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第230章挖煤炭的絕不只是越王……
挖煤炭的絕不只是越王,但神鳳山在他的掌管之下,是他下令大肆開采煤炭,又沒能控制濫采濫伐,最終導致神鳳山塌陷,點燃了下羽姓公侯們的怒火。
如今大鳳朝動蕩,子之位空懸,意味著只要姓羽,就能有機會爭奪子之位。
那些外姓侯爵無論勢力再盛,只要敢起兵爭奪子大位,便是板上釘釘的造反。
姓羽的公侯們則不同,他們翻開祖譜往上數,追本溯源,總能把大鳳朝的某一位子奉為自家祖宗,從血脈上證明自己有繼位權。
從血緣、禮法上來講,有祖宗埋在神鳳山的,比祖上沒有祖宗埋在神鳳山上的更勝一籌。
羽青鸞自立南疆王,大家最多指責她是女子稱王不合禮法,誰都不能否認她是家正統血脈,放眼當今大鳳,任何人自稱正統,在她面前都得然矮三分。這也是她捏著子三寶不愿給人,旁人最多去索要、沒有立場指責她的根本原因所在。
如今,那些想奪子之位的公侯們拿不到子三寶給自己爭奪大位增加籌碼,便只能從葬在神鳳山祖廟的老祖宗們身上找buff。
從禮法上來講,太長公主或親王的后代,比別人又略高一籌,即便不是太長公主或親王的后代,初代祖宗葬在神鳳山的,比起沒有祖宗葬在神鳳山的,也高出一大截。
然而,神鳳山祖廟塌陷,很多羽姓公侯的祖宗跟祖廟一樣被埋到煤炭里挖都挖不出來,他們往后想祭祖都找不到地方。
越王跟下公侯們都結下了刨祖墳的死仇,包括越公府的人。
越公府,雙公十三世侯,雙公分別是越公和原公。越公府的第一代是越王,傳到第二代時,嫡長子襲爵封公,嫡次子輔助子三十年、居三公之一的太傅之位,有功于社稷下,先是封原公,死后被子追封原王,葬入祖廟。原王陵建在越王陵旁邊,父子倆挨在一起。
越公府和原公府,同出越王血脈,于是連為雙公,一直延續至今,成為雙公十三世侯的累世公侯府。
老越王是原王的父親,因此以越公這一支為尊,如今大家提起越公府,指的是以越公府和原公府為首的累世公侯府。
神鳳山祖陵塌陷,葬在神鳳山祖廟的越王陵、原王陵,連同越王的父親昭宣子陵,以及昭宣子的兒子敦穆子陵,一起塌進了煤里。這就是,能讓越公府、原公府追本溯源證明自己擁有子繼位權的幾位,一下子全埋進去了。
原公收到消息,當場暴走。
下羽姓公侯們,也都炸了。
大家都在起兵造反,這種時候根本不逞嘴皮子,連原本正在開戰的雙方都不打架了,一窩蜂地攻向京城。就連旁邊的居狼都暫時撤兵,讓他們先收拾越公。因為居狼王的祖墳也塌了。他造反歸造反,將來如果能夠打到京城當子,那也是要去祭拜祖宗給自己追溯正統的,可現在,祖墳,沒了。
讓大家更氣的是,承泰子陵,沒事。
他給羽青鸞提前造好了青鸞長公主陵,祖陵塌陷,正好塌在青鸞長公主陵邊上,把墓墻露了出來,但陵墓整體沒事。
承泰子和青鸞長公主得上蒼庇護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承泰子生前的事跡、曦公的神異不凡、羽青鸞有子之象,不僅是在京中流傳,更是那些擁兵自重的武侯們心頭所想。
這次神鳳山塌陷之事,再次讓武侯們覺得這是象示警,羽青鸞才是命所歸。
……
暴走的原公當即帶著人進京,清理門戶,殺了越王。
當夜里,軟禁越王家眷的宅子不心走水,一場大火把越王這一支血脈全部燒沒了。
大家都,那是越王火燒臥牛山遭受的譴報應。
原公接掌了越公府,成為了原王。
他在皇宮里舉行的封王大典,除了規格是王爵,其余一應待遇比照子。
封王大典后,晚宴時,越公府十三侯之一的喬世侯突然發難,把剛當上原王的原公,連同原公這一脈的嫡枝全部滅了,之后,收攏兵馬火速撤出京城,退回到原來的封地,據堅城以守。
越公府原本就是雙公十三世侯,十五塊封地,這些封地連成氣,設有險關,易守難攻,封地之間還有很多夾在縫隙里的封地,被吞并后,五十多塊封地連在一起。
