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親人的那頭大尾巴狼是個黑心資本家,自然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口。
被親的裝睡小騙子是個社恐,在被窩里蒙了半宿還是羞得睡不著,自然更不會說。
雖然誰都沒提這事兒,但從溫泉度假村回去之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肉眼可見地發(fā)生了些變化。
兩人都不是會被私人生活影響到工作的人,工作時間該干嘛就干嘛,秦方律從不利用職務(wù)之便刻意找阮存云,阮存云更是不敢找他。
談何不敢找,他甚至不敢看秦方律,每次視線都直接繞過他,碰都不敢碰。偶爾看一眼,也只敢趁著秦方律專心工作的時候偷瞄。
秦方律對他的視線很敏感,每次感受到的時候就會心里一跳,偶爾悠悠地回望阮存云,看著他慌亂地逃開視線,秦方律一整天的心情都會很好。
每天早上,秦方律照例在路過阮存云位置的時候說早安,其他同事早就習(xí)慣了,阮存云這會兒才聽出點別的意思。
不會吧,秦總不會是為了和我打招呼才說早安的吧?
阮存云很快搖搖腦袋,把這自作多情的想法搖出去。
下班的時候,照例是各走各的,有時候恰巧路過就說個拜拜,然后阮存云坐地鐵回家,秦方律坐自家車回去。
這段時間的感覺挺有意思的,口頭上離正式戀愛還差得遠,但心理上已經(jīng)總是惦記著,一舉一動仿佛都有默契,在一絲不茍的職場里埋著點兒心照不宣的曖昧。
自從兩人光著身子在溫泉里聊了一次,阮存云就覺得自己一直都是裸著的。
他在公司里還是那個開朗大方的小太陽,沒辦法,在同事面前人設(shè)都立慣了,說實話讓阮存云改他都不想改,職場里就得這樣,健談一點才行。
但戀愛不一樣,秦方律擺明說要追求他,如果在喜歡的人面前都一直端著假人設(shè),那就太累了,阮存云想想都要窒息了。
好在他簡單坦白了之后,秦方律沒有一點反感的樣子,但要說秦方律心里真正是什么想法,阮存云也拿不定主意。
畢竟人的形象不是一下子就能轉(zhuǎn)變過來的,秦方律也不可能就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接受一個“內(nèi)向自閉社恐”的阮存云,這種事情還是得慢慢磨合。
至于磨合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樣,阮存云心里沒底。
想到秦方律熟練騎馬的颯爽英姿,想到他在水上派對里的樂在其中,阮存云看得出秦方律是喜歡這些活動的。
如果秦方律知道自己最喜歡的活動就是宅在家里,他真的不會被勸退嗎?
阮存云一想就會想很多,但全悶心里糾結(jié)著,不到關(guān)鍵時刻就不敢問。
不過這種事情問了也沒用,荷爾蒙總是會讓人上頭地說出些一時爽快的話,勁兒過了又不作數(shù)了,所以還是得兩人慢慢處。
回來之后秦方律明顯沒像以前追得那么緊,他扔了之前寫的密密麻麻的計劃書,什么時間線什么階段目標(biāo),全都不重要了。
他終于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中戀愛不是攻略游戲,對方也不是攻略對象,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多面性,有自己的偏好,不是每周拉出去玩一次就一定能增進感情的。
秦方律意識到自己之前逼得太緊了,總是想著約阮存云出去玩,結(jié)果人家壓根不喜歡。
想起阮存云主動牽他的手,秦方律心口又是一燙。
秦方律僥幸地想,在他追得如此失敗的情況下還不推開他,只能說明阮存云應(yīng)該是不反感自己的吧。
情感上松弛許多,阮存云的工作倒忙起來。
純寫代碼開會的工作倒也還算輕松,至少不怎么需要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最近他接到了一個新任務(wù)。
有
個阮存云不認識的同事來找他,說有事談一談。
男同事叫于慶,是組織部的,負責(zé)公司內(nèi)外部各種活動的策劃落實,最近最重要的活動就是幾個月后的公司年會。
老于挺開心的對阮存云說:“時間飛逝,這都快年底了,我們也在籌備年會了。小阮是新同事,知道年會是什么嗎?”
