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怎么看,看什么。
氣氛多少有點死亡。
隨歲細細斟酌著這個問題的答案,緩緩開口:“你其實…沒必要吃醋。”
“這才是我見秦逾的…第二面。”
隨歲點點頭,試圖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她掰開手指算著,給宋景遲數道。
她和秦逾確實不熟,如果不是黎喻,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宋景遲單手扶在向方盤上,又些煩躁的扯松領帶。
他好不容易擠出時間趕了回來,就是為了陪她,沒想到正好逮到隨歲正對著一個陌生男人笑的開心。
行,真行。
再放任下去,他在家里一點地位都沒了。
宋景遲睨了隨歲一眼:“微信加了?”
隨歲:“……”
一聲冷漠的嗤笑再次傳入耳中。
隨歲:“……”
她吸了下鼻子,不搭理身邊別扭的男人,低頭從包里翻找著什么。
宋景遲余光一直放在隨歲身上,他看著身邊的姑娘忽然從包里掏出什么,一陣小小的窸窣聲后,還沒等他反應,唇就被撬開,有什么東西往里面迅速一塞。
他松了齒關,濃郁的橘子甜味充斥在口腔中。
他低笑,舌尖抵住水果糖,輕輕一劃,卡在左腮處。
“一顆糖就能賄賂我?”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點著,像是再說隨歲的天真。
前面是紅燈,宋景遲停在路口,正好給了時間讓他好好看看隨歲。
姑娘理直氣壯的點頭。
“沒了?”
“誠意不太夠啊。”
“怎么不夠了。”隨歲嘴硬道。
那可是她身上最后一塊糖了,還是上次去手工坊,買的手工糖呢。
宋景遲嗯了聲,紅燈結束,綠色的光暈在雨中還是很清晰。
隨歲裹緊身上的外套:“那是我最后一塊糖,看不上記得賠我。”
反正她沒別的了。
宋景遲被氣笑了,但也樂意慣著隨歲:“怎么賠你,我的房子和我的人抵押給你行不行。”
女孩不說話。
車內安靜,只有水果糖被咬碎的脆裂聲。
下雨天的人不多,沒有堵車二十分鐘便到了家。
隨歲被推進門內,47迎面撲來。
這是宋景遲出差前接回來的。
說是讓47保護隨歲。
不想讓她孤單。
47用爪子將地面上的拖鞋往外撥弄兩下,然后前爪撐地,老實的坐了下來,乖巧的很。
隨歲習慣性的摸摸47的腦袋,毛茸茸的白色耳朵抖動幾下。
宋景遲漆黑的眸子盯著那條白狗,眉頭微動。
47不聰明,感受不到男主人無聲的警告。
它看見宋景遲捏著隨歲的手腕,拉著人就往二樓走。
只有自己又被拋下。
隨歲難辦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狗狗,朝它做了個口型:我也沒辦法啊。
誰讓你爸爸沒有心呢。
手腕上的涼意順著脈搏的跳動敲打著隨歲的神經。
木質的螺旋式樓梯上,腳步聲不徐不疾的想著。
男人比她高兩層,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男人好看的側顏和微微凸起的喉結。
隨歲起了壞心思:“你不會是吃醋了,然后想把我關起來吧。”
突兀的一句話,宋景遲指腹使出的輕微鈍力被隨歲察覺到。
隨歲好笑:“你不會真這么想的吧。”
她跟著宋景遲到腳步,自顧自的說著:“我可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性,才不會讓你關呢。”
書房的門在眼前出現,宋景遲單手摁下門把手,將人帶了進去。
他夾著笑意,語氣溫柔,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宋景遲松了隨歲的手,將他辦公桌的椅子拉開,又朝隨歲望去,聲線清冽:“雖然我沒有這個意思,但如果你想…我會同意。”
“你還可以自己選房間。”
“……不用了吧。”
宋景遲了然,手指在椅子上點了點,示意隨歲過來。
隨歲小聲咕噥一句,走過來直接坐在椅子上,之后還輕快的轉了個圈兒,正面對上宋景遲。
“來書房干嘛啊。”
宋景遲掌心抵在椅子后背上,輕而易舉的將隨歲轉了回去,讓人靠在桌前。
他從旁邊抽出一張干凈的白紙,放在隨歲面前。
“玩個游戲。”
“什么游戲。”隨歲翻動紙張,上面什么都沒有。
宋景遲俯身,熱氣噴灑在隨歲耳畔,側頭低語著什么。
幾秒后,隨歲臉漲紅,怒斥:“你腦子里都裝的什么。”
宋景遲無所謂,懶散的笑笑:“賭一把?”
“就這張紙。”
隨歲咬緊牙,眼尾都洇出紅暈,想起上個星期收到的那個快遞,眼中的水霧又是多了幾分。
她忍辱負重:“可以。”
反正就是這張紙,她就不信宋景遲能玩出個花來。
隨歲再次確定:“誰寫不上來就輸了對嗎?”
“對。”
“你輸了我就不穿了。”
宋景遲又說好。
隨歲拔開筆帽,兩只手搭在一起,像是做了一個什么重大決定:“開始吧。”
宋景遲輕笑:“你不用這么緊張,就是一個小游戲。”
隨歲不語,鬼才信。
她還不了解宋景遲嗎,一肚子壞水的混蛋。
“你先來。”
隨歲點頭,開始了他們的…真心話游戲。
“你寫三條…喜歡我的理由。”隨歲勾著唇,把筆塞到宋景遲手里,眼尾微揚,像是只偷了東西的小狐貍。
宋景遲接過筆,不用想,就在紙上寫了三行字。
隨歲看了眼,皺眉。
“宋景遲你玩我?”
