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眾人都是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怪不得清軍主力一至,當(dāng)天晚上張守仁便是十分篤定開來的只是疑兵,戰(zhàn)兵很少,多半是旗丁和漢人包衣,當(dāng)時眾人十分奇怪,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迷底一揭開,倒是真的簡單。
旗幟再多,人再多,馬再多,可披甲是沒有辦法瞞騙別人的,除非清軍主力戰(zhàn)兵為了迷惑明軍,故意不穿甲。
不過這八旗上下,怕是到現(xiàn)在也不敢相信,明軍居然會放棄堅城,主動出擊,所以這種伎倆,根本都是想都不會想。
一時間,眾人中頗有不少人開始摸著自己后腦勺,覺得自己太過蠢笨了。
“不要吵了,韃子動了,”姜敏神色十分鄭重,低聲喝道:“好好看著吧,這一次戰(zhàn)事,必將是我浮山上下終身難忘,身為參謀,一點一滴,俱要記在心中,爾等清楚了么!”
……
……
在勉強騰出空來收拾了一下戰(zhàn)場,把沒主人的戰(zhàn)馬趕開,把沒死的旗丁抬到一邊,算是把戰(zhàn)場打掃完了之后,羅洛渾就是十分狼狽的帶著自己的部下,和洛洛歡等將領(lǐng)一起,垂頭喪氣的趕到了岳托的織金龍纛之下。
他以為會受到責(zé)罰,但剛剛情形岳托等都是看在眼中,明軍騎兵的戰(zhàn)術(shù)水平已經(jīng)叫岳托吃虧,但明軍的勇敢和悍不畏死,卻是岳托等人前所未見。
親眼所見的事情,再來責(zé)怪羅洛渾等人就不必要了。
適才明軍,大半折在戰(zhàn)場上了,但清軍損失也極為嚴(yán)重。馬甲戰(zhàn)死超過百人,步甲接近二百人,一共五百披甲,也是折損過半。
至于普通旗丁,兩次沖陣,他們也損失了一百余人,死傷反不如披甲來的重。
主要也是第一次沖陣時被刀切豆腐一般的切開了,看著轟轟烈烈,其實死傷反而不及后來披甲兵們拼死阻擋對手時來的更重。
好在白甲們因為跟隨在主將身邊,幾乎沒有什么死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此次佯攻濟南,披甲人數(shù)一共才一千余人,加上各官身邊的前鋒和護軍兩營,加起來千二百余人,這一下子就折了小三百,岳托臉上的肌肉也是忍不住抽動起來……死的全是正紅旗的精銳戰(zhàn)兵,如何能不叫他心疼?
而此時,就在清軍陣前,是排列的十分整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明軍,旗幟招展之下,盔明甲亮,披甲戰(zhàn)兵,最少有兩千余人,整條戰(zhàn)線,猶如一條銀色的巨蟒,在冬日的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明軍每調(diào)動一下,就好象大蟒蛇身扭曲了一下,給這一邊清方的壓力,也是漸漸沉重起來。
因為浮山騎隊的表現(xiàn),使得在場的八旗上下心里都是明白,眼前的對手,不是以前記憶中那些一碰就散的豆腐明軍了。
岳托面色陰沉,看著對面如山巒般的明軍陣列,心中第一次對自己做主帥的決定感覺猶豫起來。
明軍雖然不動,但壓力如潮水般涌來,兩軍隔的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對面軍陣中傳來的無邊傲氣。在寒風(fēng)之中,這些明軍將士傲然而立,對清軍根本就是不屑一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