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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許枳比周茂行先醒來。
周茂行是背對著她而眠的,她在他背上畫了幾個圈,他卻還沒醒。許枳自討沒趣,知道他是故意的,猛地掀開被子準備起床了。
甫被子一揭,原本背對著她的人卻一轉身直接把她壓在了身下,低啞著聲音說道:“喊受不住的是你,挑事的也是你。”
“對,我就是這么犯|賤。”
許枳說完,手腳并用推開了周茂行。周茂行被推翻,仰躺在床上,看著許枳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進入衛生間,他臉上的情緒淡淡的,倒也沒有不高興。
許枳不會做飯。周茂行今天早上卻也沒有弄早餐的興致,熱了兩杯牛奶,又從冰箱翻出兩個三明治用微波爐加熱了。
“我買車票今天回楚城了。”許枳剛坐下就說道,不是商量的語氣,是告知。
“這么著急回去干什么?”周茂行伸手探了探牛奶的溫度,然后遞給了許枳。
“想我爸媽了。”許枳一口氣喝完牛奶,把杯子擱在桌上的力度有點大,桌面和杯底碰撞的聲音悶悶地。
“什么時候的車票?我送你去車站。”周茂行沒抬頭,還是不慌不忙地吃著早餐。
“孟塬明天結婚,特意給我打電話了,邀請我回去參加。”許枳答非所問。
周茂行還是沒什么動作,唔了一聲。過了一會,他一雙眸子盯著許枳,臉上掛著笑,“前男友的婚禮這么想去參加?”
“對呀,我犯|賤啊。”許枳臉上同樣是帶著微笑。
許枳長得很明媚,準確說是很妖嬈,特別是在笑的時候,猶如一朵妖冶的芍藥花。眼角和眉梢微吊,丹唇明明只涂了一層淺色的唇蜜卻還是紅得醉人,但許枳饒是這樣,還是能在臉上看出稚氣,因為年輕。
許枳今年二十三歲。
周茂行看著許枳這副模樣,突然勾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擁,然后貼上她的唇。看上去蔻紅的嘴唇此時滿是牛奶的香味,他心突然有點狠了,用上牙咬住她的唇瓣,在唇齒間模糊不清的說道:“不如我陪你去。”
許枳的整個身子明顯一僵,卻又一臉輕松的說:“好啊,你去給我撐腰。”
最后,許枳買的車票浪費了,第二天周茂行開車載著兩人回到了楚城。
楚城離d市很近,是個四線城市,相比于繁華的d市,它則更像一個縣城。許枳是在楚城長大的,直到上大學才去d市。
兩人上午出發,中午就到了。許枳沒提回家的事,兩人找了家酒店住下了。住在酒店的頂層,站在高處基本可以眺望整個楚城的風景。許枳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看楚城,因為太熟悉,她沒生出什么驚艷感,倒嘖嘖了兩聲,然后跑進屋跟周茂行說道:“從高處看,楚城所有缺點全暴露了。”
周茂行正好掛了電話,朝外面覷了一眼,“故鄉還是夸夸的好。”
“那故人呢,放在心里好好念著?”許枳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撲倒在床上,頭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
周茂行的電話又響了,偏偏他還一直不接。許枳掙扎著翻了個身,在周茂行接通的那一瞬,她剛好喊道:“快接,煩死了!”
周茂行正好站在床邊,但因為電話質量好,許枳并沒有聽到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只知道周茂行全程就說了一句話,“知道了。”
撂了電話的周茂行把許枳從床上拉起來,“出去轉轉吧。”
許枳像小孩子似的,軟趴趴的賴在床上,周茂行只拉了她一支手臂,她其余的身|子依舊是都不離床。
“不去,這么個地方我從小逛到大。”許枳看著周茂行不松手,順著他坐起來,低頭張嘴就咬上他的手。
許枳剛開始是輕輕的試探,結果他還是不放棄,于是她用力的咬了兩排牙印。直到她松口時,周茂行才放手。
許枳坐在床上,仰著頭看向周茂行,“我真的很不想逛。”說著眼眶還紅了。
周茂行伸手撬開許枳的嘴,帶點無奈地感嘆道:“牙尖嘴利。”
“皮糙肉厚。”
許枳在牙印抹了一把,上面還有自己的口水,兀地自個都覺得有點惡心了,“你剛剛怎么不撬我嘴?”
