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柔心中清楚,寧遠如今的性命就掌控在自己手手中,所有的環節一旦出現任何岔子,寧遠今日必死
她的手心也微微見汗,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比自己之前偷任何東西的時候都要緊張,小腹處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只見她的手指不經意間的在桌上點了三點,寧遠眸光微凝,一切準備就緒么
陌柔笑道:“你不用怕,作為督察我自然是不會冤枉好人,安心就是。”
“既然你肩負守門之責,便回去守著吧,我的小洞天可是在門口放著呢,穆長老以為如何”
此刻就連寧遠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必須得能出去才行,不然跟那些個弟子一同困在屋中,便徹底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穆永江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是怕丟,東西在我云深不知處中,還能丟了不成”
陌柔面色不變道:“那可不一定,仙藥園中還丟了靈花呢,我這豁出命來攢點兒家底可不容易,怎么穆長老連自己人也信不過了”
穆永江面色難看,嘲諷道:“你是督察,自然是你說了算”
陌柔裝作面色不好看的樣子,朝著寧遠擺了擺手,他就這么應聲退去,出了門便動作如風一般,一頭扎入自己的屋舍內,將一黑布包從床下翻了出來摟在懷中。
連忙趴到窗口望向陌柔屋中的方向,期間心臟狂跳,手腳冰涼,此刻哪怕再好的心境也平靜不下來啊
這邊陌柔開始以法劍召望星樓閣老前來盤問,他是第一個
那閣老一進屋,就如同發出了什么信號一般,其余幾大督察紛紛傳訊閣老下來盤問,轉眼之間望星樓中就只剩下一個閣老,八個閣老盡皆處于被盤問的狀態中。
陌柔這邊心中精確的計算著時間,原本跟穆永江交代的計劃是無論何時,確保望星樓中有閣老存在。
正常是等到自己盤問的第一位回去頂替那個沒來的,那位閣老才會接受盤問。
可三炷香時間已過,陌柔仍舊沒有放其離開的意思,而是笑道:“不好意思,沒墨了,有些東西還沒記”
言罷慢條斯理的磨起墨來,那閣老眼中早有不耐,問道:“我可以走了么”
卻見陌柔審視了一遍供詞道:“還請閣老稍等,關于這里我還有一處疑問,您說您那晚”
時間被她生生拖長了,她必須將自己這位閣老的時間拖的比第二位被盤問完畢的時間還要長,為寧遠爭取最充足的時間。
正在陌柔拖延時間之時,一督察按照她之前的吩咐,以法劍傳喚最后一位閣老。
獨坐望星樓之上的閣老望著傳訊法劍皺眉,眼中有些莫名,不是說會有人來頂自己的位置么為什么第一個被盤問的人還沒回來。
“哼,管他作甚,早完事兒早舒服,查到云深不知處來了,還真是沒事兒閑的”
言語間望了掛在云桂樹上的彩云仙羽一眼,下了望星樓。
當他入了屋中接受盤問之時,偌大的云深不知處再也沒有一雙眼睛盯著那彩云仙羽,寧遠是唯一的那只。
這就是他的計劃,借督察查案之便支開所有人的目光,利用時間差的關系,更是清空了望星樓一切都在精準的其算計之中
他必須在第二位被盤問的閣老出來之前完成盜取,否則一切休談,可即便如此,寧遠也只為自己爭取了不到三刻鐘的時間,已經是極限。
心中揣滿了焦急,這一刻的寧遠宛若猛虎一般沖出屋子,懷抱黑布包極速穿行于街道之上,平日里滿是巡邏隊伍的街道之上空無一人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這是在做夢,身子如風一般吹過,跨越數里之地,直奔望星樓,他從沒覺得這幾里之距是這么的遙遠
云桂樹上,吞云獸正慵懶的趴在樹枝上,通紅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寧遠的身子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的盯著吞云獸。
踏入一里之地就會被其察覺,一旦被這小家伙發現,必會驚動雪蓮妖主,如此一來可就全完了。
寶貴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寧遠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中大急道:”這小家伙怎么還不轉身”
轉眼過了一刻鐘,寧遠眸中一狠,決定拼一把,不然再僵持下去必然暴露,就在這時那小家伙抻了個懶腰,閉眼睛長大嘴巴用力的打了個哈欠
寧遠眸光大亮,心中念道:“就是現在”
“定”
無窮神念猶如洪水決堤一般洶涌而出,隱約泛著十彩光芒,頃刻間覆蓋了一里之地。
將空間擠壓的猶如精金一般堅固,時空好似靜止了一般,清風不動,就連浩渺的云氣都凝固了,包括吞云獸仍舊保持那個閉眼睛打哈欠的姿態。
寧遠紅了眼,額頭上暴起兩根青筋,血液似乎沸騰了一般,整個人如箭矢一般沖了過去,哪怕已經快出了殘影,可他還是感覺慢的要死。
沖到了樹下,動作極為麻利的打開黑布包,掏出自己縫制的足矣以假亂真的樣子貨,將掛在樹枝上的彩云仙羽摘下,入手輕若無物,用黑布包包裹塞入自己的袍擺之下。
再把樣子貨掛了上去,來了一手偷天換日,樹枝微微彎曲些許,與真貨色對比,自己做的這個贗品沉了不是一丁半點兒。
此刻的寧遠眉頭大皺,可哪有時間顧忌這些了且于一里之外不一定能看得出來最重要的是彩云仙羽到手了
沖出那吞云獸的感應范圍,他便解開了神念束縛,吞云獸這才得以打完自己的一個哈欠。
吧唧吧唧嘴,大眼中盡是疑惑之色,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于是又抻了個懶腰,再打了個哈欠,這才美美的趴在樹枝上。
另一邊寧遠二話不說轉頭就跑,可就在他正狂奔于街道之上時,那一側的屋門發出“吱吖”一聲,寧遠的臉剎那間蒼白下去,連忙止住步子。
好死不死,那第二個被盤問的閣老結束了盤問,推門而出,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空氣出奇的安靜,寧遠的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
那閣老的眼中帶著一抹狐疑道:“不是說被盤問的弟子不可出來,等結束之后才能出來的么你怎么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