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帶散開。
少女蓮青色的繡寶相花襦裙,輕盈跌落在地。
一縷夜風(fēng)透著微涼,穿帳而入,輕輕吹拂著少女的牙白綢褲,勾勒出筆直的腿部線條,和若隱若現(xiàn)的起伏。
南寶珠微怔。
背后小丫鬟的聲音,透著些許低啞,今夜聽來,竟仿佛格外誘人。
她遲疑:“晚,晚晚——”
寧晚舟隨手將花糕塞她嘴里,“小姐嘗嘗。”
花糕甘甜,令南寶珠很有安全感。
她彎起眉眼,“還是你懂我!其實深更半夜才是吃東西的好時候,最好是來一碗熱乎乎辣騰騰的牛肉面,那叫一個美味!但尋常人,是領(lǐng)略不了深夜進(jìn)食的樂趣的!”
寧晚舟微笑,狐貍眼彎如月牙。
指尖解開她的上襦系帶,少女配合地褪下。
已是暮春四月,她襦裙里面,只穿著簡單的主腰和綢褲。
寧晚舟的指腹,恰似不經(jīng)意地拂拭過她的后背。
燭火光影黯淡,她肌膚嫩滑吹彈可破,背后兩扇蝴蝶骨纖細(xì)精致,恰似瑩白美玉雕琢而成。
真好看……
十三歲的少年,眼眸深邃,嘴角上揚(yáng)。
南寶珠已經(jīng)吃完花糕。
她轉(zhuǎn)身,很是嫌棄:“晚晚,你老盯著我做什么?”
她發(fā)現(xiàn)了,她這丫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不大好,有事沒事兒就愛盯著她出神,還往往流露出各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怪瘆人的。
寧晚舟微笑:“小姐美貌,不自覺就看呆了。”
“那是自然!”南寶珠得意,隨即又友好地牽起他的小手,“你今日的發(fā)髻很是復(fù)雜,我先替你解開釵飾,你再幫我梳頭。”
主仆倆盤膝坐在小榻上。
南寶珠認(rèn)真地為寧晚舟梳理長發(fā)。
紅燭葳蕤,青絲垂落。
少年面龐精致,雌雄莫辯唇紅齒白,最妙的是那一雙狐貍眼,眼尾恰似桃花,勾人得很。
“晚晚也是極好看的……”
南寶珠忍不住稱贊。
寧晚舟彎起粉唇,“小姐喜歡嗎?”
“自是喜歡的。”南寶珠親熱地?fù)ё∷募绨颍巴硗恚热辉蹅兪呛媒忝茫且院缶图藿o一個人吧!”
寧晚舟:“……”
“我都想好了,我做大,你做小!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hù)你,不叫你被別的小妾欺負(fù)。你生的寶寶,我也會視如己出。晚晚,你是不是很高興?”
寧晚舟:“……”
抱歉,他并沒有生孩子的功能。
而且給人做小妾,他一點(diǎn)兒也不高興。
夜色如潑墨。
星辰斗轉(zhuǎn),長夜將盡。
隔壁帳篷,軟榻很是簡陋,南寶衣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迷迷糊糊醒來時,瞧見權(quán)臣大人躺在小榻外側(cè),姿態(tài)很是規(guī)矩。
許是昨夜休息得不好,眉目間隱隱藏著疲憊。
她伸出手,欲要為他撫平眉間疲憊,指尖剛觸上去,忽然被男人握住手臂,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別鬧……”
他嗓音低啞深沉,呼吸略有些重。
閉著眼睛,熟稔又自然地吻了吻她的臉蛋。
帶著薄繭的大掌,甚至還探進(jìn)被褥,溫柔地按在她的腰窩上。
一系列動作,宛如是在安撫嬌妻。
南寶衣驚呆了。
權(quán)臣大人,是在睡夢里把她當(dāng)成了通房侍女嗎?