阮存云點點頭,這還是知道的。
年會是企業(yè)一年一度的盛會,在年底舉辦,主要是總結(jié)上一年的工作,犒勞辛苦了一整年的同事們。年會上有節(jié)目表演,大餐,各種游戲和抽獎,主要是為了讓大家高興,更好地投入下一年的工作。
從本質(zhì)上來說,和中學(xué)時的春節(jié)晚會差不多。
老于說:“是這樣的,你是培育計劃里很出色的一位員工,我們看了你演講的視頻,覺得很優(yōu)秀。你的同事們也都說你口條好,所以我們想邀請你當(dāng)年會的主持人,你覺得可以嗎?”
“啊,主持人啊……”阮存云干巴巴地笑。
“誒,知道你會猶豫。我再多跟你講點兒。”老于笑著,“我們年會的節(jié)目呢,一般都是請外面的表演團隊來,不需要員工出節(jié)目,但是四個主持人還是會從員工里面挑選的。”
老于的工作就是跟各種人打交道,所以說話賊溜,叭叭地不停:“一般都是選公司的新員工,因為大家不熟嘛,年會上正好有個展示自己的機會,可以讓大家認識你,領(lǐng)導(dǎo)也會多看你幾眼,所以挺多人搶著當(dāng)主持人的。”
他俯身一笑:“小阮你剛到我們公司嘛,還是培育計劃里的佼佼者,而且長得帥,怎么看都得有你,啊。”
阮存云一句話插不上,到現(xiàn)在感覺都被老于一錘定音了。
他初來乍到,不知道燭方年會是什么規(guī)矩,也不好直接拒絕,只能弱著聲兒據(jù)理力爭:“那個,于哥,我覺得我真的不適合當(dāng)主持……”
“得嘞,少謙虛了!”老于笑著瞪眼。
“你們年輕人啊,機會擺在面前都不爭取。像年會這種在所有人面前表現(xiàn)自己才華的機會可就這一次啊!領(lǐng)導(dǎo)雖然嘴上說著只看中工作能力,但你能說會道盤靚條順地一展示,那在大家心里的印象不都蹭蹭往上漲,存在感高了,到時候有什么晉升機會也會先想到你咧。”
這都是過來人的經(jīng)驗之談,阮存云知道老于這么跟他說也是好心,仔細想了想也是這么個理。
阮存云問:“領(lǐng)導(dǎo)都喜歡能說會道的嗎?”
“要不然呢?”老于笑了,“誰愿意帶個不聲不響的悶葫蘆在身邊啊?講一句話要醞釀三分鐘,都能把人給憋死了。”
阮存云不說話了。
他問出剛剛那句話就醞釀了三分鐘。
“但你肯定沒問題,我看了你演講錄像,那順暢,那邏輯,那眼神交流,沒得挑。”老于語速很快,“小阮,把握好這次機會啊,你會很順利的。”
這算是初步敲定,阮存云再拒絕就有點不合適了。
老于效率很高,和阮存云說了一通計劃,給他轉(zhuǎn)發(fā)了幾封郵件,就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了。
走之前老于還笑著叮囑了一句:“但還是工作為重哈!這個主持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就對著稿子念,然后小游戲的時候隨意發(fā)揮一下,調(diào)動氣氛,不難。”
老于旋風(fēng)般地離開,留給阮存云一地秋風(fēng)蕭瑟。
阮存云腦殼疼。
主持和演講對于他來說完全是兩個概念。
演講內(nèi)容至少全是阮存云自己寫的,所有的結(jié)構(gòu)、脈絡(luò)他都了然于心,而且畢竟是學(xué)術(shù)相關(guān),沒什么主觀的部分。
主持則不同,看上去只用跟著稿子念,但真正的舞臺上需要面臨很多突發(fā)情況,考驗的都是主持人的臨場反應(yīng)能力。
阮存云或許還
能裝一裝演講高手,用時間和訓(xùn)練堆起來就可以了,但主持這種需要天賦的事情,說實話,他覺得自己百分之九十會搞砸。
但現(xiàn)在郵件都已經(jīng)發(fā)到他郵箱里,阮存云也糾結(jié)著。
這也算是他職業(yè)生涯中遇到的一個挑戰(zhàn),他要不要迎難而上,挑戰(zhàn)一下試試?
