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漁揉著自己的腦袋,頭疼。
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小手拉住,moon擔(dān)憂的看著她,“媽咪,你離開的時候很虛弱,你看不見任何東西,瘦得跟一雙筷子一樣,仿佛風(fēng)一吹就要倒,那會兒你死活不愿意離開爹地,你說生死有命,你不想變成別人,你還......你還打了爹地一巴掌,我和爹地要的是你陪著我們,而不是用以后的時光去懷念你。”
moon長大了,變得懂事了許多,她抿唇,似乎是想到了那個時候的事情,情緒低落。
“你走后,爹地天天都往那邊跑,就怕你撐不過去,那位姑姑好幾次讓人聯(lián)系爹地,讓我們準(zhǔn)備后事,你不知道我們都是怎么過來的,我們每天都很想你,我時刻擔(dān)心自己變成沒有媽咪的孩子......”
花漁的心口更疼了,進了這房子,腦袋就一直在刺痛。
“我變成這樣,你怎么認(rèn)出我了?”
昨晚她做了很多夢,今天午睡時又做了很多夢。
其實很多東西她都想起來了,可是勉強自己去接受,卻很困難。
她在......吃自己的醋。
就像當(dāng)初霍權(quán)辭不知道霍冥就是他自己一樣,這種飛醋莫名其妙,卻又無法避免。
“笨蛋媽咪,之前有人冒充你啊,爹地尋找你的這些日子,每天都有很多女人被塞進來,他們都說那就是你,爹地不信,我也不信,我剛剛以為爹地已經(jīng)放棄了,可是我一走近你,就覺得親切,而且爹地不會對別的女人這么殷勤的。”
moon將傅淅川拉了過來,揉揉他的腦袋,“這是我當(dāng)初帶回來的弟弟,媽咪,你還記得嗎?”
時婳看向那個男孩子,他長得太精致,性格又很沉悶,好像也就在moon的面前比較乖巧。
她捂嘴笑了笑,“還沒完全想起來,但是覺得親切。”
“是吧,媽咪沒有他的記憶,卻覺得他親切,就像我看媽咪你是一樣的呀,你的模樣變了,但我一直都是用心在看你的哦。”
時婳咬唇,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她撇開頭,剛想拿過紙擦擦眼睛,moon就體貼的將紙巾拿了過來,“媽咪,我知道你為了治病,肯定吃了很多苦,以后我們一家四口,幸福的在一起,好不好?”
時婳捂著臉,語氣低落,“等我緩緩。”
霍權(quán)辭看了一眼moon,示意她帶著弟弟先離開。
等兩人走后,霍權(quán)辭轉(zhuǎn)頭想和時婳說點兒什么,卻看到她捂著臉?biāo)^去了。
身體已經(jīng)差到這種地步了么?
他彎身將她抱著,剛打算上樓,就看到時婳的手機響了,是琦姐打來的電話。
霍權(quán)辭蹙眉,沒有去管,而是將她放到了臥室。
時婳的身體變得很弱,這一年來都在喝藥,這副身體就像是用珍貴藥草堆積起來的空殼子。
她翻了一個身,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口,“抱歉,我太累了,身體很差,總是容易這樣。”
霍權(quán)辭笑,彎了彎嘴角,“和司若塵倒是很像。”
時婳的臉色又變紅了,嘆了口氣,“我總算知道他的記性為什么這么差了,還嗜睡,都是后遺癥。”
“這樣很可愛。”
時婳又嘆了口氣,“可愛么?我不覺得,當(dāng)初遇到他,差點兒被他給氣死。”
那會兒司若塵一到晚上就秒睡,幾分鐘后又醒來,完全不記得前一秒發(fā)生了什么。
她那個時候以為這是司若塵從小的毛病,沒想到是那種蟲子咬過后的后遺癥。
只不過她還多了幾個后遺癥,身體弱,臉紅。
“司若塵他還好么?”
離開罪惡之都后,他怎么生活的呢?
霍權(quán)辭看了她一眼,拿過一旁的紙巾,為她擦了擦汗水,“看來你想起來很多了,我以為需要很長的時間。”
時婳垂眼,“和你見面回去的那晚,想起了不少事情。”
和霍權(quán)辭的見面就像是一個開關(guān),一個能開啟過去的開關(guān)。
“司冷經(jīng)常來找他,不過小司對這個哥哥沒印象,依舊研究那些蟲子。”
他們兩人就這么安靜的聊天,你一言,我一語,無比平靜。
愛人相遇,本該是轟轟烈烈的,可是在他們這里,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
聊了兩個小時,時婳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我變成這樣,你真的能接受么?”
霍權(quán)辭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你那會兒不愿意去那里,因為你見過司若塵和司冷的差距,你害怕自己變成其他人,婳兒,你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么?我害怕你消失,那段時間我經(jīng)常做噩夢,那位姑姑一共聯(lián)系我三次,每次都說你快撐不下去了,快不行了,我感覺真的要瘋了,她還問過我,如果你真的失明了,我該怎么辦。”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說我會照顧你,我會當(dāng)你的眼睛,其實那位姑姑倒是沒有很為難我,雖然她和霍家的男人有仇,但是給你取名花漁,也算是給了我一個線索,花漁,余婳,你說出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了。”
時婳垂下眼睛,腦子里亂亂的,各種記憶一直在飛快的穿插。
良久,她才嘆了口氣,“我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霍權(quán)辭笑,心里無比滿足,“沒關(guān)系,我等你。”
他剛說完這句話,門就被人敲響了,司若塵走了進來。
時婳看到他的樣子,頓了頓,還沒開口,就看到司若塵飛快的竄到了霍權(quán)辭的身邊,“霍冥,你要救我,那個叫司冷的又來了,你不知道他好可怕,我做什么都跟著我,也不說話,像個跟蹤狂一樣。”
霍權(quán)辭揉著自己的眉心,“小司,這件事我沒法幫你。”
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司若塵摟住了,司若塵的眼眶紅紅的,小媳婦兒似的蹲在他的面前,“那我可以放蟲子咬他的吧?”
霍權(quán)辭的嘴角抽了一下,“應(yīng)該是可以的。”
司若塵抬頭,這才看到了床上躺著的時婳,他蹙眉,“時婳?”
時婳將霍權(quán)辭拉近一些,盯著司若塵這張臉發(fā)呆,當(dāng)個傻子就是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是不是發(fā)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