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與剩下的話就此卡在了喉嚨，幾乎是下意識般的，他看向沈璃。
而沈璃也同時望了過來。
寂靜。
而后，她微微皺起眉，似是被這個問題難住。
喝了幾次酒......
她和他......
她看了看陸淮與，又看向沈知謹，腦子里無數畫面紛亂交錯。
她想要看清一些，卻發現很難。
沈知謹還在等著她的答案：
“嗯？”
沈璃拉住他的胳膊，神情有些委屈，
“頭疼......”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瞬間打破了這幾乎令人難以呼吸的凝滯氛圍。
沈知謹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有點熱，不過應該不是生病，就是喝酒導致的。
原本還想問個清楚，但看她難受，他也就顧不上那些了。
“那咱們回家。”
他握住她的手腕，聲色溫和下來。
沈璃點了點頭。
陸淮與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他實在是不知道就沈璃今天晚上的這個狀態，到底還能說出什么樣的話，把他坑到什么地步了。
正在這時，林風眠也回來了。
他正要打招呼，就發現這邊氛圍好像有些不對。
沈璃站在中間的位置，靠沈知謹更近一些，臉頰有些泛紅，應該是酒勁兒上來了。
他剛剛離開后，思來想去，還是有點擔心她的狀態，就很快又回來了。
原本看到陸淮與和沈知謹都在，他還松了口氣，想著有他們兩人照顧著，沈璃這邊肯定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但到了跟前，他才發現，事情好像和他預想的有些.......出入？
誰都沒說話，大家的表情看起來也都如常，可就是那股氛圍......
不對。
很不對。
林風眠開口：
“沈老師，姐姐剛才喝了點酒，沒事兒吧？”
沈知謹略微停頓片刻，才道：
“沒事兒。”
林風眠心下幾分猶豫。
這個樣子......看著確實不太像沒事兒，但要說有事兒，一切又都如常。
“阿璃有些頭疼，我先帶她回家了。”
沈知謹道。
他今天開車過來的，沒喝酒。
林風眠心下幾分不舍，但考慮到沈璃喝了酒，而且的確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比較好，就點了點頭：
“我送你們出去。”
沈知謹頷首，帶著沈璃往外走。
剛走出兩步，他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看了過來。
他的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很清淡。
“不是要送我們么？”
陸淮與輕咳一聲，長腿邁開，跟了上去。
林風眠在旁邊看著，微微皺了皺眉。
按照之前的諸多表現，沈知謹似乎不太會讓陸淮與和他們一起回去吧？
現在居然主動開口了？
而且，陸淮與的神色看起來，也很是微妙。
林風眠一邊陪著他們往門口走，一邊在心中思量：
剛剛那一小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他感覺得到，現在并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機，所以很快收斂起了思緒。
......
沈知謹三人來到停車場。
他讓沈璃坐在了副駕駛，幫她扣好安全帶，而后從車前繞過，來到了主駕駛。
陸淮與非常識趣的上了后排。
車子緩緩駛離。
夜色濃重，晚風徐徐。
三月初的夜晚還有些寒涼，不過車內很溫暖，且很安靜。
沈璃在副駕駛坐著，困意上涌，很快就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于是本就安靜的車內更是寂靜。
......
半小時后，到了天曄城，沈知謹這才將沈璃喊醒。
“糖糖，醒醒，到家了。”
沈璃睜開眼睛，但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依舊很困。
聽到沈知謹的話，她勉強靠著那點殘存的意志撐著眼皮，極輕的“唔”了聲。
而后她居然也沒動，依舊在自己的座位坐著，不知是在發呆還是怎樣。
沈知謹看她如此，微微蹙眉，又喊了聲：
“糖糖？”
陸淮與已經推門下車，來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
看著小姑娘在自己位置上乖乖坐著，眼神好像沒什么焦距，迷迷糊糊的樣子，陸淮與抬頭道：
“沈老師，阿璃喝醉了就容易這樣，您別擔心。”
沈知謹聞言靜默片刻。
陸淮與說出那句話之后，也終于察覺到這話聽來多么容易有歧義。
于是，他也安靜了一瞬。
一片幾乎令人窒息的安靜中，沈知謹緩緩開口，語氣波瀾不驚：
“看來你挺熟。”
“......”
“糖糖頭疼，記不清。但你沒喝，應該都還記得清楚吧。”
“......”
沈知謹看著他：
“怎么，要數這么久？”
“.......”
陸淮與發自內心的覺得今天晚上真的處處不順。
他輕嘆口氣，迎上沈知謹的目光：
“沈老師，阿璃之前醉過兩次，這是第三次。之前勸過她，但她今天可能太高興了，就又喝了。”
沈知謹沒再多說什么，下了車，再次來到副駕的位置。
陸淮與自覺側身。
沈知謹又喊了她一聲，同時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從車上接下來。
好在她意識雖然有點懵，但自己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下車之后，她來到沈知謹身邊站著，余光看到陸淮與，又彎起眼睛笑，語氣親昵，帶著點軟軟撒嬌的味道：
“陸淮與。”
陸淮與也笑。
——祖宗。
－－－－－－題外話－－－－－－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