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無論是暮晴,亦或是顧長歌都知道,寧遠要有大動作了
此刻的寧遠狀態(tài)極為奇怪,從本我中分離出了真我以及假我
假我化為紅毛怪物,固守山海關(guān)
真我分離出來,卻又單獨存在
可以說只要寧遠現(xiàn)在想,一個區(qū)區(qū)山海關(guān)根本困不住他
隨時都可以踏入九境斬我
可他卻沒踏,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因為時機未到。
暮晴神色一凝道:“心之所向,本就沒什么猶豫的”
“只是苦了你,本說十年就可完成山海長城,可如今已悠悠二十載
“我”
寧遠笑道:“師姐不必自責(zé),我也從沒有怪你的意思,這條路本就是我自己選的”
“若是不來守城,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踏入九境”
“事已至此,師姐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至少現(xiàn)在,我就站在這里,不是么”
暮晴苦笑,卻是說不過寧遠,也只能點頭。
顧長歌道:“咱們劍神一脈今日齊聚于此,若是不想扛,我便不會來”
“有山海才有天下,有天下才有江湖,一個道理”
“說吧,具體怎么做看你的樣子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說話間,他的目光望向紅毛怪物,它就那么安靜的坐在旁邊,甚至沒興趣聽三人說的什么,只是固執(zhí)的望向關(guān)外
那同樣是寧遠
只聽寧遠道:“計劃的確有,只不過不能再托下去了”
“師姐原本打算怎么做”
暮晴道:“我打算鑄山海長城后,以天下之劍斬斷兩座山海之間的聯(lián)系”
“長歌隨即調(diào)轉(zhuǎn)整座山海,多年來已有所布置”
“然后以山海長城庇護大羅山海天下”
“只是如今,青蘭洲那邊的進度差的太多”
寧遠笑道:“那如果說再加上腳下這座呢”
暮晴先是一愣,隨即眼中一亮:“師弟你是說”
寧遠笑道:“如今山海關(guān)就是我的道山,自然是我說了算”
“不過師姐,你是否想過,這一劍可以不斬在東海,而是再往里一洲”
顧長歌聽聞此言,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是說,咱們奪青玄的一洲之地”
“這這”
寧遠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再說大羅若是有了十洲,九境不會再是極限”
“這意味著什么,想必每個人都清楚”
暮晴此刻不禁有些激動:“此為我大羅崛起之契機”
寧遠笑道:“可有把握”
暮晴重重點頭:“可以一試我藏鋒一百二十載為的就是這一刻”
“此劍,哪怕是青玄帝尊來了,也擋不住”
寧遠笑了,自己這師姐夠猛的了,怪不得從未見她出過劍
這一劍下去,足矣斬斷山海么
顧長歌皺眉道:“那如今身處于大羅之中的青玄修士怎么辦”
“歸我大羅所有了么”
寧遠搖頭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加上連年大戰(zhàn),兩方的仇恨已經(jīng)深入骨髓”
“一旦收容,只會滋生亂象,不利于大羅之后的發(fā)展”
“唯殺而已”
此話一出,殺意凜然
即便是顧長歌還有暮晴都暗中心驚
這是何等熾烈的殺意
他們本以為寧遠未變,可實際上不然
他早就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優(yōu)柔寡斷,溫溫吞吞的少年
從寧遠選擇去爭開始,他一直就在成長,哪怕如今也是如此
暮晴擔(dān)心道,“可是這么多的人,殺的過來么”
寧遠笑道:“我有一劍自練成之日起,從未斬出過”
“我想這一次,是時候了”
暮晴神色一凝,自然知道寧遠說的是什么。
“青玄的人我會處理只不過留給師姐的時間不多了”
“再有十年最多十年”
“否則大羅天下將會被我斬出的這一劍徹底斬死,再無翻盤之機”
“二十載戰(zhàn)亂,枉死之人太多,大羅天下已經(jīng)扛不住了”
暮晴重重點頭:“十年足夠”
寧遠笑道:“那我就等師姐的好消息了”
言罷,他的身子隨風(fēng)飄散
只見那紅毛怪物拔劍起身,關(guān)外又響起了悠長的號角,新一輪的進攻開始了
顧長歌暮晴對視一眼,兩人皆重重的點了點頭
各自回了各家
隨即東方山海關(guān)又掀起了驚天的戰(zhàn)斗,撼動了整個大羅山海
沒人知道寧遠斬出的那兩劍究竟意味著什么。
可所有人的心底都燃起了希望,希望他再次帶來契機。
而眼前的困苦似乎也沒有那么難熬了
回去之后的暮晴大幅度的改變了鑄山海長城的策略,放著碩大的缺口不管,而是集中修補邊邊角角,以求盡快完工
而青蘭洲無極魔教這邊,顧長歌不再坐鎮(zhèn)
他的身影開始出現(xiàn)在九洲各個角落,沒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青蘭洲的形勢也因為顧長歌的離去而變得舉步維艱
陌柔全權(quán)接管了整個青蘭洲的力量,拋出所有雜念,專心對抗青玄修士
只求能夠擁有一個穩(wěn)定的后方
以供暮晴能夠安心修建山海長城
而此刻的青玄修士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
將整個攻擊的重心都放在了青蘭洲自己中洲的身上
對于中洲那些個圣地來說,可謂是苦不堪言
匆匆十載歲月悠悠
此時此刻,距離山海關(guān)破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十載
整片九洲大地之上都繚繞著一股暮氣
似乎那暮氣中的最后一絲曙光也會被掐滅一般。
所有人,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期待的奇跡并沒有發(fā)生,沒人來拯救他們
曾經(jīng)的盛世以及和平早已一去不復(fù)返
這一天,血月高懸
寧遠從紅毛怪物的身上一步踏出,兩人對坐于城頭之上
此時此刻,城頭之上也只有兩人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有些憂愁。
只聽寧遠說:“時候到了”
紅毛怪物沉默不語,低頭望向擺在城頭上的三壇酒
十五年過去了,酒壇子上落滿了灰塵
在此期間,城頭之上不知道發(fā)生了不知道多少戰(zhàn)斗,可三壇酒依舊保存的完好無損
寧遠一笑:“開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