她身體繃得很直,整個人宛如一張拉緊的弓弦,連指尖都不敢動。
過了良久,她聽著上方傳來的綿長呼吸,才輕手輕腳地爬出被窩,撿起丟在床尾的斗篷,連滾帶爬地跑出屏風(fēng)。
她靠在屏風(fēng)上。
丹鳳眼尾暈染著桃花紅,瞳珠水潤懵懂,撫著胸口,緊張喘氣。
屏風(fēng)后。
蕭弈睜開眼。
他回味般舔了舔唇角,眼睛里藏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笑,宛如得逞的狼。
他翻過身,斜睨向屏風(fēng)。
絲織屏風(fēng)半透,小姑娘的身影倒映在上,猶如仕女圖。
他瞳眸漸漸晦暗深邃。
若能每日清晨,都能親親抱抱小姑娘,該有多好。
再有一年半,南嬌嬌就該及笄成人。
她及笄那日,他要當(dāng)場提親,趕在所有人之前提親。
這年輕的蕭家侯爺,已經(jīng)開始思索提親時禮單上的內(nèi)容了。
屏風(fēng)外。
南寶衣終于平復(fù)了心跳,系上斗篷正要出去,正撞上沈議潮進(jìn)來。
兩人對視,彼此一愣。
沈議潮攏著寬袖,問道:“他醒了沒有?”
“還睡著。”南寶衣壓低聲音,“是有什么事嗎?”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從盛京來的那個戶部侍郎,已經(jīng)押送賑災(zāi)銀離開。”
南寶衣點(diǎn)點(diǎn)頭。
她回眸望了眼屏風(fēng),想著蕭弈疲憊的睡顏,叮囑道:“既然不是急事,等二哥哥醒了再與他說吧。他昨夜睡得很晚,累了一宿呢。”
累了一宿?
沈議潮細(xì)細(xì)打量南寶衣。
半晌,他面無表情道:“勸他節(jié)制些。”
節(jié)制?
南寶衣想了想,暗道,許是沈議潮也不希望二哥哥太過操勞。
她小臉嚴(yán)肅,認(rèn)真應(yīng)下:“我會的。”
南寶衣走后,沈議潮來到屏風(fēng)后。
他看著蕭弈,“昨夜,效忠薛定威的頭目已經(jīng)被屠戮殆盡。十萬大軍,盡在掌控。”
蕭弈盤膝而坐,低低哂笑:“你猜,薛定威會如何做?”
“報復(fù)。”沈議潮沉聲,“昨夜,你操之過急了。”
蕭弈只是哂笑。
他起身更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十萬軍隊,再加上我的兩萬私兵,縱便他薛定威坐擁四十萬大軍,我又何懼?”
他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透著濃濃的囂張和狂妄。
沈議潮攏著寬袖,面色淡漠。
不知怎的,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魅力。
旁人做不到以少勝多,但他覺得,蕭弈就是能做到。
午后,南寶衣要離開軍營了。
南寶珠要學(xué)騎馬,和寧晚舟騎著兩匹馬,先往錦官城而去。
南寶衣和蕭弈在轅門處告別。
長風(fēng)過境,將少女的嫩青色輕紗襦裙吹得翻飛揚(yáng)起。
她登上馬車,回首望向蕭弈,“沈公子托我告訴二哥哥,夜里須得節(jié)制些。”
蕭弈微笑:“嬌嬌在榻,恐難節(jié)制。”
南寶衣微怔。
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她遲疑半晌,又道:“二哥哥,我回府了。”
“路上小心。”
南寶衣沉默。
這并非是她想聽見的話。
她深深凝了一眼蕭弈,眸中滿是欲語還休的情意。
蕭弈挑了挑眉,總覺得小姑娘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他看著小姑娘彎腰往車廂里去,試探道:“還不曾帶你逛過軍營,不如再歇一夜,明日再走?”
南寶衣回眸,笑容甜濡,聲音清脆:“好的呀!”
爽快地應(yīng)著,又后知后覺地紅了臉。
她似乎,太不矜持了……
蕭弈薄唇抿著輕笑,伸手將她扶下馬車,還未說話,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侯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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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嬌嬌的腰窩,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