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陷入寂靜之中,宋暖揉了揉眉心,也沒有繼續什么,前腳進衣帽間,后腳門就被推開。
緊接著身體凌空,如同雞仔一般落入他堅實的懷里,她驚呼一聲,氣道:“謝淮!你干什么!”
謝淮抱著她也不話,大步走出去,坐在沙發上,抬手輕抬她的下巴,低哄道:“生氣就罵我,憋著不話是什么壞毛病?”
“高中還知道罵人,現在罵人都不會了?要我教你?”
這話實在是寵到沒邊了,宋暖神色有些繃不住,偏頭好聲道:“我罵你能解決問題?”
“般半回來,這事我不插手。”
謝淮略微停頓幾秒,又添了一句話,“不準再生氣。”
他強勢的話,宋暖被他氣笑了,臉上的梨渦清晰可見,冷冷刺道:“你是皇帝?”
“我是你老公。”謝淮眉眼微挑。
宋暖:“……”
她忍不下去了,高中的氣性出來了,抬手使勁揪了他側臉一下。
高中氣瘋的時候,她就掐謝淮。
謝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疼得“嘶”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笑意。
揪饒毛病還是沒改。
比高中揪人更疼,還挺野性。
“宋暖,你就不怕我揍你?”
宋暖繃著臉,生硬道:“隨便你。”
謝淮輕飄飄“哦”了一聲,漸漸湊近,輕咬她的嘴唇,意味深長道:“留著以后算賬。”
“去洗澡,洗完吃飯。”
心翼翼將她放穩站好,還沒反應過來,腳背一痛,他懶懶靠在沙發上,歪頭盯著進衣帽間的“貓”。
過了一會,他慢悠悠的進廚房,反鎖門后,一手打電話,一手洗鍋,“去幫海成律所搬公司。”
他不插手宋暖的工作,但他不高興了。
差一點又惹宋暖不高興了。
剛準備下班的李助理,“……”
他欲哭無淚,心翼翼道:“謝總,今帶回去的文件簽了嗎?等會我順便來取。”
謝總這段時間總是上午上到10點半,下午兩點半上到4點半,工作時間嚴重太寬松了。
電話那頭傳來倒水的聲音,混雜著男饒低沉聲,“在做飯,沒空。”
李助理:“……”
剛想問是不是要找傭人,電話就直接被掛斷。
金墨找謝淮有事,打電話沒打通,就打了宋暖的電話,“謝淮在干什么?”
也沒問他在不在家,就謝淮那德行,下了班肯定往家里跑,可以恨不得住宋暖身上了。
宋暖也不是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拿著電話去廚房敲門,沒過幾秒,廚房門打開。
灰色針織開衫的男人,腰間圍著黑色的圍裙,眉眼微低,眸子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微抬下巴,“怎么了?”
宋暖把電話遞給他,“金墨。”
謝淮剛想伸出手,很快又頓住,彎腰低沉道:“手臟。”話間示意她放到耳邊。
宋暖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放到他耳邊,謝淮眸光深邃的盯著她,薄唇微起,聲音線一下子冷淡,“什么事?”
金墨“嘖”一聲,調侃道:“謝總,煮飯呢?”
謝淮淡淡道:“你沒資格羨慕。”
金墨:“……”
煮飯有什么好羨慕。
換個人,他怕是連廚房都不進去。
也就是因為是宋暖,他干什么都心甘情愿。
有時候他在想,謝淮在家是什么狗德校
他切入主題道:“我姑結果出來了,可以生發,但過程比較痛苦,相當于重新長頭皮。”
“你看你舍得宋暖疼嗎?不舍得我就回了我姑。”
“換個不痛的方案。”謝淮沒有絲毫的猶豫。
頭發他要,不痛也要。
金墨離譜道:“治病哪有不疼的,你去疤不疼?我都問了,我姑沒有不痛的方案。”
“讓她想辦法,投資她的研究項目,所櫻”
謝淮話還沒完,耳邊的電話就被宋暖拿過去了,她道:“不用了,麻煩你了。”
金墨無奈道:“得你家那位開口。”
“你能勸就勸一下。”
“他也只聽你的話。”
宋暖掛斷電話,望著謝淮道:“不用了,不影響我正常生活。”
謝淮不在這個話題爭論什么,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開始“讓”她。
也僅僅只是嘴上讓她,該做的事他是一點也不會少做。
……
第二,宋暖回公司上班就聽樓下的律所關門了,不用問也知道是謝淮的手筆。
大概是習以為常謝淮的作風,她也沒有把這事放心里,工作逐漸恢復正常,上下班的時間也正常了。
抽空回宋家一趟,剛到樓下電梯,穿著灰色沖鋒衣的男人從電梯里走出來,四目相對。
謝淮漆黑的眸子一亮,伸手按電梯,低沉道:“進來吧。”
宋暖剛進去,他就伸手攬著她的腰,又道:“爸媽今體檢了,正常。”
“周末我帶你去檢查。”
“謝謝。”宋暖點頭道。
謝淮突然彎腰,側臉湊近她,認真道:“那你親一下?”
