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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朋友是一只蛋鴨。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正羞憤欲死地抬起屁股,下了一個蛋。
我叫姚瑤,農(nóng)大大四學生。
眾所周知,我院整體不太正常。
尤其到了畢業(yè)季的時候。
有三五成群穿著白大褂到處追豬的,有在試驗田邊夜夜睡草棚防賊偷辣椒的,還有嘿嘿嘿笑著給一只只小鼠做基因阻斷手術(shù)致力于當敬事房大總管的……
聽說上一屆還有個學長,辛辛苦苦培育瓜苗,就等著種出來寫論文畢業(yè)了。
一個不小心。
他的瓜苗就被另一個學生的羊吃了。
這是什么人生慘劇!
所以當我撿到一只鴨子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在群里激情發(fā)問。
「請問,有哪位同學丟了一只鴨子嗎?」
……
……
剛才還熱烈討論的群里突然一片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半晌才有人顫抖著問了句,「學妹,你看你這只鴨子,它是個麻鴨啊。」
「誰會想不開,用麻鴨當試驗用鴨呢?」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原地表演一個金蛇狂舞!
我們已經(jīng)因為疫情封校半個月了,天知道連團購菜都只能見到發(fā)了紫芽,充滿克蘇魯氣息的土豆!
我都有多久沒見過肉了!
「這鴨……好肥啊。」一位匿名同學突然如是說。
仿佛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端,群里的對話畫風突然就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你們別說,看這鴨脯,豐滿厚實,一看就很好吃——」
「這位學妹!我可以幫你寫論文!請你把這只鴨子賣給我!」
……
群里諸位大佬紛紛披上匿名馬甲,開始了激烈競價。群里諸位大佬紛紛披上匿名馬甲,開始了激烈競價。
在他們的價格已經(jīng)開到C刊二作的時候,我忍痛關(guān)上了群,盯著鴨子的眼中閃著綠光。
在我敲下這些對話的時候,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麻鴨鴨,正在一旁伸著脖子看著我——的屏幕,黑豆般的眼珠子閃著極度的驚恐。
我盯著它肥壯的身體,忍不住嘶溜一下吸了一口口水。
我的腦中,已經(jīng)開始瘋狂暢想如何一鴨三吃。
啊!
先是將金黃酥脆的鴨皮和著一層薄肉片開,整整齊齊擺在盤里。
接著再將鴨身肉細細剔下來,切成均勻的細絲,做一道「鴨絲炒三絲」。
最后再把剩下的骨架細細拆開,放入滾粥中,煲成一大煲鴨骨粥。
就在我伸出罪惡之手的時候。
麻鴨顫抖著一抬屁股,隨即,下出了一個蛋。
我目瞪狗呆。
誒大兄dei?
您不是個公鴨嗎?
咋還能下蛋呢?
百度百科告訴我。
綠頭,白腹,黑臀。
面前這只,是個高郵鴨,公。
沒錯,就是你們平常看到的,腌制那種掰開會流紅油的,蛋黃沙沙咸鮮,嘗一口就會幸福上天的,高郵咸鴨蛋的生產(chǎn)制造商。
然后?
我準備把它開膛破肚,研究一下它的下蛋系統(tǒng),解釋這個生命的奇跡。
我和鴨子發(fā)生了激烈的搏斗。
鴨子在驚恐掙扎之下,整個頭都塞進了我的嘴里。
我瘋狂「呸呸呸」地吐毛,雖然我吃過很多鴨頭,但這并不代表我愿意和一只活的鴨子接吻。
不知是不是幻覺,我聽到了一聲驚恐的控訴。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
大概是餓出幻覺了。
我把肇事鴨五花大綁之后,轉(zhuǎn)身去燒水,就在此時,那個聲音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響了起來。
「這、這位同學,有話好商量,你把刀先放下。」「這、這位同學,有話好商量,你把刀先放下。」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背誦前段時間的疫情短信通知。
「你每天跟花花草草聊天說話,證明你很正常。如果哪天花花草草跟你說話了,請你趕緊找心理醫(yī)生就醫(yī)。」
但是通知沒說,要是一只鴨子跟我說話怎么辦?
