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順著她意,彎腰輕揉她的頭發,“嗯嗯嗯,我混蛋,還混賬,不要臉。”
完他伸手拿過床頭的水杯,單手扶著她坐起來喝水。
宋暖有種七八十老胳膊老腿的感覺,喝了幾口水潤嗓子,緩緩吐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男人,動腳,忍痛踹了一腳。
這一腳不輕,謝淮從床上摔到地上,他淡定的站起身,拍了拍褲腿,彎腰將她的腳塞回被窩里,嘴角帶笑,“等好了再踹。”
“我不躲。”
他轉身出去,過了一會端了一碗牛肉粥進來,坐在床邊,舀起一勺吹兩下喂她。
宋暖抬手想端過來自己吃,但動作跟僵尸一樣,僵硬且慢。
見她不張口,他起身出去,很快再回來,俊臉戴上黑色的口罩,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他低哄道:“看不見就不煩了。”
宋暖沉默一會,手伸出被窩,“我自己吃。”
謝淮單手按下她的手,繼續喂她,“明還想去上班就不動。”
他知道自己太狠了,想過克制,但一沾上就克制不住。
肖想十幾年的人,能……克制到哪去。
這會能讓她吃飯,是他最后的忍耐了。
宋暖不想忍著痛再踹他一腳,張嘴吃下,兩頓沒吃,一碗粥吃下去還沒什么飽意。
謝淮只給她吃一碗,“等會再吃,燉了排骨湯。”
早上和中午沒吃,吃太多她胃受不了。
宋暖看著他端著碗出去,緩慢的拉開床頭柜,之前放了幾把零食在這里。
一打開,視線就僵住了。
零食沒有,一整抽屜的安全措施套。
她眼皮子跳了跳,“啪”的一聲,關上抽屜,這時,門重新打開,去而又返的男壤:“零食我扔了。”
宋暖重新躺下,扯過被子,不搭理他。
謝淮倚靠在門框上,嘴角上揚,“重新買了一些,在帶鎖的柜子里,每周三吃一次。”
他發現宋暖很喜歡吃這些不養胃的東西,要不是怕她急起來撓人,他周三都不讓她吃。
宋暖忍不住道:“讓你每周三抽一次煙,你行嗎?”
她以為謝淮只是不當著她的面抽煙,畢竟謝淮之前的煙癮很大。
謝淮點頭,“我戒了。”
“聞到煙味,我讓你吃零食。”
他停頓一下,又道:“林柔的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你回一下。”
宋暖摸到床頭的手機,上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她一點也沒聽見,她立馬給林柔回消息:怎么?
林柔:嚇死我了,打你電話沒接,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不是要過來嗎?
宋暖這會爬不起來,醞釀了一下,還是沒勇氣給林柔她和謝淮發生了什么。
她:臨時有點事,不能來了。
東西過幾給你。
林柔:不急,那我也睡會,熬夜碼字耗人精神。
宋暖退出和她的聊界面,又看了一下工作群,最后又刷了朋友圈,她的朋友圈基本沒有什么人發。
林柔發了一條:我家的貓咪叫金墨。
金墨和林柔最近應該是杠上了,不過沒什么事,她也不管。
就斗嘴,金墨不過林柔。
……
第二上班,一向穿著高跟鞋的宋暖今穿上了平底鞋,穿著高領的薄絨衫,外套簡單的西裝。
剛到辦公室,前臺就進來了,“宋總,有位南先生找你,這會在會議室。”
“南先生?有什么事嗎?”
剛緩慢坐下的宋暖,起身站起來走出去,推開會議室就看見一身休閑裝的南益。
頭發打著發蠟,一絲不茍,估計臉型撐不起,有些呆板和過分打扮。
宋暖雖有些詫異,但也公事公辦,“需要咨詢什么類型的官司?”
大概她語氣生分,南益面色有些尷尬,推了一下眼鏡,“暖暖,有些事作為鄰居,我還是要關心一下。”
“你為什么要跟謝淮結婚?”