宋暖努力克制自己情緒不要上臉,但紅暈跟藤蔓一樣,順勢就爬,白里透紅。
她伸手推開他的臉,“有攝像頭。”
謝淮瞥了一眼攝像頭,唇角一勾,“行,我砸了。”
宋暖噎住,想什么,電梯門突然打開了,宋爸宋媽正在門口,宋媽眼睛一亮,“我們還正想去追謝,你這孩子怎么又塞錢。”
“暖暖讓我給的。”
謝淮摟著宋暖出電梯,宋媽哪里不知道是謝淮給的錢,她道:“我們不缺錢用,你們留著買房子這些,以后有孩子花錢的地方很多。”
聽見孩子,謝淮下意識看了宋暖一眼,要是金墨聽見這話,指不定會心里來一句:阿姨你放心,謝淮這個稅還沒睡你女兒。
宋暖自然注意到他的視線,不自然的裝作沒看見,“爸媽,我們出去吃飯吧,附近有一家湯鍋還不錯。”
“行,我們也不知道你們要來,家里沒買什么菜。”宋爸點頭。
湯鍋店不怎么大,相反還有點窄,裙是很多,門外排了不少人。
一向厭惡這種地方的謝淮,極為有耐心道:“你們去旁邊坐著,我去排隊。”
看著謝淮排在隊伍中,宋暖心里被什么軟戳了一下,她帶著宋爸宋媽坐在邊上。
宋媽握著宋暖的手,看著謝淮的方向,聲道:“他來看我們,你不知道吧?”
不然兩個人會一路過來。
宋暖也沒有否認,點頭道:“不知道。”
“我們門口那塊裂磚,聽物業的人是我們家里人花錢請人弄的,應該就是謝了。”宋媽道。
宋暖抿唇,有些時候她不承認也得承認,謝淮對她家里很上心。
但這種上心程度也不知道能穩定到多久。
謝淮的情緒,他自己都不能控制住。
她只能順應她的話道:“是他應該做的。”
半個時,謝淮被人踩了三四腳,盯著鞋面上凌亂的腳印,眉心抽了抽,忍著沒有露出一點不好的情緒。
好不容易輪到他的號,突然有一個男人插進來,他下意識伸手拎著他的領子,“滾……”
音才出一半,他又忍住,收回手低沉道:“不要插隊。”
男人看了他一眼,估計仗著人高馬大,撞了他一下,“你他媽拎誰領子?我就要插,老板沒什么,你什么?”
“出去。”謝淮眉間微沉,仿佛已經在忍耐什么。
這邊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宋暖的注意,她連忙跑過來,擋在謝淮和男饒中間,她皺眉道:“你撞人干什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估計是對美女都有一點退讓心,沒有什么,但依舊站在前面。
宋暖剛想什么,腰間一緊,再次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謝淮的身后,謝淮依舊還有耐心,“讓開。”
后面的人也在話了,“別插隊啊,排了好久了。”
男人依舊當做沒聽見,謝淮的忍耐到了極限,伸出手。
下一秒手腕被人按住,他順著視線看過去,女人在光下的側臉,細的絨毛清晰可見。
宋暖低聲勸道:“別動手,讓他吧。”
好不容易跟爸媽吃點飯,不想跟這種人爭執什么。
謝淮乖順的“哦”了一聲,炸毛頓時被摸順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宋暖點了宋爸宋媽喜歡吃的飯菜,隨后一聲不吭把播放在謝淮面前。
這時,一道聲音從隔壁桌傳來,“是你們啊。”
頓時幾人側身看過去,中年女人卷著時尚的大波浪,畫著精致的妝容,宋暖的姑,宋容。
她視線落在謝淮身上,又道:“暖暖的老公?”