其實容不得他選擇,主持組的第一次會面就在周四下午下班后,阮存云開會弄晚了一點,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就匆匆跑去了集合地點。
其他同事忙碌著沒注意,但秦方律看見了。
主持組一共有六個員工,四個主持人,兩個人寫稿子,其他的還有活動部的同事和外面聘請的專業(yè)人員。總之組織明確,看起來還挺正式的。
第一次見面主要是吃個飯,互相認識一下。
其他幾個人是真會聊天,明明都是第一次見面,你來我往地一下子就聊熟了。
因為都是主持人,這自然成了個切入點,他們分享自己在中學(xué)和大學(xué)當(dāng)大會主持人的經(jīng)歷,阮存云光是聽著,就覺得心驚膽戰(zhàn)。
見阮存云一直沒怎么講話,一個女生便也想讓他參與進話題,問他:“你主持過什么活動嗎?”
阮存云笑笑,老實地說“沒有”。
其他人一聽便道“哎呀疏忽了,我們在亂聊些什么”,然后開始向阮存云傳授當(dāng)主持人的經(jīng)驗。
比如怎么看臺詞卡最自然啦,如果有節(jié)目上錯了怎么辦啦,不一而足。一個男生甚至當(dāng)眾演起來,說了一件他初中主持時的糗事。
阮存云漸漸地也融入了,吃完飯后笑著和他們作別,說合作愉快。
終于又結(jié)束了一頓讓人疲倦的飯局,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多少頓。
掏出手機一看,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時間欄下有一條消息,是秦方律發(fā)來的微信。
自從他們從溫泉回來,秦方律就沒給他發(fā)過微信,阮存云驀然一頓,心跳突然加快。
他看到頂著小黃鴨頭像的秦方律,在兩小時前發(fā)來一句:【還沒下班?】
阮存云剛從餐廳出來,還要回公司拿包,單手打字回復(fù)道:【已經(jīng)下啦,剛剛和同事吃完飯。】
科技部樓層空蕩蕩的,阮存云往工位走,發(fā)現(xiàn)一半的燈還亮著,秦方律坐在桌上。
“秦總……您還沒走啊?”阮存云愣了愣。
他不會是在等自己吧?
“嗯。”秦方律單手取下眼鏡,“正好有點事情沒處理完。你一直沒回消息,我怕有什么事。”
“沒,就是和同事們吃了個飯。”阮存云心里有點暖,“大家一直在聊天,沒時間看手機。”
沒有別的同事到底是不一樣,秦方律收拾東西,沒什么顧忌地和阮存云一起往外走,閑聊道:“不是科技部的吧?你們組的同事早就下班了。”
阮存云點點頭:“幾乎都是其他部門的同事,我們是年會主持人,一起吃個飯。”
“年會主持人?”秦方律看上去有些驚訝,語氣似乎挺開心的,“你被選上了?”
阮存云“嗯”了一聲,心想老于說得果然沒錯,領(lǐng)導(dǎo)都喜歡能說會道的。
秦方律笑起來:“那老于還挺有眼光。”
“不是……”阮存云感覺自己被夸了,很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來找我。”
“我們年會還挺好玩兒的,有點可惜,當(dāng)主持人就沒法安心坐在臺下看表演了。”秦方律說。
阮存云擔(dān)心的倒不是這個,他比較擔(dān)心自己在臺上變成小丑。
坐電梯到樓下,在公司大門口,兩人不約而同地站住了。
秦方律猶豫地問:“我開車送你回去?”