能比照辦理嗎?
眼看水開了,鴨子急了,「你別殺我,我是被人變成鴨子的,你這是犯罪!」
我默默看了看它黑綠麻的毛色,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轉(zhuǎn)身開始磨刀。
「我是你們教授!」鴨子拋出了殺手锏。
「的試驗品吧?」我冷哼一聲,手中的指壓式手術(shù)刀閃著寒光。
我用手術(shù)刀對著它比劃,「說實話,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然后,我就看見一只鴨子在我對面矜持地——蹲下,它企圖交疊一下翅膀但是并沒有成功。
它對我說,「我可以指導你發(fā)C刊。」
鬼才信。
鴨子一眼瞥見我的桌面,沖我嘎嘎報出了一長段我正在寫的論文對應的分子式。
然后費力地用鴨蹼點開我桌面的鼠標,接二連三用流暢的英文指出了我的錯誤,甚至還身殘志堅地給我改了一下英文引言。
——補充一下,是我連看都沒看懂的那種。
然后它矜持地對我抬了抬脖子,「我叫晏辰,你引用的,是我的論文。」
我盯著它肥嫩嫩的jio,忍不住問了句。
「你聽說過劉文彩嗎?」
晏辰。
傳說中憑一己之力發(fā)SCI上百篇,把本校學術(shù)排名硬生生提升至全國前十的業(yè)內(nèi)頂級大牛。
我正抄——不參考的論文,就是出自于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呵,我是那么富貴不能淫的人嗎?
我當然是!
轉(zhuǎn)手我就把刀子放下,畢恭畢敬地把鴨子請到了桌上。
鴨子看了一眼正在沸騰的鍋,指揮我把火關(guān)上,邁著八字步努力離鍋遠了點,這才矜持地勉強蹲下。
我盯著那一晃一晃的肥碩小肚皮,淚水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
我開始四處張羅著給大佬安排住處。
鴨子一揮翅膀,「不急,你……能不能先幫我上個藥?」
它有些難以啟齒地挪了挪肚皮,「我的肚子下樓梯的時候被磨破了。」它有些難以啟齒地挪了挪肚皮,「我的肚子下樓梯的時候被磨破了。」
我熟練地一把抄起它翻過來,晏鴨甚至第一時間都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后,兩只鴨蹼開始羞惱地瘋狂踢蹬。
「你……你放我下來!」
傳說中晏大佬是個死傲嬌,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
我一邊唏噓著一邊熟練地給它肚皮上剃毛,上藥,順便捏了捏肥嫩嫩的鴨蹼。
一看就是嬌貴的城里鴨鴨,怕是這輩子都沒走過這么長的路。
晏鴨生無可戀地蹲在一邊。
在它矜持的jio下,是一片光禿禿的肚皮。
我貼心地問他,「肚皮涼嗎?我給你找條毯子?」
其實并沒有什么毯子。
疫情期間實在啥都緊缺,我后來想了想,找了個紙箱子給它做了個窩。
晏鴨直到趴進去的時候都十分警惕,「我怎么覺得這東西聞起來怪怪的?」
當然怪,那是我的擦腳毛巾。
我沒敢說。
安頓好了鴨子后,它提出了新要求。
「我餓了,」鴨大佬如是說,拍拍翅膀表示,「我要吃菜。」
我畢恭畢敬提供了剛發(fā)下來,已經(jīng)變成了濕垃圾的團購菜。
晏鴨:「……」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最后我們一人一鴨苦逼地分享了一碗泡面。
還打了個荷包蛋。
晏鴨剛下的。
它自己都不介意,可不能浪費!
我邊吃邊順口問它,「大佬,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么會變成一只鴨?」
晏辰努力思考了一下,末了深沉嘆了口氣,「可能是咸蛋之神的詛咒吧。」
我:?