因此,即使喬世侯退守原來的封地,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五十多塊封地,十幾萬大軍,且越王雖然挖塌了神鳳山,但十萬親隨軍是配齊聊,且又全部裝備上了銅甲。這十萬親隨軍或許比不上南疆那兩支正牌親隨軍出身的羽翎軍、玄甲軍,但對上其他公侯們的大軍,喬世侯是絕對不懼的。
喬世侯退守堅城,又兵強馬壯,極不好惹,他讓出來的那些封地成了大家爭搶的肥肉,于是誰都顧不上他。
……
羽青鸞早在離京前就知道老越公不是越公府的領頭人,后來的越王也只是明面上的領頭人,她一直在找真正掌控越公府的人,怎么都沒想到竟然是夾縫中的喬世侯。
喬世侯這一支,人丁單薄,連續三代都是一脈單傳,這位喬世侯現在才二十。
羽青鸞離京的時候,他才十歲,進京請封世子的時候,病病歪歪的,一副很可能長不大的樣子。
如果不是現在越公府只剩下喬世侯這一支,且喬世侯獨掌大權,就算是裴曦對她,羽青鸞都不會相信越公府隱藏起來的領頭羊竟然是他。
羽青鸞當即沐浴更衣,換了沾上血污的鞋子、洗去滿身的血腥氣,去往瑞臨長公主府。
她姑母病重,昏睡不醒,醫官就在這兩日。
瑞臨長公主府邸是全鸞城離王府最近的宅子,羽青鸞連鸞駕都沒備,抬腳便到了。
她突然到訪,還是走路過來的,把門仆嚇都得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連進去通報都忘了。
羽青鸞知道瑞臨長公主府現在是個什么情形,也不想大張旗鼓地驚動所有人出來跪迎,朝門仆們抬抬手,:“起來吧。”徑直入內,去到主院。
這個時候,她的姑丈老晉公、表兄羽青鷹和表妹羽青雀都在侍疾。
她去到主院,嚇得侍奉的仆奴們跪地行禮,這才驚動室內的人。
羽青鷹和羽青雀迎出來,兄妹倆皆是滿臉憔悴,眼里都是血絲。
羽青鸞抬手免了他們的禮,:“我來看看姑母。”
羽青鷹拱手行了一個家禮,默默地迎她進去,將她領到瑞臨長公主的床前。
老晉公坐在床邊守著瑞臨長公主。他的頭發、胡子都已經全白了,神情麻木地看著床上的瑞臨長公主,對羽青鸞的到來毫無所覺。
病床上的瑞臨長公主臉頰、眼窩深陷,枯瘦如柴,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被老晉公握在手里的手,瘦得如同雞爪,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筋和骨頭。那么瘦的手,都沒能遮掩住利刃劃過留下的傷疤。這些年她一直奔波勞累,落下一身傷病,又過于勞累,是直接病倒在朝堂上,被抬回府的。
羽青鸞在床邊坐下,輕喊聲:“姑母。”伸手握住她的手,觸手冰涼,幾乎感覺不到溫度。她伸手去摸脈搏,摸到很微弱的脈搏跳動,心里一陣揪緊的難受。
她父皇把兄弟、叔叔們都殺絕了,唯有瑞臨長公主,鞍前馬后,為他們父女奔波了一輩子。雖她是為兒女們奔前程,卻也是在實實在在地為他們父女辦差賣命,亦是真把她當親侄女看待的。
她和父親,在京城,在家,也就只在這位姑母身上感受到點家親情。
她靜默片刻,起身,對羽青鷹,“把姑母的身后事再提一個規格。”
羽青鷹跪地,叩頭,:“不合規制,還請南疆王三思。”他的母親是庶出,能升長公主都已經是承泰子給予重用讓她立了功才提上來的。大鳳朝從來沒有過庶出公主封太長公主的。南疆王要爭下,這樣做會落人口實授人話柄。她是王爵,沒有資格封賜爵位比她更高的太長公主,更何況是逾越禮法封庶皇女為太長公主。
羽青鸞:“我姑母當得起太上公主的規制,她便當得起。”
羽青雀比兄長更知道母親為朝廷做過些什么,也更了解皇姐為人,更明白母親心中所求。她跪地,感激地叩首,謝恩:“謝皇姐。”
羽青鸞對羽青雀,“你隨我來。”她與羽青雀去到外室,問:“越公府的喬世侯,是何情形?”
