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上午,在錦園用過早飯,陸時晏和沈靜姝便收拾東西回云景雅苑。
原計劃去北海道看雪,也因著沈靜姝的生理期而取消。
郁璐聽后大呼可惜,沈靜姝雖然也覺得遺憾,但誰叫情況特殊,也沒辦法。
假期總是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到了大年初六。
過完春節(jié),開始復工復產(chǎn),滬城又變成往日人流如織、繁華忙碌的大都市。
沈靜姝回劇團上班,陸時晏也開始忙碌。
郁璐去年拍的那部擔任女二的網(wǎng)劇《拜托了,將軍大人!》也在春暖花開的三月初正式上映。
劇團排練間隙,沈靜姝收到郁璐發(fā)來的播放日歷,都愣了半晌:「你拍的劇不是叫《滿宮明月梨花白》嗎?」
一只小鹿:「改名了,原來的名太文縐縐了,投資方覺得不吸引人,就改成上面那個,一看就像甜寵劇。」
靜女其姝:「好吧,汗顏/汗顏/」
靜女其姝:「不過你放心,今晚我會準時守在奇異果app看的!」
一只小鹿:「那倒不用,我是女二,第三集才出場,今晚開會員一口氣更6集。對了,我有會員賬號,借給你,你可別充,浪費錢。」
靜女其姝:「省錢小能手。拇指/」
一只小鹿:「啊呀呀,我現(xiàn)在好激動啊,第一次演女二。」
靜女其姝:「今晚火火火~~」
兩個小姐妹開開心心聊了一陣,各自忙去。
當天晚上,沈靜姝洗完澡,便捧著ipad窩在沙發(fā)里追劇。
她其實很少追電視劇,閑暇時間或是看書,或是聽戲,看些歷史文化之類的紀錄片。
這部《拜托了,將軍大人!》是小成本網(wǎng)劇,只在首頁的小角落里有個展示。
沈靜姝點開第一集,片頭曲唱完。
10分鐘后,她點開1.25倍速。
20分鐘后,她點開1.5倍速。
30分鐘后,第二集也差不多跳著看完,最后一個鏡頭是女主被山匪綁架,而將軍男主及時出現(xiàn),英雄救美,兩個人擁抱著在空中旋轉(zhuǎn)旋轉(zhuǎn)再旋轉(zhuǎn),一波慢鏡頭配上浪漫的BGM,最后一起摔在地上,兩片嘴巴仿佛裝了吸鐵石般,男上女下的,親在一起。
“這種親法,他們倆明天該去掛牙科。”
清冽的嗓音冷不丁在頭頂響起,沈靜姝微怔,一抬頭,發(fā)現(xiàn)陸時晏不知何時站在沙發(fā)旁。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詫異出聲。
“兩分鐘前。”
陸時晏將西裝外套搭在一側(cè),視線掃過ipad自動播放的第三集,黑眸微瞇:“這也能看得入迷?”
沈靜姝分明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他對她審美的懷疑。
她臉頰微燙,窘迫解釋道:“不是,我平時也不看這種劇的,但璐璐在這部劇里演女二,我才看的。”
“這樣。”陸時晏明了,再看那一看就能節(jié)約成本的服化道,淡聲評價:“看來她的資源真夠差的。”
“小演員有戲拍就很不錯了。”沈靜姝感慨一聲,語調(diào)又積極起來:“不過她現(xiàn)在進了啟欣影視,還被一個很不錯的經(jīng)紀人簽了,以后的資源肯定會好的。”
“啟欣影視?”
“嗯,是姜頌推薦的。姜頌就是之前跨年演唱會,和我一起演出的歌手。”
沈靜姝微仰起臉,見陸時晏若有所思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怎么了?難不成……啟欣影視也是陸氏的?”
上次她訂古榕溫泉山莊,他好像也一副這個表情。
陸時晏指骨分明的手松了松領帶:“不是陸氏的。”
不知為何,沈靜姝暗暗松了口氣。
她就說嘛,哪有那么巧,陸氏集團再有錢,也不會什么都跟陸氏集團扯上關(guān)系吧。
下一秒,又聽陸時晏道:“如果我沒記錯,蕭家是啟欣影視的大股東。”
沈靜姝:“蕭家……蕭斯宇家?”
