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杜家辦事,卻不一定什么都要聽杜瀚良的。這女人有句話說得對,杜瀚良沒腦子沒本事...</br> 杜瀚良的話沒人聽,面子上下不來了,他陰沉地盯著瘦高男,現在連個下人都看不起他了!</br> “你們沒空,我就自己動手了。”花昭說道。</br> 一碗面條湯喝下去,姚林終于覺得自己有口氣了,可能死不了了。</br> 就在之前,他都以為自己活不過今天了。</br> 要不是花昭突然到來,他可能剛剛就咽氣了。</br> 姚林低頭看著花昭,只是這孩子來了,可怎么辦啊?還不如他早早死了!花昭好放心地逃出去。</br> 他知道,有他在這拖著,花昭就是能逃,都不會逃。</br> 這孩子....</br> 花昭把碗先放在一邊,低頭給姚林解腳上的繩子。</br> 她似乎不會解這種繩子,解了半天也沒解開,還要不時地問杜瀚良。</br> 杜瀚良似乎被專門教過,這種專業的扣子他倒是會解,一邊吃飯一邊指揮著花昭。</br> 花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開姚林手上腳上的繩子。</br> 其實這種專業綁人的扣葉深早就教過她了,別說解,她就是用蠻力也能把這牛筋繩扯斷。</br> 但是這不是得扮豬吃老虎嘛。</br> 果然,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杜瀚良和瘦高男對她的防備幾乎快要沒有了。</br> 解開繩子,花昭又給姚林盛了一大碗面條遞給他,讓他自己吃。</br> 姚林沙啞著嗓子,低聲道:“你自己吃吧。”吃完了好有力氣跑。</br> 他即便現在有口氣了,但是肯定也跑不動,逃不出去。</br> 他不能拖累花昭,他得讓她逃出去!</br> “你吃,一切都會好的。”花昭把碗塞給他,說道:“忘了當初對李家的時候,我們有多難?但是都挺過來了。”</br> 姚林愣了一下,知道她說得是李世安。當時李世安有錢有勢,人多勢眾,他們確實被逼入了絕境。</br> 最后是靠著蘇恒幫忙,用蠻力把人擺平了。</br> 但是現在哪有蘇恒?</br> “相信我,我們會沒事的,吃飯。”花昭朝他眨眨眼,把碗塞到了他手里。</br> 姚林看著她,難道她有什么后手?</br> 也是,她那么聰明,葉家也那么厲害....</br> 姚林端起碗吃了起來。</br> 杜瀚良和瘦高男都不吃了,都看著花昭。</br> 確實,葉家很厲害,她這么自信,難道真有什么后手?</br> 瘦高男不吃了,放下碗握著槍,四處檢查起來。</br> 花昭低著頭,掩住眼底的笑意。</br> 有時候太謹慎了也不好。</br> 她似乎無意識地扭頭看向周圍,然后朝葉深的方向眨了眨眼。</br> 人她送過去了,剩下的就看他了。</br> 至于杜瀚良,交給她就好了。</br> 夜色漸晚,月亮升了起來,再加上杜瀚良的強光手電,葉深能看清她的表情。</br> 她知道他來了?也是,小耳朵那么靈,一定是聽到并認出了他來時的聲音。</br> 這份默契讓他心底柔軟。</br> 瘦高男漸漸接近他的位置,然后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轉身要去別的地方。</br> 就在這一瞬間,葉深出手了。</br> 一柄比夜色還暗的飛刀,快如閃電般地射向瘦高男。</br> 男人在飛刀臨近的時候終于有所察覺,飛快閃躲。</br> 但是還是來不及了。</br> 飛刀插入他的后背。</br> 不過不是要害,男人剛要慶幸,轉身還擊,就發現自己不能動了。</br> 手已經抬不起來,而腿更是僵硬。</br> 他的恐懼剛起,眼前就是一黑,直直地栽倒在地上。</br> 用毒什么的,葉深一點也不忌諱。他做事,有時候也不擇手段。</br> 杜瀚良背對著瘦高男,聽到他倒地的聲音一個激靈回頭,還不等他看清楚怎么回事,后腦就是一痛,人也暈了。</br> 姚林一口面條夾起,還沒放到嘴里,端著碗懵了。</br> 這番變化太快,只有幾秒鐘,他根本反應不過來。</br> 葉深從墻外跳了進來。</br> 花昭歡快地撲過去,被葉深一把接住。</br> “你怎么回來啦?還這么及時!”花昭開心地問道。</br> 葉深緊緊地抱著她,嗅著她頭發的香氣,狠狠蹭了蹭,才覺得冰冷的心又熱了起來。</br> “真是一天不把你放在身邊,都不安心。”他喃喃道:“怎么這么能惹麻煩。”</br> “還不都是因為你!”花昭也在他懷里蹭了蹭,聞著屬于他的味道,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踏實了。</br> “要不是嫁給你,我能認識這些又厲害又狠辣的人嗎?不是綁架就是動槍,好難搞。”</br> 花昭嬌滴滴道:“我要是嫁個普通人,遇到的頂多是些日常極品,我一個手指頭...”</br> “嗯?”她還想著嫁給別人?葉深瞬間堵住她的嘴。</br> 姚林轉開了視線。</br> 他雖然看不清人,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是這個身形他記得,是蘇恒。</br> 都追到這里來了?也是有心了。</br> 可是他這外孫女是有夫之婦啊,婆家對她還不錯,她....</br> 哎,算了,年輕人的事他不管了。</br> 姚林放心地吃面,大口大口吃,吃得暢快無比。</br> 親親熱熱了一會兒,稍微緩解一下相思之苦,花昭和葉深分開,處理正事。</br> “這個人怎么處理?”花昭站在瘦高男旁邊問道。</br> 他們先來處理這個人,至于杜瀚良,那就是個廢物,醒了都不足為懼。</br> 葉深把人翻過來,仔細盯著他的臉,越看越眼熟。</br> “我想起來了,沒想到是他。”葉深說道。</br> “誰?”</br> “一個頭號通緝犯。”他看向杜瀚良:“沒想到他竟然是杜家的人,原來如此...”</br> 這個人手里有好幾條人命,而那些死去的人,過去只覺得毫無關聯,現在想想,在不起眼的地方,他們似乎都跟杜家有過矛盾沖突。</br> “他還有兩個同伙,你看見了嗎?”花昭問道。</br> 葉深點頭,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兩個人出去。</br> “這就更對上了,據說他們就是三個人團伙作案。”</br> 兩人說著話,地上的人醒了。</br> 那并不是致命的毒藥,只是起效非常快的麻藥,但是效果短。</br> “那現在怎么辦?交給警查?”花昭問道。</br> 葉深低垂著眼,看著地上的人。“是的,交給警查,讓他把杜家干得那些事都說出來。”</br> 地上的人一聽,瞬間睜開眼睛,看向葉深。</br> 行家從一個人的身形和氣息上就能看出對方深淺,這個偷襲他的人,正面剛,他也不是對手。</br> 瘦高男眼神沉了,袖子一甩,手里就多出把匕首,飛快抬起。</br> 花昭剛要動手,就被葉深拽到身后。</br> 然后他并沒有其他動作。</br> 他只是看著瘦高男,把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脖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