「我很愛吃咸鴨蛋。」鴨子沉默了好一會,這才扭開頭小聲嘀咕,「可是買了好多次都沒有買到那種流油的,我就打算自己做。」
「網(wǎng)上都說高郵鴨蛋做成的咸鴨蛋就是充滿紅油的,」晏鴨揮舞著肥肥的翅膀揮斥方遒,「然后我買了高郵的鴨蛋,」
「親自動手!」
「然后?」我直覺有種不祥的預感。「然后?」我直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晏鴨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
「第一次,買的新鮮鴨蛋,上面比較臟,我就用洗碗機——洗了一下蛋?
「第二次,我看到一個方子說要用醋泡蛋殼消毒,泡完我就去做實驗了。」
鴨子的黑豆眼有點飄忽,「一周之后我想起來的時候,蛋殼只剩下了薄薄一層膜,蛋變得半透明有彈性……能在桌面彈起來。」
「第三次,」晏鴨不好意思地挪了挪鴨蹼,「我洗干凈放到陽光下曬,完了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臨時出差,回來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蛋都臭了。」
「然后我夢見了一只戴著皇冠的大鴨子,說因為我糟蹋鴨蛋,浪費了鴨子們辛苦產(chǎn)蛋的成果,所以要受到咸蛋之神的懲罰,必須要吃到充滿愛意的流油咸鴨蛋才能恢復。」
「等我再睜眼,就變成了一只鴨。」
「所以你一共買了多少蛋?」我顫抖發(fā)問。
晏鴨故作鎮(zhèn)定地別開頭,「三……三百個。」
暴殄天物!
難怪人家咸蛋之神要詛咒你!
等等——
我的眼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可是這和你剛才把頭伸進我嘴里有什么關(guān)系?」
晏鴨理直氣壯,「不是有青蛙王子的童話嗎?我想看看親一下能不能變回來!」
我怒從心頭起,皮笑肉不笑地對他露出八顆牙的微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晏鴨狐疑地看著我。
我聲情并茂地長長嘆了口氣,從冰箱里取出了我珍藏已久的高郵咸鴨蛋。
當著它的面用筷子戳了個洞,紅油就這么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麻鴨鴨的嘴變成了大寫的橫V。
片刻之后,口水滴滴噠噠地流了下來——
真慘。
我嘆了口氣,把它生的那個鴨蛋夾到了它面前的不銹鋼鐵盆里。
「補補吧。」
補補腦子。
麻鴨鴨整個鴨都呆滯了,它無意識地低頭叼起自己的蛋吞了下去。
就在它吞下去的一瞬間!
說時遲,那時快!
一個大胸長腿八塊腹肌的大帥哥,就這么光溜溜地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我的筷子「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張開十指邊偷窺邊大聲嚶道,「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晏辰那張向來在榮譽墻最頂上俾睨眾生的臉瞬間通紅。晏辰那張向來在榮譽墻最頂上俾睨眾生的臉瞬間通紅。
「你……你有沒有衣服借我?」
「我去給你找,你先擋一擋!」我慘叫。
他當機立斷一把抓住旁邊盒子里的毛巾擋住了自己。
看著自己的擦腳毛巾擋住了帥哥的重點部位,我的心情十分復雜。
幸虧我沒有腳氣。
兵荒馬亂之后,我貢獻了自己的安心褲和愛心吊帶小睡裙給他。
對不起,只有這個他能穿得下。
晏鴨不……晏辰對我的目光十分敏感,警覺道,「你在看什么?」
我真心誠意地夸他,「好看!」
晏辰的臉泛起了一抹微妙的紅,高貴冷艷道,「你去一趟我宿舍幫我拿一下衣服,我現(xiàn)在給你把論文改了。」
「好嘞!」我登時興高采烈地搖著尾巴,拿著他開的通行條子就跑了。
鴨鴨真好!
我愛鴨鴨!
當天晚上,在恢復了衣冠楚楚的晏大佬的指導下,我的論文竟然隱隱有了SCI的風采!
