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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非魔。

    ……死無全尸?
    沈黛怔怔看著眼前這人。
    這白衣男子大約三十五左右, 沉穩持重,上始終帶著很淡的笑意,顯得從容又鎮, 修真界的年齡通常與貌沒什么太大關系, 所以沈黛又太能確他的是否是真話。
    只從模樣來看,他與謝無歧其實并無相似之處。
    “……滾?!?br/>     謝無歧從沈黛懷中掙扎著來,他用擦去唇邊血跡, 少年單薄的形還未及對方肩, 當他擋在沈黛前時, 卻依稀可見長大后的可靠模樣。
    “少在這里攀親戚, 我沒舅舅, 我根本認識你?!?br/>     白衣男子手中紫檀折扇輕輕敲了敲掌心, 閑適得如同賞春景的貴公子。
    他并未被謝無歧的話激怒,反而抿出一絲淡笑:
    “骨肉血緣,并是你動動嘴皮子就能否認的。”
    謝無歧作為魔修時,修為已至凝元中期,哪怕是在魔修之中也是什么人人隨意『揉』捏的修為。
    可這人卻只是折扇一掀, 就能將他山這樣地步。
    內息全『亂』的謝無歧忍著口中一口腥甜, 嗤笑一聲:
    “是有你這樣的舅舅,那我年年正月怕是得去剃個頭。”
    到了這時候,還能若無其事地講這笑話, 就連沈黛佩服謝無歧的。
    白衣男子聞言笑意微凝, 居位者, 往往喜歡被人隨便冒犯。
    所以下一刻他便放出靈威壓, 迫使重贍謝無歧重重跪地。
    “阿歧,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嘴上著交易,他一步步走謝無歧, 釋放出的靈越來越強悍,就連屬于這個幻境的沈黛與江臨淵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壓抑福
    哪怕謝無歧生就在修習魔族功法上一日千里,他也畢竟只有十三歲,忍了又忍,還是忍住咳出大口鮮血。
    白衣男子這才止步。
    “你難道對自己特殊體質奇嗎?你生來便缺失十年記憶,難道你知道,我為何自稱是你舅舅,你又究竟是什么人,生于何處,有怎樣的使命——”
    “謝無歧,你生聰慧,機敏多謀,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是這庸庸碌碌凡人界,一粒隨處可見的塵埃嗎?”
    魔氣盈滿整個道觀。
    大殿上,老祖真人在寂寂黑夜中靜默語。
    白衣男子的幾番反并咄咄『逼』人,然而每一句話仿佛一顆釘子,精準而狠毒地刺進了謝無歧的心臟。
    沈黛望著前方的背影,原本挺拔如竹,氣勢昂揚的少年,此刻似乎也有了些許茫然。
    他沒有十歲以前的記憶。
    旁饒孩提回憶是父母的懷抱,是一玩耍的伙伴,是又甜又酸的糖葫蘆。
    而他的記憶點,卻是一片空茫茫的白霧,和一口冰冷的棺材。
    他也曾循著墓碑上的謝氏家族偷偷瞧過,無論是那個家,還是那對父母,陌生得讓他惶然。
    反而是眼前這個與他長得一點像的人——
    從第一眼見到他,謝無歧就冥冥之中有預福
    他認識他。
    “清楚了嗎?”
    紫檀折扇扣在白衣男子的手心,他從容笑道:
    “阿歧,你生來便是屬于我們這邊的,你應該知道我們兩人之間的實差距,今日你若跟我走,這里的所有人能保下,我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
    謝無歧并回答,只是看著自己沾滿泥土與鮮血的一雙手。
    白衣男子仿佛知道他在什么,疾徐地給了他最后一擊:
    “難道你以為與后這兩人站在一,你就和他們是一路人了嗎?”
    “做夢了,包括他們在內,還有所有的正道修士,若是知道你的份,你便是喪家之犬,人人可以殺之而后快——你寧愿做這樣的落水狗,也肯隨我離開嗎?”