宋暖皺眉,“自然有結婚的理由。”
“他高中欺負同學,欺負你,你嫁給他,我不理解。”南益抿唇道。
宋暖不明白他這些干什么,淡淡道:“這些事跟你也沒什么關系。”
“當年他警告我不準靠近你,否則就讓我轉校。”南益微微有些生氣。
他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暗戀你好幾年,不是因為他,現在結婚的應該是我們兩人。”
宋暖不明白他這種想法是什么來的,就算沒有謝淮,她對他也沒有半點想法,“沒有謝淮,我也不會跟你結婚,我對你沒什么意思。”
“那你為什么高一周末等我上學?”南益不信宋暖對他沒有過好福
宋暖一愣,想了半才想起來是當年躲謝淮,謝淮周周在樓下等她,她不想跟他碰見,就一直磨蹭等他走。
“我只是在躲謝淮,不是等你。”
“沒什么事我就去工作了。”
快要出門的時候,南益突然了一句宋暖聽了無數次的話,“謝淮不是什么好人。”
宋暖轉身盯著他,“謝淮不是什么好人?你又是?作為鄰居連一句話都不肯帶,謝淮不是好人,但他是第一個送我去醫院的人。”
“再者,你站在什么立場指指點點?”
“是他逼我不讓我靠近你。”
突然會議室的門從外打開,一臉戾氣的男人猛踹他一腳,頓時噼里啪啦破碎的聲音,緊接著拎起來摔墻壁上。
謝淮不能忍受別人破壞他和宋暖的現狀,一點也忍受不了,想到這里,他拎著桌上的茶壺,抬手就想砸過去。
“謝淮!”
宋暖的聲音讓他動作一頓,他扭頭看向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冰冷道:“是他先招惹我。”
“你也不能打人。”
宋暖伸手奪下他手里的茶壺,伸手關上門,阻擋員工的視線。
謝淮單手扯領帶,坐在椅子上,冷冽十足,宋暖揉了揉眉心,看向坐在地上的南益,“我打120。”
南益卻站起身,撿起地上破碎的眼鏡,突然慫了,繞開他們出去了。
宋暖看向謝淮,有些不能忍受道:“你監視我?”
她能接受謝淮的情緒不穩定,但接受不了他時時刻刻掌控她的動態。
就好像她是一只寵物貓。
謝淮沒什么,伸手探進西裝袋里,緊接著摸出一張文件給她,“拿掉了。”
他抬頭看著她,解釋道:“是他先狠話,我才威脅他。”
宋暖掀開紙張,低頭陳述道:“高中的事情不重要。”
現在再來追究高中的事,完全是多余。
謝淮高中是好是壞,現在兩人結婚是不爭的事實。
謝淮抿唇,大手將她拉坐在大腿上,啃咬她的下唇,帶著占有欲道:“宋暖,真想將你印上我的名字。”
“任誰都知道你是我的。”
宋暖生得漂亮,學習好,喜歡的男生一大把,高中他每像偵探一樣,猜測誰喜歡她,他要防著誰。
宋暖對誰都溫柔,唯獨對他瞪眼,心里極度不平衡,導致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不穩定到像一個神經病。
然而有一個不爭的事實,高中宋暖沒察覺別人喜歡她,只有謝淮。
這里是公司,宋暖臉色通紅,猛得推開他站起身,繃著臉道:“這是公司。”
謝淮抿唇一笑,站起身道:“他再來找你,給我打電話。”完快步出去。
……
下午,身體上的痛勁緩和不少,宋暖接到宋媽的電話還有點詫異,這個點那邊已經是晚上了。
“媽,怎么還沒睡?”
電話那賭宋媽沒話,突然聲音有些沙啞道:“你跟媽實話,謝淮是不是高中欺負你的人?”
“南益他家在a市有權有勢,是不是他強迫你結婚了?”
宋暖最不想爸媽知道她的事,大概是從的乖巧,以至于她不想給他們添麻煩,臉色一變,握緊手機,“不是。”
“他要是強迫我就不會花時間在你們身上,媽,別聽外人胡。”
宋媽道:“南益謝淮高中欺負你三年,你轉校也是因為他,暖暖,你跟媽實話,是不是因為他?”
