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歲醒來的時候,頭痛的像要炸開了一樣。
“嗯...”隨歲撐起身子,用手輕輕地錘了錘太陽穴,緩解著這份難受。
她想著昨晚自己干了什么,只記得從宋景遲屋子里跑出來之后,就來找木邵可喝酒。
后來呢。
完了,斷片了。
“小可——”隨歲閉著眼仰頭喊木邵可。
幾秒后,門被推開,木邵可披頭散發(fā)的走進來,一臉微笑的看著隨歲。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木邵可臉色并不是很好,像是沒有休息好。
隨歲爬出被子,慢慢的移到木邵可身邊。
討好的朝木邵可笑著:“我昨晚上...沒干什么吧。”
“呵。”木邵可扯了一個冷笑:“你覺得呢。”
木邵可將自己手機甩到隨歲面前,黑著一張臉說:“自己看。”
隨歲舔了舔嘴唇,撿起了手機。
上面是一段視頻,看得出主角是她。猶豫幾秒,還是點開了那段視頻。
一聲巨響傳來:“宋景遲——”
“啪”的一聲,隨歲熄滅了手機,聲音戛然而止。
木邵可在一旁抱著手:“繼續(xù)啊,敢說不敢看?”
隨歲羞愧的低下了頭,悄悄地調(diào)成了最低音量,然后極為羞恥的看完了整段視頻。
天哪,她干了什么。
隨歲鉆進被子里,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木邵可顯然不給她這個逃避的機會。
撲上床擠在她身側(cè),用身子撞了下她:“嗯?說說?”
隨歲不動彈,外面只能見到一團鼓起來的被子。
木邵可把被子拽開,露出隨歲的臉,像煮熟了的蝦子。
隨歲趴在枕頭上,悶悶的說:“我昨晚腦子糊涂了。”
“看出來了。”
昨晚隨歲哭著敲了她家的門,她還以為被誰欺負了,嚇了一大跳。
這人進來什么話都不說,進來就是翻空了她家酒柜,然后窩在沙發(fā)各種混著喝,攔都攔不住。
木邵可一臉懵,發(fā)生什么了都不知道,又不敢亂說話,生怕哪一句話讓她哭的更厲害了。
直到這人喝醉了才開始往外說。
“宋景遲就是個王八蛋,他欺負我嗚嗚嗚。”
木邵可一聽,眼睛瞬間瞪大,把隨歲身子掰過來,著急的問:“沒事吧,他干啥了。”
隨歲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一樣,趴在了木邵可的肩頭,小聲說:“他...兇我。”
木邵可:“......”
隨歲應該是真的醉了,說的話邏輯都不是很清楚。
好像回到了在三中的時候。
隨歲絮絮叨叨說了好多。
木邵可以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聽她說著。
忽然,肩頭傳來一種濕潤感,側(cè)頭一看,隨歲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小可,他還是在生我的氣。”
“我錯了...”隨歲聲音帶著哽咽,身子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
木邵可也不知道當年兩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有一天,隨歲過來告訴她,宋景遲和她在一起,好像受了很多委屈。
木邵可從來沒有見過隨歲那么低落,她平時一直都是最明艷的。
高中的時候,就連頭發(fā),都與眾不同——是張揚的金色。
可是那天,那個長得像是玫瑰般精致的女孩,一個人垂著頭在臺階上坐了好久,卻一句話都沒有往外說。
再后來,隨歲就出國了,很突然。
她問了好幾遍到底怎么了,隨歲只是笑笑說:宋景遲那么好的人,一切都應該值得最好的。
不應該因為自己,讓他沒了前程。
她怕他恨她。
隨歲在木邵可肩膀上趴了好久,又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小可,我好難受...”
“難受就去睡覺,別喝了。”
隨歲搖搖頭:“他今晚說我們沒有關系。”
“我們怎么就沒關系了呢。”
隨歲醉的不輕,這些年來,木邵可是第一次聽隨歲說這種話,她還是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心跡。
“歲歲,不舍得的話,就別放手了。”
歲歲轉(zhuǎn)過頭來,眼中盡是懵懂。
“大不了,你就再追他一次,問問他愿不愿意。”木邵可摸了摸歲歲的后腦勺,“別讓自己后悔。”
隨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重新開始...”
再然后,隨歲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直接蹬上了沙發(fā),也就是木邵可錄得視頻。
隨歲已經(jīng)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木邵可語氣憤怒:“你現(xiàn)在擱著不好意思了,你知道我昨晚給你收拾花了多少時間嗎,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隨歲揉著木邵可的臉:“委屈你了。”
“你現(xiàn)在想好了嗎?”