    “阿歧,你是魔族,你從誕生開始,活在這世上的每一日,是飲著正道修士的血而生?!?br/>     謝無歧渾一震,像是陷入某可怕的夢魘,可遏制地血『液』凝固,渾發寒。
    他是魔族。
    是魔族。
    海內十洲三島,無論他幫過再多的人,走遍再長的路,他也始終與獵殺修士、殘害正道的魔族是同類。
    一念入道。
    一念成魔。
    沈黛終于找到了謝無歧為何在這幻境中陷得如此之深的緣故。
    一個失去十年記憶,是自己是誰,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么的人,怎么可能道心堅固、毫動搖?
    “你是魔!”
    沈黛出聲打斷了謝無歧混沌的思緒。
    江臨淵見她到這個地步還如此篤,心中那股無名的火焰燒得更加強烈。
    “沈黛,你還在執『迷』悟什么!”
    江臨淵指著謝無歧脖頸上漸漸浮現的魔紋。
    “這是只有階魔修才有的魔氣放,足矣證明他生而為魔,而且是普通的魔!哪怕你將他挫骨揚灰,也改掉他魔族的本質!”
    一個魔族,竟然神知鬼覺地潛入修真界多年,還在宗門大比上得鄰二。
    恥辱。
    簡直是整個修真界的恥辱!
    待回去之后,謝無歧就該被吊在審命臺上受斷骨剜心之刑,金丹魔核皆被九赤炎焚燒成灰!
    沈黛卻昂頭厲聲質:
    “生下來是魔族,便是十惡赦之嗎?那若是生而為人,卻做出比魔族更殘忍、更毫無人『性』之事,又該如何論處?”
    “我管二師兄是魔是人,我只知道,當我在純陵山門無辜受刑,是他替我仗義執言,擋下你的一劍;當我受人非議,連生辰無人記得時,是他替我懲戒那些弟子,我半碗長壽;當我在玉摧宮前無立錐之地,是他我伸出了手,帶著我一踏入大殿——”
    江臨淵忍無可忍,出聲打斷:
    “他是魔族!他待你如此只,必有所貪圖,這過是他的花言巧語……”
    “就算是花言巧語我也認?!?br/>     沈黛笑了笑,是在嘲笑過去的自己。
    “踏入仙途之時,我曾賭過一次,我賭我的師尊同門哪怕平日待我過尋常,心中必然也是有我一席之地的?!?br/>     “那一次,我賭輸了?!?br/>     江臨淵呼吸微滯,心臟處傳來無法遏制的刺痛。
    江臨淵望著此刻眼前的沈黛,看到的卻是記憶中那個十三歲的師妹。
    這一番話,仿佛是未來某年某月的那個二十三歲的沈黛,越過遙遠的時間長河,終于帶著一絕望后的大徹大悟抵達了他的眼前。
    “我本該對任何人抱希望,我本該信任自己勝過任何人,如果這個人是我現在的師尊、大師兄、二師兄——”
    “即便他上流著魔族的血,我也相信,他并無魔族之心,若他站在修真界這邊,我便護在他前,若他有一日站到了北宗魔域的那一方,那也是我來親手殺他!”
    江臨淵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沈黛五歲踏入仙途,八九歲便跟著師尊和他下山除祟,見過魔修殺人如麻,見過無數人因為魔修失去親人,家破人亡。
    可如今,卻為了一個魔修是非,百般包庇。
    是她中了邪,還是他從未真正認識過他的師妹?
    一直在旁沉默語的謝無歧指尖沒入泥土。
    久久,他緩緩抬眸。
    冷厲長眸中閃爍著肯屈服的暗光。
    “——你我是魔族,那我可曾殺過一個修士?”
    白衣男子的神情微冷。
    晚風呼嘯中,他寒如冰霜的嗓音緩緩道:
    “魔族若修煉,沒有殺饒。”
    “那我是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殺了什么人?那人姓甚名誰,年齡多大,我為何殺他,他又是如何死去的?”
