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的境界和之前朝青秋發(fā)現(xiàn)的長生者差得很遠,那個長生者不是朝青秋的敵手,也就是一般滄海而已,但是老龍真要動手,朝青秋應(yīng)當是和他在伯仲之間的。
只是老龍恢復境界之后,很可能便要受到天地的壓制,讓它出大問題。
所以之前朝青秋出手之后,它并未還手,只是硬抗了他的這一劍。
朝青秋這一劍,還不至于將它斬殺。
“你自己想想,你要殺我,那我自然也不會什么都不做,天幕崩開,讓那群人找到入口,你能接受這個結(jié)局?”
到時候人間要遭受大禍,朝青秋自然不愿意看到。
“回答我的問題。”
朝青秋再度說出了那句話。
老龍瞥了他一眼,然后緩緩說道:“十數(shù)萬年前,我被人追殺,有好多人,那個世界躲不下去了,便趁著他們想要打通這個世界的時候,順著通道過來了。”
朝青秋皺眉問道:“通道還在?”
老龍譏笑道:“要是通道還在,你們這個世界早就崩壞了,那條通道應(yīng)當是經(jīng)受不住境界太高的人過來,所以不僅崩壞了,還死了很多人。”
只有老龍一個人闖了過來。
來到這片天地之初,老龍便感受到了天地對它的壓制,因此境界一直都落到了滄海之內(nèi)。
但是即便如此,當初那個天地,沒有問題,也一樣讓他在之后不得不選擇沉睡。
“你還帶來了一顆龍卵。”
朝青秋當然知道那個傳說,龍族在這片天地之中繁衍了很多年,然后才徹底沒了血脈流傳。
老龍沒說話,這個問題倒是可以不用回答。
“數(shù)萬年前,這片天地出現(xiàn)了好些邪魔,后來才知道,這些人就是長生者,是因為境界太高妙的修士來不到這里,所以他們才選擇找了一批境界不高的修士過來。”
既然境界太高,穿過這片通道,是要出問題的,那么換些境界低的來,又會怎么樣。
“后來他們被立教僧都殺了,有一個,又被我殺了。”
那個世界的人在嘗試能不能送些人過來,但是境界太低的過來又有什么用?
不一樣是要被這里本來的修士斬殺?
所以在那些人被斬殺之后,那邊世界的人,這么多萬年都沒有再派人過來。
應(yīng)該就是知道,境界不夠的人過來,是沒有意義的。
而境界高的,又過不來,甚至來了之后,還要受到這天地的壓制。
所以這數(shù)萬年,一直風平浪靜。
直到六千年前,那些滄海修士的大戰(zhàn),將這個世界打出了問題。
讓這里的修士不能飛升,那邊也就察覺到些什么,所以朝青秋離開人間,去到天外的時候,才會遇到一位長生者。
但所幸是朝青秋,而不是旁人。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世界一直都在惡化下去,每一次大戰(zhàn),便會讓天幕出一次問題。
“他們對于來到你們這個世界的嘗試,是不會停下的,至少那個世界本來就要崩壞了。”
老龍說道:“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園一直都好好的。”
朝青秋沒說話,這一點他其實是能夠理解的。
只是立場不一樣,不能接受。
老龍忽然說道:“你準備怎么應(yīng)付?”
朝青秋沒有回答,只是問道:“所謂你們那個世界皆是長生者的說法.”
老龍的龍頭朝著遠處擺了擺,然后說道:“像是你這樣的境界,在我們那里,一樣能夠活上個幾萬年,還不能稱為長生者?”
“幾萬年。”
朝青秋抓到了關(guān)鍵詞。
“長生不是永生。”
老龍說道:“那些站在最高處的家伙,活了數(shù)十萬年,不一樣最后要走向滅亡?”
長生只是說能夠活得時間非常之長,但沒有說是不死。
不死的叫做永生。
這一點概念,其實人間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將其混淆。
他們以為的飛升,就是不死不滅,但實際上去了那個世界,也只是增加了很多壽命而已。
距離真正的永生,還差的很遠。
至少依著老龍所見,那個世界無數(shù)萬年里,還是沒有出過一個真正的永生者。
即便有,它也沒見過。
“我們的世界在崩壞,活了數(shù)十萬年的老家伙們也坐不住了,不然不會關(guān)心你們這個還不如我們那個世界的地方。”
老龍說得很直白,這就像是一個富家公子,要不是家財散盡,肯定不會打殷實人家的主意。
“你們這個世界反正已經(jīng)被盯上了,說不定像是你在內(nèi)的幾個人,還能不被毀滅,進入那個世界繼續(xù)修行,你何必想要做些什么呢?”
朝青秋這個修行的速度,的確是在那個世界都說得上是萬古罕見,那些仙府也好,王朝也罷,絕對會爭著搶著要的。
朝青秋過個幾萬年,或許是幾千年,或許還要不了這么久,便能夠成為那個世界站在最頂端的那一撥人。
更甚至有可能真的能夠成為永生者。
“如你所說,誰不想要自己的家園好好的。”
“但這是一場你們幾乎沒有勝算的大戰(zhàn)。”
老龍的鼻息散落出來,驅(qū)散了好些劍氣,他倒是有些不解。
朝青秋說道:“沒有打過,誰都不知道。”
老龍嗤之以鼻,要是真的被那些老家伙找到了打通通道的辦法,隨便來這么一個人,便足以讓整個人間覆滅。
那些活了數(shù)十萬年的老家伙,境界實在是太高妙了。
“其實那個世界和你們這個世界差不多的。”
是的,那個世界也有妖族,有人族,有道士有讀書人,就是沒有和尚。
不然那個長生者也不會稱呼立教僧為光頭男人了。
老龍看著朝青秋,緩慢的變小,然后化作了一個穿著黑衣的老人,但說是老人,還是一頭黑發(fā)。
“我要離開這里。”
朝青秋沒說話,提著燈籠便走了出去。
話說到這里,便是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都不會有。
燈籠沉默了很久,在通道里才終于問道:“你真的不怕他為禍人間?”
朝青秋點頭,“怕。”
怕有什么用,至少不能動手,因為一旦動手,依著他們兩人的境界,真的很可能把天幕打崩開。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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