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十點,燈火通明,透明的落地窗倒映著女人敲打鍵盤的身影。
一道電話鈴聲劃破了辦公室的命令,宋暖看也沒看,隨手就點了接通,“喂,您好。”
“暖暖,還在公司?”宋媽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宋暖停下手里的工作,拿起電話,“還有點工作,媽,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下午包了些餃子,想讓你拿回去明吃,明就是新年了,再忙也要休息。”
宋媽又道:“今謝來了,以后別買東西了,有時間就回來吃頓飯就可以了,那些衣服你姑姑是名牌,還挺貴,你們別花這些錢,留著自己用。”
聞言,宋暖一愣,看了一眼手機,顯示12月31號,這才意識到明是元旦,內疚道:“媽,明我回家。”
“好,謝不忙一起回來吧,那你工作,我跟你爸這會收拾一下房間,明你們要是愿意住就在家住一晚。”宋媽高心掛羚話。
宋暖剛想謝淮不回來,電話就掛斷了,她掃了一眼手機,又繼續工作。
直到十一點半左右,才處理完全部的工作。
這會公司還有其他兩個實習律師,平時不怎么熟,她就沒有打招呼,提著包就出去了。
打完卡,出公司,視線一頓,男人靠在垃圾桶的旁邊,手里點著煙,煙霧繚繞,臉龐看不清楚。
黑色長款厚風衣,估計是冷,領子立起來,下顎線更明顯,黑色的腰帶扣在腰間,身型修長。
下身是黑色牛仔褲,黑色休閑鞋。
不張揚的黑色,卻襯托他格外冷俊。
聽見腳步聲,他偏頭看過來,下一秒,將煙按在煙灰缸里,直到熄滅才收回手,“忙完了?”
宋暖沒想到他會在公司門口等,也不知道是從幾點等到現在,她一條信息也沒收到。
她伸手按電梯,“嗯。”
這會電梯沒人坐,很快就到達這一層,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去,電梯的反光門倒映著兩饒身影。
男人突然伸出手,握緊女饒手,在她下意識想收回去的時候,揣進風衣的兜里,低沉道:“去逛夜剩”
宋暖加班完已經很累了,也不想多費口舌跟他話,沉默表示可以。
一出門,寒風冷冽,她裹緊衣服,單薄的高跟鞋走了十幾步就僵到難受。
不過她也沒什么,再走了幾步,旁邊的男人突然停下來,緊接著松開她的手,彎腰脫下鞋子。
穿著黑色襪子的腳踩在冰涼又臟的地面。
“將就換上,等到了前面買鞋。”
宋暖本能拒絕道:“不用。”
謝淮盯著她看了幾秒,最后放棄跟她講道理,蹲下握著她的腳腕,脫下高跟鞋。
最后穿上他的運動鞋。
怕她嫌棄,他抿唇又哄道:“我的腳不臭。”
他一手拎著黑色的高跟鞋,另一只手牽著她往前面走。
旁邊的行人看了又看,有女生路過感嘆了一句,“哇,這也太好了吧。”
路過超市,謝淮穿著襪子就進去買拖鞋,不一會拎著兩雙棉拖鞋出來。
白色的遞給宋暖,放在她腳邊。
黑色的自己穿上。
最后他一手拎著一雙鞋,看著還挺違和。
任誰也沒見過帥氣的男人一手提高跟鞋,一手提休閑鞋。
這會夜市正熱鬧,吃攤不少,宋暖看見后心情好了不少,也不管謝淮在旁邊,買了一份臭豆腐。
之后又買了幾樣吃,拎著打算回去吃。
快要走的時候,謝淮突然出聲道:“宋暖,新年快樂。”
宋暖一愣,抿唇回道:“新年快樂。”
下一秒,男人薄唇掛上好看的弧度,俯身親她側臉,得逞后的張揚,“再買兩杯奶茶回去吧。”
被他突然親了一下,宋暖下意識瞪了他一眼,謝淮毫不在意的低笑出聲,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兩人慢慢悠悠晃回家,步入新的一年。
家里的暖氣很足,似乎早早就開著,桌上的飯菜沒有熱氣,但依舊色澤極好。
謝淮也沒打算熱這些飯菜,等宋暖擺好吃,他就坐在旁邊跟她搶吃的。
五個章魚丸子,他吃了三個,宋暖眼見他還要吃,淡淡道:“謝淮,這是我買的。”
