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玻璃窗灑進寬敞明亮的展廳，騰達4S店開門營業，而銷售員們卻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孫經理已經強調過，沒有特殊情況，這個月不要再賣車。
    按照最新的薪資，也就是，銷售員們基本上只能拿到1500塊的底薪。
    誰還能有干勁兒？
    張澤抽完煙，曲指將煙蒂彈到門外，笑嘻嘻走到李菲菲面前，“姐姐，玩啥呢？”
    李菲菲手里拿著手機，似乎怕他看到什么，急忙收起來，惱火道：“干嘛？”
    “我又不偷看！”
    話間，張澤四周瞄了瞄，其他三個業務員沒有注意這邊，他低聲道：“有個事想請姐姐幫忙。”
    “什么事？”問道。
    張澤道：“一會兒客戶多了，姐姐幫忙接待一下。”
    聞言，李菲菲愣住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已經好久沒有客戶多的時候了，況且什么叫幫忙接待？這不是銷售員應該做的嗎？
    “上班的時候不許鬼鬼祟祟交頭接耳。”
    帶張曉眠的師傅，老銷售員趙世達看向那邊大聲道。
    “關你毛事？”張澤回懟道。
    “子，你話客氣點。”
    趙世達是老銷售，仗著歲數大資歷老走過來就要教育張澤。
    “行了行了，我們不聊了。”
    李菲菲趕緊阻止倆人。
    張澤微微一笑，沖李菲菲眨眨眼，然后笑瞇瞇走開。
    留下李菲菲一個人目瞪口呆。
    你這是勾搭我？
    “哥，你跟她啥了？”張曉眠問道。
    張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正色問道：“你現在能單獨談業務嗎？”
    “當然了！要不是老趙攔著，我都簽一筆單子了”。張曉眠回答。
    這兩個禮拜只賣出去兩臺車，其中一臺開始時就是張曉眠談的，最后不賣不成了，趙世達搶了勝利的果實。
    每每想到此事，張曉眠總是憤憤不平。
    要不是打不過他，非得動手了。
    “好，你做好準備。”張澤認真道。
    張曉眠為之一振，興奮道：“哥，你拉來客戶了？”
    張澤點點頭道：“確切的講，叫潛在客戶。”
    現在不叫客戶，只有買車了才是。
    ……
    ……
    孫飛虎沒有去展廳，上班之后就在自己辦公室，一個人抽煙喝茶。
    昨晚在那封舉報信上簽上自己名字后，整晚忐忑不安沒有睡著覺，今遇見顧佳時心里只突突。
    抽完一支煙，孫飛虎給肖飛發了條信息，等了十來分鐘沒有回，于是電話打過去。
    對方掛斷……
    “這是要劃清界限？”
    孫飛虎喃喃自語，習慣性又續上一支煙。
    他現在有些心虛，以前跟肖飛走的比較近，也足夠了解他，那個人很聰明很有頭腦。
    在這件事上為何做了其他選擇？
    那么他的選擇是什么？
    保持中立還是站了顧佳？
    信息不回，電話不接，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肯定不會跟自己表態的。
    難道……
    他知道一些其他情況？
    顧佳并不是王啟達的那么簡單？
    想到此，悔意洶涌而來，孫飛虎立刻給王啟達打電話。
    “王哥，那個舉報信寄過去了嗎？”
    “寄過去了啊，怎么了？”開著車的王啟達不動聲色的道。
    “那……那沒什么了。”
    孫飛虎掛掉電話，仰頭看向花板，長長嘆了口氣。
    沒有退路可言了。
    王啟達把車停在路邊，扯了扯嘴角拿起副駕駛位上的自薦信走進郵局。
    ……
    ……
    總經理辦公室，肖飛筆直站在辦公桌前，神情緊張的看向坐在對面的顧佳。
    剛才已經把昨晚中層聚會的事情全盤托出，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那種看不透的神情。
    從事人事工作多年，肖飛見過大大不少領導，還從見過像她這樣的人。
    好像什么事都不能令她動容。
    或許就是因為看不透，肖飛才會選擇站她。
    “顧……顧總，得想想辦法阻止他們，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不必！”
    顧佳擺擺手，道：“由他們去吧。”
    “這……”肖飛頗為震驚。
    幾個中層聯名告狀，而且還都有關系有背景，如果不處理好，這個位置還能坐住？
    “別急，你先坐下。”
    等肖飛坐到沙發上，顧佳緩緩喝了一口水，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為什么站我這邊？”
    肖飛聞言一驚，頓時站起身，“我……我不是站誰，只因為您是總經理，我堅決執行并且支持您的任何決定。”
    顧佳笑了笑，“沒有別人，可以實話。”
    不知為何，肖飛緊張到額角冒汗，沉默片刻后道：“兩個原因。”
    “其一，我相信顧總，不僅僅是能力還有人脈關系。一個剛剛上任的總經理敢這么大刀闊斧并且不給自己留后路的改革，沒有背景我是不相信的。實話，我確實調查過您，并沒有調查出什么來，但我堅信自己的判斷。”
    肖飛講的確實不假，因為涉及到站位問題，涉及到自己前途問題，必須要調查清楚考慮全面。
    顧佳微微點下頭，“這是實話，第二點是什么？”
    肖飛呼出一口氣，看向辦公桌后邊的顧佳，朗聲道：“顧總，建店的時候我就在這兒，對這里有感情，不夸張的講，騰達4S店現在已經爛到根子里了。見識過您的手段，我敢斷定：您在！騰達才有希望！如果這次他們把你搞下去，港城騰達就毀了！誰還敢再來？誰還敢再救？”
    正是因為這兩個因素，肖飛思慮再三，選擇站顧佳。
    有私心，也有公義！
    “好！”
    顧佳拍了兩下手，“果然沒看錯你，你沒有令我失望。”
    “可是……那封舉報信怎么辦？”肖飛問道。
    顧佳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老肖，你把心放肚子里，踏踏實實準備看好戲吧。”
    顧佳知道他們在耍手段，并沒有進行阻止，只是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事態可控，人心難測。
    誰忠誰奸，事實見分曉。
    現在不就有人可用了？
    “好！”
    肖飛徹底放心了，沒有這個信心，她不可能出這樣的話。
    顧佳突然問道：“周總有沒有參與這件事？”
    肖飛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有沒有，明面上肯定沒有，私底下做沒做我不清楚。”
    話間，肖飛眉頭一跳，只見一輛大巴車停在店門口。
    “什么情況？”
    顧佳起身觀看，神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