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沙啞道:“我以為我的對手從始至終都會是哪位存在”
“我一人與之對弈萬古,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我還未與他分出勝負,你就來了”
說著袖袍一揮,指著對面的石凳,淡淡道:“請”
寧遠看著空空如也的石凳,還有桌面上那一盤空空如也的一盤棋。
臉上盡是灑脫之色,就這么坐在了石凳上,淡然自若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早已不是分出勝負那么簡單
雖然只是兩三句話的功夫,可寧遠已經能夠看出,天朗的性格,以及是什么樣子的人
如果真要分個你死我活,那么寧遠會毫不意外的死在第六重天上
正如同當年的鈞天之主一般,可天朗愣是眼睜睜的看著寧遠破滅了九重天也沒出手
目的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天朗見寧遠沒說什么就坐在了自己對面,臉上露出的滿意的微笑
“你很像我”
寧遠搖頭道:“我不是你”
“怎么要與我對弈一局么對于下棋,我還是有些造詣的”
天朗淡淡道:“是要下棋,我先手一子天元”
說到這里,他的話語一頓:“個問題是你有子么”
寧遠瞇眼道:“我也只有一顆棋子”
而這顆棋子就是他自己
天朗淡淡道:“如今我的子也就只有一顆了”
“互執一子,這局棋注定無法分出勝負,那下起來又有何意義”
“如今,你我為下棋人而在這方棋盤上,你我又為棋子”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一局更大的棋盤”
一句話出,寧遠仰頭望天,瞳孔暴縮
難不成其上仍有
古道之主天朗這般縱橫萬古的存在仍舊不是唯一
于一個更大的棋盤上為子
而寧遠掙脫的棋盤也并未真正的掙脫上去,只是從一個棋盤來到了一個更大的棋盤之上
這一刻,寧遠的神色徹底陰沉下來,冷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讓我來此”
“我沒心情跟你打什么啞謎你究竟要說什么”
“六道之種的最后一塊,鬼道之種呢”
天朗抬頭望向寧遠淡淡道:“在我得到的那一刻就已經毀掉了”
“甚至六道紀元開始之前就已經被我捏碎了”
“你永遠也無法湊齊六道之種,這一戰的結果甚至從紀元未曾開始之前就已然注定”
“你明白么”
寧遠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可內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最后一塊鬼道之種竟然被捏碎了
不是說六道之種為永恒的存在,哪怕被打碎了,也不可能別毀滅掉
怎么可能會
可天朗沒必要說謊,為何他有恃無恐
就是因為從最開始他就清楚,寧遠窮其一生也無法湊齊六道之種,興六道紀元
因為勝利的可能從最開始就被天朗掐滅了
所以才這么有恃無恐,任憑寧遠折騰,斬殺天主,也無動于衷
因為他知道寧遠是不可能勝的
從最開始就是如此
之所以讓坐下九天主如此渴求六道之種,以種種手段逼迫大羅山海億萬生靈
只不過是想引起大羅山海的反抗,培養出新的割麥人,為不斷膨脹的古道剔除多余的障礙而已
不得不說,效果不錯
天朗成功了,而且還成功了兩次
看著寧遠那沒有絲毫表情變化的臉,天朗笑了
“真相從來都是這么殘酷的,我以為你會絕望,結果你沒有”
“好很好不愧是被選中之人”
“不過,哪怕我沒毀掉最后一顆鬼道碎片”
“讓你順利的成為六道之主,你還是無法撼動我的存在”
“你于山下,我于山巔,雖為一步之遙,卻宛如天差地別”
“你不如我”
寧遠聽聞卻是笑了:“呵你倒是自信”
天朗伸手一抓,憑空造化出一杯云茶,輕輕抿了一口:“自信來源于實力”
“我知道你會來,只不過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寧遠瞇眼道:“什么意思”
天朗看著棋盤中的一子天元淡淡道:“你可知我存在了多久古道又存在了多久”
寧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他從鈞天之主哪里得知,古道至少存在了三個紀元以上
且遠遠不止
天朗淡淡道:“古道傳承了九個紀元因為古道的存在九個紀元皆為古道紀元我勝了九次”
“所以,此處名為九天十地”
“而這六道紀元,也是古道存在的第十個紀元”
“大道天衍,十為圓滿一旦功成從此古道永存,紀元再也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破滅”
“一切化為永恒”
“只不過這一次,出現了個小小的意外九紀皆勝十紀為劫”
“而你寧遠,就是我的劫是古道之劫”
“你不是被我選中之人,而是被大勢選中的人”
“所以你能在這里跟我說話”
寧遠瞳孔暴縮,終于繃不住表情,面露驚駭之色
古道竟然存在了九個紀元之久此此皆勝
單單一個紀元,就漫長到難以想象的程度,而古道活生生的存在到了現在
這得積累了多么恐怖的底蘊
這是寧遠難以想象的
而迄今為止,六道紀元不過開始十萬載就連人家的一個零頭都算不上
怎么能勝
古道的強大簡直讓人絕望
而天朗所說的大道天衍,十為圓滿,九紀皆勝十紀為劫
寧遠根本聽不懂究竟是何意思
天朗究竟要做什么難不成這冥冥之中真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這一切么
只聽天朗道:“我天朗存在至今不是為了任何人”
“我所在乎的一切都已經覆滅于歷史長河之中”
“我曾經的兄弟,曾經的愛人,我的后代我一切的一切皆離我而去,唯我一人獨對萬古”
“一個紀元又一個紀元的活到了今天”
“如今我天朗之所以存在不是因為我想活,我只是想要證明古道的可能性”
“證明古道可以恒古長存九紀古道皆勝,如今就差你這一步”
“你說我讓還是不讓”
這一刻的天朗眸光猩紅寸步不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