“怎么了。”
隨歲看著紙上的六個字“善良美麗大方”,陷入沉默。
宋景遲放下筆,眉眼含笑的看著隨歲,解釋道:“這只是三條,而不是只有這三條。”
“況且,這三條不是你嗎?”
隨歲被宋景遲點這一番話震住,半響,她舔了下干澀的唇:“行,是我。”
“這次先放過你。”
隨歲仰頭,態度很大氣:“該你了。”
宋景遲脫下外套,搭在椅子上,稍微沉思道:“我也不為難你……”
“你就給我寫個保證書吧。”
???
隨歲凝眉,質疑道:“你說什么?”
宋景遲挑眉,握住隨歲的小臂,給她調整好坐姿,連筆都塞到了她手中:“寫個,以后不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不加陌生男人微信,不對陌生男人笑…就好。”
隨歲瞬間回神,她將筆扔下:“你這是在給我下套。”
什么游戲,什么穿不穿,明明就是為了這個保證書。
隨歲不愿意,她從小就討厭寫保證書。
“不寫,憑什么要我寫。”她有些委屈,只覺得吃醋的男人好麻煩。
“我都沒這么要求你。”
宋景遲好脾氣的拾起筆,重新放回她手里:“可我很遵守男德。”
“……”
隨歲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剛剛聽到了什么,宋景遲竟然無所謂的說了出來。
他聲調很輕,像是初冬飄落在掌心的第一片潔白柔軟的雪花:“就寫幾句話好不好,歲歲也不想輸的。”
他的吻落在白皙的耳垂上,又繾綣的貼著她耳畔低喃:“幾個字而已,不會累到的。”
太曖昧了,一種麻酥感爬上隨歲大腦。
本能的想躲避,隨歲輕微側頭,推搡宋景遲:“你怎么總是騙我。”
每次都這樣,隨歲覺得宋景遲撒嬌的本領比自己都厲害。
但剛剛男德兩個字顯然取悅到了她,隨歲招架不住,無奈答應下來。
悅耳的低笑在耳邊回蕩,宋景遲用唇碰了下她的眼尾:“好乖。”
宋景遲點大掌包裹住她的手,筆雖然在她手里,卻更像是宋景遲在寫。
她什么都不用想,宋景遲已經帶著她寫完了。
上面只有三個顯眼的大字,下面還有三行字。
就是剛剛從宋景遲嘴中說出來的那三行字。
宋景遲頭拿過那張紙,看了會兒,笑意徹底沾染眉眼。
他將隨歲抱起來抱在桌子沿邊,自己抵在她身前。
兩人換了個更適合擁抱的姿勢。
宋景遲收好那張保證書,頭埋進隨歲頸側,嗅著獨屬她的味道,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齒尖不輕不重的咬了下那塊嫩肉,問道:“要是歲歲沒有做到怎么辦。”
細細的發茬弄的她有點癢,隨歲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唄,我又玩不過你。“
說完還有些氣,她手從宋景遲衣服下擺伸了進去,在他精瘦的腰上胡亂摸著,似是出氣。
宋景遲一把抓住隨歲作亂的手,調笑道:“怎么還動上手了。”
隨歲語氣佯裝兇狠:“你是我男朋友,我摸下腹肌怎么了。”
“我這是看看你男德學的怎么樣!”???.BIQUGE.biz
說完,還不老實的用力掐了兩下。
宋景遲點頭,說好。
忽然,宋景遲問:“吃飽了嗎?”
隨歲點頭:“吃飽了。”
宋景遲抱著隨歲便往外走去,若有深意的點著什么:“那是不是該我了。”
隨歲哪里還聽不懂,她立馬就要跳下來:“什么呀。”
“不是說好不穿了嗎。”
宋景遲挑眉:“我沒輸啊。”
“……”
“你耍賴?!”
宋景遲手已經攀上隨歲纖瘦的腰肢,被子被他推到一旁。
欲望瘋長的夜晚,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都像有火焰在心尖上跳動。
似乎下一秒,就會被她燃燒,卻又甘之如飴。
宋景遲越來越承認,他無時無刻的都在被隨歲吸引。
他疼惜的摸摸女孩濕漉漉的眼尾,嘴唇小心翼翼的觸碰著她鼻梁上的那顆黑色小痣,喃喃道:“寶寶別哭。”
“尾巴也很好看。”
隨歲的眼神和他對視,很快又被他眼中無盡的炙熱灼燒。
她咬著嫣紅的下唇,似鴉羽般的濃密眼睫不自覺的顫抖著。
柔弱的脖頸繃的緊直,又好像沒有依靠般的攬住宋景遲的肩膀。指尖不經意的描繪著他后背流利的線條。
男人泛紅的指節在她身下微動,頓了下,湊近隨歲耳邊說了句什么。
隨歲眼中瀲滟的水光漸濃,在宋景遲的直視下,像是被下蠱,她開口。
“喵嗚——”
很小的一聲,細弱蚊鳴,但宋景遲聽的清楚。
男人呼吸重了些,他手指碰了碰濕掉的白色尾巴,唇邊的弧度揚到最甚。
“以后不養貓了,有你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