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面容一僵,興許也是覺得慕承淵不在這兒了,自己演著也沒意思,于是停頓半晌以后,她臉上的無辜和委屈一收。
整個人驟然陰狠起來。
那雙兔子眼這會兒透著兇光,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忽然對花鈿說了一句讓她后背發寒的話。
“你以為羅剎真的可信?”
便在這時,這個小小的別院里又來了一批人。
是個身穿褐色錦袍,身材圓潤,肚大如鼓的中年男人。
花鈿正猜測此人身份,玉玲瓏一聲呼喚便解了她的疑惑。
“爹!您終于來了!”
玉向榮聽到女兒的呼喚,沉著臉走進來,卻沒有去安慰哭成淚人的女兒,而是站定在了花鈿面前,沉聲問道:
“你就是花鈿?”
知道此人來意不善,花鈿提起警惕之心,冷聲說道:“本王妃便是。”
玉向榮盯著她,似是而非的一笑,最后出去之前給了花鈿一個警告:“這鳳棲的水之深,遠不是你一個內宅婦人看得透的,今日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再敢插手其他的事情,我只能弄死你。”
看著玉向榮囂張的背影走出去,花鈿的心氣的跳快許多,眼皮子也跳個不停。
便在這時,慕承淵審問的屋子門打開,身高腿長的他從里面走出來,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他一眼便捉住了她的視線。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她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愧疚。
是從馬春生口中審問出了真相,所以因為對她那么多誤解和傷害而愧疚。
他抬腳朝她走來。
花鈿抿著嘴唇,下意識朝他走過去,便在他們只有一丈的距離時,花向榮擋在了兩人之間。
慕承淵緊盯在她身上的視線挪到了玉向榮身上,“玉總管?”
反問的語調,是詢問玉向榮的來意,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也是,玉向榮是玉玲瓏的父親啊。
他的來意,絕對沒有好事。
花鈿的心揪住,盯著玉向榮,等待他出招。
朝慕承淵一禮,玉向榮聲音嚴肅,“王爺,花影查到花王妃綁架了馬春生的家人,馬春生那些說辭,正是花王妃利用馬春生的家人逼迫他說的誣陷之詞!”
原來是這一招。
花鈿的心定了定,見慕承淵看過來,她立刻說道:“凡事要講究證據,玉總管的證據在哪兒呢?”
玉向榮根本沒回頭看花鈿,冷哼一聲,便吩咐自己的手下:“來人,傳人證!傳物證!”
手下進來,還帶進來了一個讓花鈿覺得極為眼熟的女人,腦子頓了一下她才想起來,這個女人是孟靜柔的侍女。
女人跪在地上,朝著慕承淵磕頭回話:“回稟王爺,奴婢可以作證玉總管說的都是真的。”
這一刻花鈿的腦子懵了一下。
而玉向榮的物證也傳了上來,是一個金簪子。
這個簪子花鈿很眼熟,是上一次去找孟靜柔,離開時她上次給兩個侍女的。
當時是去花月夜拿牛羊肉賣的銀子,兩個小侍女到她面前來恭喜,孟靜柔說這些年都是二人盡心伺候她,正是有了這兩個侍女她在這樓里才不至于那么難熬。
于是她一高興,將一對金簪子拔下來,分別賞給了兩個侍女。
慕承淵伸手將拿簪子接過來,修長的手指將簪子玩弄與掌中,臉上沒什么表情,也不說話。
花鈿咽了一口唾沫,發現嗓子眼兒是干的,視線微轉,看見了已經穿好衣裳走出來的玉玲瓏,視線對上時,她得意的挑眉。
“花鈿。”
慕承淵終于出聲。
花鈿收回視線看向他。
男人眸色深邃。
“這個簪子是你的嗎?”
花鈿緩慢點頭:“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人證物證都在這里,你還想狡辯什么!”玉向榮聲音洪亮,一聲呵斥便打斷了花鈿的話。
花鈿抿著嘴唇,胸腔中的怒火在燃燒,根本不看玉向榮挑釁的眸子,直接對慕承淵說道:“但是這不是我用來收買她的東西,這是我賞賜給她的。”
玉向榮蹙眉,又想打斷,慕承淵在他前面開口。
“你為何賞她?”
花鈿頓了一下,“因為她們盡職盡責,我很喜歡她們,所以上次給她們。”
慕承淵盯著她的眼睛:“她們是羅剎的侍女,要你一個外人賞賜?”
“我喜歡盡職盡責的下人。”
這話就開始牽強了。
可是要實話實說,必會牽扯出自己的農場系統,系統的事情,遠比被冤枉大,那是要命的。
慕承淵最擅長的便是辨別真偽。
他可以通過馬春生審問出玉玲瓏的手段,此刻便也能清楚的察覺到花鈿的隱瞞。
前有玉向榮的人證和物證,眼下的隱瞞,便是致命的。
慕承淵忽然笑了,他將金簪子遞給林越,轉身之前給了花鈿一個眼神:“你跟本王走。”
花鈿沒動,誰知道他是不是要殺人?
走到了院門口的慕承淵仿佛背后有眼睛,清楚的知道她沒有跟上來,直接吩咐林越:
“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