只是數(shù)據(jù)和觀察結(jié)果還要去實驗室取數(shù)。
我臨表涕零地想跪謝大佬。
晏辰矜持地咳嗽一聲,「你還是給我吃冰箱里的咸鴨蛋吧。」
他還征求我的意見,「這是含著愛意的流油高郵咸鴨蛋對吧?我不嫌棄不新鮮。」
?
你這么大一個教授,怎么還不知道與民同樂孔融讓梨呢?
我的雙眼滿含淚水,因為我對那顆咸鴨蛋愛得深沉。
那是我最后的蛋!
眼睜睜看著他吃完之后,我含著淚送他到門口。
晏辰理了理自己的外套,矜持地沖我點點頭。
「那么,今天多謝了——」
十分鐘后。
正當我心如死灰地盯著垃圾桶,祭奠我死去的咸鴨蛋的時候。
門口突然傳來瘋狂的敲擊聲,我麻木地拖動著自己的步伐去開門。
「誰啊?」「誰啊?」
敲門聲更激烈了!
「不會說話嗎——」我沒好氣地拉開門正要怒斥,只見一只綠頭白腹黑臀的麻鴨鴨,灰頭土臉叫聲凄厲地一頭撲進我的懷里。
「嘎——!!!」
在它身后,是樓梯間傳來轟隆隆仿佛東非動物大遷徙角馬狂奔的腳步聲,萎靡的同學們從實驗室回來了!
隱約還傳來什么——
「抓住它!」
「別讓它跑了!」
說時遲,那時快!
我還在和晏鴨面面相覷,她們一眼就看見我門口的麻鴨鴨,登時一個個眼中都放出了堪比餓狼的綠光。
「瑤瑤,這就是你今天撿到的鴨子?」
「撿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夜色正好,就把它燉了吧!紅燒黃燜清蒸油炸,我都會做,瑤瑤,你的鴨子你做主!」
這話一出,周圍登時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嘶溜」聲。
不瞞你說,也包括我。
「我來拔毛!」
「鴨血也不能浪費!」
「快快快,抓起來!」
……
晏辰,危!
在晏鴨驚天動地的慘叫中,我強忍著口水沖進狼群,把它硬生生搶了回來,然后在眾餓狼的嚎叫中死死關(guān)上門。
在瘋狂的敲門中,我們一人一鴨癱坐在地上。
「以后千萬別一個鴨出去,」我余悸未消地告誡他,「外面太危險了。」
晏鴨同樣驚魂未定地連連點頭,頭上豎起的呆毛一顫一顫,連鴨jio都忍不住在原地噼里啪啦跺了起來。
好、好可愛!
我和晏鴨面對面嚴肅地坐著。
更正一下,是我坐著,他蹲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那個咸鴨蛋不是充滿愛意的嗎?」晏辰鴨鴨不解,小小的眼睛里充滿了大大的迷惑,「為什么我吃了反而變了回來?」
「當然充滿愛意,」我義正言辭地否認,「它們每一個都價值兩點五元人民幣,且在封校的現(xiàn)在,有價無市!」
晏辰:「……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值兩塊五?」晏辰:「……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值兩塊五?」
「但那是我對它的愛,不是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呀,」我仿佛一個拍花子般諄諄善誘,「你仔細想想,你能變回來的契機,會不會不是咸鴨蛋,而是你自己下的蛋呢。」
晏辰不愧是學術(shù)大佬,瞬間反應了過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要吃到自己下的蛋做出的充滿愛意的咸鴨蛋,才能恢復原樣?」
不是。
雖然意思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是為什么你說出來之后就顯得那么重口?
畢竟生蛋的不是我,我和麻鴨鴨對坐了很久之后,試探性問他,「那……就先試試?」
鴨鴨沉默了。
「可能還不止,」我想起一件事,沉痛地提醒他。「你糟蹋了三百個蛋,是不是要下那么多蛋回來?」
#一胎三百寶#
呆若木鴨.jpg
我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換了是我我也得沉默,我便秘都那么難受,它那么小小的一個鴨鴨,每天都要生那么大一個蛋,菊花得多痛啊。
過了好一會之后,晏鴨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我想請你幫個忙,指導我做出咸鴨蛋。作為回報,我會負責你畢業(yè)論文的指導,如果你需要,還可以保證至少一篇C刊。」
「成交!」
這條件不答應是傻子!
