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樓負氣離開的時候, 并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對她下手。
一對四,姜小樓當然不敵——可這個四會是整整齊齊的四人嗎?這四個人彼此之間的聯盟也無比松散, 在城池建設之中針對姜小樓也就罷了,這是默契在先。可若是戰斗,他們也不能保證在對付姜小樓的時候不會被剩余三人背刺。
因此局面頓時就尷尬了起來,少了一個姜小樓, 四個人之間也依然在僵持著。
章飛塵先嗤笑了一聲,“脾氣倒是挺大的。”
冷夜白和華月沒有接話,孟湉道, “同是少主,我等這般羞辱她, 她如何能忍。”
“做就做了。”
冷夜白直接站了起來,“若無他事, 告辭。”
華月緊跟著道,“告辭。”
他們四人之間, 也并沒有什么別的話好說,而且對于孟湉, 這二人心中的警惕更多。
靈機閣行事, 向來喜歡躲在背后發大財, 若不是此次三宮一閣共同推舉, 孟湉甚至根本就沒有在魔域之中露過面, 她有靈機閣在背后,可比只有一個幽魂宮的姜小樓要好多了。
這是華月和冷夜白心中的共識,姜明月不足為懼,而孟湉,是大敵也!
章飛塵倒是沒有走, 眼睛一直黏在孟湉身上不動。
“姐姐若是肯與我結契,四十九城和靈機閣結為同盟,三宮根本就不夠看的。”
“我倒也不是不肯……”孟湉悠悠道。
章飛塵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只是調息一下孟湉,居然還真的有戲,頓時眼神一亮。
“飛塵少主可能沒聽說過我們靈機閣是怎么發家的故事……”孟湉道。
“姐姐說來聽聽,以后說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孟湉看著他笑了,笑得章飛塵心都要酥了。
“我家祖奶奶前后和七個修士結契,這些修士們全都過世之后,祖奶奶用他們的遺產建立起了靈機閣,我家姨奶奶結契了六個修士,我娘親不如姑奶奶,只結契了四個……”孟湉還是笑著道,“飛塵少主若是有意,也可以去信靈機閣,正好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結契的修士呢。”
章飛塵只覺得仿佛被毒蜘蛛的蛛絲纏上了一般,孟湉原本柔美的眼神此時也像是浸了毒藥,讓章飛塵不寒而栗。聽孟湉所言,這哪是結親啊,這分明就是奪命!
難怪他曾經聽他的父親四下里面抱怨,靈機閣就是一群毒寡婦!這正好應和上了孟湉所言,盡管以孟湉姿色與家產依然會有男修上趕著求親,可章飛塵是城主之子,又是四十九城推出來的少主,就算起了色心也不會被沖昏了頭腦,求親之事,本來就是他隨口一說。
原本章飛塵怕孟湉說笑,現在章飛塵怕孟湉當真了,他連忙站起身來道,“不叨擾姐姐了,姐姐結契之時,我定然會送上賀禮。”
章飛塵火燒屁股一樣跑了,孟湉才冷冷笑了一聲。
她身后有人道:“這個四十九城少主,也真是胡鬧……”
“四十九城有賊心沒賊膽罷了。”孟湉道,“章城主也是很有意思。”
章飛塵其父,正是四十九城盟主是也。在孟湉口中,卻好像只是一個小人物一般,并沒有放在眼里。
孟湉一改在外人面前和煦的神色,面色冰涼,就像倒映在她眼中冰涼的月色。
……
姜小樓氣沖沖回到了城中。
金縷衣驚訝道:“出了什么事?”
等姜小樓把自己在四人那里受到的冷遇直言之后,金縷衣的神色也不由凝重了起來。
“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聯合打壓您了。”
“同在閻羅獄外面,庫房之事是我不曾留心之過,但他們還能有什么打壓手段?”
都是競爭者,都一窮二白,這四個人就是加在一起,好像也不能強行把姜小樓擠出局。
“那手段就多了,”金縷衣道,“只是此時城池還在初步建設之中,所以才看不出來差距。他們先扣了您的建設資源,自然也就會拖累您的建設進度。而日后,閻羅獄外的商路打開的時候,外來的修士也會是評判標準。”
“此地只有五座城池,只要那四座城池都對城中的修士們下禁令,只禁止我們這座城池流入修士,您覺得會如何?”
