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太平還在人世嗎?青蛇郎君現在的處境,又是怎樣的?他有沒有可能,從劉能的法器里逃脫?
最讓我琢磨不透的是,我隱約記得,當時劉能降服青蛇郎君后,對我說了句話。
他說,青蛇郎君是路土引來的,引它來的目的,是為了激發我體內的潛能。
我表情無比痛苦,抱著頭蹲在墻角,苦苦揣摩這句話的含義。
很快,我想到了一個致命的細節:
黃泉沖竅決的第四部分,明明被我篡改的面目全非,可喪太平還是與青蛇郎君融合成功了,關于這一點,連青蛇郎君自己都解釋不通,說什么天意……
這哪是天意啊?明明是有股看不見的恐怖力量,干涉到了其中!
而這股力量,很可能就是來自路土!
是他!那個戴墨鏡的神秘盲人,是他暗中施展法術,促成了這場融合!
我雖然不明白,路土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青蛇郎君與喪太平的完美融合,路土功不可沒!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選擇用這種瘋狂的方式,來激發我的潛能?
這個代價,未免太過慘烈了吧?梅連舟,張三瘋,蘇瑤相繼慘死,這些人的性命,他路土救的過來嗎?
越往深里想,我全身就越感到惡寒,我摸不清路土打的是什么牌,促成這場融合的目的,直為了讓我……目睹身邊的人接連被殺?
這激發的是哪門子潛能?我也沒感覺自己變強啊?
我甚至開始痛恨他。
這個人,也太狂妄了吧?他憑什么高高在上,來決定我的命運?
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胡青青為什么要把我和朱飛越,送到這間陰森的瘋人院?每天電擊三次?
這對我,又有什么好處?
我苦想了很久,心頭一團霧水,看來,只能等胡青青探望我時,由她親自揭曉了。
我抽著煙,心煩意料地等到上午,胡青青一直沒來。
閑著沒事,我依次觀察病房里那些瘋子,有一個人,我始終看不明白,那就是老晏。
他顯得太正常了,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他似乎不屬于這里。
我問老晏:“你咋被抓進來的?”
老晏說:“我沒瘋,我是自愿住進來的。”
我:“為啥?”
老晏盤坐在病床上,臉色變得深邃起來:“我來修行。”
“修行啥?”
“氣場。”
見我一臉迷茫,他耐心解釋道:“我們玄學中人,修的就是氣場,道家修靈氣,佛門修善,修隱忍,降頭師修尸氣,邪咒師修血腥氣,殺氣,而厲鬼修陰氣,動物仙家修山河氣……宇宙間,氣場千千萬,這瘋氣,也是其中一種啊。”
“修行瘋氣的最佳場所,就是瘋人院。”
我倒吸了口寒氣,做夢都沒想到,老晏居然是圈子里的同行!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李志文啊,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的陰脈,早就在青蛇郎君的死亡逼迫下,有了覺醒的先兆,這第二劫,你將在這所瘋人院里,以最血腥,最殘忍的方式,獨自面對那些,比厲鬼恐怖千萬倍的重度精神分裂病人,在十死無生的環境下,繼續擴充你的陰脈,強化你的體質!”
“從而完成你靈魂的第二次救贖,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啊!”
這番話,聽的我心神大震!頭皮炸的嗡嗡響!
“你?你到底是誰?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陰脈,已經覺醒了?我怎么沒察覺到?
老晏注視了我許久,嘆著氣道:“路土的苦心……他對你的期望,相信有一天,你會理解的。”
“你認識路土?”
“我是他安排進來的眼線,可我不能幫你,第二劫,只能靠你自己。”
“活下來,活到最后,殺穿整個瘋人院上下四層,用那些恐怖瘋子的血,擴充陰脈,同時將肉身錘煉到極限!只有這樣,你才具備修行《尸剪刑》的資格,從中陰界救出你姐姐,為你的父親報仇!”
“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瘋吼著沖上前,死死拽住老晏的衣領,用力搖晃他:
“你快說!我爹是給誰害死的?”