阮存云幾乎是下意識婉拒:“謝謝秦總,我自己坐地鐵吧,很方便的
。”
“好。”
秦方律保持著以前的習(xí)慣,仍然尊重阮存云的私人空間。
“那我送你到地鐵口,可以嗎?”秦方律問。
阮存云捏緊背包帶子:“好。”
其實地鐵口離公司就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三兩步就到了。
但這一送,意思就不一樣了,像是親密的人才做得出來的事情。
兩人在地鐵口又停了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機場送別。
秦方律說:“主持也是工作,別太累,如果有不合理的分配要和老于說。”
阮存云說“我知道”。
秦方律又沒話找話地問他“晚上吃飽了嗎”,阮存云說“餐廳很好吃,飽了”。
兩人站在地鐵口的陰影里說了些小話,阮存云沒往下走,秦方律也沒離開。
到實在是沒什么話聊的時候,阮存云才說“秦總,您回去吧,早點休息”。
秦方律彎著眼睛看他:“又變成秦總了?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
阮存云握緊背包,飛快地說:“秦方律,拜拜。”
說完就往地鐵站里走。
他聽到秦方律帶著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拜拜。”
阮存云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秦方律還站在原地。
“你快回去啦,我走了,拜拜。”
秦方律跟他揮手:“你快去,拜拜。”
快到電梯時,阮存云又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秦方律還是沒走。
跺腳歪頭道:“你怎么還在這兒?都說了好幾個拜拜了!”
秦方律笑起來:“我看著你進站。”
“哦。”阮存云斬釘截鐵地轉(zhuǎn)身,義無反顧地踏上扶梯,緩緩下降。
這次真的不能再回頭了,不然一個拜拜要說半小時。
因為每個人都想成為最后說“拜拜”的那個人。
真的是好無聊哦,明明第二天就要上班見面了,他們還是像小學(xué)生好朋友一樣舍不得說再見。
到了地下層,阮存云的頭不受控制地自動往回扭,看到地面上仍站著一個模糊高挑的身影,他還伸出手臂在空中揮了一下。
阮存云在心里罵了一聲“毛病”,把半張臉埋進衣服高領(lǐng),紅著耳朵跑進了地鐵。
這大概是阮存云為數(shù)不多的輕松周末。
沒有公司聚會,沒有公司活動,沒有秦方律的邀請……
好吧,雖然和秦方律一起玩兒也很快樂,但總是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不自在感。
還經(jīng)常會心跳加速,大腦紊亂。
周六下午一點鐘,阮存云的家門被哐哐砸響。
“來了!”阮存云不耐煩地大吼,夾著拖鞋從臥室撞出來,扯開門,看到徐飛飛的大臉。
“靠,我居然是第一個到的?”徐飛飛看著阮存云空無一人的客廳,“虧死了,讓讓。”
徐飛飛撞開阮存云,往柔軟的沙發(fā)上一躺:“我再睡會兒,你先去洗漱吧。”
“行吧。”阮存云揉了揉臉,困意被徐飛飛砸散了不少。
他們四個約在阮存云家打游戲,約的十二點鐘,阮存云直到剛才還在睡,徐飛飛一點鐘到,剩下兩個還不知道在哪。
徐飛飛摟著貓咪老師的抱枕睡了,阮存云抬手在群里白薔薇和齊暢:【午飯歸你們倆請客,我們要吃海鮮大餐,沒得談。】
白薔薇發(fā)來一個“不”字,后面跟著幾十個感嘆號,據(jù)理力爭道“我們真的馬上要到了”。
齊暢直接發(fā)來一堆外賣店鋪,問:“吃哪家?”
白薔薇,齊暢和外賣員是一起出現(xiàn)在門外的。
徐飛飛從外賣員手里接過沉甸
甸的外賣,對剩下兩人說:“不歡迎你倆,請回吧!”
“不行不行,我好久沒看到牙牙了嗚嗚嗚!”白薔薇撥開徐飛飛往里沖,攬著阮存云不撒手。
齊暢無奈地揉揉徐飛飛的腦袋瓜:“走,吃飯。”
死宅的聚會就是這么簡單,外賣盒擺了一桌子,大屏幕上播著最新的番,一邊吃一邊看一邊吐槽,四個人湊在一起就是掀翻房頂?shù)募兇饪鞓贰?br/>
“說實話,好像從楓溪谷回來之后我就沒見過阮存云了,但徐飛飛還經(jīng)常跟我們一起打游戲。”白薔薇嗦著辣炒海螺,“阮總周末都這么忙呢?日理萬機啊!”
