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豎著耳朵聽著。
胡青青道:“當(dāng)年你爹從青海道觀,搶來的那兩本書,本來是要留給你的,但當(dāng)時情況兇險,你爹被辰家十二兇星追殺,書交給你,等于是害了你,所以你爹把它們藏在了一個極度隱蔽的位置。”
“這件事,你爹只告訴了路土,他倆交情很深,路土也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說到這,胡青青站起身:“如果你能活過第一劫,我就告訴你藏書的位置,那本尸剪刑,對你很重要,它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話音落下,胡青青拉開門下樓,我跑到窗戶跟前瞅,等了沒一會,單元樓里跑出個紅毛小狐貍,身影靈動無比,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呼!我重重松了口氣,這女狐貍道行實在太高,性如烈火,以后和她打交道,可得小心著,否則一句話說不對,命就沒了。
胡青青知道那兩本書的下落,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先拋開陰文之書不說,單是那本尸剪刑,其價值就恐怖到無法預(yù)估。
這本來自古代的禁術(shù),記載了剃頭匠最神秘,最可怕的傳承技法,它對血脈有嚴(yán)格的限制,對體質(zhì)卻沒很高要求,聽胡青青那意思,我應(yīng)該可以修行它。
梅連舟從里屋出來,問我:“她走了?”
我嗯了聲,梅連舟臉色驚恐不定:“這小女狐貍,手段好狠毒啊,多虧我有恩師給的鬼牌護身,否則剛才那一指,我已經(jīng)去了黃泉!”
說著,他扯開上衣,皮膚里隱隱露出三張鬼臉,這三張鬼臉,都陰森到無法描述,額頭長角,兇神惡煞的,有獨特的泰國風(fēng)格。
這三幅鬼牌,由一種罕見的黑晶制成,有點類似黑玻璃,鑲嵌在梅連舟前胸的皮膚里,若隱若現(xiàn)的,其中一張鬼臉,已經(jīng)成了碎片,幾乎快消散了。
“鬼牌里,有恩師留下的強悍法力,可保我三次不死,我等于多了三條命。”他驚悚地瞧向自己胸口:“現(xiàn)在,只剩下兩條了。”
他師父也是個狠人,道行很可能在胡青青之上,可惜的是,這人已經(jīng)下落不明很久了。
我們各自回屋休息,給胡青青這一鬧,我后半夜睡的很不踏實,心里七想八想,也不知自己的大限,哪天到來。
第二天上午,收拾整齊后,我準(zhǔn)備去駕校報名,梅連舟剛好沒事,陪著我一起去。
縣里有兩所駕校,應(yīng)該都差不多,我挑了個名字喜慶點的,進去打聽。
報名處坐著個肥胖的婦女,滿臉油,小三角眼往我身上一個勁的瞄。
我給她說了下情況,胖婦女聽完,說:“你上面有人唄,那就太簡單了,我建議你直接報精品小班,私教全天帶著練車,而且中間不換人,倒樁,路考都是一個教練。”
現(xiàn)在的駕校,搞的花里胡哨,精品班都出來了。
胖婦女告訴我,精品班最效率,一個月就完事,我只學(xué)科目二,三的話,就更快了,兩周內(nèi)保證搞定,不滿意全額退款。
我問她:“精品班多少錢?”
胖婦女伸出兩個手指:“兩萬八千八。”
我臉上肌肉一跳:“算了,我還是報屌絲班吧。”
“不,就學(xué)精品的。”
梅連舟財大氣粗地拿出銀行卡,痛快地把學(xué)費交了,胖婦女指著墻上那排照片:“這些都是小班教練,你自己選吧,選中誰就是誰,中途可不許換啊。”
我依次瞅過去,感覺長的都挺兇的,一時不知選哪個。
甚至其中還有一位阿姨,尖臉,看上去陰嗖嗖的。
梅連舟看了會,指著其中一個地中海:“就他吧。”
這地中海長的跟個強X犯一樣,滿臉橫肉,黑社會氣息十足,小眼睛直透兇光,所有教練里,就他最磕磣,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
我搞不懂,梅連舟選他干啥?