陸時晏淡淡嗯了聲,垂眸看她:“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跟蕭斯宇說一聲,他回頭打聲招呼,你閨蜜的資源應該能好不少。”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沈靜姝忽然感受到,資本強大的力量。
再次看向身前的男人,心里也剝出一種奇怪的疏離感——那是身份與階層的強烈差異。
雖然他們同睡一張床,同在一張桌上吃飯,仿佛平等,但一旦脫離婚姻這層關(guān)系,他們本質(zhì)上,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見她看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陌生,陸時晏眉心輕折,“怎么?”
沈靜姝恍過神,輕眨了下眼睛:“沒什么。”
默了兩秒,她又道:“跟蕭斯宇打招呼的事,我先問問郁璐吧,看她需不需要。”
陸時晏嗯了聲,也不打擾她追劇,回衣帽間拿了衣物,去浴室洗漱。
ipad還在繼續(xù)播放,十分鐘后,總算演到了郁璐出場。
她在這部劇里演的女二,是個刁蠻驕縱的郡主,對男主一見鐘情,但看到男主只喜歡女主,心生嫉恨,在一次賞花宴上,找女主的麻煩,女主卻懟了回去——
郡主惱羞成怒:“你個小小的五品官庶女,膽敢對本郡主無禮,今日我便好好教訓你!”
說完,解下腰間的馬鞭,照著女主的臉抽了過去。
男主再一次英雄救美,徒手抓住了郡主抽來的鞭子,皺眉呵斥:“慶寧郡主,你怎可仗勢欺人!”
沈靜姝邊看劇邊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fā)給郁璐。
靜女其姝:「在追啦。」
郁璐消息回的很快:「我剛想給你發(fā)消息來著!寶,我上熱搜了!」
她很快甩了個鏈接過來,沈靜姝點進去看,卻見熱搜詞條是:#慶寧郡主小楚晴#
一個大v影視博主發(fā)博,大致意思是追到一部新劇,發(fā)現(xiàn)一個寶藏新人演員,有幾分楚晴剛出道的影子,圓臉大眼睛的鄰家甜妹。
這條微博下的評論卻是兩極分化,一半是五毛水軍在吹彩虹屁,另一半則是楚晴的粉絲——
「博主收錢閉眼吹,良心被狗吃了嗎?什么阿貓阿狗都來蹭我家晴寶的熱度?嘔吐/」
「郁璐?誰啊?聽都沒聽過?人不紅,倒愛蹭。」
「給爺整笑了,一個十八線小糊咖還真敢蹭,晴晴是獨一無二的,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吧!糊咖糊一輩子!」
「抱走我家晴寶,這波真的是登月碰
瓷了。」
郁璐之前都是演些小角色,壓根就沒有粉絲,微博關(guān)注里的16萬粉絲還都是之前飛榮給她買的僵尸粉。
現(xiàn)在忽然頂著楚晴的名字上了熱搜,楚晴那一大批粉絲護著自家正主,郁璐卻無人護她。
一條條評論往下翻,沈靜姝越看眉頭皺得越深,趕緊給郁璐發(fā)了個語音過去。
郁璐那頭接的很快:“喂,小姝?”
沈靜姝問:“璐璐,這條熱搜是劇方給你買的,還是哪里來的?”
