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很緊張,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花鈿在心里理了理。
兩年前的二月初,老張在山腳的小溪邊發現磕到腦袋昏迷的原主,帶回家找村醫,村醫醫術有限,看了外傷卻看不好內傷,告訴老張小娃娃只能聽天由命。
老張一生沒有孩子,覺得這個孩子是老天爺憐憫他送給他的,便走了很遠的路,去臨近的村子,請了個比較有名的大夫回來,為此花掉了手里頭全部的銀子。
好在吃了大夫的藥原主醒了,原主對周圍的一切都很稀奇,像沒見過一樣,過了一段時間,原主忽然頻繁的往后山跑,而這時村子里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撥人,在村子里四處搜尋。
有村民在后山的半山腰看到一間陰森森的竹屋,還看到原主和一個男人在里面進出,大家覺得詭異不敢靠近。
就這樣到了五月,原主去了后山再也不回來,老張很難過,去后山的竹屋尋找,看到竹屋里很多血,堂屋正中間的桌子上有一個咬了一口的糯米粽子。
“今日天色太晚了,要不,夫人就在這兒休息一夜,明早我帶夫人去后山看竹屋。”
花鈿應下。
剛好從前原主住過的屋子還空著,放上鋪蓋就能睡,至于那幾個鏢師,老張的屋子就這么兩間屋子,便只能讓他們在堂屋打地鋪湊合一夜。
入夜,村莊寧靜下來,村民都睡著了,連院子的狗兒也枕著自己的尾巴睡著。
忽然,狗兒猛地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眼睛追著一閃的黑影看過去,黑影眨眼隱沒入夜色之中,狗兒伸著腦袋歪頭看了半晌,沒聽到動靜,打了個哈欠,繼續爬下來睡覺。
老張的院子里,四個黑衣人迅速靠近,落在院子里,一人去開門,另外幾人戒備。
然而這開門之人的手還未碰到門扇,便被隱藏在周圍的暗衛發現,當即一只劍弩扎在一個黑衣人肩膀,黑衣人悶哼一聲,另外三人立刻戒備。
隨即四個身穿玄色衣袍的暗衛出現,跟這四個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這兩撥人用招一樣,列陣的方式也一樣,肩膀受傷的黑衣人忽然出聲。
“孫二哥?”
其中一個暗衛一愣,肩膀受傷的黑衣人立刻拉下自己臉上的黑巾:“是我啊,你老弟啊!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這個叫‘孫二哥’的暗衛疑惑道:“你們為何在此?”
黑衣人捂著肩膀抽著冷氣說道:“你糊涂啊,我們也是受林總管吩咐來殺花王妃的。”
說完看到這‘孫二哥’臉都沒有遮,“兄弟你糊涂啊,辦這種事情怎么能不遮住臉呢?萬一叫人看見,會留下把柄的!”
‘孫二哥’眸色微閃,沉聲說道:“多謝老弟提醒,下次一定記得。”
“那我們現在一起去殺花王妃。”
孫二哥正要說話,安靜的空氣之中又傳來響動。
幾人藏身起來一看,就見遠處無聲的來了一群人,周身散發的氣勢都是頂級的高手。
“這些人難道也是林總管派來的?林總管為了殺花王妃,可算是下了血本啊。”肩膀受傷的黑衣人感嘆。
‘孫二哥’看到這群黑衣人腰間的銅制令牌,臉色沉重的搖頭:“這些人可不是我們王府的,是暗影閣的,不知道是誰買了殺手。”
“看來花王妃得罪的人挺多啊?”
‘孫二哥’數了一下對方的人數,足足二十人,這才是下了血本,不殺死花王妃不罷休。
眼下他們八個,即便加上陛下的兩個暗衛,也只有對方的一半人,對方只要分出來一人就能殺死花王妃。
現在便是叫花王妃跑也來不及了,一旦花王妃跑丟,會更危險。
更何況王爺吩咐過,若是花王妃發現暗衛的存在,統統剁碎喂狗!
在‘孫二哥’思索時,肩膀受傷的黑衣人樂了:“這可太好了,這樣就不用我們動手,還不用我們擔風險!”
這會兒暗影閣的人已經快要接近院子。
‘孫二哥’眸色一沉,冷冷的對肩膀受傷的黑衣人說道:“我是王爺派來保護花王妃的,要么今天我們都死在這兒,死無對證,我若不死,回去告訴王爺你們暗中殺害花王妃的事情,你們都要被剁碎喂狗。”
肩膀受傷的黑衣人一驚,當即臉色煞白。
“別愣著了,不想死就拼死殺出去!還能將功折罪。”
話音落下,‘孫二哥’當先跳出去,他的三個兄弟跟著跳出去。肩膀受傷的黑衣人一咬牙,拔了肩膀上的劍,麻利的用黑巾綁住傷口。
“兄弟們,上!”
仁帝派來的兩個暗衛也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立刻出現跟王府暗衛集合,將那二十個暗影堵在了院子門口。
兩撥人雖然是敵對,但在不鬧出動靜這一點上出奇的一致——都不愿意弄出大的動靜。
暗影厲害,王府的暗衛也不賴,每當有暗影想要突圍直接取花鈿的腦袋,便會被暗衛拼死攔下來。
暗影只是收錢辦事,暗衛是把腦袋綁在了褲腰帶上,所以眼下雖然人少了一半,卻硬是沒讓暗影突圍過去。
拼殺的血濺到地上,暗影始終無法突破。
天邊出現魚肚白,暗影互相一眼,默契的撤退。
暗衛感覺人是真的走遠了,才松了一口氣,‘孫二哥’聽到有村民開始起床,立刻對癱在地上力竭的暗衛說道:
“還要把血清理了。”
暗衛垮了臉,指了指自己的右胳膊:“我胳膊被你射傷,血都快流光了!我都快死了!”
‘孫二哥’一臉無情:“就算咽了氣,魂魄也要飛過來把血清理干凈!”
“你好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