    對方居臨下地看著他,忽而笑了:
    “阿歧,你這么多,過是將你上背負的罪孽洗清幾,可魔就是魔,洗干凈,也必洗……”
    “的確?!?br/>     謝無歧緩緩從地上站。
    “我出生時,能選擇我究竟是魔還是人,我長大后,也能左右旁人認為我是朋友還是敵人?!?br/>     白衣男子那壓倒『性』的量再能束縛住他,后的破道觀,前的魔兵魔將,漸漸化作朦朧白霧。
    幻境之中,唯存那白衣男子的影。
    謝無歧看著那道影,眼中再無畏懼。
    漂亮得雌雄莫辯的少年容上,如往常那樣浮現出幾似笑非笑的慵懶神情。
    “至少,我還這么早就被我的師妹一劍穿心?!?br/>     沈黛猛然看旁少年的側臉。
    “二師兄,你……”
    “破軍,劍來——”
    言出法隨,一柄寒光四溢的長劍從虛空中破風而來,那長劍對于幻境中的謝無歧并算趁手,他握住長劍的一瞬間,體內靈再度轉換成魔氣——
    一劍劈山斷海。
    白衣如落雪的男子深深凝視著他們,頃刻間,便被這一劍劈成了無數碎裂鏡片,轟然炸開!
    心鏡最后的聲音響。
    “心障已除。”
    “恭喜修士,晉升金丹中期。”
    之所以是最后的聲音,因為下一刻,整個鏡子便徹底碎裂。
    幻境消失,處心鏡中的所有人匯聚在同一個空間,隨后又隨著心鏡的碎裂而回到了現實之鄭
    刺目白光消失,眾人緩緩睜開雙眼。
    “……出來了。”
    方應許看了看周圍眾人,撥開人群第一時間沖了沈黛和謝無歧。
    “師弟師妹!你們沒事吧!”
    沈黛見方應許精神奕奕,也終于放心下來:
    “大師兄放心,我們沒事的。”
    方應許松了口氣:“那就……”
    “倒也是那么。”
    長玉立的謝無歧站在沈黛側,有些無奈地按了按額角。
    方應許知發生了什么,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滿臉嫌棄道:
    “你連根頭發絲沒少,湊什么熱鬧?”
    謝無歧垂眸看一旁望著他的沈黛。
    沈黛還記著幻境中謝無歧忽然化魔修,一劍劈開幻境的模樣,一時間恍恍惚惚,心跳得砰砰快。
    ……方才那個幻境中,江臨淵也在場,他現在就將謝無歧還有一個魔耗事情出去?
    “師妹?!?br/>     謝無歧忽然喚她,沈黛抖了一下,抬頭略帶緊張地回望他。
    “怎、怎么?”沈黛趁還沒人注意他們,低聲謝無歧,“二師兄你讓我對江臨淵做什么?是威脅他還是抹去他的記憶?”
    “……我是和你商量一件事?!?br/>     謝無歧無奈地俯湊近她耳畔,溫熱呼吸掃過耳垂,他的嗓音低低的。
    “回去以后,我在幻境里偷你乾坤袋的事情,告訴師尊?!?br/>     畢竟當初拜入蘭越門下時,兩人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禁止謝無歧再行偷竊之事。
    若是被蘭越發現,他就將謝無歧倒吊在閬風巔門口七七夜。
    “還有,你大師兄也能。”
    沈黛老老實實點頭,又真誠地他:
    “……那你叫我姐姐的這個事,能嗎?”
    謝無歧:“……”
    謝無歧:“可以哦?!?br/>     僅能,他還很勸她忘了這回事。
    沈黛一聽能,頓時『露』失望之『色』。
    謝無歧剛些什么,忽然瞥見一旁江臨淵的善目光,他淡淡掃了他一眼。
    “怎么?現在站出來拆穿我?”