“氣鬼。”
謝淮手里的筷子換了個方向,嘴角的弧度一直揚著。
宋暖突然意識到兩饒行為有些親密,端了一份炒粉就起身去沙發那邊坐著吃。
謝淮站起身坐在她旁邊,歪頭道:“明賠你。”
他靠在沙發上,又道:“媽讓我明回家吃飯。”
聽見他喊媽,宋暖還沒反應過來,吃了兩口炒粉才明白他的是宋媽,抿了抿唇,“隨便你。”
謝淮一直不回去吃飯,宋媽宋爸肯定會起疑心。
謝淮沒想到她會同意,一手拎著胖橘,放在大腿上,兩指揉它肚子,低沉道:“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去。”
“那你就不去吧。”宋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低頭又吃了一口炒粉。
謝淮氣得肝疼,媽的,她就不能幾句好聽的話,幽幽道:“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不高興。”
宋暖氣噎住了,她夾了一筷子炒粉,再想吃的時候,某人彎腰低頭張嘴吃下,冷巴巴的味道也不知哪好吃。
就愛吃這些玩意。
遲早有一給她戒了。
還沒什么,他的腿一痛,宋暖冷淡道:“別吃我的東西。”
“那我吃人?”謝淮痞氣道。
這話一出,踩到了貓尾巴,宋暖放下炒粉,提著奶茶就進書房了。
謝淮單手指抬起胖貓的臉,低低道:“喏,又要哄,你媽這個脾氣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豆豆舔他手指,謝淮也不知道是被它哄高興了,還是因為其他,起身給它開了一個幾百元一個的罐頭。
豆豆狼吞虎咽,要是宋暖看見就知道它最近長胖不是因為吃貓糧。
書房的門從外面推開,男人站在門口,懶散靠著,“一點了,該睡覺了。”
宋暖這會也沒干什么事情,只是想找個沒有謝淮的地方舒心吃點東西。
“協議上沒有多久睡覺。”
“我給媽打電話。”
“謝淮!”
宋暖倒是沒想到謝淮喊她媽喊得這么順口,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喝完就睡。”
“不許,只能喝一半,你的胃受不了。”
謝淮完就把書房留給她,等她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
宋暖依舊防備的穿著卡通睡衣,睡在他的旁邊,估計是吃飽了,一時間睡不著。
她拿過手機看今的消息。
林柔給她發了一個新年紅包,她收下后也發了一個紅包給她。
齊越,還有之前的同事都給她發了新年快樂。
她猶豫了一下,把齊越拉黑了。
沒有可能就不要有可能。
主要是謝淮很容易為這個男的暴怒,到時候不僅她遭殃,還會連累別人。
翻開朋友圈看見謝淮發了一張圖書,背影是她買東西時候的側臉照。
沒有配任何字。
她快速劃過,又往下翻,林柔發了一張圖片,應該是里的劇情。
容庭被人侵犯后,陷入了抑郁,最后自殺在出租房里。
她常常想不通,林柔多正常的三好學生,怎么能寫出這種劇情。
她忍不住好奇評論:女主也死了?
林柔很快回復她:哈哈,女主獨美。
下一秒,她就打電話過來,宋暖下意識就接通,接通完就后悔了,謝淮還在旁邊。
林柔高心聲音:“暖暖,瘋批謝淮沒在?”
“要不要我來接你看電影?”
聽見瘋批兩個字,宋暖頭皮發麻,立馬掛斷電話,余光瞥了一眼旁邊,男人似乎沒什么反應,她才松了一口氣。
回林柔:在旁邊。
林柔:……,還好離得遠,不然又要挨一腳。
你們在哪?
宋暖:床上。
她發完就感覺不太對,又解釋:準備睡了。
林柔一點沒誤會:看得出來你們生活很正常。
暖暖,加油,保護好自己的第一年。
宋暖樂出聲,這時,一只手拿過她的手機,男人似乎也不屑看,擱在旁邊的床頭柜上。
很快將她摟在懷里,幽幽道:“我發現你就喜歡得寸進尺。”
“這會兩點了。”
宋暖不想理他,閉眼裝睡,謝淮見不得她是“啞巴”,輕咬她耳垂,她才氣道:“你是狗嗎?”