“想什么?”隨歲下了床,開始收拾自己。
“你自己昨晚上說的,現(xiàn)在在這裝什么!”木邵可好像比隨歲還著急。
“哦,那個啊。”隨歲點點頭,強穩(wěn)著臉上的表情:“我會好好計劃計劃的。”
“這事總要慢慢來,別...嚇著他。”
隨歲心里沒有多少底氣,也不是很確定宋景遲還會不會答應她,但總要試試的。
人生沒有多少個七年,她不想再浪費了。
隨歲換好衣服,同木邵可在餐廳里吃著飯。
兩人還在念叨著,怎么才能讓宋景遲原諒隨歲。
木邵可出了一堆歪主意。隨歲翻了個白眼。
“算了吧,你這種法子八百年也追不到宋景遲。”
“我還是自己看著辦吧。”隨歲小聲嘀咕,“起碼還有一點誠意。”
木邵可還沒來得及反駁,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兩人動作一頓,誰會在這時候來敲門。
“我去看看。”
木邵可去開了門,然后“哐”的一下又摔上了。
隨歲被驚到了,不解的問:“怎么了,誰啊。”
木邵可立馬回:“賣保險的!”
隨歲皺著眉頭,一看木邵可這反應就不對。
“有情況。”隨歲直接站起身走到門口,握住木邵可的手,將門開了。
“怎么是你。”
孟嘉臨站在外面,微笑的看著兩人。
“吃飯了嗎,來給你送早餐。”
木邵可反應比隨歲大多了:“不用,你趕緊走,我們都吃完了。”
“那真可惜。”孟嘉臨慫了下肩膀,“沒提前和你說一聲就來打擾是我的不好。”
接著,孟嘉臨笑了:“但來都來了,方便進去坐坐嗎?”
“不方便。”
接著,木邵可就將門再次關上。
隨歲倚在墻邊,視線在木邵可身上打量著。
“你倆...這是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當然是沒有情況。”
木邵可回去坐了下來。
“就這樣把他關在外面行嗎?”隨歲有些不放心,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好。
“沒事,吃你的。”
......
隨歲吃完早飯頭痛也消了很多,跟木邵可打了個招呼:“我回去了哈。”
“走,我送你。”
隨歲點頭,剛出門,就見到墻邊立著一個身影。
——孟嘉臨還站在外面。
聽見聲響,孟嘉臨回過頭來:“要走了?”
“你怎么還在這里!”木邵可瞪大了雙眼。
“我又不是等你。”孟嘉臨笑瞇瞇的,將視線移到了隨歲身上。
“喏,這不還有一個人嗎?”
突然被點到名的隨歲往后退了一步:“扯我干嘛,你倆自己解決。”
“不是,我真的在等你。”
木邵可臉已經(jīng)黑了,隨歲咽了一下口水:“不是,你別害我。”
“沒有,找你有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
隨歲求救般的看向木邵可。
孟嘉臨也看著木邵可:“我找她真有事,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了,今天就說了吧。”
木邵可盯著孟臨嘉看了一會兒,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轉(zhuǎn)頭對隨歲說:“沒事,他想送就送唄。但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給我發(fā)消息,千萬要注意安全。”
隨歲:“......”
孟嘉臨點點頭,然后對隨歲說:“等一下,我先和她說幾句話。”
隨歲非常有眼力的走遠了點,不知道孟嘉臨說了什么,木邵可舉起包砸了他一下,然后又是門被摔上的響聲。
隨歲坐在孟嘉臨的車上,忍不住的好奇:“你跟小可怎么回事。”
“沒什么,我在追她。”
嚯。
追木邵可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隨歲點頭:“行,那你加油吧。”
“那你找我又是什么事。”隨歲記得孟嘉臨說找她有事。
孟嘉臨握著方向盤,換了一首音樂,然后語氣平靜的說。
“我想和你聊聊宋景遲。”
“......”
隨歲沒有想過孟嘉臨會這么說。筆趣閣
放在腿上的手瞬間握緊,一種緊張感覆蓋上來。
“什么意思。”
孟嘉臨笑笑:“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問問你,你還喜歡他嗎?”
“也不是窺探隱私,畢竟我們之前也是老同學,關心一下。”
廣播里放著的是一首比較歡快的音樂,但隨歲現(xiàn)在并不覺得。
她的直覺告訴她,孟嘉臨話中有話。
“都是老同學了,想說什么就直說吧。”隨歲直視著前方,正好是一個紅燈,他們停了下來。
“其實我也沒什么意思。”孟嘉臨語氣很輕,就像是平常聊著天一樣,“你高三的時候突然走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說個實在的,那時候宋景遲過的一點都不好。”
“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不好,我是眼睜睜看著他一點一點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的,起碼是看著正常了。”
“但你現(xiàn)在又回來了,還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他身邊,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要是沒什么別的意思,我覺得...”孟嘉臨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還是少見一點比較好。”
孟嘉臨又加了一句——
“當然,如果不見,可能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