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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干了些什么?!”
看著局促不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馬克西米安、赫克托爾和一群最早跟隨自己的教團(tuán)成員,倫格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放緩,他輕輕撫摸著桌子上一件染滿暗紅血漬的細(xì)亞麻短袍,他還記得這件衣服,這時當(dāng)初邦廷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只有在參加重大聚會的時候才舍得拿出來穿上。
而且他還記得自己離開耶路撒冷的時候他就是穿著這件衣服為自己送行,可是現(xiàn)在他卻只能見到這件染上邦廷自己鮮血的外衣。
“你們殺了邦廷……”倫格慢慢坐到椅子里,用手支著額頭看著桌上的衣服。他的聲音很低,低得馬克西米安需要向前走上幾步才能聽到。
抬起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走近的書記員,倫格臉上浮現(xiàn)出難以形容的表情。在馬克西米安看來,那表情里透出的是悵然若失,就好像突然是什么珍貴的東西被突然破壞了似的。
“大人,”書記員低下頭看著鞋尖,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問著“您有什么吩咐嗎,我知道我們這樣做有多愚蠢,我們徹底破壞了您把我們聚集起來時許諾給我們的東西。可是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能讓您對上帝的理解為我們大家所理解。”
“正義往往是實施暴力最堂皇的借口……”倫格用他人無法聽到的聲音輕輕念叨著,他的眼睛掃過書記員看向后面那些人。他看到他們眼中雖然有著畏懼,可是更多的卻是一股股夾帶著狂熱和期待的漏*點。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和某個人頗為近似,那個人被一群手下披上黃袍而順勢成事,而自己卻是被這些狂熱的教眾用更為神圣的理由,推上了他自己期待已久的風(fēng)口浪尖。
“這是個我們所有人都必須牢記的事件,可是難道我們只有用自己兄弟的鮮血才能證明自己嗎?”倫格站了起來,在那些教眾殷切焦急的注視下,他拿起身邊的圣經(jīng)低沉的對所有人說:“這是我們教團(tuán)的悲劇,也是我們用鮮血換取來的教訓(xùn)。我們在宣傳上帝意志之前,不得不用自己兄弟的鮮血鋪平眼前的道路,這正說明我們前途的坎坷。如果你們當(dāng)中還有誰愿意和我繼續(xù)走下去,那么就在神圣的圣經(jīng)和旗幟下宣誓,這將是我們的教團(tuán)走向新生的一刻,是我們的騎士團(tuán)用劍和盾完成使命的開始!”
“上帝為證,我們愿意遵循上帝的意志和神圣的圣經(jīng)!”教眾們發(fā)出紛紜不齊卻同樣高亢的呼聲。
“‘耶路撒冷的守護(hù)神圣意志的虔誠祈禱者’守持的將是虔誠,守護(hù)、忠貞,救贖!這將作為我們每個人必須遵守和不忘的信條,這也將是我們拯救迷途羔羊的方法,我們的劍是為守護(hù)而非掠奪而戰(zhàn),我們宣揚(yáng)上帝意志的武器是我們的虔誠。這將是我們的信條,是所有人必須牢記的!否則我們就會失去我們當(dāng)初的許諾和信仰。”
倫格看著眼前這些人。雖然表面上十分平靜。但是他地內(nèi)心里卻蕩漾著旁人無法理解地激動!
他知道正在發(fā)生地一切正向當(dāng)初他從沒想到過地方向發(fā)展。當(dāng)他地靈魂穿越千年來到這陌生地中世紀(jì)時。他是怎么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一群人面前讓他們向自己發(fā)誓。而現(xiàn)在看著這些高聲發(fā)誓地教眾。倫格可以感到一陣從內(nèi)心里溢出地滿足和興奮!
“向神圣地圣經(jīng)宣誓!向神圣地十字旗宣誓!”倫格地聲音越來越高。當(dāng)他看到那些人已經(jīng)因為他地聲音變得無比激動。甚至有人已經(jīng)跪在地上哭泣地時候。他用更高地聲音喊出了最后地命令:“向得到上帝啟示地我宣誓!”
“我們宣誓!”
“向上帝地寵兒宣誓!”
“向圣槍地守護(hù)者宣誓!”
人們的吶喊從廳里傳到走廊,從走廊穿到院子。
當(dāng)那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教眾聞訊趕來之后,他們立刻就加入了這個讓他們熱血***的呼喊!
有的人跪在地上大聲應(yīng)和,有的用讓自己流血來表述虔誠,更多人緊握著隨身的十字架念著上帝、耶和神圣使徒們的名字!