“而且,這還只是明面上的手段,我們這座城池的位置在內,就連通路也可能會被他們阻斷……”
姜小樓面色越來越凝重。
“這些人陰險至極!”
她不通這些俗事,被金縷衣一提點,也反應過來了,五座城之中只有一座例外,那四人聯手,姜小樓確實會很快被排擠在外面,而且從開始她就已經先落后了一步,只會步步落后,直到出局。
這些人還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盤。
“而今之計……”金縷衣道,“或者分而化之,去找四位少主之中的一位結成同盟,但這并不容易,畢竟他們已經聯盟在先,不過……”
“我知道了。”姜小樓打斷了金縷衣的話,“求和,求結盟都是不可能的。”
金縷衣微訝,但并沒有出言,而是看著姜小樓。
“四城共同下令,固然可以讓新來的修士遠離我們的城池……”姜小樓道,“那我們也一樣下令好了。”
“可是……”
金縷衣有些不明白了。
“有兩個選擇擺在面前的時候,又不攸關性命,修士當然會選更好的那個。尤其是此事對我我們而言關乎重大,但在散修們看來卻并非是如此。”
姜小樓道,“我們只要做別無選擇的那個就行。”
但……她是哪里來的信心和底氣說這樣的話?
金縷衣跟在姜小樓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自認對姜小樓這個少主的了解要遠比幽魂宮旁人更要多,可是他也不明白姜小樓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不過金縷衣有一個優點,就是知情識趣,而且一般情況下不會質疑姜小樓的決定。此時也同樣如此,他只是點點頭,就接著匯報城中的事情了。
“幽冥一脈那些修士……”
“只要干活到位,就不必管他們。”姜小樓道,“別的事你自行決定。”
城中現在的諸事依然還是金縷衣在決定的,發現他很好用之后,姜小樓就用得非常順手。她并不介意給金縷衣一個可以施展開來的舞臺,而且在目前這個階段,城中也都只是在鋪建陣法,并沒有什么需要姜小樓來決定的事情。
不單單是姜小樓這一座,所有城池都是如此,此時和外界的通路還未開,也沒有修士到來,城主們要做的不過就是對抗風沙,以及修城罷了。
建城不比決斗,不急在一時,眼下說什么都是虛的,但是除此之外,眼前的仇當然也不能不報……
……
金縷衣退下了,繼續去忙他的事情,姜小樓也有別的事務要忙。
她沒有帶任何人,獨自走進了庫房。
“天外樓,出來。”
天外樓在姜小樓手腕上顯露了出來,還有些迷迷茫茫的。
因為姜小樓今日和楚文茵往來太密切,器靈已經沉睡了一段時間,一朝醒來,還有些不太適應。
“有一件事情我想做很久了……”
姜小樓幽幽道,“這些夠嗎?”
庫房之中,因為被克扣了一半,資源看起來并沒有多少,但這也是相比較而言的,對于幾個城主,魔尊們還是很慷慨,至少用來布置陣法的靈石都已經要過萬。
天外樓茫然道:“嗯?”
“我們去干一票大的……”
姜小樓道,眼睛里面閃著可疑的綠光。
從天外樓到手之后姜小樓就一直考慮著這種事情,只不過她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線和并不高深的修為攔住了她而已。
但這一次,四位少主和負責人聯合起來坑了姜小樓一把,正如把猛獸從籠子里面放了出來一樣,就算風險很大,姜小樓也要做這一把。
如果能成功,報復了回去的同時,姜小樓賺到的只多不少,也值回本了!
“我們要去偷東西?”
天外樓聞言,非但沒有阻攔,反而興奮了起來。
“很有意思的樣子!我還從來沒有做過!”
器靈當然不會參與這種事情了……且不說御靈宗眾人都是道德底線很高的,天外樓由神木建造而成,建木之能甚至可以橫跨虛空,其中產出的悟道石更是價值不菲,這樣的神物,放著也能生產靈石,用天外樓去行偷竊之事,建木在天之靈恐怕都要被氣活過來。
姜小樓也一直控制著自己沒有過多地去利用天外樓的能為,依賴外物并不是好事,可能會對她的心性產生影響,而且除此以外,如果姜小樓習慣了有天外樓的能力,日后天外樓不在她身側了該怎么辦?