阮存云嘆了口氣:“公司事情比較多。”
“哦,公、司、事、情。”徐飛飛擠擠眼。
“跟大胸老板一起出去玩也算工作?”
聞到八卦的氣味,白薔薇手里的海鮮都不香了。
“云啊,你都敢泡老板了啊?這不像你啊!”
“不是,沒有……”阮存云百口莫辯。
“我不是要你找準(zhǔn)機會就摸的嗎?”徐飛飛問,“你到底摸了沒?”
“沒!”阮存云大聲道,又語氣一轉(zhuǎn),“我們都很正經(jīng)的。”
其他人一聽就笑起來,連齊暢都說:“老實講,在座的各位都不怎么正經(jīng)。”
“所以你倆到底到哪一步了?”白薔薇歪著頭問阮存云。
阮存云大概說了一遍,最后一句話總結(jié):“大概就是,還在互相磨合吧。”
“他還不知道你喜歡這些啊?”徐飛飛手在空中揮了一圈,遙指房間里堆放的各種動漫和周邊。
“怎么可能知道。”阮存云笑了一下。
“你不問問怎么知道他會介意呢?”白薔薇問,“萬一他也喜歡呢?就算你們成不了,多個同好也不錯啊!”
“同好有你們就夠了。我從他身上看不出什么跡象,不敢賭。”阮存云咬咬嘴唇,“我已經(jīng)跟他說我有點社恐了。至于這個,慢慢來吧……”
其實真實原因是,秦方律在阮存云心中其實一直是權(quán)威的代表,有點類似于他父親留下的影子,很難揣測他們對于二次元的態(tài)度。
他不想再次突然暴露,然后看著喜歡的東西被踩得一文不值。
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再來一次,他實在承受不了。
“他還不怎么了解真實的我,所以我們先互相慢慢了解吧。”阮存云說。
“不管怎么樣,咱們小云第一次被男色蠱惑,我祝福你!希望你早日泡到大奈帥哥!”白薔薇仰頭,一口干完了杯里的可樂。
齊暢默默給她滿上:“你就是找機會喝可樂。”
收拾完桌子,聚會活動正式開始。
四個人一個人扯了個墊子,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人手一個手柄,盯著屏幕噼里啪啦地打游戲。
徐飛飛是游戲的神,幾乎場場都是冠軍,剩下三個菜雞互啄。
“這屆阿宅太菜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徐飛飛遺憾地搖頭,“無敵是多么寂寞。”
齊暢扔下手柄,往枕頭里一靠,開始擺爛:“中場休息!我要點奶茶喝了,你們喝什么?”
徐飛飛還沒玩夠,吵著說再來一局。
阮存云點完奶茶,對徐飛飛說:“玩線上模式不就好了,沒準(zhǔn)能找到水平差不多的網(wǎng)友。”
徐飛飛醍醐灌頂:“確實。”
齊暢和白薔薇癱在旁邊,姿勢親密地睡在一起看漫畫。
徐飛飛看著那對臭情侶,大聲道:“世風(fēng)日下!”
阮存云看都不敢看:“道德淪喪!”