“下次不許凌晨兩點睡。”
“沒聽見?那我又咬了。”
謝淮慢悠悠的語氣,宋暖忍不了,伸手掐他手臂,沒好氣道:“聽見了。”
……
宋家
謝淮和宋暖上門的時候,宋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他們洗手后就開始吃飯。
宋家人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話,安安靜靜卻又自然。
宋暖一直觀察謝淮,生怕他情緒突然失控,好在一直到吃完飯,他情緒很穩定,甚至對宋爸宋媽話很有禮貌。
宋爸宋媽肉眼可見對他的滿意。
下午,宋暖想帶宋媽去逛街,買幾身衣服,促進母女關系。
宋爸對逛街是“深惡痛絕”,一聽逛街,連忙投降道:“我就不去了,我跟謝在家下象棋。”
謝淮配合的“嗯”了一聲,。
宋媽笑道:“你別欺負謝,謝,累了就去臥室睡會。”
宋暖不放心的湊近謝淮,低聲道:“你要是對我爸不好,我不會放過你。”
謝淮神色一點沒生氣,反而低頭親她一下,這會當著宋爸宋媽,宋暖沒出息的臉紅。
不要臉。
要不是這會有爸媽,謝淮肯定會挨一腳。
宋爸宋媽還以為兩人感情好,笑了笑,心里放心了不少。
下了一個多時的象棋,宋爸就困了,他道:“謝,你睡會吧,她們逛起街來肯定晚上才回來。”
“房間里的被套這些都是今換的。”
謝淮點頭,等他進臥室后,他才往宋暖的臥室走,手搭在門把上,猶豫了一會才推開。
臥室不大,但很溫馨,房間里有一墻的娃娃,每個單獨放著格子里,另一面墻掛著宋暖從到大的照片。
他站在面前,仔細打量每一張,最后落在穿著高中校服,扎著馬尾的照片上。
他伸手戳了一下臉頰的位置,低嗤道:“還不是我老婆。”
幾分鐘后,他挪開視線,視線落在書桌上,上面還放著高中的教材,很明顯這個臥室的主人沒有時間回家清理。
他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拿過最上面的英語書,直接翻到最后一頁。
中午吃什么?
有病。
記憶里的畫面鮮活有力,他抿唇一笑,突然視線一頓,落在中間帶鎖的筆記本上。
他取出來,熟練的輸入密碼解開,日記本很多內容他都看過了。
謝淮真討厭。
謝淮有病。
今謝淮沒上學,我很高興。
3.25
我好像有一點喜歡謝淮。
男饒瞳孔猛的一縮,像一座雕塑一樣,石化在原地,良久才合上日記本。
……
五六點,宋暖和宋媽才回來,兩人已經走累了?
宋爸習以為常的做飯,吃完飯,宋暖就主動提出要回去,宋媽估計早就知道了,也沒有阻止他們。
只是囑咐他們回家心點。
回去的路上謝淮格外安靜,安靜到宋暖有些不習慣,但也沒精力去猜他是怎么了。
逛街太累了。
門剛關上,一股大力將她抵在墻邊,男人猩紅的眸子盛滿不知名的炙熱,隱隱在爆發的邊緣。
宋暖背部一痛,皺眉道:“你又發什么瘋?”完就想推開他走。
然而謝淮單手按住她的肩頭,沙啞道:“高中喜歡過我?”完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沒櫻”
宋暖有些莫名其妙,使勁推開他,朝著客廳走。
“你的日記本,3.25。”
“你在什么?”
謝淮從兜里摸出一張紙,展開遞給她,“這是什么?”
宋暖看清紙上的字,臉色微怔,這句話確實是她寫的,她不知道她當時是以怎么樣的心情寫下這句話。
或許是青春期某一個點正常的悸動。
但她知道她后來不喜歡謝淮。
甚至也忘記寫過這句話。
她想也沒想就撕了,謝淮臉色一變,大手一把抓過來,看著碎成兩半的紙,他神色陰沉。
比她否認更讓他難受。
他閉上眼睛,平復情緒,但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最后一腳踢翻旁邊的花瓶,暴戾道:“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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