不是自身的能力,用起來還是很不踏實……可這一次那四個少主完全把姜小樓惹毛了,讓她放下了自己的這些顧慮,也要去利用天外樓行事。
但是,面上還是要好看一點的。
“不是偷,修士的事情,能算偷嗎?”姜小樓道,“我們只是去把我該有的資源拿回來而已,原主人自取回來,物歸原主。”
“噢……”
天外樓似懂非懂,總之并沒有反駁。
修士嘛,既然不是偷,那就是竊了?
……
紅月,無風,正是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好時機。
姜小樓全副武裝,天外樓在外隱匿,面上的易容也換了,干脆讓姜大錘重出江湖。
其實做這件事情無異于掩耳盜鈴,只要她同時禍禍了另外四座城的庫房,或者說哪怕只成功了一城,根本就不用姜小樓多說他們也會自然而然聯想到姜明月身上。
但就像姜小樓庫房之中資源的消失找不到緣由一樣,盡管姜小樓明知道是此地的負責人與剩余的四人聯合起來,沒有證據姜小樓也不能直接找他們的事情。
而此事同樣,有天外樓,姜小樓自信這些人不可能發現她的行蹤。而就算他們真的抓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姜大錘做的事情,和我姜小樓……姜明月有什么關系?
姜小樓出了城,第一站先去了屠仙宮那一座城池。
這四個人里面,玄月宮華月深淺不明,孟湉心計最重,章飛塵也未必是他表現在外那樣的……但冷夜白應當是一個表里如一的人。
這并不是說他實誠的意思,如果冷夜白是個誠實的大好人,他也別想在屠仙宮爭奪到這個少主之位,但是相較華月和孟湉,冷夜白更自信于自己的實力,也更迷信武力。
“所以,他只會守好他的鑰匙。”
姜小樓總結道。
“讓我們去看看庫房里面有什么……”
果然,這座庫房的布局和姜小樓城中一樣,有建木之神威,姜小樓沒有觸動看守庫房的修士,也沒有讓庫房之中的禁制有一分一毫的感應,就進入了庫房之中。
重要的物品也不會放在這里,而冷夜白果然也很心大,分撥下來的資源剩余的全部都在這里。
因為已經用掉了一些,就總量而言其實只剩下三分之一,姜小樓掃視了一圈,和天外樓交流道,“全都拿走!”
天外樓當然不會思考多余的事情,直接執行了姜小樓的指令,只是在最后猶豫了一下。
“這張符紙里面似乎另有玄機。”
姜小樓沒看出來,天外樓卻能感應得到。
“里面暗藏了一個可以定位的法陣,而且似乎只要離開這里就會觸發。”
天外樓來了興致,重新又檢查了一遍。
“這枚靈石,這個丹藥瓶子,這塊礦石里面,都用一樣的手段做了標記。”
姜小樓一挑眉,倒是沒看出來冷夜白竟然也還是個粗中有細的,可惜遇見了她和天外樓。
“那就把做了手腳的都留下來……等等,你能暫時屏蔽這些陣法嗎?”
天外樓道:“可以。”
姜小樓揚起唇角道,“那就屏蔽了然后都帶上……”
和來時一樣,她悄悄穿過了禁制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屠仙宮這個例子在前,姜小樓再去往另外三處的時候,行動的時候刻意留心了有沒有同樣的手段,果然在章飛塵的庫房里面又有刻印了陣法的資源,而華月倒是沒有。
“沒想到只有我和華月兩個實誠人……”
姜小樓是真的對這樣的手段不熟悉,而天外樓沒好意思告訴她,其實姜小樓自己的庫房之中當然不是沒有,只是這些事情都是金縷衣在做,姜小樓并不了解罷了,金縷衣也不會拿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來打擾她。
而已經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走過了三個庫房之后,姜小樓才囑咐道:“這座城是靈機閣布置過的庫房,務必要小心。”
話是這么說了,進入庫房的時候,以天外樓之能,當然也不可能會被發現。
“等等……”
天外樓突然叫住了姜小樓,“別動。”
姜小樓頓住了。
“地上有陣法。”
“墻上也有……天花板上也有。”
“……”
庫房之內夜明珠幽幽發亮,姜小樓勉強看清楚了地上隱隱約約的陣法紋路。
“好了,你可以動一下了。”天外樓道,總算搞定了這些法陣。
果然不愧是靈機閣少主的庫房嗎……姜小樓四下打量了一圈,雖然防盜措施做得很不錯,可是里面的東西也依然只是尋常資源。
這一點姜小樓早有預料,就像她自己最貴重的東西也都在天外樓和貼身的儲物戒指之中,并不會存放在庫房之內,而她也只是想以牙還牙,也不打算真的去偷竊他們的貼身之物。
“別動!”