然后我就聽到鴨鴨小聲叨咕。
「再多跟你績點不匹配,拿出去人家也不信……」
彳亍口巴。
緊接著,我眼睜睜看著它「啪嗒啪嗒」走到我面前來,沖我伸出了一只肥嫩嫩的鴨蹼。
我:「?」
晏鴨十分嚴肅,「拉鉤上吊。」
我仔細在它的鴨蹼上左右看了看,試探性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最外頭那個小指甲尖,上下?lián)u了搖。
晏鴨滿意地收回了jio。
「成交。」
第二天一早,我在晏鴨瘋狂的啄擊中驚醒過來,頂著一頭亂毛驚慌失措。
「怎么了怎么了!」
「不行了!」晏鴨痛苦掙扎好一會,最后終于破罐子破摔地嘎了一聲,「我……我下不出來蛋了!」
這算難產(chǎn)嗎?這算難產(chǎn)嗎?
我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把它抄進懷里就往實驗室沖,邊沖邊安慰他。
「加油,鴨小葵!你可以的!」
晏鴨在我懷里,極具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
這哪里是一只鴨子,這是我優(yōu)畢的希望啊,千萬不能讓大腿因為難產(chǎn)而死!
因為共享單車也停了,我只能一路抱著晏鴨狂奔。
大概是劇烈顛簸影響,我跑到實驗室門口的時候,晏鴨在我的懷里虛弱地「嘎」了一聲,隨即,一個暖暖的東西滾到了我的手里。
晏鴨面無表情轉(zhuǎn)過頭,把腦袋藏進了翅膀里。
我握著它的蛋,心情復雜,隨后安撫性地拍了拍它的鴨頭。
眾所周知,禽類泄殖腔一體——此處應有棒讀。
算了,別說他了,我都想哭了。
趁著同學們還沒來,在晏鴨的指導下,我給它做了一個全面的全鴨體檢。
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
營養(yǎng)不良,得多喂點魚蝦海鮮之類的食物,同時也要多曬太陽。
好棒。
那么問題來了,隔離期間上哪給某孕鴨補充魚蝦海鮮?
蛋是恢復人形的第一生產(chǎn)力!
晏辰的冰箱里倒是還有點生鮮,但也沒多少,全部優(yōu)先供給了他下蛋用。
三百寶暫且不說,畢竟腌咸鴨蛋再快也要一個月,總不能讓一個好端端的鴨被蛋憋死吧?
我充滿了焦慮,靠在床上的時候也開始忍不住翻徒手摳蛋視頻。
就在我看得齜牙咧嘴的時候,突然肩膀微微一重,一個小小溫暖的腦袋靠了過來。
「你確定要看?」我問他。
晏鴨打了個哆嗦,和我一起呆滯地看完了十個視頻以后……
他虛弱地對我說,「我腿軟。」
「那我給你的飼料里加點貝殼粉?」我征求他的意見。
「我是人!」晏鴨十分執(zhí)著。
然并卵。
他又卡了。
晚上我嘆著氣從畜牧專業(yè)的同學那里薅來據(jù)說可以有效提升產(chǎn)蛋率的促產(chǎn)鴨飼料的時候,晏辰一邊忍辱負重地翻著白眼,一邊大口大口吃得賊香。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呵,男人。
鑒于難產(chǎn)事件,晏鴨提出,需要每天增強運動量。
經(jīng)過努力鍛煉和貝殼粉之后。
它現(xiàn)在一天可以下兩個蛋了!
鼓掌!
