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鈺沒有給羅瑜多加疑惑的機會,反而問道:“媽,不可以嗎?”
慕容鈺一這樣說,羅瑜怎么可能說不行,于是硬著頭皮將葉生明剛才交給她的遺囑遞給了慕容鈺,心里祈禱著他千萬別看出什么破綻來。
慕容鈺不管羅瑜怪異的神情,直接接過文件夾翻看起來,第一第二頁的內容他都沒有細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頁葉盛城的簽名處,一看,居然是一個指印!
雖然指紋蓋章同樣具有法律效應,但是一般如此重要的文件上都需要先簽名字然后再蓋上指紋,而現在自己手上這份遺囑上只有指紋,不得不令慕容鈺更加對它的真實性感到懷疑。
羅瑜一直在緊張的觀察著慕容鈺的神情,她見他一直盯著文件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于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鈺兒,有什么問題嗎?”
慕容鈺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份文件是偽造的了,不過簽名處確確實實是葉盛城的指印,他沒有任何實證證明遺囑的造假,于是當即選擇沉默以對,將文件夾合上后遞給羅瑜,回道:
“沒有問題,只是剛才那位律師念得不清楚,想再看一遍而已。”
羅瑜生性多疑,雖然她很懷疑慕容鈺說的理由,但是也不好詢問再多,萬一自己問著問著反而露餡了就糟了,于是接過遺囑,笑著對慕容鈺說:
“鈺兒,以后還要請你多多指導小暖在管理公司方面的工作了,小暖其實對公司的事是一竅不通的。”
羅瑜又說這種托付的話,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葉盛城不在了,她們娘倆就要依靠他了。
慕容鈺看了葉蘇暖一眼,點了點頭,就算不為她們,為了葉盛城和葉蘇荷,他也不會對葉氏坐視不管的。
“鈺哥哥,以后暖暖就跟著你學習好嗎?”葉蘇暖當然與羅瑜一唱一和,揚起招牌式的甜笑問慕容鈺。
慕容鈺沒有多做表示,但是他很確定,若是蘇荷在這里,剛剛喪父的她絕對笑不出來,也絕不會有心思先去想公司的事情。
人一旦觸及到惡,就越容易分辨出善,越珍惜善。
而眼前的羅瑜母女,在確定自己一定會扶持她們之后,竟能在丈夫、父親的遺體還在一樓大廳里就對自己露出如此安心的笑容,真切的令慕容鈺嗅到了利用的氣息。
一切已成定局,羅瑜小心翼翼的將遺囑收回自己的房間,繼續帶著女兒回到眾人面前,一個扮哀妻,一個扮孝女,恣意的利用著他人的同情和關注,演得瀟灑無比。
慕容鈺下樓后就一直跟在了爺爺身旁,心情復雜的他,還是在爺爺身邊較為心靜。
慕容陽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悅,在私底下問慕容鈺:“鈺兒,剛才羅瑜帶著葉氏親族上去,是宣讀盛城的遺囑吧?”
慕容陽活了大半輩子,有些事不用說心中自然明了。
“嗯。”慕容鈺點了點頭。
“本來你并不想上去的吧?”慕容陽又問,慕容鈺仍是點頭。
“看來我們慕容家還是很招人眼饞的。”慕容鈺上樓的原因慕容陽再清楚不過,言語不知是嘲諷他人,還是自嘲。
慕容鈺不愿再提此事,只是將遺囑的內容多爺爺說了一遍,慕容陽聽完后疑惑與他一模一樣,嘴里說道:“早年致遠就對蘇荷大家贊許,蘇荷的天賦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因為嫁給了你,現在恐怕已經是葉氏集團的總裁位了,現在盛城竟什么也沒給她留下嗎?”
慕容陽壓根就不相信那份遺囑。
上次他與葉盛城為了葉蘇荷約談,葉盛城到底關不關心葉蘇荷,他瞧得一清二楚,他絕對不會吝嗇到什么都不給葉蘇荷留下。
“我也心生懷疑,所以特地找借口看了那份遺囑,上面沒有爸的簽名,只有一個指印。”慕容鈺說話時,轉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羅瑜,絲毫不藏對她的懷疑。
“指印自然是最容易得到的,盛城最后身體虛弱,也就是抓著他的手指摁一摁的事情。”慕容陽一語,竟直接道破了羅瑜所行的詭事。
慕容鈺經由慕容陽提醒,再聯系葉盛城臨終時的可怖表情,看來,他的死有蹊蹺。
慕容陽見慕容鈺皺眉沉思,于是狀似隨口的說道:“鈺兒,盛城擔得起你叫他一聲爸,你也得好好負起女婿的責任。”
慕容陽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他是要慕容鈺查清葉盛城死亡的真相,慕容鈺心領神會,鄭重的點頭,他會的!
葉盛城的吊唁會持續了三天,慕容鈺也在葉家的客房里住了三天,期間從未離開過,能為葉盛城做的事,有些該的,有些不該的,他想的,是連著葉蘇荷的那一份也一起做了,如果以后能再見,他希望自己可以坦坦蕩蕩的告訴她,爸的最后一路,我幫你陪他走過去了。
羅瑜與葉蘇暖不知慕容鈺的真實心思,還以為他對她們母女愛重有加,這次葉盛城的喪事他如此出力,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第三天,就在葉盛城即將發殯之前,剛從英國趕回來的慕容斯帶著李鳳梧和慕容琦前來吊唁,慕容斯與葉盛城私交甚少,但李鳳梧與羅瑜是閨蜜,不管是從親戚關系還是朋友情面上,他都應該來。
在葉盛城的靈堂上看見慕容鈺,慕容斯并不驚訝,吊唁過葉盛城之后,他主動找慕容鈺說明英國方面的情況,而李鳳梧帶著慕容琦安慰羅瑜去了。
在偏廳里,確定四周無人后,慕容斯開始向慕容鈺匯報英國方面的情況。
“鈺兒,現在英國分公司一切安好,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有些高層確實因為思念祖國出現了懈怠的情況,我過去的幾天里也好好的整頓過了,你可以放心。”
慕容鈺早知慕容斯有此一答,也不多問分公司的事情,而是細細詢問黃高才當時在分公司的舉動,有沒有惹到什么人招致殺身之禍。
慕容斯聽完當即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