“……”
“那枚靈石上面有連環陣法……”天外樓道,“符箓上面也有,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法陣。”
姜小樓默默問道:“這間庫房里面還有什么能動的嗎?”
“沒了……呃,那些照明的……”
姜小樓道:“加起來也不到一枚靈石。”
那都是廉價的量產明珠,而這件庫房里面的法陣應當也是耗費不大的那種,但只是這些也是除了孟湉以外他們四個人做不來的,孟湉有靈機閣做后盾,這些事情,還是靈機閣的人最手熟。
而三宮之中能挑出來的修士都是一群除了戰斗一無是處,和這些生活系修士們完全不能比。
姜小樓小小的羨慕了一下,但很快郁卒。
“這里全部都不能動?”
“要拿走也不是不行。”天外樓道,“但是付出的靈石比得到的靈石更多。”
這其實也是靈機閣的防盜守則。只要偷竊的代價大于能夠得到的,那就不會被偷……
“算了。”姜小樓也沒有倒賠錢的打算,只是磨了磨后槽牙。
孟湉此女不容小覷啊!
但是,雖然帶不走,也不代表姜小樓不能留下來一點什么。
把冷夜白和章飛塵庫房里面所有做了手腳的東西都丟在了孟湉的庫房里面之后,姜小樓果斷離開了,沒有任何留戀。
……
還未等到翌日,紅月光之下,閻羅獄就已經鬧了起來。
冷夜白還在修煉,就察覺到了銘刻在靈石上面的陣法變動。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事情是不太可能發生的……靈石上面的銘刻只是有備無患罷了。
可是,有他在的城池,怎么可能失竊呢?
冷夜白心中有疑慮,又有一絲不安,還是起身去庫房看了一眼,剛打開庫房,就被空空蕩蕩的景象氣了個倒仰。
“看守庫房的人呢?”
守門人盡忠職守,并沒有離崗。
“城主。”
守門的修士原本還以為冷夜白是有什么事情吩咐,等他看清楚了庫房之中的景象,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冷夜白表情陰鷙,若這還是在屠仙宮之中,守門的修士大概早就已經沒命了。
“你真該慶幸這里能帶來的人有限。”
就算是個做事不利的廢物也能留下命來。
盡管如此,守門的修士還是被冷夜白打成了重傷,而后冷夜白出了城,感應著法陣的方向去了。
冷夜白自是光明正大,但是他路上遇見的另外一人,卻從頭到腳都流露著一種猥瑣的氣質來。
“章少主?”
“……冷少主!”
章飛塵看著冷夜白,有些不明白二人為何會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相見,總不會……
“你的庫房也失竊了?!”
冷夜白頷首。
“也許是同一個小賊。”
說到最后的小賊二字的時候,他沒有咬牙切齒,卻能讓人感到一股寒意。
二人既然遇見了,干脆就結伴而行,循著感應到的方向來到盡頭的時候,冷夜白和章飛塵俱是有些愕然。
他們面前赫然就是靈機閣正在建設中的那座新城。
“那小賊是靈機閣的人?”
這是個問句,代表著說話的人事實上并不相信這間事情。
他們二人心中原本的懷疑對象也只有一個而已,姜明月的庫房前腳剛失竊,他們的庫房后腳就被搬空了,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好聯想到了,只可能是姜明月在報復。
可不知為何,定位卻到了靈機閣這里。
“二位這是有何事?”
冷夜白和章飛塵的到來,孟湉是第一個察覺到的,迅速出城迎接。
“我庫房中失竊,循著那小賊,竟然追到了這里。”冷夜白道,“城主有什么解釋?”
章飛塵在一邊道,“是也是也,我的庫房亦如是。”
孟湉聞言微訝,還未說什么,就看見華月也朝這邊來了。
“玄月少主也為此事而來?”