白薔薇親昵地在齊暢臉上啵了一口:“你們的下午茶,狗糧,不謝。”
匹配到了網(wǎng)友,阮存云和徐飛
飛火速進入游戲狀態(tài),不理那對臭情侶了。
他們玩的是大亂斗,非常簡潔明了的戰(zhàn)斗模式。四個人用技能亂打,拿的人頭越多、自己死的次數(shù)越少,就越容易贏。
徐飛飛一開始還挺松散地在打,聽著耳畔阮存云“我又被誰殺了啊”的呼號,喃喃自語:“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阮存云屬于又菜又愛玩,各種技能一通亂放,沒有絲毫技巧,玩兒的就是一個混亂。
他發(fā)現(xiàn)對面的一位網(wǎng)友和他一樣,也是胡亂操作,胡亂走位,反正玩得很歡,生死都無所謂。
阮存云操縱著一個胖丁,一顆粉色的球在硝煙中彈跳,躲到旁邊吃道具,給自己唱歌睡覺,非常悠閑。
對面操縱著一個卡比,也是顆粉色的球,在空中噗噗地飛高,緩緩落到阮存云旁邊,嗷嗚一口把他的胖丁吞了進去。
兩顆粉色的球很和平,互相打了幾招之后就不打了,估計是兩顆粉球擺在一起實在很喜感,它倆歲月靜好地睡覺吃道具,不像是在一個打斗游戲里。
游戲界面另一邊,兩個攻擊力高的角色難舍難分地纏在一起打,一向無敵的徐飛飛居然和對方打了這么久還沒分出勝負。
“草,這人有點意思啊!”徐飛飛爆出一句粗話,手柄按得啪啪響,“來啊,往我臉上放大招試試!小爺我直接給你打斷。”
阮存云看了那邊一眼:“這人挺強啊。”
徐飛飛哼道:“一般,比不上我。”
打完一局,雙方不約而同地點了繼續(xù),徐飛飛感嘆:“總算是找到個會打游戲的了。”
在游戲載入的空檔,阮存云看了一眼手機,秦方律給他發(fā)了一張圖片。
照片上是三只扭打在一起的貓咪,黑白花,顏色分明,體態(tài)扭曲,午后的陽光照在它們身上,為兇殘的畫面增添幾分溫馨。
秦:【貓在打架。】
阮存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回復(fù)道:【好可愛!】
秦:【你在干嘛呢?】
存:【我也在家。】
他總不能回復(fù)“在看朋友打架”吧,所以就說了這么一句。
徐飛飛大喊:“阮存云!開始打架了,你怎么還在看手機!是哪來的妖精奪走了你的游戲精神!”
阮存云充耳不聞,繼續(xù)給秦方律發(fā):【等會兒準(zhǔn)備看看書。】
嗯,他只是把“漫畫”說成是“書”,一點問題沒有。
秦:【好的。】
秦:【周末快樂!】
徐飛飛大聲威脅:“阮存云你再不來我就打你了!不管,我打你了。”
阮存云結(jié)束聊天,“嗷”地一聲撲回游戲機,發(fā)現(xiàn)對方的那個粉紅色卡比也呆在原地沒動。
“對手都沒打我,結(jié)果你打我!徐飛飛,痛擊你的隊友是嗎?”阮存云七手八腳地恢復(fù)操作,看到對方的卡比也終于動了起來。
聊完天之后,阮存云莫名地心情很好,打起人來也手下不留情,即使死了好幾次還是很快樂。
打完幾輪,齊暢的手機響了。
齊暢蹦起來:“我去拿外賣!”
過了一會兒,齊暢回來了,手里拎著兩個袋子。
“神奇。快遞員說還有一個外賣也是我們房間的,就讓我一起拿上來了。”
阮存云盯著屏幕頭也不抬:“送錯了吧?”
“上面寫的收貨人是‘存云’,我以為是你點的。”齊暢突然明白過來,笑得有些曖昧,“不是你點的啊?”
“啊?”阮存云還沒明白。
白薔薇也懂了,跳起來看外賣單。
只見阮存云那張外賣單上還寫著一句留言:“小朋友,周末快樂。”
白薔薇“哇哦”了一聲,
對阮存云說:“你的大胸準(zhǔn)男友給你投喂了誒!語氣好寵哦~”
阮存云逐漸醒悟過來,放下手柄連滾帶爬地想把那包東西奪過去。
難怪秦方律剛才問他在不在家,原來是想給他買東西吃嗎?
但袋子已經(jīng)被臭情侶拆開了,秦方律給他買了一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撈。
齊暢拆開阮存云自己點的那一份外賣,里面同樣擺著一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撈。
兩杯奶茶的品種,冰度,甜度都一樣。
兩份水果撈的種類和大小都一樣。
白薔薇笑得眼睛都瞇成兩道彎月:“牙牙,這就是你說的‘他還不怎么了解你’嗎?”
