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時婳只聽到了一句“我愛你”,其余的全都沒有聽清楚。
霍權辭從來不會跟她說愛,他的愛是隱忍的,寧愿委屈自己,都不會開口說一個愛字。
他很會折騰人,一切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
時婳去浴室洗了一個澡,穿了休閑的衣服出來。
霍權辭也匆匆的洗了一下,拉著她就要出門。
童航和童顏本想跟著,畢竟兩人的身份敏感,但是時婳特意交代,她想和霍權辭過二人世界,誰都不要跟。
她親自開車,帶著霍權辭來了郊外。
這里是最近剛剛開發的山區,小道上全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頗有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他們來的稍晚,路上已經沒有什么人了。
時婳將車停在山腳,想和他從小道上走上去。
霍權辭拉著她的手,心里的甜蜜已經快要溢出來了,他和她居然會有這么和諧的時候。
他停下腳步,看著她的背影發呆。
時婳走了幾步,這才回頭,笑看著他,“怎么不跟上來?是不是累了?”
周圍的燈光昏黃,一片寂靜,她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
霍權辭突然大踏步的上前,在她的面前停下,閉上了眼睛。
很顯然,他要她吻他。
時婳看著這張臉,眉眼復雜,最后淡淡將唇瓣印在了他的臉頰上。
“老婆,親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眼睛并沒有睜開。
時婳卻轉身,加快了腳步,“趕緊走吧,前面有個賣小吃的地方,聽說那里的小吃一絕,而且會營業到晚上十點,我去給你買一碗回來。”
是害羞了么?
霍權辭笑笑,連忙跟了上去。
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晚的場景,她這么動人,滿臉小女生的嬌羞。
可是后來他才明白,今晚難忘,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的狠厲,她的果決。
他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嘴角彎了彎。
剛走出沒幾步,他就聽到前面傳來了一聲槍響。
他的臉上瞬間就變色了,連忙抬頭朝前面看去。
時婳的肩膀已經中彈,并且倒了下去。
霍權辭心臟狠狠一顫,快速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婳兒?”
時婳的臉上滿是痛苦,額頭一片冷汗。
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看來有人早就在這里埋伏好了,就等著他們到來。
霍權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將她抱著,沖進了一旁的樹林里。
“追!不要讓他們跑了!!”
身后的人追得很緊,霍權辭將她緊緊的摟著,手里沒槍,一點兒都不敢大意。
這片山區才剛剛開發,很多地方還很原始,離開了那條特意開辟的小道,其余地方并沒有任何燈光,是藏匿的好地方。
“婳兒,你怎么樣?”
他的語氣滿是焦急,顫抖著把她抱在懷里。
他恨不得中槍的人是自己!
時婳似乎已經暈了過去,軟趴趴的窩在他的懷里,沒有說話。
霍權辭的眼里猩紅,目光冷厲的看著不遠處。
那里已經有人追來了,正拿著手電筒,一點點的翻找著,似乎不將他們置于死地,決不罷休!
他將時婳放在地上,小心的隱藏好,這才竄到了其他地方。
他的身手很好,哪怕對面是三個人,他也輕易的把人撂倒,將幾把槍繳了過來。
但是今晚來對付他們的,顯然不止這三個人,是好幾方的勢力,數不清的敵人。
寂靜的山林瞬間就變得熱鬧起來了,到處都是手電筒發出的光。
霍權辭像是從地獄放出來的惡魔,他的子彈每對準一個地方,必然有人倒下。
他殺紅了眼,久違的嗜血因子也沸騰起來了,他無比渴望鮮血。
“快走!快跑!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瘋了的男人有多可怕呢,當初在國外,幾方圍剿之下,他能一個人闖出來,他手上的鮮血早就洗不干凈了。
周圍的人似乎被他的氣勢給嚇著了,他們哪里是來對付一個傻子啊,分明是來對付一尊閻王。
大家紛紛往回跑,根本不敢回頭去看他。
山林里到處都是逃竄的聲音,還伴隨著哀嚎聲。
霍權辭的眼里猩紅,嘴角噙著一絲弧度,殺起人來簡直得心應手,他找回了久違的感覺。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除了濃重的血腥味兒和一地的尸體,什么都不剩下。
霍權辭的雙手都拿著槍,臉頰上也染了幾滴血,這些血都是別人的。
一切歸于寂靜后,他眼里的猩紅緩緩褪下。
突然,不遠處的草堆響了起來,他將槍對準那里,卻看到郁白焰從里面竄了出來。
郁白焰同樣拿著槍,看到他的時候,臉上滿是驚喜,“阿冥!!”
霍權辭身子一僵,沒有想到他會在這里。
這個人絕對就是阿冥,只有他才有這種殺神的氣勢!
郁白焰站在他的面前,將槍收起來,插回了腰間,“阿冥,人已經解決了么?”
沒錯,這個男人是阿冥,不是什么霍權辭。
霍權辭依靠時婳的愛而活著,知道時婳背叛了他,并且伙同別人要對付他之后,他早就心灰意冷。
在聽到時婳和霍司南的錄音時,他就已經不決定回京都了。
因為在他的愛人心里,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中了那一槍,又順勢跌入河里,他的精神早就垮了,靈魂也變得枯竭。
時婳是他干枯沙漠里的唯一綠洲,當這片綠洲不復存在,他也會覆滅。
霍冥將兩把槍全都丟下,淡淡的看向郁白焰,“你怎么會在這里?”
為什么會這么巧,郁白焰剛好會在這里出現。
郁白焰卻并沒有懷疑這么多,“你這個樣子我真不習慣,還有你的頭發是怎么回事?你的白發呢?”
郁白焰雖然和霍冥關系很好,但是見到他真容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更何況是黑發的時候。
阿冥和霍權辭的面容一模一樣,但他厭惡霍權辭,所以為了區分,他一定要留一頭白發。
久而久之,這頭白發也就成了他的象征。
霍冥的心緩緩沉了下去,眼里的猩紅又逐漸浮現,“白焰,你為什會在這兒?”
他的聲音十分陰沉,仿佛是從十八層地獄里傳出來的,讓郁白焰打了一個寒顫。
“阿冥,不是你打電話讓我過來的么?說是你遇上了麻煩,不過你現在都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