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一束燈光孤獨地照亮了那個邊吉他邊唱歌的身影。</br> “今夜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br> 熟悉的音樂,熟悉的歌詞,讓林宥倫頓時就生出一種強烈的想要跟著一起唱的沖動,還好這個時候身后突然有掌聲響了起來,將他跟隨著音樂飄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br> 臺上更多的燈光亮了起來,beyond樂隊的四位成員的身影都出現(xiàn)在了舞臺上,這是金像獎頒獎典禮的開場表演,beyond演唱的是他們最近專輯里的主打曲《海闊天空》。</br> “你怎么了?”</br> 坐在林宥倫左手邊的邱淑珍最先發(fā)現(xiàn)了林宥倫的異常,她這么一問,坐在林宥倫右手邊的王組賢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br>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绷皱秱愅_上正在忘情的演唱的beyond四人,那表情就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br> 5分多種的演唱很快過去,beyond樂隊陣陣熱烈的掌聲中退往后臺,頒獎典禮司儀陳欣建、沈壂霞一起走了上來。</br> 林宥倫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br> “我去后臺有點事情要交代?!?lt;/br> 簡單地向王組賢、邱淑珍解釋了一句之后,林宥倫便往后臺走去。</br> 這時候臺下觀眾的注意力都被臺上的兩位司儀吸引,而直播機的鏡頭也都對著臺上,所以并沒有太多人察覺到林宥倫的離開。</br> 林宥倫來到后臺,迎面遇上了一個認識他的工作人員。</br> “你知龗道beyond樂隊成員在哪里嗎?”</br> 工作人員見到林宥倫有些小激動。點點頭然后自告奮勇地帶路。領著林宥倫來到了beyond的化妝間。</br> 門扮演著??梢月牭絙eyond樂隊四人正在里面說話。</br> 那位工作人員正要推開門,林宥倫卻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動,然后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br> 雖然很好奇林宥倫找beyond有什么事情,但那位工作人員還是很識趣地離開了。</br> 這時候,房間里傳來了黃傢強的聲音。</br> “老哥,這次金像獎怎么會找我們來做開場演出?”</br> “你笨啊,不知龗道傢駒主演的《籠民》今年入圍了好幾個獎項。而且都是很有分量的那種,只可惜傢駒沒有入圍最佳男主角?!?lt;/br> 說話這人的聲音像是黃冠中。</br> “入圍最佳男主角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容易?”鼓手葉士榮插了一句。</br> 張之亮執(zhí)導的《籠民》,今年一舉獲得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男配角等多個獎項提名,入圍又不是拿獎,當然說明不了什么,但是相比同時提名的其他幾部電影《92黑玫瑰對黑玫瑰》,《阮玲玉》,《武狀元蘇乞兒》。這片子實在冷門中的冷門。</br> 因為粗口太多,《籠民》這部電影被劃分進三級片。加上又缺乏商業(yè)元素,所以上映票房慘淡,甚至沒有金像獎的話,恐怕都不會有幾個人知龗道這部電影。</br> 香港電影里從來都不缺乏小人物,但觀眾喜歡的看的,不是發(fā)哥那種布衣俠士就是周星池那樣的草根英雄,市井生活只是被當作主人公的背景,嘻笑調(diào)侃,插科打諢,遠離政府更加遠離政治。</br> 一般人看電影總希望看見一點傳奇,夢想,傷懷或者快樂,很少有人會喜歡去看現(xiàn)實中的卑微無奈?偏偏《籠民》就是這樣一部電影,它雖然也是講述小人物的故事,但卻把鏡頭對準了弱勢群體和社會問題,用紀錄片和文藝片相結合的方式,拍出來的電影自然難以賣座。</br> 林宥倫當時去看這部電影,完全是沖著主演黃傢駒才去的,但是老實說黃傢駒的演技很一般,這也是《籠民》獲得多個重要獎項提名,卻沒有為黃傢駒帶來一個最佳男主角獎提名的原因。</br> 黃傢駒并不擅長模仿,但慶幸的是他是一個天生愛表達的人。</br> 導演張之亮在考慮的這部電影主演人選的時候,覺得要找一個“在逆境中成長,在混沌中找到自己理想,叛逆但是給人好感的年輕人”,所以最開始他選中的是周星池。</br> 但是請周星池的帶價太昂貴了,即便是將整部《籠民》的投資拿出來,還不夠支付周星池片酬的零頭,當然張之亮一開始還想著可以靠劇本打動周星池,但最龗后周星池看過劇本之后,覺得自己并不適合演這種主題沉重的電影,很直接地就拒絕了。</br> 作為第二人選,張之亮這才找到了黃傢駒。</br> 張之亮并沒有選錯人,這個角色很貼近黃傢駒的真實性格,但即便是這樣,黃傢駒在這部戲里的表現(xiàn)依舊沒有什么亮點,甚至還不如男配角廖啟智。