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笑聲落入耳中，溫熱的呼吸可聞，混雜著清冷的雪松香氣，仿佛渺遠又觸手可及。
    寧璃抬眸。
    陸淮與正極有耐心的望著她。
    這樣的場合，以他的身份，的確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女伴的。
    沒想到陸淮與居然出現這樣的錯漏。
    她停頓片刻，終于伸出手，挽住了陸淮與的臂彎。
    陸淮與垂眸看了一眼。
    她手臂極纖細，白如玉瓷，在璀璨的燈光照耀下，似是能發光一般。
    與他純黑的西服相互映襯，是黑與白簡單而極致的沖擊。
    他眸色微動，斂去眼底神色，緋色的薄唇卻極輕的挑了挑，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
    “跟我走。”
    ......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并肩前來的二人。
    兩人都是無可挑剔的容貌，站在一起的時候，更是令人驚艷。
    少女的裙擺之上星芒點綴，隨著她的走動，薄紗輕輕揚起細微的弧度，便像踏著星河而來。
    她身邊的男人，頎長挺拔，清冷矜貴，一身黑色西服如濃郁夜色，將這星河與她接納。
    他今日難得穿著白襯衫，黑色領帶之上，一枚領夾閃爍著耀眼的光，似乎與那星芒遙相呼應。
    契合完美，幾如定格為一副畫卷。
    堂皇明亮的宴會大廳，此時也似乎失了顏色。
    眾人皆是愣怔。
    陸淮與他們大多都是認識的，即便以前沒見過，也都聽過他的名聲，如今見這一身矜貴氣質，比傳聞更盛。
    可他身邊那個少女——
    “這是哪家的小姐？這么漂亮，不該寂寂無名吧？”
    “她旁邊那位可是京城陸家的二少爺，能和他一起出現，出身定然不一般啊！”
    “生的真是漂亮，氣質也好，回頭打聽打聽來歷？”
    不少人低聲議論著，臉上不掩驚艷贊嘆之色。
    程湘湘早就知道寧璃那一身禮服是陸淮與陪著挑的，可她怎么都沒想到，陸淮與居然還親自帶著寧璃入場了，還是這樣親近的姿態！
    一個年輕男人湊到程湘湘旁邊，視線還黏在寧璃身上：
    “湘湘，那位你認識么？”
    程湘湘胸口堵得難受，聞言忽而笑了一聲。
    “當然認識，怎么，你們都沒看出來嗎？她是寧璃啊！”
    “寧璃？這名字好像有點熟......”
    他的聲音忽然一頓，眼中浮現震驚之色。
    “你是說，葉家剛接回來的那個？”
    “是啊。這段時間，她可是咱們云州的名人了，怎么你居然沒認出來么？”
    程湘湘雖然帶著笑，眼角卻掛著幾分諷刺。
    那人臉色變了幾變，再次看向寧璃的眼神，便有了不同。
    原來不是什么世家千金，只是一個出身低微不堪的小姑娘。
    他摸了摸下巴。
    “不過.....長得是真的漂亮......”
    即便是今晚最吸睛的許旖旎，和她比起來，也遜色幾分。
    許旖旎是清純好看，但看久了就有點寡淡，可寧璃不同。
    點到即止的艷，不可方物的美。
    程湘湘瞟了他一眼：
    “怎么，看上了人家不成？”
    那男人笑起來。
    “玩玩兒還行，其他的——”
    話沒說完，一道冷凝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陸淮與正看著他，眼神極淡，極冷。
    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立刻令他閉上了嘴，渾身緊繃。
    季抒剛好走了過來，嗤笑著瞥了他一眼。
    “戴立，眼睛不想要了，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陸淮與親自帶著小姑奶奶過來，還敢在這嗶嗶。
    真是嫌活得膩歪了。
    戴立臉色一僵，想說點什么，想起季抒也是個不好惹的，只好忍下這一口氣。
    看著那邊，他又忍不住好奇：難道寧璃是和那位陸二少有什么關系的？
    ......
    陸淮與帶著寧璃來到程老爺子幾人面前。
    程老爺子瞧著這一幕，實在是新鮮，打量了寧璃好幾眼，忍不住哈哈一笑：
    “淮與居然也肯帶小姑娘出席這種場合了，這可是第一次吧？真是開竅了不成？”
    寧璃心中一動，下意識看向陸淮與。
    第一次？
    難道他以前都不——
    陸淮與卻似是沒注意到她的視線，眉梢微挑，提醒道：
    “程爺爺，阿璃才十七，還在上高三呢。”
    雖是這么說，卻沒否認程老爺子的話。
    許旖旎看向二人挽著的胳膊，站的那么近，臉上的笑容有了片刻的凝滯。
    圈子里誰不知道，陸淮與一直自由來去這種場合，也從不帶人。
    所以她也就識趣的沒有提出這個邀請。
    誰知道.....
    程老爺子一聽，尷尬片刻，咳嗽了一聲。
    “原來還是個小孩子呢啊。”
    程西鉞湊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程老爺子看向寧璃的眼神更慈愛了。
    原來還個可憐孩子，難怪西鉞和淮與這么照顧。
    “既然來了，就好好玩兒，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他們說就是。”
    寧璃笑起來，唇邊漩了小小的梨渦。
    “謝謝程爺爺。”
    程老爺子看她大大方方，心里更喜歡。
    西鉞還說小姑娘沒來過這種場合，讓他務必慈祥一點。
    可他看著，小姑娘教養禮儀，都是極好的嘛！
    程柏青瞧著，隱約察覺到了什么，看了許旖旎一眼。
    他招了招手，笑道：
    “旖旎，前幾年你一直在國外，倒是很久沒機會看你跳舞了。這開場舞——”
    一起的，當然是程西鉞。
    許旖旎彎了彎眼睛：
    “最近我都沒練了，難免生疏。倒是......聽說葉家有位，去年拿了省內舞蹈銀獎的？”
    她說著，看向了葉瓷。
    葉瓷正和蘇媛站在一處。
    聽到這話，蘇媛頓時眼睛一亮。
    能和程家大少一起跳開場舞，實在是難得的機會。
    她笑著看向葉瓷。
    葉瓷有幾分心動，看到站在一處的陸淮與和寧璃，卻又生出猶豫。
    一旁的程湘湘忽然開口：
    “我倒是有個提議。”
    她笑瞇瞇的看向寧璃。
    “沒看錯的話，寧璃今天穿的是G&S家的最新款，又是第一次和大家正式見面，為了表示歡迎，不如這一場，就由寧璃來跳？”
    眾人靜默，暗自交換眼神。
    十八線小城的窮酸出身，能跳什么舞？
    程湘湘這是故意等著她出丑呢！
    可若寧璃拒絕，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自己不會跳，也是丟人至極。
    程西鉞飛快皺了下眉，剛要說話。
    陸淮與忽然側頭，看向寧璃：
    “會嗎？”
    寧璃頓了一下：“會一點。”
    陸淮與笑：
    “剛好我也會一點，帶你應該正好。”
    －－－－－－題外話－－－－－－
    凍僵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