所以現(xiàn)在,我和它蹲在學校的人工湖里……
更正一下,是它在游來游去,我死死盯著水里的錦鯉,拼命地咽著口水,口里喃喃地念著。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晏鴨不滿意了:「你為什么都不看我?」
我痛苦地扭開頭,「我已經(jīng)一個月沒吃過肉了,看著你的肥肚皮很難沒有什么罪惡的想法。」
晏鴨沉默了。
然后一頭扎進了水里。
死鴨子,沒義氣!
我正在心里暗罵,緊接著,晏鴨一個鴨子鳧水,矜持地叼著一條肥胖地鯉魚,「啪」地扔在了我面前的草地上。
「嗟,來食。」
我簡直美女震驚!
這還是之前走幾步路把肚皮都會磨破的蠢鴨嗎!
我把魚美滋滋抓起來,開始跟鴨子比劃起了一魚三吃。
「魚頭嘛,咱們就做成剁椒魚頭。」
「魚頭先拿鹽、料酒這么一抹,蔥姜腌上,鍋中熱油連帶蔥姜一塊兒炸香,然后蔥姜鋪底、放魚頭,再鋪上一層剁椒上火蒸,蒸好瀝干水,再把剛才那油燒熱,趁熱澆上,再淋香油,嘩——撒蔥花。」
「信我!賊香!」
晏鴨身后的尾巴,開始不自覺地左右晃動。
「片下來的魚肉用料酒、鹽、胡椒粉、蛋清一腌,鍋里先放姜末,蒜片,干辣椒段炒香,再用酸菜翻炒出香味,和著剛才腌好的魚肉這么一炒,加水熬湯,最后干辣椒混著熱油炒香,往魚肉上一澆——。
鴨鴨咽了一口口水。
「最后再做一道椒鹽魚骨,這個簡單,魚骨腌了往油鍋里炸到金黃,撒上香蔥和椒鹽就能直接吃了!」
晏鴨矜持地點頭同意,「可。」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面前的這只鴨,是個食譜上的巨人,廚房里的終極殺手。
為什么他的咸鴨蛋生蛆,那都是活該的!
正當我躊躇滿志,準備拖鴨帶魚回宿舍干活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陰沉到可怕的聲音。正當我躊躇滿志,準備拖鴨帶魚回宿舍干活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陰沉到可怕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么!」
我一回頭,就看見了面如鍋底的導師。
我下意識把鴨子擋在了身后,「抓、抓魚?」
「這是我的魚!」導師向來是個和藹的老頭兒,此時勃然大怒,「你怎么可以帶著你的試驗鴨來抓我的試驗魚……你你你,姚瑤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看著晏鴨。
晏鴨矜持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咬定青山不放松!
一個猛虎撲地雙手抓起鴨鴨,在它如同被雷劈一般的震驚目光中,捧到了教授面前,諂媚道,
「那個,張教授,這是晏教授……的鴨,讓我?guī)退疹檸滋欤础?br/>
然后我就見到了企業(yè)級的變臉現(xiàn)場!
老教授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露出了菊花般燦爛的微笑。
他滿臉欣慰地看著晏辰(鴨),
「這是你們晏老師的鴨子呀?你看這身板這胸脯這毛色,一看就是個好鴨!」
一邊說一邊準備伸手接過晏鴨,
「我來看看,是最近的基因改良品種嗎?回頭我跟小晏說說,我那邊還有幾只母鴨可以配一下。」
仿佛一道雷劈過。
我,和鴨,都震驚在了當場。
「我看看……」
張教授渾然不覺地把晏鴨翻了個個,眼看手就要伸向罪惡的浪味仙……這是打算擠出來看看成色?
晏辰鴨生中最大的貞操危機出現(xiàn)了!
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
被擠算什么!還有后來人。
個屁啦——晏鴨邊玩命掙扎邊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
「嘎!!!」
說時遲那時快!
為了晏教授不至于慘遭凌辱……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一把從張教授手里把鴨子奪了回去。
「教授我先走了!這鴨子還是個孩子,球球了放過他吧!」
直到狂奔回宿舍,晏鴨都還在我懷里瑟瑟發(fā)抖。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鴨頭,「沒事,今晚給你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