“瘋人院明明只有三層,哪來的第四層?”
老晏陰惻惻地沖我笑著:“有些事,你知道太早,反而對你沒有好處,先想想,該怎么過第二劫,活著離開這家瘋人院吧?”
在我逼問老晏的時候,朱飛越正躺在床上,捧著本《母豬的產后護理》看的津津有味,這時,從外面沖進來四個護工,不由分說,拽著我跟朱飛越往外拉扯。
這些護工個個身強力壯,一米八幾,一百多公斤的體位,兇神惡煞,我倆被他們拽著,跟提小雞似的輕松。
這也難怪,瘋人院男護工,是份兇險無比的工作,在面對那些野瘋子時,需要強壯身手來防身。
“放開我,我草你嗎的!你們帶我去哪?”我拼命掙扎。
其中一名護工死死掐著我脖子,壞笑道:“小比崽子,電擊時候到了,等會保準讓你爽上天!”
沒一會功夫,我們被帶到一間治療室里,里面擺著兩張床,旁邊有很多皮帶之類的刑具。
我和朱飛越被硬按在床上,全身上下,給皮帶綁的結結實實,動憚不得分毫,床豎起來,我倆側立在那,床邊的儀器上,顯示著心電圖。
一個面相陰損的中年女護士,拿來兩個布滿電線的皮套,給我倆套在頭上,又摸出兩根小木頭棍,塞進我們嘴里。
“咬死了,不然等強電壓上來,你倆舌頭都沒了!”
我死咬著木棍,做最后的殊死掙扎,反觀朱飛越,這小子居然一臉期待,沖護士傻呵呵道:
“給我調大一個檔次。”
對面墻上有電閘,弄的跟死刑犯似的,一切準備就緒,女護士獰笑著,一把拉下電閘!
那一刻,我終于體會到電擊痙攣的滋味。
真的會痙攣。
強壓電流穿過大腦的剎那,我眼前一片白茫茫,身體像篩子般瘋狂顫抖。
那種感覺,和靈魂出竅沒區別。
但奇怪的是,除了頭有些許疼之外,我全身暖洋洋的,跟泡在溫水里似的,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好像自己已經成仙了。
后來我才知道,所謂的溫水,其實是我褲襠流出的尿。
電擊持續了大約十秒,停下,他們從我嘴里取出木棍,讓我稍微喘息。
朱飛越翻著白眼,五官擰成一團,喊叫著:“不夠……再加大一個檔次。”
休息了沒一會,第二輪電擊開始,第三輪,第四輪……
到后面,我已經失去意識了,全身酥麻酥麻的,我看到了天堂般的幻象:我,蘇瑤,胡青青和我姐李夢詩,我們生活在一個美好的世外桃源,沒有痛苦,只有無盡的歡樂,幸福。
我跟朱飛越,是被人抬回病房的,模糊間,我看到老晏坐在床邊,安慰我道:
“別怕,電擊對你有益無害,你的祖先,李小龍,曾用電擊的方式,來強化肌肉的緊密度,與爆發力,聽說過寸勁嗎?在一寸的距離內,拳鋒可瞬間爆發出千斤怪力!”
“要想成仙,必先瘋癲啊!這是強化你體質的最佳方法……不僅如此,電擊痙攣,還能擴充你的陰脈,有研究顯示,電流中的電離子,能與人體靈魂中的量子,發生碰撞,從而改變靈魂的純度,只要你靈魂與肉身,達成高度協調統一,這樣你就有資格,將剃頭匠的可怕傳承,發揮到極致……”
后面的話我沒聽清,整個人昏了過去。
這一天,除了吃飯喝水,只剩下電擊了,中午蘇醒過來,開始第二次電擊痙攣,汪院長信守承諾,每天三次,一次不落,安排的滿滿當當。
夜里,第三次電擊結束后,我倆被抬回病房,就感覺人已經飄了。
我虛弱地看著一旁的朱飛越:“朱哥,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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