郁璐嘆口氣:“就這部劇,哪里還有錢給個女二買熱搜。這熱搜是凱麗姐買的……”
沈靜姝怔了怔:“她要給你買熱搜,為什么頂著楚晴的名字,這不是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上,叫楚晴的粉絲罵你嗎?我剛看了一圈評論,楚晴的粉絲罵的好兇……你這兩天還是別上網(wǎng)了,那些評論很影響心情。”
相比于沈靜姝的擔憂,郁璐則顯得淡定許多:“其實當初跟凱麗姐簽約,我就知道她想把我當槍,用來對付楚晴。凱麗姐說了,黑紅也是紅,既然有蹭流量的機會,那就得抓緊機會……”
沈靜姝抿唇:“可是,你要被人罵……”
“唉,現(xiàn)在娛樂圈的那些叫得上名號的明星,哪個沒人罵?被罵說明有關(guān)注,也比糊到?jīng)]人罵的好。圈子里很多明星都是這種黑紅出道,然后洗白的模式。”
郁璐的語氣透著無可奈何:“不是有句話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嗎。你別擔心,老早我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被罵是娛樂圈的常態(tài),當初楚晴靠著拉踩其他女明星起來,也沒少被罵。這個圈子里,哪有全然無辜的,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沈靜姝雖對娛樂圈接觸不多,但看網(wǎng)上那一個又一個瓜,也知道這光鮮亮麗的圈子下,多得是勾心斗角——
從前郁璐還在最底層,連勾心斗角、互扯頭花的機會都沒有,現(xiàn)在總算有了,也到了考驗心態(tài)的時候。
“璐璐,剛才陸時晏跟我說,蕭斯宇家是啟欣影視的大股東,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他幫你和蕭斯宇說一聲……”
還沒等沈靜姝話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郁璐的拒絕:“漏!大漏特漏!”
沈靜姝:“嗯?”
“雖然我是挺想走后門的,但還是不麻煩你家陸總了,而且凱麗姐對我很不錯,更不用麻煩蕭少了。我剛來新公司,這要是整的全公司都知道我是關(guān)系戶,那也太尷尬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你相信我,我靠自己也能在娛樂圈拼出一條路子的!”
“那好吧……”
沈靜姝答應下來,但對郁璐這種黑紅的模式,還是有些擔心。
這天天被人罵,心理壓力得多大……
又聊了兩句,倆人掛斷電話。
看著那依舊掛在上頭的熱搜,沈靜姝想了想,點到《拜托了,將軍大人!》的官微,轉(zhuǎn)發(fā)了一條官方宣傳女二的物料——
「演員郁璐,未來可期,加油加油!#慶寧郡主郁璐#」
這是她微博注冊以來,第一條與昆曲無關(guān)的微博。
很快,她的粉絲們紛紛評論:
「哇靠,老婆竟然轉(zhuǎn)發(fā)了一部網(wǎng)劇的宣傳?這是被盜號了吧?」
「看了視頻,這個女演員長得挺漂亮的
,妝造也不錯,關(guān)注一波。」
「老婆推薦的應該不會太差吧?我也去康康。」
看著那條被盜號的評論頂?shù)搅说谝唬蜢o姝回復道:「沒有被盜號,郁璐是我的好朋友,是在給朋友做宣傳。」
這一回復,下面立刻出現(xiàn)更多樓中樓,其中一個粉絲提醒道:「老婆,我剛才在熱搜上也看到這個郁璐了,打著小楚晴的名號,感覺這妹子怪愛蹭的,你還是別被有心人利用了。」
沈靜姝回道:「感謝提醒。郁璐就是郁璐,不是其他人,她是個很認真的演員,希望大家可以關(guān)注一下她的作品。」
夜色越發(fā)深濃,臨近11點,陸時晏從浴室里出來。
見沈靜姝捧著手機窩在沙發(fā)里,他自顧自走到床邊坐下,“還不睡?”
