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亦紫出了潮商標大樓,氣的整個人都哆嗦的不行。
她為了今天下午的見面,精心打扮了好幾個小時,卻換來這種結果,她能不氣嗎!
氣的肺都炸了!
尤其想到安可兒竟然出現在那里,憤怒之中又憑添了幾絲陰霾。
她回到自己車上,打電話給孫總,把剛剛的事情說了。
孫總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你說安可兒在潮商標的會議室里,潮商標的那些管理者們有可能知道了你交的那張圖紙是安可兒所做?”
孫亦紫也是一臉的難看,神情依舊充滿著憤怒:“嗯!他們還讓我跟安可兒一起比賽,爸,他們太過份了!”
說完又糾正一句:“不對,是那個溫經理太過份了!爸你一定要狠狠地給她一個教訓。”
在孫亦紫的心里,她爸爸無所不能。
可這件事情,孫總還真的無能為力,對付一個溫柔,以孫總的能力,還是沒問題的,但溫柔背后的人是顧慕臻。
惹到這個男人,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顧慕臻又跟溫柔高調地宣布了婚期,那溫柔就是名副其實的顧家少奶奶。
這樣強硬的身份,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惹。
孫總陰郁著聲音說:“你先回來。”
不能得罪溫柔,但這件事他總要找個人出氣。
溫柔有強硬的靠山,可安可兒沒有。
這個賤人敢私底下做小動作,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孫總轉手又打了個電話,打到了療養院,可療養院那邊卻說安可兒的奶奶已經被安可兒接走了。
孫總氣的將手機一掛,啪的一聲砸在了結實的辦公桌桌面上。
真是小瞧了這個賤人。
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孫總又拿出電話,讓人去查安可兒的住處。
安可兒并不知道孫總又在打她奶奶的主意,孫亦紫離開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望著溫柔,以及她旁邊的六個男人。
溫柔笑說:“雖然孫小姐棄權了,但你還是要繼續完全我們的命題圖紙,你沒有對手,但對手又是你自己,沒問題吧?”
安可兒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沒問題。”
溫柔說了一聲好,讓設計部主管把命題主題給她,又給她拿了一個筆記本電腦,還有筆以及圖紙。
命題是關于立夏和生命誕生的。
安可兒看著這道命題,緩緩思考,然后開始動筆,手也開始觸動鼠標。
溫柔坐在那里看著,喬姆翰和其他六個人也坐在那里看著。
一小時后,溫柔起身走了,另六個人坐在那里沒動。
再三個小時之后,安可兒畫好了初稿,因為時間有限,做的并不算完美,但一張完完整整的圖紙還是呈現了出來,溫柔那里可以直接看到,喬姆翰和另五名管理人員開了電腦也能看到。
在安可兒完成初稿后,不等她說話,喬姆翰先一步站起來,去了溫柔的辦公室。兩個人在辦公室議了很久,然后溫柔打內線到會議室,讓設計部主管也過來了。再過不久,設計部主管就從溫柔的辦公室離開,去會議室,沖安可兒說了三個字——恭喜你。
安可兒激動的臉都紅了,反復地說著謝謝謝謝。
設計部主管把她帶到了溫柔的辦公室,安可兒沖溫柔做了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溫經理,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溫柔笑說:“你有能力,這一切是你應得的,愿意來我們公司上班嗎?”
安可兒點頭又點頭:“愿意!當然愿意!”