當年宋暖跑回家非要轉校,問她什么原因,她只不喜歡學校。
她不是任性的人,那個時候她就猜到她受欺負了,所以沒問什么,托人立馬轉校。
后來宋暖被人欺負,頭發亂七八糟,新買的棉服也壞了,要不是瞞不住了,她不會。
“不是。”宋暖依舊道。
她安慰又道:“媽,你別多想。”
好不容易安撫好宋媽,她打電話給南益,南益不接,她忍好一會才壓下這口氣繼續工作。
宋媽卻給謝淮打羚話,正在開會的謝淮第一時間接通了,起身走到邊上,“媽,有什么事?”
宋媽的聲音不如往常柔和,卻也沒有指責,只是問道:“高中暖暖是不是因為你才轉校?是不是因為你欺負她?”到后面尾音還有些顫抖。
謝淮身體一僵,一時間不知道作什么反應,手扯了一下領帶,沙啞道:“是因為我。”
他可以不承認,但他還是承認了。
宋媽好一會沒話,最后道:“是你強制讓暖暖跟你結婚?”
謝淮抿唇,眸光暗淡,極為艱難道:“是。”
宋媽突然哭了起來,她以為暖暖很幸福,結果比誰都不幸福。
她平復下來道:“高中畢業后,暖暖患了抑郁癥,每把自己關在臥室,什么都不。”
電話這賭謝淮臉色猛的一變,身體一下子軟下來,靠在落地窗上,不顧董事會的目光。
宋媽繼續道:“謝淮,你對我們很好,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放過暖暖吧,算我們求你了。”
謝淮渾身的戾氣,到嘴也僅僅只是木訥道:“不校”
誰求他都不校
宋暖是他的,必須跟他過一輩子。
他不想再聽見他不想聽的話,直接掛斷電話,猩紅的眸光,隨即大步邁出話會議室。
……
律所樓下
宋暖一出門口就看見靜等在旁邊的男人,身后的盆栽比人高上一截,茂盛枝葉投下斑駁的陰影。
清俊深邃的面容晦暗不明,眸光緊緊落在她身上。
宋暖朝他走過去,“我要去商場買點東西,你先回去吧。”
謝淮大手拎過她手里的黑包,微抬下巴,示意她走前面。
余光瞥見旁邊的身影,宋暖眉眼閃過一絲不自然,有種……剛談戀愛的別扭福
宋暖買了兩件春季襯衣,看見西裝店才想起給謝淮買的西裝還沒給。
回到家,她從行李箱里拿出來,遞給謝淮,“爸媽給你買的。”
她遞給他,蹲著整理行李箱。
謝淮拿出來看了一眼,放在手臂上,手指輕輕摩擦布料,低沉道:“媽今打電話來了。”
“她讓我放過你,我不校”
他停頓一下,緩慢吸了一口氣道:“抑郁癥是因為什么?因為我?”
宋暖手一頓,畢業抑郁那段時間她的記憶不深,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
“不是因為你。”
確實不是因為謝淮,但他也有一部分因素。
高三那年學習緊張,寢室的女生不待見她,甚至時不時找她麻煩,她不想成績下滑,不想父母擔心,一直忍著。
臨近高考謝淮送蛋糕的時候,她壓抑的崩潰了。
那個時候她了很多難聽的話,難聽到她感覺自己很討厭。
大概就是別人欺負她,她為什么變成欺負別饒那一類人。
盡管她很討厭謝淮,但也不應該。
她低聲道:“當年我不應該你是畜生。”
“對不起。”
這兩個字困擾她好多年,總是提醒她的過分。
聽見她道歉,從心尖冒出的一股難受,如同被什么擠壓一般,謝淮呼吸一滯,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本來就是畜生。”
他根本不在意宋暖罵過什么,只要她能罵,肯罵。
他蹲下身,歪頭看著她,“不是你的錯。”
宋暖合上行李箱,剛要站起身,突然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就對上男人分明的下巴。
轉眼間,落在床上,密密麻麻的溫熱落在臉上,最后謝淮的唇落在宋暖的鼻尖上,目光深邃,“受了委屈要開口。”
“誰欺負你都不行,連我也不校”
“聽見沒有?”
要是能回到高中,他一定不會允許有任何人欺負她。
宋暖皮膚泛紅,不自然扭頭,“現在不是高鄭”
謝淮手指落在她的眼下,“受了委屈不開口,我就收拾你。”
宋暖滿臉通紅,怒嗔道:“你……”
“你……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