華月當然聽完了他們的對話,默默點頭道,“正是。”
孟湉道:“此事絕非我靈機閣之人所為。”
雖然心中也這么覺得,但章飛塵還是道,“是不是,不是孟少主你一句話能決定的。”
此時他也完全忘記了自己方才還在和孟湉姐姐來姐姐去一樣。
孟湉心中罵了一聲,卻還是不得不向他們解釋。
“三位所感知到的方向在何處?”
章飛塵指路,冷夜白懶得說話,玄月干脆就跟在他們后面,也一言不發。
一路行過,孟湉的面色也慢慢變得更加難看了。
那里確實是她庫房的方向,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而且……靈機閣的庫房又沒有失竊的感應,也沒有外人闖入……
“還請孟少主把那個小賊交出來吧。”
盡管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那個所謂的小賊或許是不存在的,可是表面上這四人卻依然在針鋒相對,各自心懷鬼胎。
“我靈機閣之中,沒有賊人。”孟湉蹙眉道。
華月道:“那我倒要看看,我的靈石究竟在何處了。”
孟湉面色一僵。
三人此時已經到了庫房之前,孟湉卻無論如何不肯讓這三人進入庫房。
“孟少主這是做賊心虛吧!”
孟湉怒道:“我說過了這與我靈機閣無關!只可能是姜明月做的!”
“但靈石為何不在姜明月的庫房反而在你這里?”
章飛塵一個人胡攪蠻纏,華月和冷夜白話不多,但顯然也是和他站在同一邊的。
孟湉忍無可忍道:“你為何不去問問姜明月?!如此明顯的栽贓,一看就是姜明月動的手腳。”
“我問了姜明月也得告訴我啊。”章飛塵道,“說不定就是孟少主你打算出其不意,賊喊捉賊呢?!”
孟湉被他氣得梗住了片刻,而后道,“你們想要什么?”
章飛塵道:“當然是賠償!”
“不錯。”華月罕見地接話了,“我等損失也只是庫房之中的東西,并不會獅子大開口。”
但他們三人也是打定主意要從孟湉身上咬下一口肉了!
別管是不是姜明月在栽贓,他們的損失孟湉都必須要賠償。
“好。”孟湉居然應了下來,“是我低估了姜明月……但她有這樣神出鬼沒的手段,你們不怕嗎?”
怕,可是放在眼前的好處不要白不要。
而孟湉很明顯就是五人之中唯一的狗大戶,漏點資源出來就夠這三人滿意了。
而姜明月,那是另外的事情。
孟湉咬牙拿出了資源給三人,總算維持住了岌岌可危的聯盟。
而那三位少主也同意了她接下來的要求,四人又是共同落款了一封信給姜小樓,先是說了失竊一事,然后請她一見。
姜小樓的回復誠懇又客氣。
什么?你們有三個人庫房都被偷了?哎呀,我的庫房也剛被偷,閻羅獄附近還真是不太平,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見面?還是不了,畢竟我們剛剛不歡而散呢,我是不會退出的,絕對不會哦。
“無恥!”
孟湉拿著回信,幾乎要把信箋捏碎。
“你小看她了。”
“我……”
孟湉深吸一口氣,再也繃不住那等平靜的神色。
被姜明月反過來將軍,是孟湉也沒有想到的……這一局姜明月暫時勝了,可是日后,她絕不能讓姜明月再安然發展下去了……
……
“這個聯盟也很奇怪不是嗎?”金縷衣道,“孟少主像是一定要針對您一樣,甚至不惜代價。”
“我太天才就會遭人嫉妒。”
事實上姜小樓一時半會找不到什么別的理由,只能這么解釋一下。
“無妨。”
搞定了庫房和資源的事情,還狠狠打了那四人的臉,姜小樓心情大好,也開始認真投入了城池的建設之中。
當然事實上姜小樓能參與的部分有限,她只負責做大體的規劃,甚至整體上也是金縷衣來拍板的,他負責把姜小樓那些隨心所欲的規定給落實到了具體的地方。
城中的分布,在金縷衣看來其實是不合理的,尤其是那片巨大的空地,但姜小樓沒說要做什么,他也就按照姜小樓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就在城池建設步入正軌,而那四人也沒有功夫來搗亂的時候,意外突生。
“有人在城外挖出來了很古怪的東西。”
“什么?”
那是姜小樓很熟悉的東西,而且與此同時,把它挖出來的那個蕩魂一脈的修士明顯就不對勁,直接跪倒在了它的腳下。
神像高達十丈,眼神自上而下,像是在問姜小樓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