齊暢也笑:“我看他了解得很。”
秦方律家中,程開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酣暢淋漓地對著敵人一頓輸出,結(jié)果被躲開了,你來我往地好不痛快。
“這人還行。”程開吝嗇道,“能跟我玩兒兩把。”
秦方律有一搭沒一搭地動兩下手柄,左手開小差地對著地上的貓拍了張照片。
過了幾輪,程開一邊飛快地按動手柄一邊大罵秦方律:“你在干嘛!能不能好好玩游戲!”
秦方律單手點動手機:“在給阮存云買下午茶。”
醉心操作的程開突然頓了一下,苦澀道:“草。”
“我收獲了一個棋逢對手的網(wǎng)友,你卻收獲了一個老婆。”
大齡單身二次元程開凄涼地悲嘆:“看上去我贏了游戲,實際上我輸了人生。”
對阮存云說:“你的大胸準(zhǔn)男友給你投喂了誒!語氣好寵哦~”
阮存云逐漸醒悟過來,放下手柄連滾帶爬地想把那包東西奪過去。
難怪秦方律剛才問他在不在家,原來是想給他買東西吃嗎?
但袋子已經(jīng)被臭情侶拆開了,秦方律給他買了一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撈。
齊暢拆開阮存云自己點的那一份外賣,里面同樣擺著一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撈。
兩杯奶茶的品種,冰度,甜度都一樣。
兩份水果撈的種類和大小都一樣。
白薔薇笑得眼睛都瞇成兩道彎月:“牙牙,這就是你說的‘他還不怎么了解你’嗎?”
齊暢也笑:“我看他了解得很。”
秦方律家中,程開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酣暢淋漓地對著敵人一頓輸出,結(jié)果被躲開了,你來我往地好不痛快。
“這人還行。”程開吝嗇道,“能跟我玩兒兩把。”
秦方律有一搭沒一搭地動兩下手柄,左手開小差地對著地上的貓拍了張照片。
過了幾輪,程開一邊飛快地按動手柄一邊大罵秦方律:“你在干嘛!能不能好好玩游戲!”
秦方律單手點動手機:“在給阮存云買下午茶。”
醉心操作的程開突然頓了一下,苦澀道:“草。”
“我收獲了一個棋逢對手的網(wǎng)友,你卻收獲了一個老婆。”
大齡單身二次元程開凄涼地悲嘆:“看上去我贏了游戲,實際上我輸了人生。”
對阮存云說:“你的大胸準(zhǔn)男友給你投喂了誒!語氣好寵哦~”
阮存云逐漸醒悟過來,放下手柄連滾帶爬地想把那包東西奪過去。
難怪秦方律剛才問他在不在家,原來是想給他買東西吃嗎?
但袋子已經(jīng)被臭情侶拆開了,秦方律給他買了一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撈。
齊暢拆開阮存云自己點的那一份外賣,里面同樣擺著一杯奶茶和一份水果撈。
兩杯奶茶的品種,冰度,甜度都一樣。
兩份水果撈的種類和大小都一樣。
白薔薇笑得眼睛都瞇成兩道彎月:“牙牙,這就是你說的‘他還不怎么了解你’嗎?”
齊暢也笑:“我看他了解得很。”
秦方律家中,程開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酣暢淋漓地對著敵人一頓輸出,結(jié)果被躲開了,你來我往地好不痛快。
“這人還行。”程開吝嗇道,“能跟我玩兒兩把。”
秦方律有一搭沒一搭地動兩下手柄,左手開小差地對著地上的貓拍了張照片。
過了幾輪,程開一邊飛快地按動手柄一邊大罵秦方律:“你在干嘛!能不能好好玩游戲!”
秦方律單手點動手機:“在給阮存云買下午茶。”
醉心操作的程開突然頓了一下,苦澀道:“草。”
“我收獲了一個棋逢對手的網(wǎng)友,你卻收獲了一個老婆。”
大齡單身二次元程開凄涼地悲嘆:“看上去我贏了游戲,實際上我輸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