不知道是誰帶頭,莊嚴(yán)的圣歌從人群當(dāng)中響起。歌聲從輕緩逐漸變得高亢,從王宮里一直傳向外面。
漸漸的,街道上,小巷里,高聳的塔樓和喧囂的集市都被這圣歌聲覆蓋。
清真寺迅速的關(guān)上了大門,惶恐不安的阿拉伯人從自家的屋門口向外看著,他們依然還記得不久前約瑟林的手下在這座城市里犯下的暴行,而更早之前十字軍對當(dāng)?shù)厝朔赶碌奶咸熳镄校词惯^了百年也沒有被他們忘卻。
可是出人意料的,圣歌依然繼續(xù),可是卻并沒有出現(xiàn)那些可怕的情景。而且隨著從逐漸聚攏到王宮外的人們發(fā)出的沉悶詠唱中“虔誠,守護(hù)、忠貞、救贖”的誓詞被不住的吟念著,而且那聲音越來越高,越傳越遠(yuǎn)。
直到在這陣能掀起整個考雷托爾的聲浪中,一輛被一隊騎士保護(hù)的馬車緩慢的穿過人群,來到王宮門前。
在真正的喧囂中,人們紛紛給考雷托爾真正的主人讓出道路,看著走在護(hù)衛(wèi)中間的瑪?shù)倌龋瑲g呼聲立刻如波濤般席卷人群,此起彼伏!
“考雷托爾的瑪?shù)倌热f歲!”
“埃德薩伯爵萬歲!”
“上帝呀,我們的女主人回來了!”
一些不知是哭還是笑的女人高聲呼喊著瑪?shù)倌鹊拿郑?dāng)看到瑪?shù)倌嚷劼曄蛩齻儞]手時,女人們更是發(fā)出興奮的尖叫聲。
“對權(quán)力的**真的就如同毒藥一樣令人畏懼,卻又使人著魔。
”
倫格站在王宮內(nèi)堡塔樓的窗前看著下面激動躁動的人群,他自嘲的譏諷著自己在別人面前用冠冕堂皇掩蓋的野心,同時他也在焦急的等待著那個對他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時刻。
從塔樓上走下的倫格,第一眼看到站在走廊盡頭門口的瑪?shù)倌葧r,不禁有些恍惚。
他的確沒有想到,只有兩個月不見的這個女孩又發(fā)生了令人矚目的變化。原本已經(jīng)開始從青澀變得圓潤的身體更顯俏麗,修女袍腰胯部
的隆起已經(jīng)在述說著女孩的成長。
當(dāng)因為激動加快腳步向前疾走的時候,她胸前的山巒隨著微微顫動,那種青澀中已見成熟的曲線讓倫格覺得似乎是看到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我的騎士……”瑪?shù)倌认矏傊泻邼穆曇粼趥惛穸呿懫穑犞@還帶著少許稚嫩童音的呼喚,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這個可憐女孩被送上聯(lián)姻路途中的無奈和在的黎波里被囚禁時的恐懼彷徨。
“我的公主。”倫格伸手握住瑪?shù)倌鹊男∈郑诟杏X到她稍一掙扎隨即安靜下來的情緒后,倫格向臉色微紅的公主低聲說:“殿下,我想你現(xiàn)在完全可以放心的換下這身見習(xí)修女的外袍了。”
“什么?”瑪?shù)倌扔行├Щ蟮目粗鴤惛瘢缓笏⒖绦盐虬愕南肟s回手去,但是她的手卻被倫格更加有力的握住。
“你現(xiàn)在沒有必要再靠穿這件修女袍保護(hù)自己,現(xiàn)在的你才真正成為了考雷托爾的主人,聽聽外面的歡呼,我相信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能再對你發(fā)布命令,或者是逼迫你嫁給你不愿意的人。”
倫格牽著瑪?shù)倌鹊氖肿呦蛩牵?dāng)他們的身影出現(xiàn)在塔樓外的小陽臺上時,高呼和吶喊立刻淹沒了一切!
阻塞了街道和小巷的人群中間只有歡呼,只有歌唱,只有高舉的十字架和耀眼的紅色黑十字旗!
“你不是也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嗎?”倫格在瑪?shù)倌榷呡p聲詢問著“你忍受修道院的苦難,不也是為了期待總有一天能以這樣的榮耀再次回來統(tǒng)治你的領(lǐng)地和人民嗎?”
“對,我期待的就是這個時候!”瑪?shù)倌惹逍堰^來似的向著人群舉起了右手!
霎時間,人們的狂熱如同爆發(fā)的山洪般宣泄而出,他們喊著瑪?shù)倌热f歲!喊著埃德薩萬歲!喊著救贖騎士團(tuán)萬歲!
最后這個聲浪逐漸匯聚成喊著:“貢布雷伯爵萬歲!”
