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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地址: 趙甲第來的時候是跟馬尾辮轉(zhuǎn)了幾路公交車,頭號狗腿韓道德并沒有派上用場,等出了小區(qū),想了想,趙甲第還是給這位大叔打了個電話,召喚一下,因為有點急事要處理,電話那頭,大叔語氣很興奮,跟打了雞血一般,說老佛爺傳了圣旨一層層下來,到上海后,讓人弄了一部國內(nèi)尚未露面的賓利敞篷過來,Supersports,六點零的,很變態(tài),趙甲第有點無奈,知道都是上個星期跟奶奶閑談拉家常惹的禍,跟老人說了最近在學車,準備年底前自己買輛小qq開開。不曾想老佛爺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直接下達最高指示,稍稍動動嘴皮子,就讓金海的徒子徒孫們跑斷腿了。交接到手新車的韓道德說20分鐘內(nèi)肯定趕到,趙甲第就去小區(qū)外一座書報亭買了兩份報紙,外加一本《收藏》,扛著電腦包蹲在路邊抽煙翻閱,報刊亭的大伯于心不忍,就借了條小板凳給這位其貌不揚的小伙子,趙甲第趕緊遞了一根煙給大伯,一老一小聊了些時事民生,大伯口才極好,都是他在說,趙甲第只有聽的份,相談甚歡,20來分鐘,一部賓利敞篷緩緩停下,牌照全部是6,韓道德弓著腰跑下車,到趙甲第跟前,一張滄桑老臉笑開了花,他倒不是為自己能開上好車而樂呵,而是他一直覺得這位大少爺早該享受一下金海太子爺?shù)拇觯w甲第把小板凳還給大伯,坐進后排,揚塵而去,除了大伯目瞪口呆,幾位順便買時尚雜志的plmm都愣了,眼睛放光,心中后悔剛才那年輕平庸男拋視線在她們清涼長腿的時候,只顧著傲嬌,沒有報以撩人的姿勢。 “去杭州。”趙甲第干脆道,掏出手機,打開筆記本電腦。 “好嘞。”正愁屁股下嶄新坐騎沒有用武之地的韓道德咧開嘴,討了如花似玉的小媳婦一般。他娘的,五六百萬的好車駕駛感覺就是不一樣,直線提速,彎道抓地,都比較酣暢淋漓。至于內(nèi)飾,更無須多說。 “讓你買的《紅墻攝影》帶上沒?”趙甲第上網(wǎng)瀏覽黃鶯開的淘寶店,似乎流量和口碑都不錯,尤其在佟冬佟夏加盟成為模特后,儼然成為網(wǎng)絡紅人,形勢一片大好,黃鶯這位小富婆的錢包十有八九要翻倍的鼓囊囊了。而且推出了一個體恤衫和帆布鞋的自主品牌,設計應該出自美院才女佟冬之手,反響不錯。 “帶了。小的哪敢忘。”韓道德嘿嘿笑道。 “笑,笑你妹,再笑小心嘴巴抽筋。”趙甲第瞪了一眼,韓道德立即閉嘴,只是笑意依然不減。 趙甲第給李檀打了一個電話,“李秘,晚上有沒有時間賞臉讓我這老百姓蹭頓飯呀?” 那邊李大秘書心情極佳,“本來沒有,剛推了幾個,你要來,就有了。怎么有時間跑回杭州?在路上還是已經(jīng)到了?” 趙甲第與李檀的關(guān)系不高不低,但足夠厚度去丟開一些無營養(yǎng)的客套寒暄,可以直奔主題,甚至相互調(diào)侃一番,玩笑道:“杭州那邊美女多水靈,白爺爺早就說了,一半勾留是西湖嘛。還在路上。” 李檀聲音不大,說不定是正在進行會議中,特地為這個電話脫了身,微笑道:“別跟我酸文了,先不聊,有個活動要主持。等到了再給我電話,這次我來定位置。” 掛掉電話,趙甲第去網(wǎng)上搜索西湖音樂節(jié)的信息,想了想,還是給司徒堅強打了個電話,問他周末想不想去杭州,結(jié)果這家伙大笑道師傅,我已經(jīng)出發(fā)了,跟王國知了他們都在滬杭高速上,這不小青蟲要在音樂節(jié)上登臺表演,我們都去捧場,大把大把的鮮花橫幅都準備妥當。