胖婦女點著頭:“這師傅姓余,人怎么說呢……挺真實的,那啥,他今天剛開班,走,我?guī)銈冞^去。”
登記一番后,胖婦女領(lǐng)著我們,來到后操場,幾個學(xué)員正在那掃雪,操場上立著些桿子,地上畫著四四方方的紅線,操場上有三五輛小車,每個車跟前,都站著些學(xué)員,凍的瑟瑟發(fā)抖。
最里面那輛尼桑小車,就是余師傅的,他人還沒來,車空在那,旁邊站了兩個學(xué)員。
加上我,剛好三個人一輛車,不遠處有個小值班室,應(yīng)該是供教練休息的,梅連舟鉆屋里避風(fēng)。
我上前,和那兩個學(xué)員聊天,交談一番才得知,小班配的是好車,自動擋的,開起來最省事,考試也用這車考,普通班就沒這待遇了,用的是最破的國產(chǎn)車,還不許給油,全靠離合控制,學(xué)坡道起步的時候,這種車最難開,離合一旦掌握不好,車就順著坡下去了。
這兩個學(xué)員,一男一女,男的四十來歲,特別健談,我瞅他長得挺敦厚,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一打聽才知道,這人姓熊,以前是開大貨車的,后來出了些事,駕照被吊銷了,干脆改行經(jīng)商,這些年再沒碰過車。
瞧老熊這穿著,應(yīng)該不差錢,他做生意賺了錢,心癢癢,就想重考駕照,買輛小車開著玩。
老熊笑呵呵地發(fā)給我根中華:“我們那個年代,學(xué)車可比現(xiàn)在野多了,當(dāng)時我?guī)煾笌е遥筘涇囬_到國道邊上,直接停車,讓我開。”
“我哪敢開啊?我駕照是花錢辦的,根本就沒學(xué)過,剎車油門都分不清呢,更別提那些檔位了,我?guī)煾甘莻€小老頭,拿著個保溫杯,坐在一旁,說你怕個求?開就完事了。”
“撞上咋辦?”
“撞上就一起死唄。”
我聽的暗暗稱奇,老熊的師父也是個不怕死的狠人,不過那個年代,開大車的司機,膽兒都野,九零年代那會,治安特別差,大車司機待遇好,工資高,遇上搶劫殺人,謀財害命的,再正常不過了,所以很多司機座位底下,都放著槍呢。
老熊說的這些,可能有些小孩不相信,沒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再加上洗腦,不相信也正常,但我知道,老熊說的是真的,以前聽我爹講過,那個年代真不是一般的亂。
一張桌子橫在路中間,兩個人,兩把槍,管你要過路費,給不給吧?
幾句話說不對,一槍直接崩了,車開走,轉(zhuǎn)手還能賣掉。
有些偏僻地方,兩幫人為了搶地盤,持槍火拼,再正常不過了。
光是出租車司機被殺案,我都聽我爹說過多少回了。
老熊說,當(dāng)時他握著方向盤,看著國道上疾馳的車輛,嚇的魂都沒了,小老頭指著他大罵:“你特么開啊?楞啥呢?”
老熊只好硬著頭皮開,小老頭在一旁指導(dǎo)著:掛三擋,松離合,給油啊我草,眼睛看著前面,別看我!
拐,避開!我草你大爺?shù)模】毂荛_!
老頭幫著把方向,開始罵人,罵的那叫個慘烈,還好那年的老熊,是個毛頭小伙,膽大,心細,也有開車天賦,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楞是沒出事。
十幾公里開下來,老熊整個人都虛了,按他的說法,那次過后,他車技直接提高了二十倍,以后再也不害怕了,開車跟玩似的。
我笑著跟他套近乎:“大叔,你等會多教教我,我笨,害怕學(xué)不來。”
老熊很干脆地答應(yīng)道:“沒問題,我來也就走個過場,多少年車齡了我?啥事我沒碰過?這些開小車的教練,算老幾啊?給我提鞋都不配呢。”
我倆聊著天,旁邊那個女學(xué)員,一直不吭聲,這女的二十來歲,家里應(yīng)該不差錢,顯得挺高傲的。
等了好一陣,余師傅終于來了,這人中等個頭,謝頂,年紀(jì)和老熊差不多,穿件大羽絨服,嘴里叼著煙,手里提著個大喝水杯子,里面裝著濃茶。
大老遠瞅見,我就感覺這老幫子,面相特別兇,特別欠揍,肯定不好打交道,我就不明白了,梅連舟選誰不好?偏偏要選他呢?
我們?nèi)硕键c頭哈腰地,沖他打招呼,余師傅也不吭聲,跟誰欠了他錢似的,一對狗眼,冷冷地打量著我們。
“我話只說一遍,你們聽就聽,不聽拉幾把倒,聽不懂別來問我,明白了吧。”
這人說話特難聽,語氣非常不善,我就覺得挺有意思的,兩萬八的學(xué)費,換來這操性嗎?
就我這暴脾氣,看著吧,等會兩句話說不對,我可能要削他。
我們都點著頭,余師傅打開車門鉆進去:“這是方向盤,這是左,這是右,安全帶,燈,左邊寬的是剎車,右邊長條的是油門……”
用懶散的語氣,給我們介紹了些基本知識,檔位啥的,他鉆到副駕上,指著我說:“你先來,繞操場溜達一圈,熟悉下車況。”
我鉆進去關(guān)好門,正準(zhǔn)備打火呢,余師傅突然跟發(fā)瘋了似的,指著我鼻子大罵:“你有沒有點記性啊?我剛才咋說的?進車第一件事,先調(diào)節(jié)座椅,然后系安全帶!”
“你腦子漏風(fēng)啊?”
我皺著眉看他:“咱兩誰漏風(fēng)?你特么剛才說這些了嗎?你用你的腚眼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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