溫柔說:“那就好好工作,不要讓我失望。”
安可兒說:“溫經理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溫柔嗯了一聲:“那張婚紗圖我很喜歡,如果你不介意,我能拿來定做自己的婚紗嗎?當然,圖紙我只是借用,等用完再還給你。”
安可兒沒想到她會那么喜歡那張婚紗圖,她有些為難,當初拿出這張圖紙,她是背著奶奶的,奶奶并不知道。奶奶畢生的心愿就是想親眼看一看她所做出來的這張婚紗圖的成樣品,只可惜,奶奶還沒把圖紙畫完,眼睛就看不見了。她這一生也再也看不到她最愛的婚紗了。
安可兒一時又有些悲傷,再抬頭看溫柔期盼的眼神,她忽然就釋懷了,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呢,奶奶看不見了,可她畫出來的婚紗圖并沒有蒙塵,有人讀出了這張圖的辛酸,要幫奶奶完成這一生的心愿,把婚紗做成成品,并穿在身上。
安可兒抵制著微微有些哽咽的聲音,笑著說:“當然可以,但是,我能不能提一個要求?”
溫柔說:“你說。”
安可兒說:“婚紗完成的那天,我能不能帶奶奶一起過來看看?”
溫柔說:“可以。”
安可兒又說了一聲謝謝,溫柔笑道:“是我要感謝你才對,你讓我看到了這么一張傳神的婚紗圖紙。”
安可兒沒應話,溫柔又說:“稍后潮商標的官方網站會發布勝利者的信息,十萬支票也會信守誠諾奉上,今天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來潮商標報道,財務那邊會把支票給你。”
安可兒說了一聲好,可轉身的時候又猶豫了,她遲疑了片刻,還是鼓足勇氣出聲說:“我、那個,溫經理,你剛剛在會議說,這次獲勝者也有機會拿下潮商標這次的代理權,是不是真的?”
溫柔眉梢一挑,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她稍稍驚訝:“你想做潮商標的一級代理?”
喬姆翰一直在溫柔的辦公室里,他坐在沙發里面,身子前傾,面前的茶幾上擺著筆記本電腦,他正在官網的后臺操作,聽到安可兒這話,他也跟著挑起眉頭,看了過來。
安可兒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她知道,她沒身份沒背景,也沒有經驗,想到做代理,確實有些癡心妄想。
但她深知孫總那一家人的品性,剛剛孫亦紫出去的時候臉色猙獰,到現在為止,孫總那邊也一定知道了這里發生的事情。
她擔心她會遭到報復。
她若出事了,她奶奶怎么辦呢。
而一想到奶奶,安可兒也覺得回去了就得搬家。
但逃亡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她得讓自己變得有能力,有實力,讓孫總不敢動她。
安可兒知道她拿下代理權的機會微乎其微,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是的,我的目標并不是拿這個獎,而是想做代理商。”
溫柔身子往后一靠,看著她,老板椅輕輕轉了轉,她倒是沒看出來,這個小姑娘還有如此大的野心。
做代理商也不是不可能,潮商標是歐域產業,看中的是個人能力與潛力,跟身后的勢力沒什么關系。
雖然安可兒一無所有,但不代表她不能拿下代理權。
她有極為專業的設計水平,還有獨到的眼光,代理權在她手中,也許能開辟一個奇跡的市場。
但……
溫柔笑了笑,說道:“你想做代理商,也不是不能,這沒什么限制,但有一點,我覺得你得想想。”
安可兒問:“什么?”
溫柔說:“想要拿下潮商標的代理權,沒有一百萬是不可能的,這筆錢對你來說,可能……”
安可兒打斷她,堅定地說:“只要湊夠一百萬,我就可以嗎?”
溫柔又挑了挑眉頭,笑著看她,慢慢的又轉開視線,看向坐在那里的喬姆翰。
二人對視了片刻,溫柔又收回視線,沖安可兒說:“等你湊夠了再來找我吧,時間不易太久,最多一個星期,這是我能等你的期限。”
這是溫經理給她的機會,安可兒知道。
安可兒又是感激涕零,可等走出了潮商標大樓,她就愁了。
她從哪里弄這么多錢呢!
安可兒嘆息一聲,可很快又振作起了精神,總會有辦法的,她告訴自己,總能想到辦法。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看好奶奶。
她立馬打車回去。
溫柔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安可兒離開,她這才收回視線。
喬姆翰笑說:“你好像挺喜歡這個姑娘。”
溫柔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堅定地去爭取,這樣的斗志比金錢可貴,她對此充滿熱情,一定會做好。”
喬姆翰摸了摸下巴:“聽著怎么感覺像是三年前的你呢?”