“你會當(dāng)我的伯爵嗎?”瑪?shù)倌刃邼酗柡谂蔚目粗鴤惛瘛拔艺f過你是我的騎士,而且你現(xiàn)在也的確是我的騎士了,那么你愿意成為我的伯爵嗎?”
倫格的臉上霎時出現(xiàn)了一絲呆滯,他稍顯恍惚的看著面前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女,在下面震天的歡呼中,他隱約似乎聽到在碧波浩瀚的海浪中發(fā)出的那些誓言:
““我愿意你成為我的妻子,不論你是什么出身,不論你究竟是誰!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無論是富裕還是貧窮、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瑪?shù)倌瓤粗凵褚呀?jīng)飄到遠(yuǎn)方的倫格焦急的詢問著。雖然年齡和經(jīng)歷還沒有讓她明白一切,但是女性的本能卻讓她從倫格那恍惚的眼神中看到了另外的思緒。
“瑪?shù)倌雀嬖V我,你為什么要選擇我呢?”倫格沉靜的問“是我的騎士團(tuán)能為你守衛(wèi)考雷托爾,還是因為我的名聲可以讓你擺脫蓋伊他們對你的騷擾?”
“我不知道,這有區(qū)別嗎?”瑪?shù)倌扔行嵟亩⒅鴤惛瘛拔抑恢廊绻屛疫x擇別人和修道院,我寧可選擇永遠(yuǎn)呆在修道院里。”
“是嗎……”聽著女孩氣憤中帶著憂傷的聲音,倫格終于伸出雙手把她輕輕攏在自己的懷里“那么你的選擇就是正確的了。我是你的騎士,永遠(yuǎn)都是你的騎士。”
民眾***了!陽臺上的一幕把他們帶上了歡呼的頂峰!考雷托爾城中歡聲如雷,聲震四野!
“上帝!萬歲!奇跡!”
在走廊里看著這一切的馬克西米安突然高舉尖帽跳了起來!他不顧自己在別人心目中沉穩(wěn)凝重的印象不住吶喊著,而旁邊的人則因為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喜悅中,根本沒人去注意書記員失態(tài)的興奮。
“終于這樣了……”看著四周人們的興奮莫名,聽著因為歡呼已經(jīng)沙啞的聲音,走到走廊邊靠在石柱上的赫克托爾深深的吐了口氣。
不過當(dāng)他無疑中看到在這些有些失控的人群中,另外一個和自己一樣冷靜的看著這一切的人之后,他不由向那人露出微微笑容。
“我沒想到您也會來這里,”赫克托爾恭敬的向站在走廊角門邊的法蘭西斯稍一鞠躬“最近的事打擾到您了嗎?”
“應(yīng)該說是打擾到我們所有人,”法蘭西斯無奈的搖搖頭“我沒想到最后會是那種樣子,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邦廷的死,也許是上帝要我們更加清醒的一個考驗。”
“您能這么想實在太好了,”赫克托爾的嘴角微微一抿,透明的眼睛里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上帝選擇大人來到這個世間是有深意的,我深信這一點。
從追隨約瑟林開始我就希望能真正理解上帝的意圖,現(xiàn)在看來一個最好的機(jī)會正擺在我的面前,這是我的榮幸。”
“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榮幸。”
法蘭西斯略一點頭轉(zhuǎn)身順著角門走去,看著他的背影,赫克托爾緊繃的嘴唇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接下來,就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了,”赫克托爾嘴里低聲叨咕著,他把厚厚的黑色長袍向自己身上一披,沿著走廊邊緣讓過那些正歡呼不已的教眾向門口走去。
………………
“我相信這是上帝賜給我的幸福!”在終于回到闊別多日的寢宮后,瑪?shù)倌葘ψ约旱馁N身女侍不住的這么說著,她興奮的在地上又蹦又跳,那樣子讓任何一個民眾看了都會因為自己女領(lǐng)主的這個樣子目瞪口呆。
“當(dāng)然,這是明擺著的。”女侍也高興的迎合著“我想子爵大人這個時候也一定很興奮吧。”
“我相信是的,肯定是的!”瑪?shù)倌扰赖酱斑吙粗股型鯇m另一邊同樣***輝煌的宮殿。
不過讓瑪?shù)倌炔粫氲降氖牵驮谒驗樾腋o法入睡的時候,在另一邊的宮殿里,一群神態(tài)莊嚴(yán)的人正站在王宮正殿的臺階下等待著。
在兩壁亮如白晝的牛油燈映照下,救贖騎士團(tuán)第一次冊封騎士的正式儀式,正在一一八七年三月十二日的夜晚,考雷托爾的王宮里莊嚴(yán)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