“小姑娘發脾氣不盡興怎么得勁。”周茂行笑起來眼角下有眼紋。
許枳哼了一聲,終還是從床上起來了。
許枳帶著周茂行逛了她的初中,她的高中,沒有逛小學,因為她家就住在小學的隔壁小區。
十月份的天氣秋高氣爽,許枳穿著一件衛衣配破洞牛仔褲,頭發是栗色的長卷發,很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打扮,周茂行是一件深色襯衣外面套了一件休閑款的西裝,這已經是他極休閑的一身了。兩人在外貌上說不出配與不配,反正男俊女美。
許枳在學校門口買了一杯奶茶,店員問道是要熱的還是涼的,她嘴快,不假思索的就回道:“涼的。”
周茂行原本站在她身后,此時上前一步,伸手敲了敲吧臺,“麻煩給她換成熱的。”
許枳小聲嘟囔了一句,“又沒到冬天。”
周茂行不搭話,把找回的零錢放進她兜里,然后就靜靜地等著了。
后來到手的奶茶溫熱熱的,許枳拿在手上的手感很是好。
有時候年紀大的就是看得遠,看見得早。
當晚,兩人一起去了孟塬的婚禮。
孟塬和新娘子站在門口迎接客人,他看到許枳明顯愣住了,但驚住了是看到周茂行,囁嚅地喊了一聲,“周總。”
旁邊新娘子估摸是個懂人情世故的,戳了戳孟塬,小聲提醒:“迎進去呀!”
許枳笑了笑,“里面同學都來齊了吧,我們自己進去了。”
許枳和孟塬高中和大學都是一個學校的,許枳和周茂行一進去就有人朝許枳招手。
許枳望了望,有兩桌同學,一桌高中,一桌大學。
韓臻坐在高中同學那一桌,離桌,走過來迎許枳,但伸手就掐她的手臂,“您大小姐心可真大。”
許枳歪嘴笑了笑,“電話都打了,不來顯得我小氣。”
韓臻側身堵住許枳,“你不知道打那通電話是鬧著玩的?”
周茂行就站在許枳身旁,聽她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
許枳在這一瞬間真想擺手不干了,砸了婚禮現場的想法都有。專門打電話邀請前女友過來參加婚禮,結果是場玩笑,然他個王八蛋還不事后告訴她。
韓臻認識許枳多年,了解她那點脾氣,趕忙打圓場,“今日在場的就你最漂亮,不要壞了形象。這是男朋友?”
如果是平時,許枳可能還會很猶豫才回答,此刻一順就拉住了周茂行的手,“男朋友。”
韓臻自上而下打量了周茂行一番,點了點頭,然后附在許枳耳邊悄聲說道:“今天新人的風頭你得搶完。”
許枳回頭睨了一眼正在迎客的孟塬,還沒開口說什么,桌席那邊的同學已經在喚她的名字了。
入席,老同學聊不出什么實質性內容,就是敘敘舊,談談現狀。一群人都知道許枳和孟塬當初分手是和平分手,但隱隱約約又覺得是許枳拋棄了孟塬,所以前幾天才慫恿孟塬打了那一通電話。現在看到許枳坦坦蕩蕩地帶著男朋友過來參加婚禮,猜想也就打住了。
酒席開始,孟塬帶著新娘子過來敬酒時,望著周茂行額頭有些冒汗,“周總,招待不足,您多見諒。”
周茂行笑了笑,一手搭在許枳肩上,一手端著酒杯,“祝你新婚快樂。”
一桌人都把目光鎖定在這幾個人身上,聽著這對話,心里開始琢磨事了,看來許枳這前后任是認識的呀。
其實這話有點錯誤,真實情況是孟塬很熟悉周茂行,而周茂行是通過許枳才知道孟塬這號人的存在。
周茂行是孟塬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