲的手，將人拉出宋景遲的懷抱，圍著人轉圈圈。
    隨歲被這一舉動被弄愣了。
    宋景遲眼中含笑的看著隨歲。
    莫名的，隨歲心底忽然升起一種預感。她眼神移到宋景遲身上。
    忽然，黑夜升起無數(shù)光亮，絢爛璀璨，一簇又一簇煙花出現(xiàn)在眼前。
    隨歲愣愣的別過頭，宋景遲卻好似早就準備好，他低喃：“好看嗎。”
    天早就暗了下來，原本只有蠟燭燃燒的光，而現(xiàn)在，頭頂上方仿佛又燈光照耀。
    隨歲目光定住，火花轉瞬即逝，卻源源不斷，奪目的耀眼。
    她一下子有些看呆了。
    宋景遲牽起隨歲的手，換了一個更好的角度。
    又是一大朵煙花在隨歲眼前炸開。星星點點的碎光落了下來。
    宋景遲的的側臉被煙花的光芒所籠罩，鍍了一層朦朧的光感。棱角分明的輪廓和深邃的眉宇被映襯的分外柔和。
    隨歲出口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看著夜晚明亮而又繾綣的浪漫，問：“這是你送我的嗎？”
    宋景遲嗯了聲，話音剛落，無際的天空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字母S。
    又是一個巨大的心。
    隨歲被逗笑了，她舍不得移開目光，又不由得靠宋景遲近了些。
    “宋景遲，你的表白方式好老套。”
    宋景遲失笑：“不喜歡嗎？”
    隨歲先是點了下頭，又是更用力的點頭，生怕宋景遲誤會一樣。
    “喜歡，很喜歡。”她的聲音被嘈雜淹沒。
    幾聲低笑傳來，接著，像是早就排練好的。
    宋景遲松開了隨歲的手，向后小退一步。
    在隨歲的目光下，他單膝微屈，身子下蹲。
    ——單跪在了隨歲眼前。
    隨歲忽然意識到什么。
    她愣愣的看著宋景遲，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
    他今天打的領帶是隨歲第一次給他系過的領帶，黑色西裝內的白襯衫耶格外熟悉，再仔細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那是幾個月前，隨歲還在酒店時當做借口送給宋景遲的襯衫。
    他穿著隨歲送他的一切，來向她求婚。
    “猜到我要說什么了吧。”
    宋景遲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很淡的笑：“雖然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事情了，但給你的不能少。”
    他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盒子，方型的。
    隨歲看著他打開，里面的戒指露了出來。
    “粉戒？”
    宋景遲點頭：“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粉色的嗎。”
    他在笑：“我找到了。”
    找到了你喜歡的粉鉆，然后做成戒指送給你。
    這是宋景遲老套的浪漫。
    但也只給隨歲一個人。
    煙花還在繼續(xù)，不少人為此駐足，可隨歲眼中卻只剩了宋景遲。
    男人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敲在隨歲心上，她感受著激烈的跳動，與不可抑制的激動。
    這種情緒無法用語言形容。
    “你可能沒想到，我會在今天向你求婚吧。”她聽到宋景遲說。
    隨歲是沒有想到，更不知道宋景遲怎么這么巧的會在這里布置好一切。
    宋景遲扯了下嘴角，笑意漸濃，下顎微低：“我收買了你的人，想給你一個驚喜。”
    黎喻隔著頭套捂住自己的腦袋，裝作沒事人一樣。
    隨歲想起黎喻鬼鬼祟祟看手機的樣子，把所有事情都聯(lián)系到了一起。
    他頓了下，繼續(xù)說道：“這或許不算一個驚喜，因為遲早會來到。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
    “在遇見你之前，這天只是一個尋常...不能再尋常的日子。你知道的。”宋景遲把后半句的話吞了下去，他知道隨歲不喜歡聽。
    “但是我們歲歲很在乎，我就在想，要怎么樣才能...陪著你一起去期待它，去記住它。”
    “后來我找到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這天的特殊，送給你。”
    宋景遲舔了下嘴唇，突然覺得這些話，也沒那么難以出口。
    只要是對著這個人，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我想把這天變成...你答應嫁給我的日子。”
    “以后我們換個身份，我就不當你男朋友了。”宋景遲抬眸，男人黑發(fā)明眸，輪廓在絢爛中柔和不少，愉悅愈發(fā)明顯。
    “所以歲歲，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揚起頭，伸出自己的手，向她詢問，是否可以把自己交給他。
    隨歲眼眶已經(jīng)聚滿淚水，明明只是幾句話，卻想起好多年。
    想那些不曾遺忘的青春。
    飛吹過少年衣角，一晃就是好多年。
    她伸出自己的手，伴隨著一朵燦爛華美的煙花，輕輕地放入宋景遲手心。
    瞬間，男人手指合攏，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姑娘。
    粉色的戒指成功的套在隨歲左手中指上，水滴形狀折射出光來。
    “我愿意。”一滴淚悄悄的滑了下來。
    隨歲將人拉了起來，自己撲到宋景遲懷里，纖細的手臂環(huán)住宋景遲脖頸，聲音還有微不可察的哽咽。
    “宋景遲，你知不知道，其實我等這句話好多年了。”
    從剛遇到的那天起，都說少女心事總懷詩，她也想嫁給自己十六歲時喜歡的人。
    周圍逐漸涌出好多人，黎喻、孟臨嘉、秦逾好多好多他們喝著彩，鼓著掌。
    黎喻將一束玫瑰塞進隨歲懷里，打趣道：“聽說這是某人自己種的哦。”
    宋景遲吻了吻隨歲的眼尾：“知道，我也是。”
    有了想娶她的這個念頭后，就再也沒有熄滅。
    “我們還有好多年。”
    ……
    ……
    兩人領證回來的那一天，路上忽然飄起來零碎的雪花。
    天氣預報又不準，這才算得上今年的第一場雪。
    隨歲拿著兩個小紅本本，高興的拉著宋景遲奔跑起來。
    “宋景遲，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要不就叫隨宋景遲吧。”
    她壞心眼的開玩笑：“你、冠我的姓。”
    宋景遲給隨歲打著傘，拂去隨歲發(fā)絲上的雪花。
    “行啊。”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應了聲。
    “不光我跟你，以后寶寶也跟你。”
    隨歲愣了下：“我開玩笑的。”
    宋景遲眉宇舒展，笑得肆意：“我不在意，不過，這四個字聽著更像是你在依著我。”
    隨歲嘀咕一邊，好像確實是。
    “沒關系，那我以后就哄著我的宋宋，再也不讓你受委屈。”隨歲□□著宋景遲的臉，踮腳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宋景遲還沒來得及討回來，就聽到隨歲岔開了話題。
    “宋景遲。”
    “嗯？”
    “下雪了誒。”
    “你是陪我看第一場雪的人。”
    “嗯，答應過你的。”
    隨歲笑了：“真好。”
    “我們會共白頭的。”
    就像很多年前說的那樣——同淋雪后共白頭。
    2020.01.17
    他娶到了十六歲時，就想娶的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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