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瑤離開白玉別苑后,便察覺到有人一直在暗地里跟蹤自己。起初她并未太過在意,心想待他們確定自己的確離了開白玉別苑自然會折返,可接下去一連五個時辰,對方都沒有要放棄的跡象,她頓覺此事并不簡單。
自己是名窮修,沒什么好寶物值得他人眼紅的,從白玉別苑出來的人看樣子也不似謀財,那便只能是害命了。要說自己在別苑得罪過什么人,總共就那么兩撥,一是程澤那群在別苑中謀事的修士,二則是西苑的幾位夫人,無論哪件事在她看來都沒有那么大怨恨非要趕盡殺絕,但除了這兩撥人,她真想不出還會有誰想要對其不利。
究竟是本苑修士還是那幾位夫人?
如此想著,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名紅衣女子在被自己擊倒后的雙眸,那眸中的狠戾令人印象深刻……,不覺無奈一笑:說不定還真有人會放在心。
若只是那幾位夫人,來多少都不足為懼,關鍵是她們身后的勢力會不會插手,萬一招來煉神期修士對自己可是大為不利。
好在還有兩月時間便是煉器大賽,一月后摘星閣會派遣浮空船到此處接人前往主島,這段時間她只要不出白玉城,待上了浮空船離開梅山浮島,任這些人也鞭長莫及!
如此想來,蕭瑤便暫時絕了離開白玉城的念頭,在城區內找了處茶樓,安心喝茶觀景。而蹤她的修士亦坐到了茶樓的角落里,不久后便由一人增至了三人,特別是其中一名面長黑須的男修,修為自己不可測,至少是煉神期以上修士。
蕭瑤在茶樓端坐了一下午,待到日薄西山,她悠閑的找了間客棧,包了兩個月的房,也不理會身后一干隱形尾巴,自顧入了客房休息。
再說旅館外三人見其入了客棧,面色都不怎么好看。黑須男修指使另一名化神期男修道:“你且進去問問店家,那女修要在店內住多久。”
須臾,男修去而復返,一臉郁色看著長須男修道:“那店家說了,她在客棧里包了間房,并預付了兩個月的房錢,看來是準備在店內常住了。”
“混帳!”黑須男修狠狠罵了一句,目光陰郁的死死盯著客棧大門處,“那女修怕是已經發覺我等,知道在白玉城中我等不能將她怎么樣,故而打定主意拖延時間,一旦月后浮空船到,她離開梅山浮島,我們便拿她再無辦法!”
“那前輩,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兩名化神期修士皆望向他,在他們看來,只要對方不肯離開白玉城,他們同樣拿其毫無辦法。
“怎么辦?我怎么知道該怎么辦?!”黑須男修惡狠狠的等著二人道:“你們給我在這里好好守著!我回去將情況報與主人,在此期間你等若是跟丟了人,回去就等著被主人抽筋扒皮吧!”
“是!”
二人脖子一縮,眼睜睜看著其離去,不敢有任何怨言。直到人不見了身影,他們這才無比苦悶的站在街角,繼續關注著客棧內的動靜。
次日,直到紅日當頭,二人這才看到蕭瑤從客棧步出,在市集上東瞧瞧,西看看,好不悠閑。
但見她一下午逛了五六家店鋪,又到茶館坐小坐了會,最后去了趟消息堂后則又回到了客棧。接下來連著幾日,她都足不出戶。讓守在外邊蹲點的二人蹲得臉都發綠了,雖然每日都有傳信,但在黑須男修回來之前還是不敢擅自離開,只能暗自在心里罵爹罵娘。
守到第十日,客棧那位還是沒有動靜,不過黑須男修的出現還是讓二人看到了一絲曙光。
“前輩,上頭怎么說?”
黑須男修沒好氣道:“說是先讓我們繼續跟著,其余的不用管,一旦發現人離開白玉城,便立刻動手!”
這下兩人焉了,均面露苦澀,“對方既然已經知曉有人要對她不利,又怎么可能會出城白白送死,這守不也是白守么……”
“讓你們守著便守著!哪來那么多廢話?!”黑須男修呵斥著,心中同樣不爽,因為就連他自己也都要在此守候。又見二人苦著一張臉,垂頭喪氣不再吭聲,他像是安慰他們又似在安慰自己道:“既然上邊如此決定,必定已經想好了計策,且先準備好,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定能等到機會!”
再說蕭瑤雖然住在客棧能得一時安全,心中卻知曉此非長久之計,對方肯定也不會太太平平等到她離開而無所作為,故而她頭一日便到消息堂查了那名紅衣女子的身份。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她才發覺自己真是得罪了些人物。
那紅衣女子名叫劉芷蘭,與劉倩碧乃是同宗。其本身除了容貌出色并無任何真正實力,但偏生卻有一個好出生,她的同胞姐姐乃是劉家圣姑劉倩蕓,亦是白玉別苑外事大掌事萬川靈君的道侶,且這圣姑一職在劉家地位等同與家主!