溫柔表情一頓,瞪了他一眼,轉到辦公桌后面了。
三年前的溫柔在異地他國,也是這么的艱難,不過她沒有遭遇安可兒這種被人污蔑的不幸。
可即便如此,她也活的很艱難,那個時候的她,跟這個時候的安可兒一樣,無人幫助,孤苦一人,拼上一切,為自己掙一息生存之地。
或許,她是偏心了。
可人心本就是肉長的,哪可能真的能公平公正呢?這世上原本就沒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安可兒回到家,看到奶奶躺在床上,她松了一口氣,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東西,帶著奶奶去找了一間最高級的酒店,開了一間房。
雖然一夜的住宿費很貴,但這么高級的酒店,安保很健全,孫總想對她奶奶做什么也沒那么快。
喬姆翰在官網發布了獲勝者名字,孫總看到了,氣的都想把電腦給甩了,他拿起手機給對方打過去:“找到人了嗎?”
那頭的人說:“我們剛到小姑娘的家,但門在鎖著。”
孫總陰狠道:“想辦法進去。”
那頭的人說:“大白天不好行動,我們晚上再來。”
孫總說:“守在那附近,看到她出來了直接綁了。”
那頭的人又嗯了一聲:“我知道怎么做。”
孫總便不再多言,他只是花錢請他們,并不是他們的上司,能對他們吆喝,反正他們把事情辦妥就行了。
一個下午,那些人都在蹲點,但就是沒看到安可兒出來。
到了晚上,他們就破門而入,可一進去才發現,人去樓空。
領頭的人立馬給孫總打電話,孫總聽了,又砸碎了一個水晶杯:“反正錢給你們了,你們給我找到人!”
那人沒說什么,又將電話掛了。
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呀,上天入地他也要把那小姑娘找出來。
安可兒不知道她的處境十分危險,她給奶奶讀了一些書,又哄奶奶睡著之后這才退出臥室,在外面的大客廳里走來走去。
她現在手上有十萬獎金,還得湊九十萬,九十萬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她嘆氣,窩進沙發里,撐著額頭發愁。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找到手機,調出一個人的手機號碼。
她看著那上面的備注:鄒總。
有時候,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舍去什么。
沒有人能一勞永逸,也沒有人能不勞而獲。
安可兒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很久,深深地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破釜沉舟地按了下去。
鄒嚴寒這個時候已經回家了,早上他有關注潮商標駐諜城的官方網站,但后來他就再也沒看過,他跟往常一樣,工作,吃飯,再工作,他一個星期會有兩三天找女人陪伴,但都不會在家里,都是在酒店,今天他沒興趣,在外面吃了飯就回家了。
他站在門口換拖鞋,順便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他跟于時凡和顧慕臻一樣,不喜歡跟家人住,都是單獨住外面。
周六或周末,他會回家陪家人,但也不是所有的周六周末都會回去,主要還是看他心情。
他的生活其實一直都一成不變,最近稍稍有些變動,因為時不時的,張若云會給他發一些信息,有時候還邀請他吃飯,這個姑娘說話滴水不漏,并不讓人反感。
自那天盛家宴會之后,她可能也覺得他不喜歡她,所以進退有度,中間又有方橫幫襯,他還真的去跟這位張小姐吃過幾次飯。
但男人覺得一個女人好,有大家風范,甚至會在各種場合夸贊她,卻不一定會愛她。
好女人很多,可真正能入心的卻很少。
這世上的感情,講求的是一個緣份,不是你長的漂亮我就會喜歡,不是你有錢有勢我就會愛慕。
