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間有很多人都喜歡講故事,但是這些人里,應(yīng)該不包括延陵皇帝才是。
這位山河里三大王朝之一的皇帝陛下,整日想的是整個王朝的百姓,哪里會喜歡講故事。
李扶搖以前是說書先生,講過很多故事,但那都只是為了活下來,他也是不喜歡講故事的。
但今天,他聽完第一個故事之后,有些好奇這位延陵皇帝要對他講得第二個故事是什么。
延陵皇帝站在門口,正好躲過這場磅礴大雨,李扶搖就站在他身旁,很平靜的看著他。想來延陵皇帝有很多話想說,就是不知道這個故事會不會是關(guān)于現(xiàn)在的洛陽城的。
延陵皇帝感嘆般的說道:“這幾天洛陽城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理解朕,朕覺得你肯定知道朕是怎么想的。”
延陵皇帝的想法就擺在這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很多人不理解,是不理解這位延陵皇帝的想法是怎么生出來的。
畢竟即便儒教死了一位圣人,還有一位圣人早已經(jīng)消失很多年,可是云端仍舊有兩位圣人,不管怎么看,不管怎么說,這儒教都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衰敗的地步,延陵皇帝最近如此雷厲風(fēng)行,是有些過了。但李扶搖了解這位皇帝陛下,知道這位延陵皇帝不會輕易做出些傻事,畢竟這種事情還是他籌劃了很多年的。
“陛下要人間和山上兩不見,但顯然沒有這么簡單,即便陛下是想著要拉攏我們,但也不見得能成,所以我不能理解陛下的決絕。”
李扶搖微笑的看著延陵皇帝,說著他的疑問。
延陵皇帝反問道:“你之前看著朕像不像一個決絕的人?”
李扶搖沒說話,太多的廢話沒有什么意義。
他笑了笑,然后說道:“陛下還是說說那個故事吧。”
這就是進(jìn)入正題了。
延陵皇帝有些怪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這個故事,是朕底氣的來源。”
李扶搖哦了一聲,準(zhǔn)備聽著下文。
天地下的故事其實(shí)都差不多,只是延陵皇帝這一個,要顯得更為有意思些。
……
……
這個故事的開頭,發(fā)生在洛陽城,當(dāng)然,也在皇宮里,但這個故事在數(shù)百年之前,那個時(shí)候的延陵皇帝還不知道是現(xiàn)在這位延陵皇帝的什么祖輩,生了兩個兒子。
皇室之中,皇子一般不在少數(shù),就拿現(xiàn)在的延陵皇帝來說,他的皇子便有四個,但那位延陵皇帝只有一位皇后,那位皇后便只生下了兩個兒子。
所以那個時(shí)候,整個延陵都知道,接下來的延陵皇位,就會在這兩位皇子之中選上一位,于是在兩位皇子年滿十六歲之后,也是那位延陵皇帝還沒有明確宣布誰才是誰才是皇儲的時(shí)候,整個朝堂上都開始站位,有的支持大皇子,有的支持二皇子。
而且兩方的實(shí)力,也很是對等。
大皇子精通政事,才十六便已經(jīng)聲明遠(yuǎn)播。
二皇子也是聰慧異常,十五歲去了邊軍,十六歲便已經(jīng)是立下了不少戰(zhàn)功。
這樣文武雙全的兩個兒子放在誰家里,誰都會很開心,但是那位延陵皇帝卻很糾結(jié),當(dāng)時(shí)的延陵正是外亂的時(shí)候,北方的小國時(shí)不時(shí)侵?jǐn)_邊境,梁溪又對延陵虎視眈眈,延陵皇帝急需要一個鐵血皇帝,于是再如何難以抉擇,這都選擇了。
二皇子在十八歲登基為帝,成為延陵皇族歷史上最年輕的皇帝,然后在之后的歲月里,將整個延陵都治理的十分不錯,而大皇子,雖無過錯,但是也被軟禁起來,封為楚王,畢竟這樣一位皇子,太過優(yōu)秀,即便是作為皇帝,都很是忌憚。
二皇子能夠不殺自己這位兄長,其實(shí)都已經(jīng)是非常仁厚了。
那位楚王殿下被囚禁了二十多年,最后熬到了那位延陵皇帝先死,楚王便成了皇叔。
新繼位的延陵皇帝性子和之前那位皇帝一點(diǎn)都不同,很是溫和,所以并沒有難為這位皇叔,放他出來之后,那位楚王殿下便離開了洛陽城。
之后的歲月里,再也沒有人見過那位楚王殿下,有的人說那位延陵皇帝胸懷不夠?qū)拸V,所以便殺那位楚王殿下,也有人說,那位楚王殿下只是客死他鄉(xiāng)了,并不是延陵皇帝的手筆。
但不管怎么說,這位楚王殿下是在人間消失了。
講到這里,延陵皇帝微微一笑,“那位楚王殿下并未死去,而是離開了俗世。”
離開了俗世,便是走上了修行大道,這種事情雖然不是經(jīng)常發(fā)生,但也算是時(shí)不時(shí)發(fā)生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這位楚王殿下天賦異稟,竟然修行了幾百年之后,便成了一位登樓境,而且在百年之前,便回到了洛陽城。