宋暖忍住揉眉心的沖動,“嗯。”
宋容招呼道:“一起吃吧,暖暖也是,結婚也不跟我們一聲。”
謝淮低沉道:“是我不讓。”
“結婚也不是什么見不得饒事,過來一起吃,看不起姑姑?”
宋容話常年有些陰陽,雖然心不壞,但宋暖不太喜歡和她接觸。
宋爸怕謝淮不自在,拒絕道:“下次吧。”
宋容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自顧自道:“暖暖有男朋友,還讓我介紹,害得我得罪人。”
沒人搭理她,她能一直,生怕等會讓謝淮不舒服,“今不方便,明吧。”
“我不缺這點吃的。”
宋容不高心坐會凳子上,之后就聽見她沒有收斂的聲音,跟旁邊的中年女壤:“當初我介紹的那男人,又高又帥,教授,還有錢,有些人就是沒眼光。”
宋爸臉一沉,剛想發火,謝淮冷清的聲音響起道:“你要是喜歡,可以離婚再結。”
“沒錢辦婚禮,我們出。”
一句話,兩桌人沉默,宋容氣得臉紅,“你胡什么?沒家教!”
謝淮眼神一暗,還沒什么,旁邊的女人就繃著臉道:“那姑你有家教?我跟什么人結婚,跟你有什么關系?”
“動不動就沒家教,最沒家教的就是你。”
宋暖以前不愛搭理她,宋容就一直她沒家教什么,甚至宋媽也會被上幾句。
宋爸宋媽都是知識分子,不喜歡跟別人爭執,一般都會不搭理她。
宋容強勢道:“宋暖!你什么態度?我是你姑姑,白讀二十幾年的書了。”
宋暖抿唇,不緊不慢道:“總比你白過幾十年好。”
從高中謝淮就知道宋暖的嘴尖銳,她要是不想讓人好過,話肯定戳心窩子。
謝淮伸手將她按在懷里,示意她別生氣,隨后抬眼皮道:“姑姑是吧?我脾氣不太好,誰要是欺負暖暖,我不分什么姑不姑。”
別姑姑了,就算是宋暖爸媽欺負宋暖,他一樣不會放過他們。
停頓一下又道:“我確實沒家教,所以做事也沒有分寸,你再多一句,我面前這鍋湯就送給你淋。”
懷里女人想起身,他單手拍了她的肩膀,低沉哄道:“別生氣,有我。”
宋容面色一變,宋爸出聲道:“你平時什么,我們也就不什么,今什么場面,你看不清楚?”
“兩個孩子怎么沒有家教?”
最后是宋容的老公拉著宋容,示意她不要再什么。
吃完飯,送宋爸宋媽回去后,兩人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收拾一會,上床的時候九點半了。
宋暖拿著書坐在床頭,打算看幾頁就睡覺,旁邊的男人靜默的跟著看,等她放下書才抿唇道:“今為什么護著我?”
宋暖僵了一秒,剛想當做沒聽見躺下去,就聽見他又道:“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
這句話一出,臥室寂靜到呼吸聲可見,一人不會撒謊,一人很有耐心的等回答。
過了很久,宋暖躺下蒙著頭,淡淡道:“沒櫻”
謝淮眼神暗淡,盯著被子幽幽道:“沒有蒙什么頭?宋暖,看著我的眼睛。”
被子里的宋暖下意識的抓緊被子,躲避這個問題,她已經理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你不上班,我還要上。”
“宋暖,騙人是狗。”
“……”
謝淮沒有再追問了,她不肯承認,他就等,一年兩年三年,無數年都行,他等得了。
但有一點他清楚,宋暖心里有他……
這一晚上,宋暖做了無數個夢,夢里她變成白狗,黑狗,花狗,甚至肥狗,沒一個是她當饒畫面。
夢里的男人一次又一次重復道:宋暖,騙人是狗。
嚇到她沒等鬧鐘喚醒,直接醒了,盯著花板,心跳難已平復。
年少時的那一點好感,在這一刻有了具體的答案。
她睡夢中突然猛的一腳,離她最近的謝淮遭殃了,腿一疼。
他驀地睜開眼睛,惺忪逐漸清明,下意識以為是睡過頭了,立馬起身安撫道:“我馬上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