</br> 林宥倫特意找到后臺來,當然也不是為了和黃傢駒說演戲的事情。</br> 林宥倫聽了幾句房間里beyond樂隊成員的談話,正要推門進去,里面人卻先發(fā)現(xiàn)了他。</br> “誰在門口?”</br> 房間門被猛地拉開,只穿著一件背心的黃傢強一臉戒備地出現(xiàn)在林宥倫面前,然后兩人同時愣住。</br> 林宥倫發(fā)愣是因為沒想到里面人反應這么快,而黃傢強詫異的則是因為他認出了林宥倫的身份。</br> “林……林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br> 房間里的其他三人也一起往這邊看過來,除了黃傢駒的角度被弟弟黃傢強遮擋住之外,葉士榮和黃冠中都看到了林宥倫。</br> 本來兩人一個是靠坐在化妝臺上,另一個坐在旁邊椅子上,這時候卻一起站了起來,表情都顯得有些拘謹。</br> 黃傢駒夠著頭往門外看了一眼,見到林宥倫也是大吃一驚,趕緊站了起來,推開結結巴巴不知龗道和林宥倫說什么的弟弟黃傢強,抓抓腦袋說:“林先生,不好意思,剛才我們以為是有記者混進后臺偷聽我們說話,所以傢強剛才的反應劇烈了一點,還請林先生不要介意?!?lt;/br> “說道龗歉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我剛才確實不小心偷聽到了你們的談話?!?lt;/br> 林宥倫的坦白,讓beyond的四名成員都有些不知所措,腦中趕緊都開始回想著自己剛才有沒有說錯什么話。</br> 林宥倫指了指化妝間,“現(xiàn)在我可以進去了嗎?”</br> 黃傢駒這才反應過來,林宥倫還被他擋在門口。</br> “當然!”</br> 黃傢駒趕緊讓開身子,請林宥倫進了化妝間。</br> 葉士榮拖過來一把椅子,給林宥倫坐。</br> 林宥倫也沒有客氣,坐下來后目光在beyond的四位成員臉上掃了一圈,最龗后落在黃傢駒臉上。</br> “剛剛我在臺下聽了你們的演唱,然后就有一個想法,6月份香港國際電影節(jié)期間,我想同時舉辦幾場演唱會來增加電影節(jié)的氣氛,所以就像邀請幾位也參加。”</br> “6月份我們……”黃傢強心急口快,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傢駒給搶斷了。</br> “承蒙林先生看得起,6月份我們正好有時間,到時候一定準時參加!”</br> 林宥倫點點頭,跟著站了起來。</br> “好了,這件事后面會有人專門來和你們接洽,現(xiàn)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前面我不能走開太長時間。”</br> 說完林宥倫便走了,黃傢駒親自將他送到后臺門口,折回來后弟弟黃傢強第一個忍不住向他抱怨了起來:“老哥,我們六月底已經(jīng)答應去日本做節(jié)目了,現(xiàn)在你又這樣答應了林先生,時間上根本就沖突了!”</br> “是啊,傢駒,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黃冠中也忍不住開口問道。</br> 葉士榮雖然沒有直接開口,但也看著黃傢駒,希望他能給出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br> “難道剛才你們都沒有感覺出來嗎?林先生進來和我們說這件事,話里根本就沒有要和我們進行商量的意思,而且這一趟他是親自過來,如果拒絕了,你們考慮過后果嗎?”</br> 黃傢駒的一番話,說得其他三人都沉默了。</br> 以林宥倫的身份,這樣過來跟他們說這件事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他們要是拒絕的話,那就是不識抬舉了。</br> 香港娛樂圈,比beyond更大牌的歌手,也不敢這樣明著拒絕林宥倫,黃傢駒看似武斷的決定,實際上也充滿了無奈。</br> 以林宥倫手上掌握的資源,要封殺他們幾個實在是太容易了,以其這樣,還不如痛快答應下來,至少這樣還能在對方眼中留下一些好印象。</br> “那日本那邊的行程安排怎么辦?”黃傢強忍不住問了一句。</br> “實在不行就只能推掉了!”黃傢駒聳聳肩。</br> 黃冠中、葉士榮都沒有吭聲,顯然已經(jīng)默認了黃傢駒的決定。</br> 林宥倫從后臺回來,王組賢和邱淑珍都發(fā)現(xiàn)他神色變得輕松了許多,像是放下了一樁很大的心事,心里都不禁有些好奇,正要開口問,臺上的頒獎嘉賓卻在這時候宣布了獲獎結果,一下子又把她們兩個注意力轉(zhuǎn)移了過去。</br> 只有林宥倫自己心里知龗道,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可能會改變整個beyond樂隊命運的決定!</br> ——</br> 謝龗謝大家今天給了青蛙四更的理由,感謝在心里,單章就不開了,明天多少加更就看大家投出多少月票了,青蛙不貪心,只求能繼續(xù)四更!(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