趙甲第說道那行,我也在路上,到了杭州再聯(lián)系,今天就算了,明天碰頭。司徒堅強自告奮勇說師傅要不我?guī)湍泐A定酒店?住一起多好,熱鬧。趙甲第答應下來,順便提醒這小子開車悠著點,有點公德心。正開著q7跟一輛法拉利和一部蘭博基尼小飆的司徒堅強立即喊道得令,馬上降速。 杭州,李檀開完會議后,回到辦公室,不用座機而是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問道:“老曾,進展如何?” 電話那頭的嗓音略帶無奈:“沒你這么催的。” 李檀笑道:“紀委辦案,不一向講究效率嘛。” “盯著呢,如果不是要求下狠手,我早就請朱峰平喝茶了,可既然你說要一擼到底,而且對面也是有背景的,就不能不文火慢燉。” 李檀點頭道:“那行,你按部就班來就是。” 掛掉電話,李檀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 趙太祖在北京郊區(qū)有一座私人馬場,半會所性質(zhì),距市中心七十公里,占地一百來畝,環(huán)山臨水,據(jù)說還是請了堪輿大家去敲定的。從八達嶺高速路一個出口,莊園擁有二十多匹進口英國純血馬,加上拓跋和墨藏系列八匹。有一塊小草場,有室內(nèi)馬場,加上一千兩百米的環(huán)形跑道和八百米的直線競速跑道,一批固定的專業(yè)教練員和養(yǎng)馬師,跟馬匹一起被趙太祖花錢“豢養(yǎng)”起來。 不過馬場最初的開荒、鋪路、打井和水電等等,趙太祖都有所參與,樂在其中,還拉上了一大幫吃飽了閑得蛋疼的京津死黨一起背朝太陽面朝天,羅列出來,就是一大串的紅色掮客,狐朋狗友到這種境界,也不容易,以那幫高干子弟的身份架子,在京城幾家大俱樂部都是橫著走的角色,換做別人要拉他們做苦力,早被一臉口水了,可在馬場搭建初始,卻依然樂意陪著趙閻王一起連空調(diào)都沒,只能吹電風扇,啃大餅饅頭。辦馬場的設想是由黃芳菲在十年前提出來的,她嫁入趙家后,一直不甘心花瓶富太太的身份,這十多年,除了孜孜不倦改造趙太祖不修邊幅的生活作風,還在法國那邊買了自足自給的酒莊,給趙三金辦了最早的觀瀾湖會員卡,軟磨硬泡逼著丈夫加入了游艇俱樂部,在北方尤其京津圈內(nèi),黃芳菲是出了名的賢妻良母,這五六年在她的授意下,金海專門撥出一筆款項負責購買古董字畫和捧紅當代藝術(shù)品,麾下有數(shù)位時下正如日中天的青壯年“藝術(shù)家”,而且由此還衍生出了一條完整的隱形商業(yè)鏈,藝術(shù)家,拍賣行,負責暗中捧場炒作抬價的“收藏家”,擊鼓傳花,待價而沽,充滿了技術(shù)含量和資本雄厚的雙重詭譎。隨著近兩年藝術(shù)品收藏的畸形紅火,讓人不得不感嘆趙太祖身后的女人眼光獨到毒辣。 今天馬場客人只有一位,不到四十歲,騎在一匹純血馬上,跟趙太祖并排,身后是黃芳菲和趙硯哥,黃芳菲英姿颯爽,趙硯哥則相當?shù)娜四9窐樱┲碌皿w的騎馬服,馬鞭甩得歡樂,若不是黃芳菲盯著,他早就縱馬馳騁了,小紈绔的馬術(shù)其實不俗,加上屁股下的馬跟他早就關(guān)系熟稔,可謂駕輕就熟,即便狂奔,也出不了岔子,但被老媽時刻拿眼神壓著,這位小混世魔王表示很無聊。 趙太祖附近,一頭巨大鐵包金藏獒的緊緊相隨,極有氣勢。 “趙鑫,跑一段?”中年男人笑道。 “你要輸了,就老老實實去把政研室的那幫家伙搞定,如何?”趙三金笑瞇瞇道。 “滾你的蛋,先贏了再說。”男人笑罵道。 兩人展開一場比拼。 趙硯哥本來想跟上,卻被母親喊住,垂頭喪氣。 奔了一段距離,與黃芳菲趙硯哥母子拉開半里路左右,落后一個身位的男人率先緩下來,跳下馬,牽馬而行,跟趙三金一樣,都沒有帶礙事的頭盔,笑道:“跟你說個好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抱希望。”