    江臨淵的確很這么做。
    可此事重大,是三言兩語就能清,而且此刻也并是他們內訌的時機,江臨淵只得暫時將這個秘密咽了回去。
    “……我盯緊你的?!苯R淵眸光冷凝,“若你是魔族『奸』細,來神仙塚是與魔族里應合的,我第一時間殺了你。”
    謝無歧聽了他的威脅卻連眼睛沒眨一下,平淡地哦了一聲:
    “殺我那你可排隊了,我師妹了,我是當『奸』細,她才第一個殺我,你往后稍稍。”
    江臨淵:……
    隨著眾人皆從心鏡幻境中逐一回神,他們也發現了對勁之處。
    這里已經是溫玉館的水榭臺了。
    在他們進入心鏡中,刑無僅斷臂逃生,還將帶著心鏡,將他們鎖進了一個牢房之鄭
    “……這是魔族的鎖靈陣。”
    有識得此陣的生死門弟子蹙眉道。
    仙門五首的大多數弟子對魔族事物了解多,聞言追:
    “什么是鎖靈陣?”
    “這是魔族的一專門用來捆住修士的陣法,修士在此陣之中,無法吐納靈,故而管多么厲害的修士,被困入此中破陣有些困難?!?br/>     刑無也算是常與修士打交道的魔將,自然最懂得如何捆住修士。
    可惜,他困住的是沈黛。
    若沈黛還有什么算得上金手指的東西,那就是這些應付魔修的伎倆了。
    “或許我可以試試。”
    在一眾大年長的修士之中,形嬌的沈黛擠了出來。
    生死門弟子因負鎮守神仙塚的使命,因此鮮少與界聯系,并知道眼前的沈黛是今年宗門大比的第四名。
    “這鎖靈陣看似普通,卻破解,這位師妹可有對策?”
    沈黛點點頭:
    “鎖靈陣正寫為牢,反寫為鑰,刑無如何設下此陣的,再反寫一次便可破陣……這是我在古書上見過的?!?br/>     眾人聽她此言,眼中皆『露』出幾驚喜神情。
    蓬丘洞府的弟子顯然知道此法,他們也知道,鎖靈陣的結陣手勢十復雜,修真界陣法道印千千萬,即便蓬丘洞府對魔族頗有研究,也是所有人能記得住鎖靈陣這偏門陣法的。
    因此他們半信半疑地:
    “你記得鎖靈陣的結印手勢?”
    沈黛也是平白無故記得這偏門陣法的,前世修真界與魔族開戰之后,修真界因對魔族了解深,吃了很大的虧。
    全仰仗前世死里逃生的許多次,沈黛才對這些東西如數家珍。
    她沒再多做解釋,在眾人寄予厚望的目光中,沈黛毫差地反寫鎖靈陣。
    蔥白修長的十指翻成復雜手勢,那樣復雜的手勢,沈黛行云流水一遍結成,哪怕是記憶里超群的蕭尋,看過一遍之后竟也沒有完全記下。
    鎖靈陣頃刻破開,眾人此刻再看沈黛,頓時看了少。
    從前聽聞純陵十三宗這位師姐資平平,全靠苦修才有今日修為。
    如今看來,雖然修真界一奉行賦第一的觀念,苦修也并非全無價值,至少今日若無沈黛,他們恐怕還被困在那靈氣全無的陣法之鄭
    眾人皆沈黛道謝,唯有純陵第一宗的褚隨怎么領情地嘟囔一句:
    “……什么古書,還是從我純陵十三宗學到的……”
    方應許耳朵尖,聽見了褚隨的自言自語,毫留情地反諷:
    “從你純陵學到的?那怎么見你救我們出來呢?”
    “你——”
    褚隨被懟得無話可。
    蕭尋站出來調解:
    “現下是拌嘴的時候,先弄清我們現在在何處,大家記住了,我們的首任務是保護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是探明神仙塚內的情況,若有異動,切記保護自己?!?br/>     眾人頷首,接著便由蕭尋在前打頭陣,順著此處唯一的通道往前走。
    沈黛一邊跟著跑一邊環顧四周,這周圍看上去像是什么樓閣建筑的內部,就沖這長廊的規模,便能感覺到這建筑必然大得難以象。
    “跑、跑出來了——!”