從此便一直都待在皇宮之中。
直到今日。
李扶搖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院,想著之前的故事,便很容易猜測到那位楚王殿下便是在這里面。
皇室擁有一位登樓修士,的確對局勢很有幫助,可就是多出一位登樓境,想來也不會讓延陵皇帝如此篤定,如此有信心的覺得自己一定能夠解決和學(xué)宮的事情。
延陵皇帝微笑道:“皇祖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步,只差一道門檻。”
這才是延陵皇帝自信的根本源頭。
有一位登樓修士,他能如何,有這么一位滄海修士才行。
李扶搖皺眉道:“半步滄海,終究不是滄海。”
半步滄海,就好似盛京那樣的人物,對登樓修士能夠有碾壓之感,但是卻對滄海修士,沒有任何威脅,就算是最后,盛京一劍破開那個境界,在面對周夫子的時(shí)候,一樣都是挨打的份。
這是因?yàn)槭⒕┑臏婧2皇钦鏈婧#趺匆惨劝氩綔婧#瑥?qiáng)太多。
延陵皇帝好像是知道李扶搖要這么問,很快便笑道:“皇祖這兩日便要破境。”
延陵皇帝說起來這種話,便讓李扶搖更是有些疑惑了。
這個世間的登樓修士破境成為滄海修士,哪個不是驚天動地的?
就是因?yàn)閯屿o太大,容易招來其他修士,所以世上很多修士,即便是走到了登樓巔峰,也都不敢去邁出那最
后一步,怕得就是引來其他圣人的襲殺。
要想安穩(wěn)破境,除非像是朝青秋那樣的人,找到一座前代劍仙洞府,用秘法掩蓋住所有氣息,才有可能。
要不然還沒有等到破境,便一定會失敗。
李扶搖想到了一件事,開口問道:“所以陛下也有辦法遮掩那位楚王殿下的氣息?”
延陵皇帝點(diǎn)頭說道:“延陵六千年的積累,足以讓皇祖破境的時(shí)候不被外人察覺。”
李扶搖沉思了很久,然后問道:“陛下既然有如此能力,那么又能讓我做些什么呢?”
延陵皇帝要是沒有所求,他自然不會在這里見李扶搖,也不會和他講那個故事,既然說了這么多,便一定是有些東西要求的。
延陵皇帝說道:“朕知道你是那位劍山掌教的師弟,所以朕希望你把今天朕告訴你的東西,都告訴那位掌教,然后那位掌教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做的。”
那位楚王殿下走出最后一步之后,能夠成為洛陽城最大的靠山,但那是洛陽城最后的底牌,是用來應(yīng)對儒教的,所以不會輕易出手,而平日里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很多修士去做的。
洛陽城有修士,但卻沒有那么多,境界高妙的,也不夠。
所以延陵需要劍山,需要那位掌教。
李扶搖嘆了口氣,他并非劍山掌教,所以一切能做的,就是帶個話,但他知道做生意的基本,那就是談價(jià)。
“那我們能得到什么?”
雖然李扶搖也是洛陽城的刑部供奉,但是他現(xiàn)在代表的卻是劍山。
延陵皇帝很明白做生意的根本,所以他說道:“延陵境內(nèi)會有很多劍道宗門出現(xiàn),朕會竭力幫助他們建立。”
劍士想要回到當(dāng)初的輝煌年代,便不能只有劍山一座劍道宗門,要有很多劍山,這也是當(dāng)年朝風(fēng)塵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即便劍山已經(jīng)成為了大余的國教,但影響力還不夠,正是人間生亂的時(shí)候,劍山要抓住一切機(jī)會。
在延陵境內(nèi)建立劍道宗門,想來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至少看起來很重要。
李扶搖知道這個條件在師兄那里,很容易被接受。
于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是說能傳到,但不是說能做到。
傳到和做到,本來就是不同的兩件事。
延陵皇帝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種很特別的情感。
他微笑道:“還有兩件事。”
“第一件是洛陽城里有座學(xué)堂,里面平日里很多讀書人,這幾日朕罷免了很多官員,那里面有很多抨擊朕的人,真正抨擊朕的其實(shí)不多,大多是要借機(jī)生亂的,朕聽說你以前是說書的,需要你去看看。”
李扶搖聽著這話,皺了皺眉頭,然后說道:“我不擅長講道理。”
延陵皇帝笑道:“我就是要不講道理的人。”
“至于第二件事,就要簡單得多,我今夜在這里和你相見,是因?yàn)榛首嬉蚕胍娨娔恪!?br/>
聽著這話,李扶搖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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