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姜昊問。
低啞的聲音,沒有絲毫惡意,反而有幾分慈善!
梁希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她覺得姜昊天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和她討論。
“小騙子,告訴我,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幸福嗎?”姜昊天再問。
楓林外面,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后援馬上就要來了。
梁希的心情無比緊張。
因為緊張,她手上的冰霜,一直都沒有融化。
是生是死,就看姜昊天這頃刻之間的心情了。
“你別怕,我不會殺你。你看,我?guī)湍惆阉齻儍蓚€解決了。”姜昊天臉上的笑意,繼續(xù)加深。
他像在看梁希,又像在看別人。
梁希都糊涂了,她想起了昨天的幻覺:漫漫黃沙中,瘦削的小身影在快速縱跳,姜昊天跟在她身后……
“小騙子是誰?”梁希大著膽子,問。
姜昊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擰眉看著梁希,梁希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胸腔了!
她不會問到雷點了吧?
顧司寒,你趕緊來啊!
“原來你不記得了……”姜昊天悵然若失的長嘆一聲,緩緩站起身,“如此,也好……”
腳步聲越來越近,估算已經不足十米。
“我必須走了,再見。”姜昊天轉身,迅速消失在楓林中,“但愿,再也不見。”
不知為何,最后這六個字擊中了梁希的心臟最柔軟處。
一陣酸楚從心底滋生,伴著小腹的疼痛,一起襲向梁希的四肢百骸。
“老婆!”
顧司寒終于帶著人趕到,他第一個沖到梁希身邊。
看到梁希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手覆冰霜,他的心陣陣生疼:“你怎么樣?”
“我……”梁希眨了眨眼,終于松懈下來。
手下的冰霜慢慢散去,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陷入黑暗前,她喃喃的吐出兩個字。
“寶寶……”
青蘿和大墨也趕到了。
看到梁希的手,大墨便喊顧司寒:“別碰她!”
“她……”顧司寒急忙縮回手。
“她的手骨折了。”大墨喊。
顧司寒這才注意到,褪去冰霜后,梁希的雙手姿勢怪異。
“擔架,我需要擔架!”大墨一邊吼,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兩顆藥,倒進梁希嘴里。
顧家家里有擔架,但等他們送擔架到林子深處,至少得十分鐘!
“做簡易固定,我抱她回家!”顧司寒慘白著臉,折了幾段樹枝幫梁希固定骨折的雙手。
她的手臂,一向有力。此時卻軟軟的耷拉著。
“我來吧!”大墨說。
顧司寒大聲道:“一人一只,快!”
不到一分鐘,他們就把梁希的手臂固定好。
顧司寒抱起梁希,往顧家跑。
大墨和青蘿在他兩邊開路,免得再讓樹枝掛到梁希。
顧家內部,早已接到通知。
醫(yī)療組待命多時,抬著擔架等在顧家外。
“小心她的手,骨折了。還有她的肚子,她懷孕了。”顧司寒把梁希放到擔架上,叮囑醫(yī)生們。
醫(yī)生們接到梁希,立刻返回醫(yī)療室,準備手術。
大墨卻站了出來:“我來給她做手術!”
醫(yī)生們看向顧司寒。
顧司寒問:“能否請神醫(yī)無雙……”
畢竟神醫(yī)無雙醫(yī)術更好,更值得人信任!
“她沒空,等不了的。”大墨隨便拉了一名醫(yī)生,“你,帶我去清洗,換無菌服!”
那醫(yī)生用目光請示顧司寒。
“聽他的。”顧司寒說。
不能請最好的神醫(yī),來為心愛的妻子手術,他心中難免遺憾。
青蘿安慰道:“放心,這種小手術,大墨比神醫(yī)無雙差。”
“等等!”顧司寒忽然想到什么,緊著青蘿問,“他的醫(yī)術這么高?他不是無雙門的經理人嗎?”
“他還有一個身份,醫(yī)生。”青蘿說,“能同時兼顧白鶴宗和無雙門,他可能是一般的人嗎?”
顧司寒覺得有道理,又覺得有bug。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質疑的時候,等梁希手術完再說吧!
他低聲吩咐了兩名顧家最厲害的醫(yī)生,讓他們隨時盯著大墨,如果大墨不行,他們便立刻頂上。
青蘿看著他安排得那么謹慎,打心眼里替梁希高興。
顧司寒對梁希的感情,不亞于大墨。
得夫如此,妻復何求?
很快,大墨就換裝成外科醫(yī)生了。看他穿上無菌服,手握手術刀,顧司寒瞇起了眼睛。
倒是有模一樣,氣勢十足。
他在無雙門,究竟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大墨要準備手術了,顧家的醫(yī)生喊停:“等等,在手術開始之前,得先確認腹中的胎兒是否有危險。”
“不會有危險的。”大墨十分篤定,“我已經讓她吃過安胎藥了。”
手術很快就開始了,梁希懷孕了,最多只能使用少量的局部麻醉。
但對雙手骨折的手術,遠遠不夠。
如果病人因為疼痛而在手術中,劇烈反抗,那就不好了。
醫(yī)生們很為難:“麻醉怎么做?”
“做局部。”大墨說。
“可她要是疼怎么辦?”
“忍著。”
大墨沉著臉,別無它法。
梁希以前不怕疼,但現(xiàn)在懷孕了,她的疼痛神經突然就敏感了,特別怕疼。
今天這手術……很挑戰(zhàn)。
顧司寒趴在手術室的玻璃外,緊張的看著。
大墨對顧司寒說:“你可以進來陪著。”
“好!”顧司寒求之不得,趕緊換無菌服進去。
手術開始了,顧司寒看著大墨的刀,劃開梁希的皮肉,他抖了抖,心揪起來。
仿佛劃開的,是他的皮肉!
不,是比劃他的皮肉,還要疼!
因為是局麻,時效短,手術得快。
大墨非常專注的做手術,根本來不及心疼。
現(xiàn)在的梁希,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高危病人。
顧司寒以前為顧司元治病的時候,也看過很多次手術,對外科醫(yī)生的水準,有一定了解。
他看著大墨靈活的手術刀,還是被震驚到了:不愧是無雙門的人!
“疼……”
饒是大墨速度再快,梁希還是在手術進行到三分之二時,疼醒了。
顧司寒臉色大變,急忙撫摸梁希的臉:“老婆,你在做手術,疼也不能動,忍著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