羽青雀不明白羽青鸞怎么突然提到他,道:“喬世侯很是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模樣。他不通武藝,但頗有些急智,有些謀士之才,靠著這點本事,又答應要是沒有子嗣便過嫡原公的嫡枝子孫襲爵,算是在原公身邊有一席之地。不過,據我所知,他有一個幼子,是外室生的,偷偷養在外面,估計是想讓外室子成為庶子,再過繼成繼嫡子襲爵,但……想必原公不會答應。”
羽青鸞把剛收到的消息告訴了羽青雀。
羽青雀滿臉驚愕地看著羽青鸞,隨即反應過來,悔不當初,:“早知道我便劫了那外室子。”她原以為只是個極難扶起來的外室子,還準備留著給越公府添點亂,卻沒想到那外室子竟然真有可能成為世子,至少……他目前是喬世侯唯一的兒子。一方諸侯,有兒子和沒兒子,那可是差地別。
羽青鸞:“幸好沒劫。”喬世侯能走到今,能耐不俗。羽青雀如果劫走他唯一的兒子,怕是難以活著回到鸞城。她道:“知道是他便好。”浮在明面上的,總比暗地里的好對付。
她看羽青雀瘦得厲害,道:“你多注意身子,莫太傷神,也多勸著姑父些。”她姑父沒什么才干本事,但對姑母好,什么都聽姑母的,一心向著姑母,把姑母放在心里,如今……這是剜心剮肉吧。
羽青雀點點頭,卻沒辦法應下來。她知道父親難受,大家的心里都不好過,她想勸父親去休息卻開不了口,因為她自己都是能多陪母親一會兒是一會兒,怕……她一走開就沒了母親。
她的母親是有抱負志向,但更多的是想給她掙爵位。她母親是庶女,一輩子被那些嫡出公主們看不起,不想她作為庶公主的女兒也受欺負。她母親的身子骨便是奔波勞累加上傷病,才成這樣。
皇姐能為母親以太上公主之禮下葬,她打心底感激。母親要是知道,一定會含笑九泉。
羽青鸞經歷過喪父喪母之痛,明白那滋味,知道有些事勸不了。她對羽青雀,“去陪陪姑母吧。”出了正堂,去到院子里,把醫官們召來,又是一通叮囑,讓他們需要用什么藥,盡管到王府藥庫里取,若是缺什么,及時來報。
她心里明白,這時候,藥石已經沒什么用了。
她回到王府,召來禮部尚書,讓他們將瑞臨長公主的喪禮準備起來,規格提成太長公主。
禮部尚書的父親是承泰子的太禮信公、如今的老信公,他襲爵為現任信公。禮部尚書信公被羽青鸞的話嚇得當場跪下,:“大鳳朝立國九百多年,從來沒有庶出公主封太長公主的。”
羽青鸞:“大鳳朝的祖廟都塌了,還有什么是不能的?”
禮部尚書被噎得一時找不到話。他想,那是亂臣賊子干的事,可現在大鳳朝的亂臣賊子多了去,南疆現在干的事,也好不到哪,似乎,南疆干的那么多事,也不差這一樁了……哈?
羽青鸞:“姑母為我們父女二人一生奔波,她當得起。”她細數瑞臨長公主這一生的功績,無論是戰亂時調糧,還是經營太商府,又或者這十年里為南疆的奔波、最后累得病倒在朝堂上。
禮部尚書聽著都有些心酸,叩首:“臣遵命。”南疆王能記得臣子們的功績,對他們這些當臣子的來是好事。
羽青鸞取出子寶印,親自提筆擬詔,封她姑母瑞臨長公主為瑞臨太長公主,讓禮部尚書親自去傳詔。
禮部尚書:“……”他呆滯幾息,最后只能抹了額頭的冷汗,接過羽青鸞遞來的子詔書,領命而去。
他出了南疆王的御書房,翻開詔書,把那子寶印蓋下印戳看了又看,壓驚、定神,之后,去到禮部衙門點了人,去瑞臨太長公主府傳詔。
至于金印寶冊之類的,以后再補吧,現在先傳詔,不然他怕瑞臨長公主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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