趙三金也下馬,將那頭想去對主人表達親昵名為“青虎”的藏獒一腳踹飛,嗚咽了一下,只敢遠遠跟著。這頭畜生別看在趙太祖跟前溫順如貓咪,其實聲名狼藉,曾有個小團伙想來偷馬,結(jié)果被它和另外兩頭體格稍小的藏獒給撲騰得傷殘嚴重,其中一位,上擔架的時候甚至已經(jīng)奄奄一息,其實他們有備而來,而青虎的確挨了兩下***,卻依舊兇狠,如狼似虎,讓那些偷馬賊自認倒霉。 “真不想聽?”男人嬉笑道,與他在機構(gòu)內(nèi)的冷面孔截然不同。 “有屁快放。”趙三金罵道,“為了你特地跑來這里,你給我算算少賺了多少錢。” “錢嘛總是賺不完的。”男人哈哈道,“再說了,你還在乎這玩意?” “你怎么不說官是做不到頭的?”趙三金沒好氣道。 趙太祖身材魁梧,所以他的馬也是馬場最為健壯的。 “好好好,不跟你繞圈子。”男人無奈道,“這事兒,說起來,跟你兒子有關(guān)系。” “哦?”趙三金停下腳步,摸了摸愛馬的鬃毛。 “蔣世民,我的老校長,答應給你們金海做獨立董事了。”男人靠著馬匹,丟給趙三金一根煙。 “難得難得,老頑固轉(zhuǎn)性了?”趙三金笑道。 “對頭,著實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中年男人抽了口煙,吐出煙圈,“我一開始聽到也納悶,最后老校長提到了你兒子,聽得出來,他很喜歡趙甲第。” 趙三金沉默不語。 “中金和工行那兩邊,肯定聽說了吧?”男人笑意玩味。 趙三金點了點頭。 “變化真大,我印象中,小八兩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不愛吭聲,恨屋及烏的,連帶對我們這幫大叔也不待見。”男人感慨道,“我以為小八兩這輩子也就是做一名技術(shù)人才了。” “誰知道呢。”趙太祖笑道。 “你真不打算鋪鋪路?這么好的苗子,浪費就可惜了。”男人試探性問道。 趙太祖搖了搖頭。 男人瞥了一眼還有段距離的母子,輕聲道:“當真?” 趙三金繼續(xù)惜言如金。 “得,你就裝吧你。”中年男人忍不住罵道。 趙三金抽煙很猛,幾下就能抽掉一根煙,彈掉煙頭,望向遠方。 “要不我來?”與趙太祖交情很深的男人小心翼翼道。 “去發(fā)改委混吃等死啊?體制內(nèi)的門道,太多,水也深,就算想拉,你一個小小的副廳級,也寒磣了點吧。”趙三金笑道。 “tmd老子是實權(quán)好不好,再給老子兩三年時間,就去掉副了。去地方上,弄一副省長來接待,都不鳥他。”男人瞪眼道。 “得了吧你。”趙三金鄙視道。 “媽的,別逼老子抬出老丈人出來。”男人恨恨道。 “出息啊你,陳靖,弄了個國副級的老丈人,就敢得瑟了。”趙三金斜眼道。 “好好好,就當我沒說。”男人白眼道。 “你就別摻和了,那小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趙三金輕聲笑道,伸手,又接過一根煙。 “再說吧。”陳靖嘆氣道。 晚飯在馬場進餐,完畢后趙三金獨自來到魚池,里頭有一千多尾錦鯉。 趙太祖原本有三位貼身保鏢,陳世芳如今安排在準兒媳齊冬草身邊,光頭郭青牛在內(nèi)蒙古闖蕩,而剩下的魏鋒就站在他身后。 趙三金說道:“鋒子,你去上海。小六才出道,經(jīng)驗還是差了點,真碰上事情,下手不一定足夠干脆。” 不善言辭的魏鋒點頭道:“好的,大老板。什么時候動身?” 趙三金猶豫了一下,道:“馬上。可以直接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