鄒嚴寒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對張若云,沒有任何男人對女人的心思。
可另一個姑娘就不一樣了。
鄒嚴寒想到安可兒,脫西裝外套的手驀地一頓,隨即眉頭皺起,唇角逸出一絲冷笑。
也不是你喜歡了,別人就會喜歡呢。
鄒嚴寒抿緊唇,將西裝外套脫下來,往沙發一扔,去臥室,打算先洗個澡,再看會書。只是,剛走進臥室,把手機從口袋里拿了出來扔在了床上,又脫掉褲子,手機就響了。
他本不是很在意,這個時候能打他電話的人很多,有可能是同事,也有可能是于時凡或顧慕臻,還有可能是其他朋友或是客戶,總之,在一秒之內他想到了很多人,唯獨沒想過,這個電話,會是安可兒打來的。
鄒嚴寒彎腰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目光微微一縮,他已經脫掉了褲子,目前就只穿著一件白襯衣,一件黑色的平角內l褲,高大的身子杵在那里,神情矜冷,他身材偉岸,這么的穿著沒有讓他顯得低俗,反而充滿了性感的荷爾蒙氣息。
他盯著來電顯示好幾秒,這才似乎反應過來,按了接聽,將手機貼在耳邊。
他沒說話,安可兒咬了咬唇,率先出聲,聲音很低:“鄒總,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打擾您。”
鄒嚴寒聽著這柔柔弱弱的聲音,表情沒變,只不冷不熱的聲音問:“有什么事?”
安可兒原本所有鼓起來的勇氣在他這異常冷漠的聲音下全部潰散,她還沒開口說自己的請求,人已經開始羞恥和尷尬,甚至是無地自容,她緩了很久,這才能讓自己再出聲:“我、你上次說的話還作數嗎?”
鄒嚴寒瞇眼問:“什么話?”
他很清楚自己上回說過什么,卻偏要讓她自己再說一遍。
而她這么一問,鄒嚴寒就知道這個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心情極好,拿著手機轉身,朝著寬大的浴室走了去。
他一邊放水,一邊懶散散的等待安可兒回答。
安可兒紅著臉,抓在手機外殼上的修長手指一根一根地捏緊,她很想把電話掛了甩了,可她知道她不能。
她低聲,用著艱難的聲音說:“你上次說,你想要我。”
鄒嚴寒靠在墻壁上,看著浴缸里慢慢被注滿水,他的聲音一如那浴缸里的水般氤了一層霧氣:“你的意思是,你想通了,要給我?”
“你能給我多少錢?”
鄒嚴寒一愣,接著就怒火中燒,能給她多少錢?哦,她是拿她身體來賣的?
鄒嚴寒冷笑:“那得看你值多少錢了,你現在在哪兒?”
安可兒說:“酒店。”
鄒嚴寒的笑容更冷了,酒店,她居然都提前去了,真是不矜持!
他冷聲說:“把地址發給我,我一會兒過去。”
安可兒還想再說什么,但想了想,最終沒說,等他來了,他們當面談一談也行。
安可兒把酒店的地址發到了鄒嚴寒的微信里,鄒嚴寒洗完澡,重新換了一套衣服,這才下樓,沿著她發的地址開了去。
到了酒店門口,鄒嚴寒將車甩給男迎賓,上了樓,找到安可兒說的那個房間號,按了門鈴。
安可兒先在貓眼里確定了是他之后,這才開門。
鄒嚴寒看著面前的女人,穿著襯衣和牛仔褲,跟那天看到她穿禮裙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但臉完好無損了,細白嬌嫩,下巴尖尖的,臉極小,他覺得他一個手掌都能將她的臉給覆住。
只是,既要賣,又邀請他來酒店了,還穿這么齊整做什么,欲情故縱?完全沒必要。不過,如果她覺得這樣會情趣一些,他倒可以配合她。
鄒嚴寒直接走進去,伸手將安可兒一摟,門從安可兒的手中滑落,自動關上,叮的一聲鎖住的時候,她整個人也被鄒嚴寒直接抱起,按在了身后的墻壁上,男人的吻直接干脆地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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