視線從評論區(qū)離開,沈靜姝看了眼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這么晚了。“睡,這就來。”
她將ipad放下,走到床邊:“剛才我和璐璐打了個電話,她說不用你和蕭斯宇打招呼,她經(jīng)紀人對她蠻不錯的。”
陸時晏:“嗯。”
他對別人的事也不感興趣,愿意幫郁璐做個順水人情,也是看在沈靜姝的面上。
見她躺下睡好,他伸手關(guān)了燈。
黑暗中,陸時晏將那溫軟的身軀摟入懷里。
不知從何時開始,倆人也漸漸習慣相互依偎的睡姿。
被他抱著睡覺,沈靜姝也不會覺得任何不自在,甚至還產(chǎn)生一絲難以啟齒的依賴感。
“下周一,我要去M國談個收購。”
寬寬大大的掌心輕撫著她的背脊,一寸一寸透著溫柔,“可能要半個月。”
半個月嘛,說起來久,但相較于他上次去歐洲那趟,也不算久。
沈靜姝靠在他的懷中,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這尋常的反應,叫搭在背上的那只手微頓一下,而后又繼續(xù)輕撫,漸漸往下。
沈靜姝的眼睛睜開了,手抵在他身前,低低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我出差,你很高興?”陸時晏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語調(diào)平靜,另只手動作沒停。
沈靜姝被他的問題和手弄得大腦有些混亂,手指不自覺捏緊他的絲質(zhì)睡衣,咬著唇,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陸時晏低下頭,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回答我。”
沈靜姝難耐地閉上眼睛:“沒有……沒有高興,出差是件很正常的事,我干嘛要為這個高興……唔,陸時晏!”
“我以為我出差,你又能搬去天河小區(qū),你是高興的。”
“……”沈靜姝一時噎住,剛才聽他說出差,她的確這么想過。
男人濕潤的長指重新搭在她的腰側(cè),她揪緊衣料的手也松開,黑暗掩蔽下的臉頰陣陣發(fā)燙,她難堪地將頭朝一邊撇去,也不知是為著他這孟浪的舉動,還是因為被猜中想法的尷尬。
他的手扣住她的腦袋,沒讓她跑,反倒翻了個身,覆壓住她。
漆黑夜色里,她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卻能清晰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以及身上那清冷的木質(zhì)香氣,還有那不容忽視的熱意。
略顯冰涼的指尖慢條斯理劃過她的臉頰,而后停在小巧的下頜,
兩指捏住。
深吻纏綿,他咬住她的唇瓣,嗓音沉啞:“真想把你揣進口袋里,陪我一起出差。”
在床上時,男人做著占有的事,也會說占有欲的話,沈靜姝只是聽聽,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不是有句經(jīng)典名言,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要相信嗎,隨便聽聽就好了。
這一晚,又是將近一點才休息-
轉(zhuǎn)眼到了下周一,陸時晏收拾行李去M國,臨走前一晚,沈靜姝險些懷疑自己能不能下地。
第二天下地倒是下地了,上班卻是遲到了。
她正心虛,團長又把她叫過去,可把她嚇得不輕,心里尋思著,偶爾遲到一回,也不必要團長親自叫去辦公室批評吧。
好在團長找她,并不是說遲到的事,而是分給她一個去古鎮(zhèn)演出的任務。
滬城地處江南,水鄉(xiāng)古鎮(zhèn)眾多,望月古鎮(zhèn)是其中較為出名的一處。這周五、周六、周日,望月古鎮(zhèn)有個為期三天的傳統(tǒng)文化活動,特邀沈靜姝過去演出、現(xiàn)場授課,給游客們講解昆曲。
這份工作很輕松,沈靜姝想把奶奶也帶去,權(quán)當短途游,散散心。
然而奶奶聽后卻拒絕了:“你去工作,我跟著你干嘛,沒得還擾你分心。”
“不會分心的呀,工作時間很松泛的,一天算下來只要工作5小時,其余時間我還能陪你在古鎮(zhèn)里逛逛,一起坐船,一起看燈。”沈靜姝邊說,還找出古鎮(zhèn)的風景圖片給奶奶看:“您看,夜里多漂亮,我們吃過晚飯,還能出來散散步,多愜意。”
沈奶奶盯著那旖旎燈火的照片看了看,有些意動,想了想,還是搖頭:“不去了,我也懶得動彈,就在家里吧。”
見奶奶一副懶懨懨的模樣,沈靜姝只好作罷:“那好吧,本來還想趁著春光正好,和你出去玩的。”
又摟著奶奶的胳膊,往她身上靠近了些,“奶奶,我怎么覺得你最近好像越來越懶了?”
“春眠不覺曉沒背過嗎?春天來了,人就容易犯困。”
沈奶奶點了下她的鼻子:“倒是你,結(jié)了婚的人,還凈想著玩呢。”
沈靜姝軟了語調(diào)撒嬌:“結(jié)了婚怎么就不能玩了?”