傳聞劉倩蕓對劉芷蘭姊妹情深,在年幼之時兩人曾遇到過一次天大機緣,但此機緣只能給其中一人,當時劉芷蘭乃是甘愿退出,將此大機緣讓與了劉倩蕓,成全了自家姐姐,這才有了今時今日位高權重的劉倩蕓。亦是因此緣故,劉倩蕓對劉芷蘭這個妹妹是心懷感激,將其護于羽翼之下,寵愛有嘉,舍不得其受半點委屈,同樣,也鑄就了劉芷蘭跋扈專橫的脾性。
再則白玉別苑雖是隸屬于星主,但星主卻從不插手別苑之事,哪怕梅山浮島亦都是丟給萬川與琉璃姬打理,在浮島眾修眼中這已經變相等于星主將浮島賜予萬川與琉璃姬,特別是處理外事萬川,方才是別苑的真正主人。有了劉家和萬川撐腰,劉芷蘭雖不會去招惹琉璃姬,但也并不畏其,更加有恃無恐。
別說自己如今已離開了白玉別苑,就算在苑內對方要有動作,也并非不可能。
蕭瑤唯有無奈長嘆一聲,不就是用威壓壓了下人么?這么件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能演變成要人性命的禍事,這騎羊駝的后遺癥可來得真快。
還有不到二十日虛空船將至,惹上梅山浮島內兩大勢力的自己真可以走得如此順利么?
果然,不出五日,蕭瑤便在白玉城中央廣場看到了一條告示。
十二日后,摘星閣派出的浮空船將抵達梅山浮島,但是停靠碼頭有所變更,從白玉城碼頭改為千萬里外與白玉城相鄰的玉府城碼頭。
梅山浮島上參加煉器大賽決賽的只有兩人,道含是萬甲的弟子,早在初賽結束后便已隨星主、萬甲等人返回主島。這條消息明顯便是針對自己而放出,同時亦證明了其猜想,有能耐做到更改浮空船停靠地點的只能是劉芷蘭,看來此女真欲將自己趕盡殺絕!
再想起前事情的起因,蕭瑤頓覺好氣又好笑,正驗證了一句:深閨怨婦!雞毛蒜皮點小事就費那么大勁為的只是將她給逼出白玉城,日子真是閑得慌!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就算現在她去碼頭找船只,恐怕也沒有船愿意將她載到主島。如今她只有兩個選擇要么離開白玉城前往玉府城搭載浮空船,要么就不去參加煉器大賽,繼續躲在城內。可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就算不參加大賽,她也總不可能放棄廣闊的天地一直呆在這浮島上。
走是肯定得走,就看該怎么個走法!
就在蕭瑤看到告示之時,跟蹤其的三人亦早就得到了消息,在不遠處暗中觀察著。
黑須男修看著其背影冷笑了一聲,“哼,我看你還能躲道什么時候!”并對著另外二人放狠話道:“這兩日你們給我盯緊一些!相信過不久那女修便會行動,可千萬別放跑了她!”
三人看著蕭瑤看完告示,又回到了客棧之中,便繼續在暗處蹲點。而蕭瑤一入旅館便立刻催動張隱形傳影符,反監視著外面三人的一舉一動。
做完這一切后,她又將小隼喚出。
小隼一出來便開到自己主人笑瞇瞇望著自己,不由打了個冷顫,寒意外冒。
就算可憐兮兮的望著蕭瑤,亦不能改變接下來它的悲催命運。
“小隼,放些血來。”
……
又過了三日,蕭瑤在這三日內,每日都照常外出閑逛,直到第四日,外邊盯梢的三人遲遲不見其出來,直到過了晌午,黑須男修察覺到事情蹊蹺,這才派二人到客棧內轉上一圈,結果發現客間內早已人去房空,頓時是大呼不妙,連忙上報。
須臾,此事便傳到劉芷蘭耳中,當即她猛的起身重重的拍了記案幾,怒道:“飯桶!都是一群飯桶!竟連一名小小化神期修士都看不住!”
身旁婢女們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直到外邊又匆匆跑入一人,在她身側耳語了幾句,其臉色方才略有緩和。
“守城之人來報,一大早便出城了?姐姐得到消息后已經派人去了……”
劉芷蘭又再重新坐下,唇角處露出一抹淺笑,優雅的拿起案幾上的茶盅,潤了潤嗓子自顧道:“下面那幫廢物沒一個是讓人省心的!還是姐姐想的周全,既然有她安排,我在此靜候佳音便可。”
未時,天空中不知從哪飄來一片烏云,遮擋住了別苑空中府邸上空,緊接著從其內傳來一道雷鳴般的聲音,響徹云霄,
“是哪個小兔崽子叫重柔來著!還不趕快給老夫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說真的,某寫不來宅斗文,有關這群女人的前后不過五千字,所以不用擔心會變成宅斗,別看好像都是瑣事,等過段時間再回頭看,乃們就會發現事情都是一環扣一環將女豬逼到絕路滴,就是所謂的連鎖反應吧!</br>