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會子濟南剛剛恢復正常,要是擱半年前,這場面還能了得?
“好了,秀才相公,俺們一伙把這木頭扛過來了。”
杜伏虎恰好是最后一次輪換的人,在牌樓下頭,把木頭一放,便是向著張德齊森然道:“不知道秀才相公到底是什么個意思?”
“呵呵,意思很簡單!”
張德齊神色從容,眉宇間也是說不盡的自信。
這個窮酸秀才,現在的格局模樣,和以前真的是不同了。他一邊答著杜伏虎,一邊向著眾人朗聲道:“列位,現在在下就是在浮山營替張征虜效力!”
“好!”
一句話出來,四周就是起伏高低各不同的叫好聲。
張征虜,也就是張少保,也是現在張守仁的代稱。就象人稱布政使為方伯,總兵官為總戎、總爺或某帥,巡撫為軍門,巡按為道長,這種稱呼是明朝民間流傳下來,各有各有含義,有的親熱,有的敬畏權威,有的則是兩者兼有。
對張守仁的稱呼,就是親熱和敬畏兼俱,光是和官員們一樣稱少保,本朝少保雖不多,但也不少,不過被賜征虜將軍的可就是張守仁這一個,眾人敬服他的武功,佩服他的勞績,一聲征虜,味道十足,已經成為張守仁的公認的代稱。
一聽說這個白面書生是浮山營的人,眾人豈有不叫好的道理?百姓的心思是很淳樸的,張守仁是好人,跟著他的,當然也都是好人!
叫好聲中,張德齊也是漲紅了臉,指著那根立起來的圓木,大聲道:“現在張征虜已經受命為副總戎,麾下兵馬卻嫌不足,今日置此木于此,能搬抬來回百步者,可立領賞銀十兩,登記入籍為浮山營為學兵,每月有俸祿銀二兩,米兩斗,鞋、軍服各二,杜伏虎,你和你的兄弟們已經通過考核,現在,來領賞銀吧!”
張德齊的肩膀上一直有一個藍布小包,眾人還以為這書生隨身帶著書籍,此時解開,各人才看到,十兩一錠的大銀,整整好幾十錠,銀光閃閃,在陽光下正熠熠生輝。
“果然如此。張征虜真是豪杰之士,果決英斷,老夫佩服,佩服。”
李家老爺子撫須微笑,這商君立木的事,流傳已經超過千年,但又復再于今日得見。
張守仁得到副總兵的位子,加上本身的實力,擴軍是一定會擴的,此時在濟南大舉招兵,以立木的方式取信于人,既能解決擴兵的壯丁好漢來源問題,又能順道把城中大量的流民吸引入營,這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老爺子喃喃自語,這邊卻是炸了營,不僅是圍觀的人們,就連這些河南流民,也是一個個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了。
他們一伙在這里扛木頭,聞訊趕來的流民也很不少,大家聲氣相連,生怕杜伏虎這些人吃了虧,上次械斗,杜伏虎一伙隨便就拉了大幾百人出來,要是真有心,幾千上萬人也是招手可至。
現在好幾百河南流民都是站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一時半會的,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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