沈奶奶盯著她瑩白的臉頰瞧了半晌,忽然出聲道:“小囡吶,等過個兩三年,你和阿晏生兩個孩子吧。”
突然切換到催生話題,沈靜姝怔了下,揚起臉兒:“奶奶,你怎么也開始催生了?”
“沒催你,你想什么時候生就什么時候生。”
沈奶奶拍了下她的手,面容和藹:“我只是想著,真要生的話,生兩個吧,彼此有個伴,熱熱鬧鬧的長大,多好啊。”
沈靜姝臉頰微皺:“還早呢,以后再說吧。”
奶奶好似也就這么隨口一提,沒再說這個,而是站起身,去弄新鮮的芥菜餛飩。
沈靜姝連忙起身,帶上袖套幫忙。
輕柔春風攜著淡淡的花香,穿堂而過,祖孫倆坐在餐桌旁包著小餛飩,有說有笑。
等到周四傍晚,沈靜姝就拎著小行李箱,坐上去望月古鎮(zhèn)出差的車。
晚上8點到的古鎮(zhèn)賓館。
古鎮(zhèn)的夜色靜謐而迷人,推開仿古風格的雕花木窗,便可看到臨河小橋倒影在水
面的斑斕弧形,波光粼粼,燈光璨璨,美不勝收。
在這春風沉醉的夜里,沈靜姝想起了奶奶,也想到了陸時晏。
如果他在國內(nèi),或許能陪她一起。
下次吧。
等他回國,隨便挑個周末來玩,方便的很。
說起來,他們結(jié)婚之后一直忙著,也沒度蜜月。
去年的年假,她都請出來陪奶奶看病。今年的年假,或許可以和他挑個地方旅行。
倚靠在窗邊胡亂想了一陣,她才抬手關(guān)了窗戶,回房睡覺。
在古鎮(zhèn)工作,閑暇之余,沈靜姝便喜歡在古鎮(zhèn)的小店里慢悠悠的逛,不知不覺,買了不少當?shù)靥禺a(chǎn)。
她還在一家很有藝術(shù)氣息的泥人店,請老板捏了三個泥人。
一個她,一個奶奶,還有一個陸時晏。
最開始她沒打算要捏陸時晏的,畢竟這種略顯幼稚,也不算特別精致的小玩意,送給他,估計也是放在家里角落,由著落灰。
她在店里等待時,正好一對情侶手挽手來取成品,還手捧著對方的Q版小泥人,在泥人店外種滿花草的小院子里拍了張合照。
許是那對情侶拍照的笑容格外燦爛,沈靜姝臨時決定,讓老板再捏一個陸時晏。
“這是他的照片。”
她打開手機相冊,找出之前在維多利亞港游艇上拍的合照,給老板看。
老板看完,笑瞇瞇夸道:“小姑娘,你男朋友長得可真帥。”“他不是我男朋友……”沈靜姝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的丈夫。”
“你這么年輕就結(jié)婚了啊?”老板詫異,又夸道:“那你和你老公真是般配,男才女貌,你放心,你們的泥人我一定好好捏,保管捏得漂漂亮亮!”
付了定金,留了電話號碼,沈靜姝和老板約好明天下午來取貨。
“你放心,我給你打包好,保證你一路拎回去不會碰壞,你就等我的電話好了。”
“謝謝老板了。”
沈靜姝推開那古色古香的木門,風吹過廊下掛的風鈴,叮叮當當作響。
遠處,晚霞染紅半邊天,古鎮(zhèn)之間的那條河水也被籠上瑟瑟緋色,靜謐又美好。
翌日下午3點左右。
沈靜姝剛和一批春游的初中生講解完昆曲的前世今生,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她還以為是泥人店老板的,拿起一看,卻是保姆趙阿姨的電話。
手指輕滑過屏幕,點了接通。
沈靜姝溫柔含笑:“趙阿姨?”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沈小姐,不好了,你家老太太早上開始發(fā)高燒,燒個不停,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