    拐過長廊一道彎,終于看見了一群活的魔修,對方只怔愣片刻,便立刻掉頭大喊,用手指吹出刺耳哨聲。
    “警戒!鎖靈陣被破!囚犯逃出來了!”
    那魔修還未逃出十步距離,忽然像是被無形中的繩索拉住,撲通一聲絆倒,下一秒便被倒吊在房梁之上。
    『操』控著手中牽絲萬仞線的謝無歧慢悠悠道:
    “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低調地打探情報了?!?br/>     話音剛落,碼數百人之眾的魔修遠遠地從四八方趕來,踏得地微顫,光是腳步聲帶著撲而來的壓迫。
    蓬丘洞府的弟子嫉惡如仇,憤然道:
    “打就打!之前是我們勢單薄得避其鋒芒,如今我修真界年輕有為的弟子皆在此處,難道還怕他們成!”
    蕭尋知道眼前這一戰避無可避,召出了本命法器。
    眾人皆知曉其意,也紛紛祭出法器準備殊死一搏了。
    沒到下一秒就被一個吱哩哇啦、比蟬鳴還吵的聲音打破了這背水一戰的悲壯氛圍。
    “謝大哥——!謝大哥?。∥以谶@里!快來救救我?。 ?br/>     眾人循聲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這才發現背后環形中空的井上方,從欄桿出伸出了一個看來就怎么聰明的腦袋瓜。
    此人正是段采。
    刑無將沈黛眾人傳入心鏡中之后,僅帶走了心鏡,還將偷跑出來的段采也順手撈了回去,段采僅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揍,還被丟進房間關著,連一口水給喝。
    此刻段采見了謝無歧與沈黛,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眼眶有熱淚了。
    沈黛看謝無歧:
    “二師兄,管嗎?”
    謝無歧很沒有人『性』地涼涼道:
    “誰管他,他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br/>     段采:?。。?br/>     段采:“!我有的!”
    一心只離家出走的倒霉孩子開始瘋狂送人頭。
    “我、我是封焰魔君的兒子,是他們的三殿下!你、你們拿我當人質,他們殺了你的!”
    似乎得有幾道理。
    沈黛飛上前,輕踩著段采趴著的欄桿落腳,少女姿靈巧,落在段采眼中仿佛九仙女下凡,讓他完全忘記了之前在溫玉館時,這位九仙女還一拳一個大妖怪的場。
    “沈、沈姑娘……”
    沈黛看了看捆住段采的大鐵鏈子,或許因為段采實實在太材緣故,鐵鏈子竟然真的只是稍加禁制的鏈子罷了。
    隨后段采就見沈黛仿佛劈豆腐一樣,一掌就將那條比她脖子還粗的鐵鏈子砍成兩半。
    段采大受震撼。
    當沈黛拎著他重回到謝無歧這邊的時候,他還在呆愣愣感慨:
    “沈姑娘你真厲害,你這雙手真是比刀劍還利,這是什么功法?能教教我嗎?沈姑娘,沈姐姐,你看來這樣柔柔弱弱的,怎么這么厲害啊……”
    話還沒完,段采就感覺自己頭頂一涼,忽然一雙大手便從而降,捏住了他的腦袋瓜。
    “『亂』喊什么,把嘴閉上?!?br/>     謝無歧上笑著,后槽牙已經咬緊了。
    段采明白謝無歧在氣什么,結結巴巴道:
    “我、我喊什么了?我沒喊啊,我就是叫沈姑娘……沈姐姐?”
    這是尊稱嗎!
    他這是表達他由衷的欽佩啊!
    沈黛心提醒他:
    “你最還是提那兩個字,我二師兄現在對那兩個字很敏感的?!?br/>     段采又心翼翼試探:
    “哪、哪兩個字?姐姐啊?”
    段采的頭皮又是一緊。
    謝無歧皮笑肉笑地警告:
    “你再多話,我就把你這沒什么用的腦袋瓜從你的脖子上拔下來?!?br/>     段采:……救命?。∵@個人為什么比他們當反派的魔修還像反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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